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下山了——一碗叉烧
时间:2021-03-01 01:05:48

  加上温服子原本就长得灰扑扑的也不好看,再放到不起眼的地方,养了这么久,学生来来往往还真没谁留意到它。
  但谁成想,白语蓉居然发现了,不仅如此还直接整根掐断偷走了呢?
  “就是这盆了。”严青将栽种温服子的花盆放到木桌上,让苏再再看。
  严青看着和土表面齐平的植被掐痕,越看越气,“这个白语蓉,就差连根拔起了!”
  说完细细和苏再再一起细细观察,半响后泄气,“连一片都没留下!”
  温服子有个很奇怪的特性,它不像其他植物,叶片被人掐断后,只要根茎在便能迅速发出新叶来。反而会像某种胆子很小的小动物,受到惊吓一般不再长叶。
  并从根部开始慢慢腐败,最后变黑发霉。
  但如果它还留有一片完整的叶片,那温服子也会努力的为了这一片叶子继续生长。
  现在白语蓉全部都掐去一点没留,这株温服子是彻底没戏了。
  “这温服子很难找到种子,而且品丹会就在一个半月后,就算师弟找到了……也来不及了。”严青皱眉,摇头叹气,“师弟为了小安能炼出‘初品丹’下了不少功夫,居然……”
  越说越生气。
  严青干脆站起身,背着手在大棚内转悠几圈,以此来缓解心中郁闷。
  不然他真想踢两个花盆解气了。
  半响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苏再再一直没说话,疑惑的扭头朝她看去,却见苏再再已拿了小铲子,准备把温服子的根茎给挖出来。
  严青一愣后急忙开口,“小再,不如等师弟回来后再动手吧?”
  虽说这温服子已经没用了,但怎么说也是周普的东西不是?
  不过话音刚落,苏再再已一铲子下去,直接将温服子连根带土挖了出来,一边挖的时候一边小心底部,头也不抬的对严青说,“严老师,你帮我找一节竹筒来。”
  “啊?好!”严青先是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眼睛一亮,赶紧去找苏再再要的竹筒。
  跟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后重新看向苏再再,长着两只手的样子有些无措的可爱。
  “小再。师弟这儿……好像没竹筒啊。”怎么办!
  苏再再听了想了想,将小铲子递给严青,示意他来拿,“我知道哪儿有,严老师,您帮我拿一下,就这样拿着,别再放回去了。”
  “哦,好。”严青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和苏再再换手。
  见她往大棚外走时,还随手捡了靠放在角落的镰刀,便“哎?!”了一声,看着她的背影问,“小再,你去哪儿啊?”
  “我知道哪儿有竹筒。”苏再再头也不回的扬手,挥了挥手里的镰刀,“严老师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啊?”严青听了又愣了一下才回神,扭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自己的手上。
  温服子的根茎从铲子上微微垂下,有些细微的根须已肉眼可见的开始变色,逐渐从嫩白变成黑灰。
  ——开始腐败了。
  严青见状,不敢再分心看苏再再,双手握着小铲子,按照苏再再说的悬在半空不放下。
  苏再再记得上次经过沈安说的程家门口时,那里长了五六根竹子,每一根都约么有手臂那么粗,倒是刚好能用来装温服子。
  只是不知道那户人家借不借。
  苏再再转着镰刀,像平时在山上挽剑花一样。
  动作利落漂亮,但那只在她手腕处不住旋转的镰刀刀口,却闪着白光。
  锋利冰寒。
  ……哎,江湖救急,顶多后面赔钱给他好了。
  ——让沈学长他们赔。
  苏再再这样想着。
  程家的别墅,恰好位于严青和周普大棚中间,所以没走一会儿便到了。
  苏再再又转了一下镰刀后便一把握住,扛在肩上去按程家门铃。
  响了两三次都还没人应,耸耸肩正打算放弃的时候,便听见对讲机里传出一个虚弱的男声,【谁?】
  “哦,你好。我是……”苏再再顿了一下,“你两位邻居的学生,想借一株你家门前的竹子用一用。”
  说完苏再再冲对讲机露出个笑。
  可爱又讨喜。
  不过她忘记了她还扛在肩膀上的镰刀。
  投映在视频上,让人只觉得她浑身都写满了“主动借和被动借,您选一个谢谢”一样。
