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气泡——栖见
时间:2021-03-01 01:08:27

  她越说越起劲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地冒出来,嘴巴也开始没个遮拦:“还有那种,不是有那种小黄文吗——爸爸妈妈都在家,我和哥哥却在房间里——”
  陶枝顿了顿,没往下说下去,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江起淮麻木地看着她:“在房间里什么?”
  “……”
  陶枝有些无语:“你懂不懂情趣啊,这里要留白才更有韵味。”
  江起淮很平静的侧了一下头,淡声说:“所以是什么。”
  “……”
  陶枝面无表情坐在床边,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江起淮走过去。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没打领带,陶枝上下扫了两眼,有点儿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她皱着眉想了想,抬起手来,手指缠着他的毛衣往下拽了拽。
  “低一低啊。”陶枝指挥他。
  江起淮顺从地弯下腰。
  陶枝单手拽着他,脊背直起略微向上顶了顶,仰起脖子,亲他的唇。
  她身上的羊毛连衣裙贴身,勾勒出女孩子纤细曼妙的曲线,下巴高高扬着,纤细的脖颈拉得修长。
  大概是来自于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江起淮单手撑着床边低下去,另一只手无意识扶住了她的头,往上压了压。
  唇齿之间缠绵着靠近,又分开,陶枝缠着他毛衣的手指渐渐软下来,她缩着发麻的舌尖费力地吞咽了一下,身子往后倾了倾,想要拉开距离。
  她往后退一分,他就进一分,几乎完全不给人喘息的空间。
  陶枝仰躺进柔软的大床里,纤细的手指被有力的指节夹住扣着按进羽绒棉被,唇舌舔吻在安静的卧室里发出低而暧昧的声响。
  半晌,江起淮抬起头,喘息声就滚在她耳边,温热低沉。
  陶枝舔了舔发麻的嘴唇,微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平复呼吸,被压住的腿下意识地抬了抬。
  她膝盖刚刚屈起。
  “别动。”江起淮哑声说。
  陶枝动作一顿,老老实实地放下了,腿窝卡在床边,小腿顺着垂下去。
  “就是这个。”她声音软绵绵的,小声说。
  江起淮有些心不在焉,低着嗓子:“嗯?”
  陶枝抬了抬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轻轻往下拉了拉,在他耳边说:“在房间里做的事。”
  她柔软湿润的唇瓣贴着他耳廓,然后明显感觉到,压在身上的男人整个人都比刚刚更僵硬了。
  陶枝有种得逞了的奇怪满足感,她抿着唇放松下来,自下而上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江起淮,你怎么不说话。”
  江起淮眼皮子一跳,闭了闭眼。
  陶枝继续道:“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江起淮倏地睁开眼,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睛深而黑。
  “就这样么。”他忽而哑声说。
  陶枝有些没反应过来:“嗯?”
  “在房间里做的事,”江起淮自上而下逆着灯光看她,眉眼遮掩在阴影里,声音低缓,像危险的暗示,“就这样够了么?”
  陶枝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见人好像有点儿被惹毛了,她飞速认怂:“够了够了,就算不够现在时间地点也不合适。”
  “……”
  你也知道不合适。
  江起淮看着她这副搞完事情以后想要息事宁人的样子,顿了几秒,他忽然低垂下头埋在她颈间,剥开衣领泄气一般地在她细腻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下。
  陶枝颈侧一凉,紧接着一点尖锐细小的疼痛袭来,她小声地“啊”了一嗓子,捂住脖子,瘪着嘴不满道:“你怎么咬人啊。”
  江起淮翻身而起,站在床边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为什么你心里有没有数。
  陶枝有数归有数,面上却半点儿看不出,她撑着床面坐起来,毫无愧疚之意地往卧室里面指了指,善意提醒道:“洗手间在里面,殿下您自便。”
  江起淮:“……”
  -
  江起淮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没人了。
  楼下晚餐准备得差不多,陶枝率先下了楼,江起淮推开门下楼的时候,看见她正站在沙发旁边跟季繁扭打在一起。
  说是扭打在一起也并不准确,陶枝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蟒蛇形状毛绒玩具,季繁手里举着个抱枕,一边把抱枕往她身上拍,一边灵活地躲开陶枝往他脖子上套企图勒住他的毛绒蟒蛇。
  边打还在边互相辱骂:“你一回来——就打我!你还不如不回来!”
  季繁:“我要是知道——你喂狗粮喂到家里来了!我就冻死在外边儿!”
