告白——应橙
时间:2021-02-28 09:40:41

  所以重逢后,她把自己的心事藏了起来,退到一个没有人看得到的角落。
  周京泽看着她,眼神炙热,烤得她心口一缩,语气缓缓,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喜欢老子。”
  “那是以前。”许随低下头,急忙把衣服掀下来。
  周京泽站起来,靠近一寸,将人逼在沙发上,喷出来的气息拂在耳,痒痒麻麻的,他捏着她的下巴挑了起来,漆黑的眼睛紧锁着她,问:
  “是么,那你怎么不把它洗了?”
  那个熟悉的周京泽又回来了。
  许随打掉他的手,起身躲避道:“我嫌麻烦。”
  人刚一起身,又被周京泽伸手拽了回去,许随撞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他抬手用拇指摁着她的额头,看着她,四目相对间。
  粗糙的指腹一边又一边地按着她额头,许随呼吸颤了一下。
  周京泽眼睛沉沉地盯着她,如猛火一般汹涌炙热。
  许随被他看得脸颊发热,脸转过去,视线移开。
  男人偏要逼她重新看他,掰回她的脸,咬了一下后槽牙:
  “老子就不信你没感觉。”
  他毫不犹豫地偏头吻了下去,来势凶猛,舌头直接搅了进去。
  许随整个人被抵在沙发背墙上,她脖颈靠着墙壁,一阵冰凉。他人靠了过来,气息温热,额头抵着额头,嘴唇轻轻碰了碰它的唇瓣,似带电穿过。
  许随心忽地缩了一下,想退又不能退,一个亲吻将人带回以前。
  有一滴汗,滴到眼角处,泪腺受到刺激,最后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很熟悉,
  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
  最终,她诚服于自己的内心深处想要的。
  手指轻轻抚上他的鬓角,是温柔的触碰。
  像是给出了一个回应。
  窗外有树影摇曳而过,树叶落在地上,一辆车接一辆开过去,车轮胎碾过去,最后扬落地面。好像要起风了。
  室内却温暖如初。
  周京泽动作顿住,黑如鹰眸的眼睛紧锁着她,粗粝的手掌以及纱布的糙感,摩挲着她白皙的脸颊。
  许随心底一阵战栗。
  男人俯在她身上,捆着她的手,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俯身盯着她。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她。许随感觉自己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屋子里的暖气流通,一开始是温热,慢慢燥热,但也很干。这种天气,她好像回到了在琥珀巷时两人一起看球赛的夏天。
  也是很热,但浓情蜜意的时刻。
  那时是蝉鸣声,现在是楼下对面的马路一声鸣笛声而过,一短两长。
  周京泽看着许随,眼眸只映着她。
  好像他是属于她的。
  许随抬起眼睫,天花板的暖色吊灯有些刺眼,她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又被男人拿开。
  周京泽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眼角的泪,缓缓吞咽,又俯身用拇指轻轻按了她肋骨处的纹身。
  少女直白的心事就这么展现在他眼前。
  他俯身用嘴唇碰了碰她耳边红色的小痣,然后慢慢啃咬,许随只觉得耳边一阵酥麻,推也推不开。
  渐渐的,她认输了。
  还是一靠近,就会心动。
  周京泽依然不让许随开灯,以一种占有者的姿态审视她的眼睛。
  许随长发散乱,有一种少女圣洁的美,她的睫毛紧闭,颤动着,脸颊潮红。
  无声的诱惑。
  周京泽喉结缓缓滚动,低下头,咬了她嘴唇一口,恶狠狠道:
  “柏郁实,选他还是选我?”周京泽盯着她,沉声问。
  他还是介意和吃醋,那天看到两个人的亲密举动。
  许随识相地不答,不然吃亏的是她自己。
  “你说我是谁?”周京泽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勾到耳后,再次用拇指摁住她的额头。
  许随不答,他还是继续逼她看向自己,这可怕的占有欲,她拍开他的手,不太愿意地说道:
  “周京泽。”
  她到最后还是只选他。
