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朗:“……”顾哥,你不太行。
今晚烧烤摊人不多,顾矜带幸而去了他常坐的那桌,席朗差不多知道这俩人的喜好,给他们先上了点牛肉串鱿鱼串垫垫肚子,然后刷了刷铁锅,准备给他们炒个粉。
顾矜转了下盘子,让竹签朝幸而那边,方便她拿,幸而也是真饿了,拿了串鱿鱼慢慢咬,看她吃相斯文,顾矜笑了下 * ,起身去拿豆奶。
俞舟趁机凑上来,看他这身装扮:“顾哥,你去哪了?”
“陪大小姐参加宴会,宋澜家老爷子生日。”顾矜也没隐瞒。
俞舟也听到了些中街的动静,沈冬今天出入都频繁了些,外面都在传宋澜不会回来了,他向顾矜求证:“宋澜真不回泗水街了?”
“应该是吧,”顾矜抬手,看了眼腕表,十点多,他说:“在中街混了这么多年,还没当上老大,只好回去继承家业了。”
俞舟:“……”您这嘲讽的语气还能更明显一些吗?
拿了两瓶冰豆奶,一瓶给幸而,他已经打开给她放了吸管。
顾矜单手支头,嘴里咬着吸管,目光一直在幸而身上。
幸而淡淡瞥他一眼:“你不吃吗?”
“看我能饱?”
顾矜:“大小姐秀色可餐。”
幸而觉得这人越来越不像顾矜了,跟换了个人似的,男人喜欢一个人都这么幼稚的吗。
她刚想拿纸巾,仿佛心有灵犀,顾矜把抽纸盒递过去,幸而愣了一下,抽出张纸,缓缓擦着嘴角。
她今天没想到,顾矜会在宴会上出现,还给她带了裙子,而且尺寸也对。
她知道顾矜这是在用行动告诉她,他愿意为了她,从黑暗里走出来。
他在努力。
幸而看着男人堪称绝色脸,突然觉得,和他试试好像也不错?
第40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顾矜不知道幸而已经开始对他有想法, 他一边喝着豆奶一边和跑来跑去的俞舟说话,席朗炒好了粉,亲自送上来。
“顾哥, 这是你的, ”一份干炒牛河,加了葱和香菜, “幸小姐, 这是你的。”幸而这份小一点, 没加香菜和葱,但是加了辣椒酱和花生米之类的,席朗另外弄的配料。
顾矜看了下幸而面前那份配件丰富的炒粉, 又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区别对待?”
席朗斜睨他一眼,讨好幸小姐就是讨好顾哥, 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你不是不爱吃这些配件吗。”
“你以前没给我加过,我都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吃。”顾矜语气幽幽。
果然,席朗对他的财神爷态度都不一样。
席朗赶紧跑开:“我还得忙, 你们先吃,有需要招招手, 我立马来伺候二位大佬。”
顾矜笑骂:“滚吧。”
幸而觉得这才是熟悉的顾矜,她弯了弯唇角,夹起一粒花生米送到口中。
顾矜陪着她吃炒粉, 两人动作都不快,席朗往这边看了一眼,再看旁边的食客,觉得还是顾哥赏心悦目。
这俩人颜值太高了,吃个东西看起来都散发着那该死的魅力。
毕竟是从小在钱堆里养大的孩子, 气质差不到哪去。
席朗这么一想也就释怀了。
顾矜和幸而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你想让周沉一直住你那?”
幸而看他:“不然?”
顾矜说:“我那有空房间,我们两个大男人住也方便。”
幸而直接拒绝,周沉住她那,她还是非常开心的。
每天起床就有早餐吃, * 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寄风都滑倒好几次。
她随手扔在客厅的东西都被整理好,就连零食柜的零食都是分类排列。
这样的生活小助手,她太需要了,这么一想,连让周沉去秦家公司的心思瞬间熄灭。
她要给周沉加工资。
顾矜见幸而不愿意,他叹了口气:“好吧。”他是不愿意让周沉和幸而独处的。
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周沉这人,有点喜欢挑事,自从两人加了微信,周沉就经常发朋友圈——
唉,今天而姐又夸我厨艺好了,我真是平平无奇的居家好男人。
而姐说我衣服太少,要带我逛街买衣服,爱而姐!