  江起淮:“……”
  陶枝看见他下来,一边拼命地用布偶殴打季繁,一边抽空回过头来:“下来啦,来吃晚饭。”
  季繁手里的抱枕被陶枝拽走丢到一边去了,他灵活地压着沙发又抽了一个抱枕过来,再度加入战局。
  客厅里抱枕毛毯毛绒玩具满天飞,大概是碍于江起淮在,陶修平终于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抬手一人照着脑袋敲了一下:“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当自己十来岁啊,赶紧去洗手,过来吃饭了!”
  陶枝的蟒蛇被抢走丢到一边,她撇撇嘴,跑过来扯着江起淮往餐厅走:“来吃饭。”
  江起淮被她安排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又起身帮阿姨将饭菜端上了桌。
  陶枝看见他过去,也蹦跶起来自告奋勇地跑去厨房拿碗筷。
  -
  这一顿饭吃的意料之外的和谐。
  江起淮本身就没话,听着陶枝和季繁在那边吃饭边闹腾也没什么反应,只陶修平问话,他就答。
  陶枝一边跟季繁说话一边注意着他这边的情况,陶修平没问任何关于他家里之类的事情,只聊了些关于工作的事和无关痛痒的家常,态度也很正常。
  没有说半句陶枝担心的话。
  相安无事地吃完,陶枝松了口气,饭后,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江起淮帮阿姨把碗筷捡进厨房,然后被阿姨赶了出来。
  陶枝看着他被推出来,开玩笑道:“你怎么抢我们家阿姨活儿干啊。”
  “有点儿不习惯。”江起淮平淡道。
  他这话说完,两个人几乎同时,顿了一下。
  陶枝说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江起淮也没想,只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到她平时的生活环境,而她的日常生活中那些在她看来所有理所当然的被照顾,对于江起淮来说都是让他浑身不自在的不习惯。
  厨房里阿姨将碗筷丢进洗碗机里,响声若隐若现,陶枝仰起头,看着江起淮站在餐厅酒柜旁的阴影里,眼睛低着垂下去,表情很淡。
  她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抬起手来,牵过他的手指:“不用习惯这些。”
  江起淮抬眼。
  陶枝握着他的一根食指,指尖在柔软的指腹上捏了捏,她耳尖有点儿红,声音很轻地小声说:“反正以后家里的碗都要你洗。”
 
 
第80章 咕噜噜   伺候你。
  这话说得让江起淮心里一软, 又有点儿想笑。
  他反手握住她捏着他指尖的那只手,揉面团似的揉了揉:“我洗碗,那你干什么?”
  “我陪你洗, ”陶枝正色道, “我在旁边给你爱的鼓励。”
  江起淮:“……”
  他沉默还不行, 陶枝一定要得到他心服口服的赞同和肯定:“怎么样, 这买卖是不是很划算。”
  江起淮笑了一声。
  “确实, 是我赚了。”
  能把她骗进家门。
  怎么想都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
  饭后, 江起淮在客厅里陪着陶修平聊了会儿天, 陶修平对这一方面很有研究, 两个人什么融资,什么ABCD东南西北股,什么板块, 陶枝一个都听不懂。
  她坐在旁边百无聊赖玩手机,耳边两个男人说的话像天书似的略过。
  刷完手游体力打开微博开始云吸关注的一堆猫舍主发的猫片, 最后点进几个平时关系比较好的摄影师看了一眼他们最近的照片。
  刷微博的间隙,陶枝抬眼, 看了一眼陶修平。
  男人这种生物,似乎无论年纪, 只要能有一个共同话题跟对方聊得来, 彼此之间的印象就能够自然而然的上升一个等级。
  但实在是太无聊了。
  她正仰头靠在沙发上抱着个抱枕玩手机,抱枕下被遮挡着的地方,忽然有人伸手过来, 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
  陶枝一顿,余光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江起淮,在抱枕下也不动声色地侧手也偷偷捏了他一下,而后“咔哒”一声锁了手机, 若无其事起身上了楼。
  她蹦蹦哒哒地跑上了楼梯,正站在二楼楼梯口前扒着扶手往下看,身后冷不丁有人出声:“看什么呢?”
