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情纵我——有只胖头鱼
时间:2021-03-02 10:10:03

 
 
第十七章 
  傅北瑧虽然下车前让司机自己找个地方待会儿,但司机始终没走远,见她从墓园出来,忙替她拉开车门。
  回市区的路上,顾予橙打电话过来。
  “我朋友新开的酒吧今晚正式开业,要不要一块儿过来放松下心情?”
  “我是没问题,”傅北瑧摇下车窗趴在窗边吹风,“倒是你,晚上出来玩,不怕你老公独守空房了?”
  顾予橙豪迈地道:“不用管他,南城分公司临时有事,他一大早就走了,你姐妹我又恢复自由啦!”
  光声音也能听得出,她这几天是在家里憋坏了,沈铎刚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出来放放风。
  傅北瑧懒懒道:“行,地址发来。”
  去宋家时的打扮带到酒吧这种场合就不合时宜了,傅北瑧赶时间,让司机路上在一家商厦门口停车,进去随手挑了支她常用牌子的口红,正红唇膏勾勒出她饱满的唇形,再将为了见宋爷爷做的淑女小盘发一卸,微卷的长发散漫披在肩头,还没正式进场,就有人两眼发亮地凑到了她身边献殷勤。
  外边早已入夜,酒吧内部却依然灯火通明,霓虹灯闪烁其间,节奏紧密的乐声在耳边不断响起,气氛被持续烘托到一个顶峰。
  傅北瑧在侍应生的带领下走到顾予橙预定的卡座,转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吧台的调酒师手指翻飞,没多久,两杯新调的酒被放到她们面前的方桌上,傅北瑧端起高脚杯饮了一口,拿眼神瞥了瞥一旁目光灼灼盯着舞台上热舞小哥的顾予橙。
  “……”顾予橙讪讪收回眼神,“干嘛那么看我,吃是不能吃的,看两眼还不许啊。”
  “谁说不许了,”傅北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往边上坐了坐,给她腾出个最佳观赏位置,“你随意。”
  顾予橙一时来不及拦,只能瞪着眼看她手里空荡荡的高脚杯:“你喝那么快干嘛,不怕醉啊。”
  她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不是……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这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傅北瑧让酒保给她把酒续上,朝她抛了个眼神过去:“哪里不对劲了?”
  顾予橙在心中小声逼逼,哪里都不对。
  她想起下午依约打过去却没被对方接起的电话,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顾予橙张了张嘴,话到了嗓子眼,最终还是被她又咽了回去。
  算了,她的这个好友向来骄傲,看她现在这样,摆明了是不想对今天发生的事多说什么。
  这种时候,刨根问底是最没必要的事,她需要做的,只要继续陪她呆着就够了。
  顾予橙端起酒杯,假装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笑嘻嘻凑过去和她碰了碰:“没有,是我看错了,喝酒喝酒,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说不醉不归的是她,最先撑不住了的也是她,顾予橙喝到一半就不行了,扶着墙就去了洗手间。
  傅北瑧一个人留在卡座上,她其实酒量没比顾予橙好多少,调酒师调的酒初入口时还不觉得,后劲却大得厉害,只是她醉了也不明显,表面上看过去清醒如常,只有眼尾染上了一抹醉后勾人的红晕。
  有男人端着酒杯过来,嬉皮笑脸地道:“美女,赏个脸,一块儿喝一杯呗?”
  傅北瑧听见声音,直直地抬头,张嘴低声说了句什么。
  男人没听清,当即殷勤地凑过去:“我没听清,要不美女你大声点,再说一遍?”
  傅北瑧歪了歪脑袋,果真依言重复了一遍:“我说,你长得太难看了。”
  “对着你,我喝不下去。”
  这一回嗓音洪亮,吐字清晰,就是再聋的人也听见了。
  男人那张笑容油腻的脸瞬间垮了下去,他面色阴沉地向她伸手:“你——”
  他的手还没碰到傅北瑧的头发丝,就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中途截住,男人猛地一回头,刚想出口骂人,就见站在他背后的人沉着一张俊脸,眸光阴冷地睨他一眼,他手上一用力,将他甩了出去:“滚。”
  男人缩了缩脖子,他臭毛病一堆,唯一的有点就是有眼力见儿,眼看面前这人他惹不起,立刻马不停蹄地滚了。
  傅北瑧仰着头,巴巴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她喝醉时的样子是难得的乖巧,不说话静静坐在那里,像樽漂亮的瓷娃娃。
  段时衍定定地看着她,他叹了口气,周身的冷气再也维持不下去:“怎么跑来这里喝酒?”
  他俯身弯腰,沉着的脸柔和下来,用哄孩子的声调温声和她说话:“谁让你不高兴了,嗯?”