今天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虽然有寄风帮我拖地,但还是很累,这么大的房子就我和而姐住,真难打扫。
顾矜真是越看他越不顺眼。
幸而也看到了周沉的朋友圈,但她觉得没什么,事实如此。
看了眼时间,十点五十分,剩下的烤串幸而打包给周沉。
经过路虎车的时候,顾矜敲了敲车窗,周沉睡了一觉,迷迷糊糊的,被幸而塞了把烤串:“回家了。”
顾矜一直站在车尾看他们进了院子,才把车开走。
周沉抱着打包好的烤串,从打包袋抽出一串玉米粒,一边吃一边跟着幸而进去。
寄风已经睡着了,趴在玄关。
周沉换鞋的时候它动了动鼻子,然后围着幸而脚边蹭,幸而摸了摸它的头:“我先去洗漱。”
周沉懵懵懂懂点头,“好。”还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幸而没管寄风,换下高跟鞋,穿上居家棉麻拖,去了二楼。
虽然他们出去了一整天,但是寄风肯定不会饿着自己,多半在席朗那儿吃了几顿了。
周沉抱着烤串,往沙发上一坐,脱了鞋,双腿盘着,见寄风一直往身边凑,又给了它一串烤牛肉。
周沉在吃烤串,寄风也在吃烤串。
幸而摘下项链耳环,放在梳妆台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通:“怎么?”
秦缙那边有风声:“你到了吗?”
“刚到不久。”
秦缙还在高速狂飙:“我带周漾在本市高架桥兜了两遍,差点把我自己绕晕了。”他一边吐槽一边狂踩油门。
幸而乐了:“差不多就得了,回家洗洗睡吧,明天不是还上班呢吗。”
“不上,我要休息一天,我就跟秦老大说送你回泗水街,赶不回来,你别拆我台。”最近签字的文件太多,看得他快吐了,他本来就对管理公司没有丝毫兴趣,现在赶鸭子上架也着实累得慌。
幸而看着刚拆下来的翡翠项链,表示理解:“我会和淮哥说的。”
“秦老三,”那边开心到飞起:“你真是我亲兄弟。”
幸而不想听他叽里呱啦一大堆废话,直接挂断电话。
刚想关手机,顾矜的微信消息也发了过来。
“大小姐今天很美。”
幸而嗤了声,心想这不也是废话吗。
他紧接着又发了一条——
“以后我所有的钱,都给大小姐买裙子。 * ”
幸而看着手机屏幕,眼底笑意浅浅晕开。
她只回了句——
“晚安。”
顾矜收到消息,难掩唇边笑意。
“晚安,大小姐。”他回道。
他躺在茶茶床上,看着这两个字,一直看到觉得这两个字陌生到认不出,才把手机扔到一边。
幸而看到他回的晚安,轻轻笑了声。
顾矜,晚安,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去浴室洗漱完,她去楼下喝水,看到周沉还窝在沙发里,她想了下,放下水,拿了两瓶他买的啤酒。
寄风挨着周沉,一人一狗窝在沙发里,寄风打着瞌睡,兽眸半阖着,听到响动,懒洋洋掀了下眼皮,看到是幸而,它又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幸而看了下小沙发,离周沉有段距离,不方便交谈,干脆挨着茶几在地毯上坐下。
脚边多了个穿灰色真丝睡衣的女人,周沉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而姐。”
幸而递给他一罐啤酒。
周沉接过来,打开拉环,给幸而,腿从沙发上挪下来,踩着柔软的地毯,他在幸而旁边坐下。
他给自己也开了罐啤酒,两人围着茶几,背靠着沙发。
晚上很安静,房子隔音很好,不过透过落地窗,能看到斜对面烧烤摊热闹的景象。
烟火缭绕,自在人生。
周沉喝了口啤酒,看着烧烤摊,过了很久他才说:“而姐,对不起。”
幸而平静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虽然不知道周家对幸家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想用你也来要挟洐哥,但我也姓周,”周沉心里百感交杂,对幸而,他心里有愧疚:“而姐,我是不是很招人讨厌。”
幸而抬手屈指敲了下他的头,不算重。
“你这个说法很奇怪,虽然你姓周,但你不知情,他们做的事与你无关,而且你不是和他们没关系了吗?”
见周沉不说话,幸而又说:“我哥,幸洐的事,你也听过不少吧?”