  陶枝吓得一哆嗦,瞬间转过身去。
  季繁手里拿着听可乐站在他卧室门口,看起来是刚出来。
  “看这俩人聊到什么时候,”陶枝撇撇嘴,“金融民工的话题无聊死了。”
  “老陶高兴吧,”季繁也凑过来,手臂搭在扶手上弯腰低着头往下看,“平时咱俩也没谁能跟他聊这个,都不感兴趣,也不懂。”
  他顿了顿,转过头来:“你也应该挺高兴。”
  陶枝点点头。
  她当然希望老陶愿意跟江起淮聊天,陶修平虽然这几年变了很多,但对江起淮他接受得依然很勉强。
  如果江起淮自己能讨他喜欢,那陶枝做梦都要笑醒。
  她摇头晃脑地想着,然后听见季繁在旁边冷笑了一声。
  陶枝转过头来,看了眼他手里的可乐:“哪儿拿的?没看冰箱里有。”
  季繁往后指了指:“我屋。”
  陶枝二话不说站直了身子推门进去。
  季繁:“嘿?”
  他跟着进去的时候,就看着陶枝蹲在他的小冰箱前,对着里面一堆瓶瓶罐罐的汽水啤酒挑拣,最后挑了瓶桃子味儿的汽水出来,启开了。
  陶枝开了汽水,将小冰箱门关上,转过身来喝了一口,纳闷儿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江起淮啊。”
  “因为我打不过他。”季繁走过来靠在她旁边站,吊儿郎当地说。
  陶枝:“……”
  陶枝瘫着张脸看着他,抬起手来作势要打他。
  季繁笑着往旁边躲了躲,陶枝白眼一翻,垂下了手。
  季繁笑容敛了敛,重新站过来。
  他坐在小冰箱上喝了口可乐,静了几秒,才说:“倒也没有针对他或者不喜欢他,只是我答应过老妈,我会保护你。”
  陶枝愣了愣。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老妈更喜欢我,就像我也始终觉得陶老板更喜欢你,但老妈临走之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保护好你,”季繁说,“有些感情呢,我觉得父母是不能控制的,能完完全全保证一碗水端平是一件多难的事儿啊。我觉得吧,更爱一个,也不代表不爱另一个,相反的,她可能直到走都觉得自己对你有亏欠。”
  季繁将手里的最后一点可乐喝了,转过头来:“所以吧,也不是真的多不喜欢他,可能是看见他打算来抢我的活儿,就下意识觉得有点儿不太爽。”
  陶枝侧着头,忍不住笑了一声。
  看着她笑,季繁纳闷道:“不是,我难得认真一回,你怎么还笑啊。”
  陶枝:“因为你认真的时候就是特别好笑啊。”
  “……”
  季繁叹了口气。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冰镇过的桃子汽水酸甜冰凉充斥口腔,刺激着味蕾和喉管,陶枝捏着玻璃瓶仰头喝了几口,听见季繁忽然叫了她一声:“姐。”
  他很少很少这样叫她,上一次还是季槿去世的时候。
  陶枝顿了顿。
  季繁将手里的空可乐罐放在桌上,他耳朵有点儿红,似乎很不自在,却极其认真地说:“虽然我活儿被抢了,但是有人能代替我的位置保护你,我还是挺高兴的。”
  陶枝看着那双和她相似的漆黑眼睛,静了一会儿。
  双胞胎真的很神奇。
  他们不明说也能大概猜到彼此的想法,甚至有非常偶尔的情况,在其中一个人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另一个也会心神不宁。
  他们就像本该是属于一个的灵魂,因为上帝的作弄被分成了两个。
  她跟季繁其实小时候长得很像,一两岁时候的照片两个人几乎完全一模一样,随着一点一点儿长大,反而越来越不像了。
  到现在,就只剩下眉眼的轮廓有几分相似。
  汽水冰凉的玻璃瓶将凉意一直传递到指尖,陶枝低了低眼睫,笑了一下。
  “姐姐也很高兴,看着我们阿繁长大了。”
  -
  江起淮上楼找人的时候,陶枝没在房间里。
  她在下面坐得无聊,江起淮本来以为她回房间玩自己的了,结果一推开门,卧室里一片安静,连灯都没开。
  他开了灯,走到洗手间门前,抬手屈指敲了下门。
  没声音。
  江起淮走到她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抽出手机点开微信。
  字打完消息没发出去,他椅子一转,手肘抵着书桌的边缘发送。
  等了一会儿,陶枝没回,不知道跑去哪里干嘛了。
  这人连在自己家里都能跑得不见人影的。
  江起淮将手机放到书桌上,随手抽了本她桌上摄影相关的书来看。
  她房间桌上书很少,几乎都整整齐齐地竖立着码在桌边儿,大概是因为不常回来住很久没看,书上边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江起淮手里拿着那本摄影书翻看了两眼,目光从面前立着的一排书书脊上面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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