  “呀,我小傅妹妹怎么也在这儿,”严定捷从劲歌热舞的人群中费力挤过来,他哟喝一声,“段哥,你……我去!”
  严定捷诧异地瞪大了眼,下意识捏了把手上的皮肉,怀疑自己今晚根本是在做梦。
  ——他看见他小傅妹妹眨了眨眼睛,忽然向他段哥张开双臂,一个猛扑朝他抱了过去,像只树懒似的挂在他段哥身上。
  “别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瑧瑧等了好久,你怎么才来接我呀。”
  她嗓音听上去可怜巴巴的,带着点酒后的沙哑和若有若无的撒娇,像只悄悄推开门从家里跑出去的矜贵布偶猫,在外面受了委屈,终于见到能护着她的大家长,忍不住亮出爪子,粉嘟嘟的肉垫不轻不重地拍在他心上。
  她的手起先倒还乖乖放在段时衍肩上,没多久就不安分起来,迷蒙着眼戳了戳他坚实的腹肌。
  傅北瑧哼哼唧唧的,有些想不明白地在他耳边吐气:“奇怪,爸爸,你的啤酒肚哪去了。”
  “什么、什么时候,嗝,什么时候变成六块肌了?”
  “……”
  段时衍面色变了变,他眉心一跳,深吸一口气,向下稳准握住了她那只乱来的小手,禁止她继续作乱。
  一旁的严定捷眼睛瞪得像铜铃,折射出发现奸情般的机灵,他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嘴里喃喃自语:“叫爸爸,摸腹肌……好家伙,连角色扮演都玩上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别看姓段的你平常人模狗样的,私底下竟然喜欢和我小傅妹妹玩这种情趣?!!”
  段时衍:“……”
 
 
第十八章 
  傅北瑧对现场的气氛一无所觉,她醉后脑子里晕乎乎的,只能凭借着本能把她那双笔直的长腿盘在段时衍腰上,脸颊埋进段时衍颈窝里蹭蹭,小声在他耳边委委屈屈地道:“派大星,你怎么还不抱住我呀,我要掉下去了。”
  段时衍眉梢一扬。
  很好,才多大会功夫,他在她眼里就直接降级成了一只傻乎乎的粉色海星。
  他伸手托抱住她,傅北瑧身形窈窕,体重一向保持得很好,抱起来一点都不沉。
  傅北瑧放松下来,舒舒服服靠在段时衍怀里,连眼皮都不想费劲撑开。
  其实比起那些酒后胡闹的醉鬼,傅北瑧喝醉后并不烦人,她不会大吵大闹,最多……只是手变得不安分了那么一点点。
  腹肌不给摸,她也不气馁,而是很快振作起来调转目标,将下一个目的地放在了男人近在咫尺的耳垂上。
  她的□□狗祟祟地向他伸了过去。
  段时衍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他喉结滚了滚,抬手捏住她的后颈肉:“喝醉酒还不安分,又想干什么?”
  声线低沉喑哑,莫名有种危险的意味。
  喝醉了的人是不知道怕的,傅北瑧理不直气也壮,她笑嘻嘻地靠在段时衍肩上,撑着小厚脸皮朝他大声宣布:“摸你!”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严定捷佩服地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可以,敢这么和他段哥说话,以后他不能叫她小傅妹妹了,这就是他傅姐啊
  傅北瑧脑子里乱糟糟的,她听见抱着她的人似乎很轻地笑了声,垂落的长发被人揉了揉,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诱哄地问她:“摸我,摸我的代价很高的,你付的起吗?”
  感觉有被挑衅到,傅北瑧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踢蹬着小腿就想去够她扔在卡座上的包:“那肯定,你不用担心,我很有钱的。”
  “你说,要多少钱才能摸摸你,”她撑起身子,眯着眼睛盯住眼前这张俊脸,豪气地一挥手,“我,给你双倍!”
  最后那句话掷地有声,正好落入从洗手间回来的顾予橙耳里。
  顾予橙:“???”
  什么情况,她才走了多久,她那么快就和酒吧里哪条小狼狗勾搭成奸,连包夜的费用都谈起来了?
  严定捷在旁笑得直不起腰来,他不怕死地凑过去:“可以啊段总,还是你魅力大,要是哪天信合出了问题,就靠你这皮相,哥们跟着你,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段时衍侧头,凉飕飕觑了他一眼。
  严定捷本能缩了缩脖子。
  说实话而已,要不要那么凶。
  要是放在古代,你一定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暴君,可不讲道理。
  他这一扭头,顾予橙终于看清了正被傅北瑧上下其手的男人的正脸。
  “!”
  段、段总??
