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昊天皮笑肉不笑,说道:“宋叔叔客气了,宋蕴辞那个女人确实很让人反感,不过这肯定是她亲妈没教导好,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你放心,看在薇柔和你们的面子上,只要她肯道歉,我之后不会找她麻烦的。”
冷胤听了外甥的话,不由得看向前面那个年轻女人,只见她戴着口罩,看不清模样,不过既然跟薇柔的姐妹,应该丑不到哪里去,脾气似乎很坏的样子。
宋司翰走到宋蕴辞身边,劈头盖脸骂道:“你最好改改那个臭脾气,别成天在外面得罪人给我惹麻烦。之前你怎么得罪厉先生的,赶紧跟人道个歉!”
宋蕴辞看向厉昊天,用惊奇的语气说道:“我怎么得罪厉先生了?那天我在剧组还提醒你要注意肠胃来着,结果你当场放了一连串屁,最后还……呃,弄脏了裤子,这也能怪我吗?”她说到这里伸手掩了下鼻子,还退后一步,似乎是怕有什么脏臭的东西沾到自己身上似的。
“贱人,你给我住口!”厉昊天被她一说不由得回忆起那天的惨状,再加上身边的宋薇柔等人似乎都在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他不由得怒火中烧,脸色狰狞地朝宋蕴辞扑去。
宋蕴辞迅速而轻巧地向旁边一侧,脚下似乎无意拌了他一下,立刻就让厉昊天摔了个狗吃屎。
她拿出手机一边录像一边委屈抽泣道:“我说的是实话,厉先生肠胃不好,在大庭广众下把裤子弄脏了,这也能怪我吗?爸,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来欺负我一个女孩子,你们都不管吗?”
厉昊天狼狈地爬起身,立刻引来宋薇柔母女俩的惊呼。
“厉先生,你鼻子流血了。”
“昊天,没事吧?我这有纸,你赶紧擦擦。”
原来厉昊天摔倒时砸到了高挺的鼻梁,流了满脸鲜血。
“你这个贱女人!”厉昊天不管不顾,还要去抓宋蕴辞,却被一旁的冷胤喝住了。
“昊天,还不给我住手!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冷胤嘴里喝斥着他,一双冷漠的眼睛却盯在宋蕴辞身上。
见外甥捏着拳头在一旁不断喘着粗气,他朝宋蕴辞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定在她面前道:“宋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过分了。”
宋蕴辞抬头与他对视,“不好意思,你们家庭肠胃不好是遗传的吗?”
冷胤的眼神更冷了,盯着她看了一会,转身道:“昊天,我们走!”
“等一下,胤哥。”宋薇柔有些着急,忍不住瞪了宋蕴辞一眼,“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别人的短,很有意思吗?胤哥,昊天,你们别跟她计较,她那人就是嘴巴毒。”
“对啊,冷先生,厉先生,不如留下来,我们等会一起吃个晚饭吧。”宋司翰也说道。
“不必了,”冷胤对宋司翰笑道,眼中毫无温度,接着他看向宋蕴辞,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柔儿,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怪到你头上,明天我请你吃饭。”
说完便带着厉昊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场好好的见面不欢而散。
“宋蕴辞!”宋薇柔再也忍不住,头一回在父亲面前对这个姐姐露出了厌恶的神色,“现在你如意了?”
宋蕴辞微微一笑,“对,还挺有意思的。”
“你!”宋薇柔气得七窍生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中恨不得抓烂面前这张脸!
就在她心里恨得不行的时候,将冷胤和厉昊天两人送到车上的宋司翰转身回来,二话不说就扬手朝宋蕴辞脸上打去。
然而巴掌还没落下,却被宋蕴辞一把抓住了。
“宋先生,”她一脸淡漠,“不要激动,这个年纪很容易脑溢血的。”
“你、你、你这个逆女!”宋司翰觉得抓住自己的手仿佛一张铁钳,自己竟然无法动弹,看着大女儿的双眼,他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只能强行怒骂道,“放手!你连自己的爸爸都要打吗?你这是大逆不道!”
宋蕴辞轻笑一声,将手松开,见他立刻退后两步,一脸怕她打他的模样。
见他这样,宋薇柔却十分怀疑他是装的,他这么高大一个男人,就算年近五十岁,也不该被宋蕴辞轻轻一拦就拦住了吧?
他肯定根本就不舍得打!
宋薇柔在心恨恨想着,宋蕴辞这个贱人真的是太讨人厌了!不过她今天居然连胤哥都得罪了,日后有她好受的!
上官芷梦冷眼看了一阵,心中愈发觉得宋蕴辞变了许多,一股不安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
难道真是死去的老太婆和那个贱女人在天之灵保佑她?