  【……你砍吧。】对讲机那头压声音咳嗽了几声后,喘了几口气这才开口。
  “谢谢,您真是好人。好人有好报。”苏再再笑嘻嘻的说。
  对方没在回话,大概是根本就不信什么“好人有好报”之类的鬼话吧。
  苏再再倒也不在意,转身朝竹子走了几步,挑了一根顺眼的便抡了镰刀准备砍过去。
  就在这时,长期照顾程家人的下人买菜回来,恰好看见苏再再要砍门前的竹子,睁大眼后竖起眉毛刚要骂,“你是哪儿来的小……”丫头片子时。
  白光一闪镰刀挥下,碗口粗细的竹子从根部利落斩断。切面光滑平整,一点儿毛刺都没。
  “啊?”重新将镰刀扛回肩上的苏再再应声回头,看向下人。
  那模样,像是刚刚斩杀了人,刀锋沾血还未归鞘,便扭头朝自己看来一样。
  刀锋锋利,血腥味十足。
  下人吓得脚一软,结巴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瞪着苏再再。
  好在这时对讲机里又传出刚才那人的声音,【盛姐,是我同意她砍的。】
  “大少爷?!”盛姐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这才顺利发声。
  站在原处惊疑不定的看着苏再再。
  被叫“大少爷”的人又咳了几声后说,【你拿走吧。】
  “哦,好。”苏再再点头,这才弯腰扛起竹子,又笑眯眯的说了声“谢”后,这才离开。经过盛姐的时候还不忘冲她点点头。
  至于盛姐嘛……
  已经被苏再再能单手扛起那根竹子,再次惊呆得说不出话来了。
  直到目送她走远,才在对讲机里的一声【盛姐】中恍然回神,赶紧进屋。
  只是进屋时忍不住又朝苏再再的方向看了一眼,暗地里咂舌这小姑娘的力气可真大。
  扭头进屋后便看见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都萎缩不成样的青年。
  皮包骨的模样,哪里有自己记忆中那个少年的意气风发。
  盛姐每次一联想到从前,就禁不住一阵酸楚。
  要是夫人没有被那个贱人气死,至少少爷现在……也不会蹉跎成这个模样吧?
  但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盛姐在心里缓缓摇头。
  现在那个贱人见自己那个杂种越来越出息了,竟然敢将手伸到大少爷这里来,克扣各种开销,弄得现在下人都走得差不多,现在就剩自己这个老妈子照顾他了。
  好在这别墅是大少爷自己的产业,不然指不定两人现在已露宿街头。
  算了,先不想这些吧。
  盛姐在心里摇摇头,强打了精神冲坐在轮椅上的人笑,“大少爷,我买到了很新鲜的小鲫鱼,等会儿一半给您做汤,一半小火红烧,保证连刺都是软烂酥脆的……”
  “盛姐。”盛姐的话还没说完,程鸿晖便出声打断她,静静的看着她说,“这个月程家没给钱对吧?”
  虽是问句,语气却很酌定,让盛姐一下子愣在那儿。半响后才回过神来,神色慌张的移开眼,伸手将耳发勾至耳后,结巴笑着,“怎、怎么会呢大少爷,您别胡思乱想了。”
  “盛姐。”程鸿晖又静静的喊了她一声,等盛姐重新看向他后才又笑了笑说,“我只是废了,不是傻了。”
  这自嘲的话立刻让盛姐竖了眉毛,“什么废不废的,大少爷,你一定能好的!”
  程鸿晖艰难的摇摇头,等做完这个动作后又自嘲了一下。
  ——现在连摇头这个动作都觉得艰难的他,哪里还敢想好不好的问题。
  “……算了,现在再纠结这个没什么意思。”程鸿晖顿了顿,沉吟了一下又说,“盛姐,你去你的房间,在床头柜的下面找一找,我以你的名义看了个户头,里面有些钱,就用上面的钱来做生活费吧。”
  “大少爷?!”盛姐满脸惊讶的看着程鸿晖。
  虽然程鸿晖人已经废了,程家也做出一副不会亏待废物大儿子的模样,这么多年安排了十几个下人照顾他。
  但实际上程鸿晖和自己都心知肚明,这些下人里面,至少有一半是程小夫人安排的眼线,专门安排来监视程鸿晖的一举一动的。
  生怕他找到翻身的机会。
  盛姐也没办法,这么多年只能尽心尽力的照顾程鸿晖,尽量让他的委屈少一些,再少一些。
  现在那个贱人将人都撤走,并断了经济来源,说白了就是终于可以确定程鸿晖翻不了身,让他自生自灭而已。
  盛姐原本都在想,实在不行自己就出去偷偷打工,没想到程鸿晖居然还留了一手?!
  等她找到那张满是灰尘的存折,看见里面有近乎一百万后,整个人都高兴起来了,忙奔回客厅去找程鸿晖,“大少爷,您可真厉害!”