  顾予橙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她绝望地看了眼她醉醺醺的好友。
  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明年今日,我一定多给你烧点纸钱。
  顾予橙握了握拳头,硬着头皮上前,讪笑着跟段时衍打交道:“段总,好巧,你也在这儿啊哈哈。”
  “那什么,你看北瑧都喝成这样了,要不你还是先把她给我吧。”
  她话音刚落,段时衍尚未动作,傅北瑧反倒先他一步不高兴地皱起小脸,她双臂环着段时衍的脖子,把自己当成个大型挂件挂在他身上,死活不肯下来:“我不,嗝,不要。”
  她努力睁开朦胧的双眼严肃分析:“你瘦巴巴的,一看就没他好抱,我才不换。”
  有理有据,逻辑清晰,不愧是傅家的大小姐,吃什么都不能吃亏。
  惨遭嫌弃的顾予橙:“……”
  顾予橙仿佛看见傅北瑧吭哧吭哧挖了口大坑,又马不停蹄往坑里一跳,上演了一出三百六十度自由落体。
  照她对傅北瑧的了解,她几乎可以看见小傅同学醒后会是怎样一副羞愤欲死的场面了。
  “我和傅小姐目前住在同一公寓,”段时衍护着怀中姑娘的手臂未松,他稍微颔首,彬彬有礼地向顾予橙致意,“要是顾小姐信得过我的话,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顾予橙:“……”
  她信不信得过有什么用,就冲傅北瑧现在抱着这人死不撒手的样,她还能硬把她扒拉下来吗?!
  她眼不见为净地摆手:“那就麻烦段总了。”
  段时衍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他从卡座上拎起傅北瑧的小包,调整了下姿势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抱着她大步走了出去。
  “不对啊,”直到目送他们远去,顾予橙才恍惚想起来,“他们俩的关系难道好得瑧瑧把入户密码都告诉他了,这进展一日千里也不带那么快的吧??”
  “连门都进不去,那他是要带她回的哪门子家??!”
  傅北瑧一路窝在段时衍怀里,密码锁嘀声响过,她勉强撑开眼皮,发现自己被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床单颜色灰扑扑的,跟她平时睡的完全不一样。
  她打了个滚,手却依然抓着段时衍没放,他试图将手抽出去,被她抓得更紧。
  傅北瑧紧闭着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不许走。”
  “不许你走,就在这里陪着我。”
  她脸颊泛着红晕,半睁的眼中含着潋滟水色,裙摆随着她胡乱的动作向上蜷起,露出的双腿白皙修长,找不出半点瑕疵。
  段时衍眼底的神色暗了暗,他向床边伸手,将被子拉过来,严严实实将这不安分的小醉鬼裹成了一个球。
  活动范围受到限制,傅北瑧不自在极了,段时衍的手刚一松开,她就一脚蹬了被子,囫囵从床上爬起,双手叉腰跪在床沿上。
  她眼尾上挑,低头俯视着他,故意压低嗓子,学着狗血剧主角的姿态,发出邪魅狷狂的声音:“男人,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别妄想逃开我!”
  段时衍:“……”
  段时衍沉默片刻,太阳穴上的青筋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在狮子嘴边欢欣狂舞大半天后,迷路的羊羔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好像有什么危险的逼近,挺直的脊背悄咪咪往回缩了缩。
  即使在酒醉的状态下,她依然保留着某种,小动物般求生的本能。
  段时衍叹了口气,罢了,醉成这样,跟她说再多也没用。
  有些帐,他先记下来,等以后再一笔一笔,跟她慢慢算。
  他弯腰碰了碰她哐当一下砸在床沿上的膝盖,将她整个端起,往松软的被子上放了放:“膝盖疼吗?”
  傅北瑧尚且不知她的死刑只不过暂时变成了死缓,还以为危机解除,当即老老实实答:“有点。”
  段时衍垂着眼眉,沉声说她一句:“该。”
  话是这么说着,他放在她膝盖上轻揉的手却很温和,微凉的指腹一圈圈擦过她的膝盖,带来丝丝战栗的感觉。
  傅北瑧莫名有些不自在,她握住他的小臂,小声跟他说:“好了,已经不疼了。”
  段时衍嗯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
  傅北瑧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又好像有点淡淡的舍不得。
  她像只被人揉毛揉得舒服的小动物,嘴上说着不给揉,实际上却恨不得他再多揉两把。
  然而下一秒,那只手就重新落到了她后背上。
  段时衍一下下轻抚着她肩背,他嗓音低沉醇厚,说出来的话却很不讲道理:“喝这么多酒,谁给你委屈受了。”
  “告诉我,哥哥帮你出气,好不好?”
  他不问事情经过,仿佛从一开始就无条件地站到了她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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