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老板的?
过去的设计师愣了愣,随即想到什么,面上浮现出一丝同情。
她指了指楼上,又小声问道:“先生,早上的玫瑰花,是您送的?”
“这花我们还没动过,您看您是拿回去,还是——”
花?
段时衍抬抬眉,视线在傅北瑧工作室转过一圈,最终定格在角落里那捧玫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姓宋的狗东西送玫瑰果然是想害我!
最近的天气也太冷了!这个季节,热水袋就是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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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等傅北瑧和打来电话的女客沟通完意见,分针已经往前走了一大截。
她暗道不好,再一看和段时衍的微信,没有新的消息进来,说明他应该也还没出门。
还好,傅北瑧松了口气,边拎上包包下楼,便给他发去一条信息:【你到哪儿了?】说完又心虚地补上一句:【我已经快到餐厅啦。】反正她从工作室过去比段时衍那里近,算算时间,应该能比他早到……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傅北瑧步履轻快地踏下台阶,走过转角时随意往下一望
她的目光仿佛被人猛地按下了一个急刹车,瞬间挪不动了。
站在她工作室一层的男人身姿挺拔,听见脚步声,他撩起眼皮,视线从手机屏幕慢慢转移到楼梯上的傅北瑧身上。
段时衍唇边噙着抹淡笑,他朝她晃了晃手机,别有深意地问:“快到餐厅了?”
傅北瑧:“……”
怎、怎么还不许人用夸张一点的修辞手法了么?!
她同手同脚地下楼,没等他先开口,就梗着脖子试图倒打一耙:“你怎么到我工作室了也不告诉我。”
段时衍淡淡道:“大概是来了以后光顾着欣赏你这里的玫瑰,一时忘了说。”
傅北瑧:“?”
她怎么觉得这男人的语气有点奇奇怪怪的。
傅北瑧眨了两下眼,试探着张口:“那,你觉得这些玫瑰怎么样?”
“不怎么样,”段时衍看她一眼,言简意赅地评价,“颜色浮夸,香气太重,丑。”
“……”
傅北瑧疑惑地看看那边的玫瑰。
有那么丑吗?
虽然她不喜欢宋彦承这个人,但单看这束花,倒也没有他说的那么难看。
傅北瑧刚要开口,忽然有个念头从她心中一闪而过,被她眼疾手快地抓住。
他这么说,该不会是知道了这些花是谁送的,在和她吃醋吧?
傅北瑧抿着翘起的唇角,背手在身后打量他:“那个,你真觉得这些花很丑呀?”
段时衍没什么表情地睨了眼花束:“嗯,不然呢。”
确认了。
是吃醋的可能性更往上蹿了一大截。
傅北瑧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拼命上扬的嘴角,她别过头去,佯作无事地道:“哦,这样。”
“其实吧,我也觉得这些花没有多好看。”
“既然这样,”段时衍垂眸看她,“那这花,我帮你处理了?”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应该问她们。”傅北瑧一抬下巴,向他比了比工作室其他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对胡的员工。
她无辜地朝他眨了下眼:“怎么办,花一送来,我就答应出去,要把花分给她们了。”
“答应了人的事,你总不能让我违反承诺吧。”
段时衍面色未变:“我下午让助理送你们附近的花店订一批新的来。”
傅北瑧明眸轻睐,假装不在意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这个办法。
工作室的几个女孩面面相觑。
哦豁,敢情她们老板上午不待见那花,不是花的问题,而是送花的人不对。
那捧花才在傅北瑧工作室呆了不到小半天时间,就被人重新提了出去,可怜巴巴地躺进了街边的垃圾桶。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节日,好好一家中餐厅,桌子上居然也摆了一枝枝的玫瑰作摆设,傅北瑧捧着菜单,借着点菜的动作悄悄将眼神投向段时衍。
男人神色如常,倒是没有把刚才的情绪迁怒到餐厅无辜的小玫瑰上。
半点也看不出,他刚刚才把一大束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瑧瑧,”段时衍叹了口气,他放下菜单抬眸,“我的脸上有字?”