可梦见那两人只是她为了引宋蕴辞回来的借口,根本就是假的,而且都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才来保佑这丫头?
绝不可能!
那就是这丫头这段时间运气变好了,就像她猜测的那样,否则她怎么可能入了那个导演的眼,事业还开始有起色了?
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
宋蕴辞绝对不能重新爬起来!
否则她和女儿就麻烦了。
好在,今天之后,宋蕴辞绝对不可能再有这样的运势!
脑海中转过念头,她脸上挤出笑容,拉着丈夫的手说道:“好了好了,冷先生和厉先生那边,我们以后再去给他们赔罪吧。今天是祭祖的日子,看在妈妈和姐姐的份上,别跟孩子置气了!”
宋司翰在妻子的柔声劝说下,仿佛又找回了属于男人的尊严,他一脸痛心无奈,“你啊你啊!自古慈母多败儿!古话诚不欺我!”
就这样,在一众僧人或惊讶或古怪的目光中,闹烘烘的一场家族大戏落下帷幕。
很快,宋家四人便在僧人的指引下,开始净脸净手,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接着就按照辈份大小顺序跪到法台前的蒲团上,听主持和尚念诵经文,向列祖列宗行大礼,礼毕后敬上三牲、供果、鲜花等物。
由于这次祭祀的原因是因为家里有人梦见了逝去的祖母以及宋司翰亡妻,所以祭拜先祖的流程很简短,主要是接下来为两位托梦的逝者了却心愿,抚慰其在天之灵。
所以祭拜完先祖后,宋司翰和两个女儿须得先后进入祠堂内,替两位托梦者超度祈福。
宋司翰出来后,宋蕴辞便在僧人的指引下进入祠堂。
祠堂外,宋薇柔搂着母亲的手臂,小声道:“妈!我真的不想再忍受这个贱人了!”
上官芷梦看着宋蕴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笃定地说道:“放心,她的一切,最终全是你的!”
祠堂内,宋蕴辞在一列列灵牌前跪了下来。
此时一个身穿袈裟、满脸横肉的和尚将一串长长的佛珠交到她手里,道:“接下来像我这样依次数珠,心中要虔诚,跟着我一起念诵经文。”
宋蕴辞看了眼佛珠,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上听话地接过来,开始跟着空月和尚念经。
对方念一句,她跟着念一句,手上慢慢转着佛珠,看似毫无异常,实际上却有一缕缕常人肉眼看不到的灵力从她的指尖悄悄进入珠子里。
每颗珠子里都蕴含着一丝诅咒之力,比曾经她在纪思甜那条手链中感觉到的力量要大得多,看来是花了不少时间炼制的。
直到此刻,她已经完全弄清那对母女用这种办法将她骗来祭祀的目的是什么了。
很简单,她们想用对付纪思甜的方式对付她,抢夺她身上的气运。
就在前两天,纪思甜私下已经联系了她,说是头发的DNA比对出来了,之前她戴着的那条手链里的紫色头发,果然就是宋薇柔的!
纪思甜在电话里说起这事的时候,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她的震惊、难过和愤怒!
因为她一直以来都将宋薇柔当成了闺蜜,丝毫没有防备过后者,谁能想到宋薇柔居然在暗中做了手脚,居然让链子在暗中诅咒她!
不过伤心愤怒过后就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那手链明明是她自己看中的,宋薇柔究竟是如何在上头做的手脚?
然而这样的问题在宋蕴辞看来却不是什么难事,宋薇柔背后既然有高人替她布局,施展一点障眼法引纪思甜上钩是很容易的事。
除了纪思甜外,应该还有其他人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宋薇柔夺取着气运,比如之前宋蕴辞见过的那个叫童菲的女孩,她耳上的红宝石耳钉,想来也是类似手链的物品。
也不知道宋薇柔将这样的“礼物”送给了多少闺蜜好友?
原来她就是靠着这种夺人气运的方法,引来一个个优秀男人围绕在她身边,将所有对头全部踩在脚下的吗?
宋蕴辞眼神微冷,这样看来,原身在书里的结局之所以这么惨,怕不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夺走了全部气运的原因吧?
不过据她的观察,宋薇柔对这事似乎还是蒙在鼓里的状态?
所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上官芷梦?
她瞒着所有人,在替自己的女儿聚拢气运?