  程鸿晖笑了笑,“那是头几年行动还比较利索,偷偷上网投资赚的。”
  他顿了顿又说,“钱要是进我的账户立刻就会被他们发现,所以我就偷拿了盛姐你的开了个户头。还希望你别怪我。”
  “怎么会呢?!现在这钱可不就是您的救命钱了嘛。”盛姐高兴的捏着存折,大大的松了口气,“我现在就出门去取钱,给大少爷您买些好吃的回来,这几天你受委屈了。”
  说完盛姐刚要出门,便被程鸿晖叫住,疑惑回头后便听他又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下午去买菜。”
  盛姐刚想问为什么便恍然,点点头后回答,“我明白了大少爷。”
  另一边,苏再再扛着一整根竹子回去时,严青已顾不上惊讶她的力气有多大这件事了,盯着小铲子上的温服子,冲苏再再叫,“小再啊!变黑了!”
  此刻温服子的衰败程度,已经从细小的须根上,逐渐蔓延到主根上。
  “马上就好。”苏再再一面说着,一面拿起竹子摇晃了一下,听到其中一节里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后,直接手起刀落的将那节劈了下来,然后在其中一边凿了个洞后,捧着竹筒便快步走了过来。
  “严老师,把根系上的土拍干净,掐了已经腐败的放这里面来。”
  严青赶紧照做,等终于将小铲子放下后他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长长的呼了口气。
  一面甩手一面看着苏再再将装了温服子的竹筒放进更大圈的竹节里,并削了一个盖子盖住,保证一点光都进不去后,这才放到角落里面。
  等苏再再完事重新站起身后,严青才眼睛亮亮,充满期待的开口,“小再,你这个方法……是不是能让温服子重新长出新叶来?”
  苏再再摇摇头,“是保证温服子的根茎不再腐败,这样等沈学长要准备炼丹的时候,就能用了。”
  这话出口严青一愣,原本活动手腕的动作也顿住。
  半响后伸手做了个“我认真想想”的动作后,又看向苏再再开口,“等会儿?你的意思是……温服子的根茎也有它叶子同样的功效?!”
  “错了。”苏再再摇头。
  “错了?”
  “能增加药效稳定,提高炼丹成功率的,一直都是温服子的根茎,而不是叶子。”苏再再细细的解释给严青听。
  “虽说叶子也可以,但它剔除不了丹药在炼制时,药物和药物之间产生的毒性。所以吃了这种丹药,都或多或少有隐疾。平日里也看不出什么,但一旦积累过多后便会爆发。”
  苏再再顿了顿,“只是大家都以为是自己练差了,或者吃其他丹药产生了问题,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含有温服子叶子的丹药,”
  “原来是这样……”严青愣了一会儿后,高兴的拍大腿,“那小安不就还能参加品丹会了吗?!这实在是太好了!我现在就给师弟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说完严青便准备掏手机,还没拨出去前却被苏再再叫住,“严老师。”
  “啊?怎么了?”严青拿着手机看向苏再再。
  “不如我们去玄学院吧?”苏再再笑嘻嘻的说,“我还挺想看看白语蓉这次要怎么狡辩,另外……”
  她顿了一下又说,“你也可以去看看,然后决定要不要立刻告诉周老师他们这个好消息。”
  说实话,苏再再用脚猜,都能大概猜到白语蓉会是什么个德行。
  所以比起让他们知道温服子叶子的问题,她巴不得白语蓉用到她炼制的丹药里呢。
  “那……好吧。”严青想了想点头,重新收好手机对苏再再说,“那我们现在过去。”
  与此同时,白语蓉正满脸泪水的站在孙副院长的办公室里,面对周普和沈安的询问,委屈的抽泣着。
  她看向秦卓胜,满脸诚恳,“老师,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拿周老师说的那个……那个温服子,我连它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偷拿呢?!”
  白语蓉话音刚落,沈安便皱着眉开口,“但是大棚只有你进去过,没有其他人。你没进去的时候温服子还在,你进去后到教学下课,我就发现温服子不见了。你怎么解释。”
  “我、我没法解释呀。”白语蓉无措的看向孙副院长和秦卓胜,又抽泣了两声小声说,“学长,小偷会偷就是趁大家不注意,都没察觉的时候下手,让别人不知道她是谁。就像您说的一样,大家都知道我进去过,我哪里还敢做这样的事?”
  “说不定……”白语蓉小心的抬眸看了沈安一眼又说,“是您自己不小心没看住,被其他人溜进去了,害怕被周老师责骂这才推到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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