周沉点点头,“洐哥是商界传奇。”
幸而失笑出声:“传奇倒是传奇,名声恐怕也不怎么好听吧。”
幸洐这人头脑手段皆非常人能比,夸他的不少,但骂他的更多,“我哥做了很多像你们周家对付幸家这样的事,难道我也要要去替他道歉吗?”她故意把话题带歪,已经不是一个性质了,但是周沉这人脑子转的没那么快,听到她用幸洐来举例,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幸而心里清楚,幸洐虽然行事狠厉了些,但都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有自己的道德底线。所以除了那些想对付幸家结果被幸洐收拾了的人,其他人对幸洐只有畏惧,并没有觉得他不择手段。
像周家这般行事,就比较让人不齿了。
不过豪门世家大多一个样,其他的家族也好不到哪去,像是宋家,表面花团满簇,实则腐烂不堪。
如果宋澜接手宋家,说不定还能整治一下。
周沉手里握着啤酒瓶,下巴搁在冰凉的茶几上,他声音闷闷:“而姐,我真的挺 * 没出息的。”
离了周家,没了周家小少爷的名号,他什么也不是。
幸而眸光黑沉,她放下啤酒罐,问他:“后悔了?”
“没有,”周沉叹了口气,把头埋进臂弯,“我就是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以前也只会吃喝玩乐,自己也没什么本事,他和被精心培养的周漾比起来,差太远了。
幸而“哦”了声,“你不是会做早午晚餐,会整理收纳东西,会做家务吗?你看自从你来了,楼梯扶手都亮蹭蹭的,地上一尘不染。”
她继续鼓励:“还有,就你这长相,随便去哪个场子都是头牌,有什么好伤心的,自卑?省省吧,你不配。”
秦缙泡妞会带幸而去看帅哥,周沉大部分时间也跟着去了,他想了想那些帅哥们的脸,好像真的比不上自己。
“而姐,”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你这是安慰我吗?”
幸而一脸真诚,“怎么不是?你需要哪个场子的联系方式,我手机上都有,想去的话就说是我推荐的,他们都相信我的眼光。”
周沉本来还郁闷至极,现在差点笑出鼻涕泡。
“而姐。”他有些无奈。
幸而见他笑了,松了口气,真怕这小孩自己心里拧着想不通,现在应该没事了。
她扶着茶几起身:“别想太多了,早点睡,零食柜下层我放了点钱,打牌输的钱你自己去取,还有,从今天开始,你工资翻倍。”
周沉听到钱,心情转好,他抱着幸而的腿,兴奋嚎叫:“而姐!!!我超爱你!!!”
幸而抬了下腿没抽出来,她呲牙咧嘴弯腰去拍周沉的手背:“松手,麻了。”坐久了。
第41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周沉松开手, 她还没走两步,差点摔到地上,周沉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 “而姐, 你这身体有点虚。”
幸而右腿麻了,她抬起左脚作势要踹他:“……起开。”滚字到了嘴边硬生生换了个调, 怕无意间又伤到这小孩。
不过看他这贱嗖嗖的语气, 是自己多虑了, 没心没肺的玩意最好过。
看她慢悠悠揉着右腿,一瘸一拐上楼,周沉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 揉了把脸,他弯腰捡起地毯上啤酒罐, 又清理桌上的烤串竹签, 把茶几擦了两遍才去卧室。
幸而早上又是被周沉激情四溢的声音叫醒的。
他好像完全忘了昨天的事——
“而姐?”
“姐,吃早餐!”
“姐,我煮了紫薯粥, 还给你蒸了根玉米,甜玉米, 不是糯的。”
“而姐!!!”周沉拿着木拖把在二楼过道拖地,“你说了要带我去买衣服!!!”
幸而捂着耳朵翻了个身,门外还在喊——
“而姐, 而姐?而姐!”
她忍无可忍单手丢了个枕头过去,“砰”的一声,砸在门上。
周沉瞬间噤声,他对一旁用前爪带动抹布擦地的寄风说:“而姐生气了?”
寄风幽怨地看着他,心里恨不得一爪子挠死他, 你爱做 * 家务自己做就行了,还要拉上它。
连狗都不放过。
不做人事。
周沉走在前面先用拖把拖一遍,寄风在后面用爪子扒拉着抹布像玩滑板一样又擦一遍。
大概过了十分钟,一人一狗把二楼走廊过道拖干净,周沉蹲下来用食指在木地板上擦了一下,没灰,又顺手在寄风洁白的鬃毛上蹭了一下。
他随手把木拖把挨着楼梯扶手放着,站到幸而门前,酝酿片刻,试探道:“幸而?”
幸而打开房门,头发蓬松,长发随意垂在腰侧,脸上也有几缕:“你想死?”她语气平静,漠然看着手停在半空做敲门姿势的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