但她明明是个一点法术都没有的普通人,所以她身后肯定有一个施法的人。
这人,会不会跟窃取杭家气运的幕后之人是同一个?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毕竟这样的手法实在是太相似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在空月大师的指示下,她起身朝灵牌拜了几拜,又烧了三柱香。
“宋小姐,为了你逝去的奶奶和母亲在天之灵安息,这佛珠手串一定要随时带在身上,它会给你带来好运,驱邪避灾的。”空月大师双掌合十地说道,眼帘下垂,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自从他之前见到怪兽幻象后,一双眼睛就不敢再随便往女人身上乱瞟了。
宋蕴辞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走出门外,只见上官芷梦的立刻朝她看来,在见到她手腕上的佛珠手串时,脸上止不住地出现了一丝笑容。
宋蕴辞心中微哂,迈步走向一旁,等宋薇柔进去祭祀。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果然感觉手腕上的珠串里头正起着一些变化,这种变化似乎在从她身上汲取着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激发了手串中的灵力,那种被汲取的感觉立刻消失了。
回家的路上,她将手串拿在手上,反复把玩几次后,轻轻一捏,整个手串便化为粉末,接着她降下车箱,把手伸出车外,让粉末随风飘散。
与此同时,某座寺庙内,一直在房内休息的空觉大师再次惨叫一声,将全寺都惊动了。
第36章 三合一
“是谁!到底是谁?竟敢三番五次坏我好事!”
外表看着七八十岁, 垂垂老矣的僧人俯在塌上,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刺目的鲜血,枯瘦的双拳紧握, 狠狠捶着身下的床塌, 双目圆瞪,状若疯癫。
屋子外头闹烘烘的, 有人不停拍打着门, 口里叫着“师兄师父”, 紧张询问老僧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都散了吧。”老僧忍住体内气血翻涌的痛苦,提气叫到,声音如金铁交击, 刺耳嘶哑。
门外众僧人显然对他极为敬重,一听他这话, 虽然还有些担忧, 但面面相觑一番后不是散开了。
他们都见识过屋内这位的本事,心想他也许只是跟上次一样,练功练岔气了, 毕竟以他这样的人物,就算真发生了什么, 他们也无法帮上忙。
老僧说完一句话后,又继续气喘吁吁地伏于原地,努力调整内息。
这时又有人恭敬问道:“师父, 刚才那位张善信又来求见,说是愿给寺内捐赠香火五百万,只求您见他一面,赐他一枚福印。”
“不见!”老僧先是微怒,接着缓和语气, “就对他说,贫僧身体有恙,最近一段时间都无法出面会客了。”
“是。”年轻僧人闻言对那五百万有些可惜,但也只能依言退下。
等门外清静后,老僧缓缓坐直身,从一旁的床几抽屉中拿出一面镜子,只看了一眼就将镜子摔到地上。
即使有一些心理准备,他依旧被自己陡然之间又老了好几十岁的模样惊到了。
要知道就在一个月前,他还是个外表看着二十出头,气宇轩昂的年轻大师,任谁见了他的模样不叫一声好?
更有不少女香客私下为了见他一面,不惜砸百万重金,又或是一直赖在寺内不肯离去,只为能及时听到他宣讲的。
前两年他的侧脸照被无意间上传到网络,还有不少人将他称为史上最帅和尚,给他封了个“天佛”的称号,意为他是天上神佛降临。
可这一切,自从第一次有人破了他的法术,令他遭受轻微反噬后就不复存在!
那次变故太过突然,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是谁人身上的法器被破了,毕竟他的修为还不到精深境界,制作这么多“转运法器”送出去后,根本无法追踪到每一个细节。
他也不敢将这事告诉梦儿,只怕她嫌自己办事不利,只是拐弯抹角问了几句,却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自那次后,他的容貌便发生了改变,从二十出头变做了三十岁左右的年龄。
因为容貌上的变化,他减少了出门宣法见客的次数,在屋里闭关修炼,慢慢恢复自己的伤势。
但没几天,他便接到梦儿的电话,说是让他帮忙做一次法事。
因为梦儿那个骄横跋扈,总是跟她做对的继女宋蕴辞似乎转运了,竟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起来。
他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毕竟在他的设计下,宋家气运应该都在梦儿母女俩身上才对,宋蕴辞不但不可能转运,按理说她再不改头换姓远离这个城市,连小命都会很快不保。
可关于宋蕴辞的消息网上到处都是,随便一查便知真伪。
这样的变化让他十分错愕,立刻就联想到自己被反噬这件事上,难道说宋蕴辞身后出现了哪位高人,竟神不知鬼不觉破了他的局不成?
于是他私下找人调查了一番,查到宋蕴辞曾经去过古玩街,似乎还跟一个盲目道士买了什么东西。
线索转到那盲人道士身上,除了知道他背后有一个师父是宝岛人,其他一概不明了。
不过知道这点信息已经足够,想必那宋蕴辞是碰巧走了狗屎运,跟那位盲人道士买到了什么避灾转运的宝贝。
毕竟宝岛那边的修炼者,许多都是几十年前那场大变故时跑过去的,有一些真本事并不奇怪。
只要确定对方不是宋蕴辞的靠山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