傅北瑧摇了摇头。
段时衍长长的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一直盯着我,是打算看我的脸点餐了。”
……怎么回事?
她刚才的目光真有那么明显吗??
和段时衍相处得越久,傅北瑧就发现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越有了显著的提升。
就好比此刻,她至少保住了表面上的平静。
傅北瑧捏着菜单一角,云淡风轻地回答:“也不是。”
“主要是觉得,你比较秀色可餐。”她放下菜单,弯着眼看向他,“这家餐厅我没吃过,不知道菜色怎么样,看着你,等下比较好下饭。”
她说完,一手托着下巴靠在餐桌上,静静等待着他的回应。
顺便还在心里握拳给自个儿打了个气。
加油,小傅你可以的,扳回一局就在今日!!
也只有她会以为她此刻的反应稳得很,段时衍没有说话,他抬着眼看着对面存心拿话逗他的姑娘。
她挑的这家中餐厅用的是相对复古的装潢,浓密如蝶翼的眼睫轻轻颤动,莹润饱满的唇懒懒勾着,明丽而窈窕,更衬得她像是旧时油画中的美人。
让人移不开眼。
段时衍眸色往下压了压,他喉结微动,声线沉沉地落下来:“我以为,这个词,你是在形容你自己。”
傅北瑧怔了一下,搭在脸颊上的手指一顿。
片刻后,她缓缓拾起放在桌上的菜单,抬高挡住了她发热的脸。
不是我方不坚定,而是敌方太狡诈。
竟然以她之矛,攻她之盾!
罢了,她觉得扳回一局的事,往后从长计议也不迟。
下午,段时衍身边的助理张添果然按照他之前说的来了一趟,往她的工作室搬了一后备箱的花。
傅北瑧原先预定工作室周花的老板这天正巧给她送新鲜的花来,见张添这阵仗,还以为是Dawn工作室这位出手大方的顾客对她们的花有什么不满,又在其他地方下了订单,冲张添这个竞争对手翻了好几个白眼不说,又在傅北瑧那儿旁敲侧击打听了半天,直到确定她没有要换花店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傅北瑧捧着杯热饮靠在椅上,给段时衍发消息。
傅北瑧:【我发现你身边的张助理不错。】
傅北瑧:【挑花的眼光非常棒,很值得夸一夸。】她等了一会儿,看见对话框上显示出“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段时衍:【花是花店的人配的,和他没关系。】
这是在告诉她,夸错人了?
傅北瑧托着腮笑,慢吞吞地打字:【不行,我还是觉得我今天有点亏。】段时衍:【怎么亏了?】
傅北瑧回道:【一整个工作室,只有我没有花可以抱回家。】傅北瑧:【可怜巴巴的凝视.jpg】
段时衍:【谁说你没有了?】
这话的意思是,她也有的喽。
傅北瑧扬着唇敲敲屏幕:【那张助理来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到。】段时衍:【晚上接你下班,我拿给你。】
傅北瑧:【我的也是花店的人配的?】
段时衍只回了她三个字:【我挑的。】
傅北瑧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开始等待挂钟上的指针划向下班的时间。
段时衍到的时候,傅北瑧正坐在工作室一楼的小沙发上和人聊天,听见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转头向他看去。
嗯,两只手上都是空的,除非这男人一夕之间学会了隐形术,否则她实在看不出他还能把花藏在哪儿。
她站起身朝段时衍走去,向他伸出白皙手掌,晶莹狡黠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一个字也没说,偏偏每一个动作都在问。
花呢,说好的花呢。
段时衍看看她快递到他眼前的手,面不改色地抬手,牵住。
这回轮到傅北瑧愣住。
她顺着他的动作,用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发出气音小声问他:“你干嘛。”
段时衍淡淡道:“不是你让我牵的?”
“我什么时候——”
傅北瑧反驳的话音一卡,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做了个伸手的动作就是伸手让他牵?
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擅长做阅读理解??