  最后许随累得精疲力尽,毕竟白天经历了高强度工作,又受了伤,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周京泽抽完一根烟后抱着她去浴室擦洗。即使垫了垫子,他也很小心,但她伤口处的纱布还是需要重换。
  热水很热,许随眯着眼,不想动,只觉得舒服。
  因为许随刚受过伤,水不能碰到伤口,周京泽的擦洗的动作很小心,也难得温柔。
  但他也没闲着,干这事得拿好处,还跟她讲道理。
  他就帮忙处理个伤口而已,还要讨要好处,许随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然后一口拒绝了。
  周京泽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她耳朵,懒散地哼笑一句:
  “老子都多久没开过荤了。”
  窗外的风声很大,呼呼刮过来,高楼黑暗,只有他们这里亮了一盏小小的灯火。
  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夜晚浮沉,风也惹人沉醉,隐去的月亮出来一半。
  似拨云见雾。
  周京泽一声又一声地喊她,一字一句,似认定又认真,声音很沙:
  “一一,我的一一。”
 
 
第75章 告白   是另一种暴雪天晴
  许随醒来的时候,浑身腰酸背痛,骨头像是被拆卸一般,比她熬夜做手术还辛苦。她试图挣扎着起身,失败,干脆躺了回去。
  一转头,身边早已空空如也,枕边却留有余温。
  许随一转身,鼻尖充斥着男人残余的淡淡的烟草味,引得人思绪紊乱。
  她背过身去,闭上眼,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迷迷糊糊地就点头了。
  分隔多年,周京泽依然记得她敏感的地方,一靠近,就有本事让她一步一步就降。牢牢地掌控她,让她不自觉地沦陷。
  昨晚,他似乎很喜欢那个纹身,吻着它,反复细细地啃咬,一遍又一遍,似乎要在肋骨处留下他的印记。
  最后泪汗交融,周京泽俯在她身上,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哑声喊着“一一”的时候。
  许随忽然掉出一滴眼泪来。
  都说“爱人眼睛里有星辰大海”,
  这一次,她好像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暴雪过后,天晴。
  因为嫌犯那件事,副院长特批了许随两天假,让她好好在家休息,所以许随赖了一会儿床,慢吞吞地起来,打算洗漱完下楼去买个早餐。
  她很久没有吃陈记的珍珠肠粉了,还有他家的米浆,必须是刚磨好的,烫舌尖的那种,味道醇香,喝一口,唇间间是淡淡的甜味。
  忽然很想吃。
  但都这个点了,他家的米浆肯定被一抢而空,哪轮得上她这个懒虫。
  能吃上珍珠肠粉就已经很幸福了。
  许随边想走到客厅,她拿起一个马克杯,给自己倒水喝,她喝了一口,视线不经意地一瞥。
  餐桌上有个纸条,许随拿起来一看,周京泽字迹冷峻,看起来很正经,字里行间却透着孟浪气息:
  厨房里热着早餐,醒来可以吃,跑步去了,不走的话,会忍不住接着弄你。
  许随脸一热,撇下纸条放回餐桌上。她走到厨房,掀开保温锅,热气拂到脸上,里面是陈记的珍珠肠粉,烫舌尖醇香的米浆。
  一切都刚刚好。
  你想要的,有人会在暴雪后的早晨,迎着冷风,买来你喜欢的早餐,送到你面前。
  是另一种暴雪天晴。
  许随洗漱完,坐在窗台前,认真地吃完了那份早餐。
  早上9九点,周京泽跑完步回家,拎着一瓶冰水慢悠悠地走在许随家小区楼下。他正走着,迎面走来一个有点面熟的脸庞,视线掠过,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隐约中,好像有人喊他。周京泽停下脚步,摘下耳边AirPods,回头。
  “周机长,真的是你啊?这也太巧了。”一位约40岁的男人神色激动道。
  周京泽看着他愣了一妙,只觉得眼熟,却还是没想起这个人来。
  “我呀!前年东照国际航空T380那趟航班,你记得不?”
  对方这么一说,周京泽想起来了,伸出手,笑了笑:“记起来了,你好,你女儿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今年还谈了恋爱呢,还在英国继续读研究生。”男人继续说道。
  对方在这个小区住了很久了,还是头一回在这碰到周京泽,以为他刚结婚,问道:“你呢?周机长,成家了吗?”