傅北瑧哼了一声,挣开他的手踩着小高跟向外走去,段时衍的车就停在她工作室门口。
她打开副驾,一束厄瓜多尔玫瑰正静静躺在那里等她。
这束花的大小不像宋彦承白天送来的那束那么夸张,她抱在怀里,刚刚好。
她低着头没说话,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多的花瓶装这束花。
要不从原先摆着的花里挪出一束给她怀里这束腾个位置吧。
反正家里的花应该差不多时间也该换了。
傅北瑧抱着花刚想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段时衍伸手一拦:“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今天我开了车。”
“钥匙给我,你的车我会让人开回去。”
“干什么,不相信我的车技?”
“不是不相信。”段时衍看看被她双手抱在怀里的花,不徐不疾地道,“乐意给你当司机,不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花瓶中的花们:???我们明明还嫩得很,怎么就要被换了?!
不行了实在太困了撑不住了,我明天努力看能不能多更一点叭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沉默是今晚的千厮门桥2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九章
行,当然行。
吃亏的又不是她,白得一个便宜司机,她有什么不行的。
傅北瑧拉开车门坐进去,抱着花开始专心致志数她怀中玫瑰的枝数。
直到偶尔抬头,才发现段时衍这车开的方向,根本不是去往泰川公寓的路。
“……”
她手肘撑在车窗上,指腹拨弄着手里玫瑰柔嫩的花瓣,突然开口道:“果然主动上门的人都是不怀好意。”
趁着红绿灯的功夫,段时衍侧头,抛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傅北瑧:“故意绕远路和意图对车上乘客图谋不轨,这位先生,二选一,你选哪一个。”
段时衍勾了勾唇。
他踩下油门,轻描淡写地回了她一句:“那就选二吧,应景。”
傅北瑧:“?”
这男人还真会挑罪名严重的事儿选。
还应景……敢问他应的这是哪门子景??
段时衍:“不逗你了,带你吃晚饭,清南公馆的海鲜,去不去?”
清南公馆在京市开了多年,老店的食材和手艺一向备受好评,尤其是海鲜,更是他们家的招牌,段时衍起先不提还好,他这么一提,傅北瑧发现自己还真有点想那一口味道。
于是她点头,勉为其难地道:“既然你都定好了位置,没办法,那也只能去了。”
段时衍轻笑,假装没看见她眼中升起的期待。
清南公馆一如既往保持了它的水准,刺身和帝王蟹完美还原了食物本身该有的鲜美,让人挑不出毛病。
傅北瑧边吃边同段时衍道:“还是老店的主厨更厉害。”
几家新店开业时她虽然也和顾予橙一起去试过,但总觉得比起老店,口味上好像还是差了点什么。
“嗯,你喜欢就好。”
段时衍伸手,把海鲜去了壳的部位放进她面前的白瓷盘上。
吃完饭上车,傅北瑧将车窗摇下来吹风。
段时衍看看她身上的裙子:“不冷?”
“不冷啊,”傅北瑧自然道,“这才到哪儿,哪那么容易冷。”
她说的是实话。
眼下才刚入秋,温度还不算低,夜间的风吹在身上,也不会带来多少寒意。
“怎么你冷吗?”她随口关怀了几句,“这样不行啊,听说男人平常容易觉得冷的话就说明他身体有点虚,平时需要注意健康管理了,最好是再多补……”
话音未落,原本平稳行驶的车突然停住。
段时衍的手从方向盘上拿下,他垂下眼皮,漆黑视线落在她脸上,微笑着念出她的名字:“北瑧。”
“你刚才,在说谁虚?”
“……”
差点忘了,某些字眼,在男人身上,放不得。
感受到危险的逼近,傅北瑧缓缓缩成一团,将自己瘪成了一只虚弱的小蘑菇。
她只是一只蘑菇而已,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在段时衍的凝视下,傅北瑧含泪改口:“……我虚。”
我虚还不行么!!
段时衍重新开车,将她的关怀原封不动地还回来:“嗯,回头我让小张给你拿些炖品,让你好好补补。”
傅北瑧:“……”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呢:)
两人从清南公馆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入夜,傅北瑧靠着车窗,偶尔还能在路过几个大型公园时,看见一群大爷大妈们跳广场舞的身影。
她看到十字路口附近的标牌,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问道:“这一带是不是有家新开的汽车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