  周京泽扯了扯嘴角:“还没。”
  “像周机长这么年轻有为,优秀的青年,怎么还没成家呢?要不我给你介绍个……”
  周京泽低下脖颈笑出声,他不经意地抬眸,瞥见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许随扎了一个松垮的头发,脸小唇红,正下楼倒垃圾。
  周京泽眼底起了细微的变化,冲他抬了抬下巴:“我媳妇在那呢。”
  “虽然还没结婚,但——是她了。”
  “这样啊。”男人扭头看过去,许随也发现了他们,倒好垃圾后走了过来。
  “是真的凑巧啊,周机长,今天说什么也得让我请你吃顿饭,不然我今晚肯定睡不着,你可是我的恩人。”男人语气热切。
  周京泽手指抓着冰水,唇角微扬:“您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份内的事。”
  许随站在旁边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但猜想周京泽应该是遇到了以前的乘客。
  “飞机上要多一些你们这些负责又赤诚的飞行人员才好,乘客才放心把性命交到你们手上,那次飞机遇上的侧风和强降雨,要不是你,我——哎,”中年男人说着说着眼角泛红,再次握住他的手,认真说道,
  “请你一定要继续起飞,我们这些老百姓一定会支持你。”
  周京泽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其实很想说,我已经被东照永久开除了。
  以后有可能再也开不成飞机了。
  可是一对上对方殷切,鼓励的眼神时,他还是不忍心让对方失望落空。
  周京泽点了点头,声音低哑:“好,谢谢,不过饭就不吃了,晚上我还得去机场,要飞一趟。”
  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人,许随接到周京泽眼底的信息后,点了点头:“对。”
  对方同周京泽寒暄了几句,才离开。
  人走后,许随仍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以前你开飞机的时候,遇到事故,救过他?”
  “聪明,”周京泽右手抬起想揉她的脑袋,发现抓过冰水手很冰,于是换了个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许随便过头去,眼神警告地看着他,声音仍是软的:“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周京泽低低地笑出声来,食指滑开矿泉水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水,喉结缓缓滚动,语气漫不经心:
  “其实飞机上的是他女儿,他是单亲家长,一个人把小孩养大送她去英国读书,但两人的关系一直很紧绷,前年寒假,她女儿回家看他,搭乘的就是我这趟航班。”
  周京泽语气顿了顿:“哪知遇上了气流事故,那天飞机上乘客都很紧张和绝望,甚至还有人给亲人写好了遗嘱。他女儿潸然泪下,到最后一刻才发现她第一个人放不下的人是父亲。”
  “但幸好最后危机解除了。”周京泽语气轻描淡写,继续笑笑,“平安落地后,她是第一个冲出去抱住她父亲的。”
  其实那次在暴风雨中他强行着陆还受了伤,事后,好几位乘客送来了礼物,还有出手阔绰的,直接送来了厚厚的红包。
  周京泽全都一一拒绝,他只收下了乘客写来的感谢信。
  拒绝名利,但不辜负真心。
  他不太喜欢把过往的经历,夸大为身上的荣耀。
  周京泽只是认为,他做了该做的事。
  “你很厉害。”许随抬头看着他。
  “运气好。”周京泽回。
  许随语气犹豫,还是问道:“你那件事结果怎么样了?”
  “停飞了。”周京泽语气散漫,好像透着一股无所谓。
  许随还想再说点什么,周京泽茬开话题,轻轻拽住她的马尾,笑到:
  “上去换套衣服下来,陪爷去吃早餐。”
  一双漆黑的眼眸扫向她脖颈处的红痕,他俯下身,人靠得很近,眼睛捕捉到她领口露出的一片白腻,眼神晦暗不明,许随心尖一颤。
  “那……改吃别的也行。”
  许随立刻捂住自己的领口,飞也似的跟只兔子样逃开了。
  周京泽双手插兜,盯着她的背影,哼笑了一声。
  两天休假已过,兴是休假太放松的原因,工作日那天,许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晚了,于是慌乱起床,洗漱完后,随便抓了一下头发就跑下楼。
  她的车前两天拿去保修了,只好跑出路口,却发现一辆黑色的大G早已稳当地停在面前。
  车窗徐徐降下来,露出一张轮廓硬朗的脸,周京泽单手抽着烟,手肘撑在车沿上,狭长的眼眸压着轻挑和戏谑:
  “上不上?黑车。”
  许随低头看了一眼打车软件上面的红色转阿转,迟迟没有人接单,选择打开了车门。
  车内,周京泽很快发动车子,一踩油门,直转朝前。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直视着前方,偏头瞥了一眼许随,开口:
  “吃点早餐。”
  许随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旁边放着一份红色纸袋装着的早餐,以及还有一杯热咖啡。
  “谢谢。”
  一路上,许随小口地吃着早餐,基本没怎么说话,她一直在想两人之前的关系,特别是关于那天晚上的事。
  车子很快到达普仁医院,一记急刹车将她的思绪带回。
  许随正要解安全带,周京泽叫住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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