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闯的祸多了去了,比这更严重的也不是没有,幸洐去只是好奇,老族长是不是打算和姜家联手,一起来对付他。
现在看来是这样没错。
不过昨晚挺有意思的,他还没表态,他那位九叔直接一鞭子甩床板上,说人是他打的。
幸九爷这话一出,老族长和姜老爷子当场就愣住了,姜楠一直挣扎说是幸而,后来在幸九爷阴鸷的目光里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听幸洐说完昨晚的经过,周沉沉默了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为什么九叔要帮我们背这个黑锅?”
顾矜有有些好奇,那位九爷一看就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为了他这个大侄女儿吗?有些牵强。
幸而自己也觉得她和这位九叔交集不多,就他那疯起来六亲不认的性子,她这么一个侄女儿,还是个堂的,不至于让他这么偏帮。
幸洐给出解释:“他刚回幸家,是给出一个态度,他和老族长势不两立,而且也向我们证明,他和我们不是敌人。”
幸九爷虽然疯,但是脑子还是很好使的,可能幸家人骨子里就有这种基因吧,擅长算计人。
“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吗?”虽然幸九爷顶了这口锅,可是一码归一码,姜楠在酒里下药的事还没清算。
“算了?怎么会呢。”幸洐虽然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算计他可以,只要你有这个本事,但是幸而是他的底线。
虽然还不想一下子碾死姜家,但是也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不然都以为幸氏财团破产了,他幸洐就没有资本护住妹妹。
幸而性格过于跋扈,树敌太多,这次要是一声不吭吃了这个闷亏,以后还会有人打她的主意。
顾矜不自觉看了幸洐一眼,正好看到他眸底闪过的冷意。
两个男人目光交错,幸洐朝他微微颔首。
眼前还有个要算账的。
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他妹妹骗走了,也不能轻饶。
姜家是今早离开的,昨晚姜楠不方便移动,等到早上姜家这边来人才把他抬上车。
幸家老宅远离市区,比较偏远,行程也长,姜老爷子昨晚折腾了一宿,一直在照顾他的宝贝长孙,在他看来幸家不是他自己的地盘,要防止幸洐动什么手脚。
上了车他才安下心来,驶上高速,刚阖上眼准备休息会儿,就听到司机惊恐的声音:“刹车失灵了!”
本来是把姜楠送去医院再回家,现在好了,一车五个人都进了医院,还好是随行车辆察觉到他们这车不对劲,及时上前拦住。
幸家。
“姜家的车在高速公路上出事了,姜老爷子受到惊吓,晕了过去。”老管 * 家亲自上茶,站在老族长身旁道。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老族长看着茶盏冒出的热气,说:“幸洐把他这个妹妹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姜家这次是彻底惹恼了他。”
老管家深以为然。
“姜老爷子怎么样了?只是昏迷?”
“是,车上的人都只受了点轻伤。”
“幸洐这是在警告他们,也是杀鸡儆猴。”老族长端着茶盏,吹了口气:“你且瞧着吧,他还有招数没使呢。”
以幸洐平日里的为人,不可能只是恐吓。
姜家那边也提心吊胆担心了一阵,幸洐始终没动静。
姜家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了几分,姜玉不以为然道:“爷爷,幸洐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您是被他以前的行事作风镇住了,现在幸氏财团也破产了,他旗下的子公司又被顾周两家围攻,拿什么跟我们姜家斗?”
“幸家吗?幸家又不是他掌权,幸老族长比咱们更恨他,爷爷,他就是虚张声势,咱们何必怕他?”
姜父也在旁附和:“父亲,小玉说的没错,幸洐就是故意吓我们,让咱们投鼠忌器罢了。”
他那天看到儿子全身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别说有多心疼了,虽然有一儿一女,但是他更偏疼这个儿子。
姜老爷子年纪大了,前段时间又被幸洐那么一吓,车子刚到幸家,他们就上了车,他实在想不通幸洐哪来的时间动手脚。
还是说,姜家有内鬼?
姜老爷子毫无头绪,“再等等看吧。”幸洐这个人的手段还是让他很忌惮。
幸洐的报复没等来,姜家反而等来了几个大单。
这次招标秦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半路退出,让姜家白捡了个大便宜,有人说秦家是资金不足了,不敢接。
这边姜家欢天喜地,这个单是够大的,抵得上公司一个季度的利润。
幸家这边,幸而他们一直住在幸家没回去,他们是幸家人,有自己的院落,住在这理论当然。
但是让佣人们奇怪的是,除了周家小少爷,顾家那位大少爷从顾氏集团下了班也直接开车往这儿跑。
暗地里的岗哨对他的车都很眼熟了,隔着老远不用看车牌就知道,得,又是那位顾家大少爷。
顾周两家和幸家没什么仇怨,和幸洐个人倒是恩怨很多。
现在顾家大少爷和周家小少爷反而眼巴巴往他家大小姐身边凑,幸家人实在摸不清顾周两家的套路,难道是瞄准了他家大小姐的喜好,使美男计?
不管他们怎么想,幸而这边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秦缙经常往这边跑,这天车子刚启动,就被人叩响车窗。
他降下车窗,看着外面的人:“秦老大?”
秦淮问他:“去哪。”
“找你妹。”
秦淮:“信用卡额度还不够低吗?”
“再降就没有了!”秦缙有些懊恼,他整理了下情绪,面对这位掌管财政的大爷,和声细气:“哥,我去找而而。”
“哦。”秦淮闻言,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 :“我也去。”
“蹭车就蹭车,态度这么差……”秦缙一边嘀咕一边在秦老大越来越危险的视线中踩下油门。
秦缙和幸而从小就关系好,经常来幸家,看到他的车,暗处的守卫们自然是放行。
看到门口那两尊气派的石狮,秦缙停好车,秦淮已经率先进了幸家的大门。
秦缙正好不想跟他一道,他知道,秦老大多半是要找洐哥,他去厨房找老厨师拿了几盒糕点,边吃边往幸而院子走。
“项目给他们了。”秦淮刚进门,见幸洐坐在书桌前用电脑看资料,他凑上去看一眼,觉得没趣,又走到书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听说姜家在庆功?”幸洐从屏幕上抬头,看着他,笑意温和。
“对,”秦淮看着茶几上的古书,拿到手里随意翻了翻:“这个项目就是个大窟窿,姜家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前面几期看起来有点赚头,后续跟进的话,姜家可能会把自己的老底赔进去。”
说到底就是个钓鱼的局,本来是某些公司用来套钱的,像秦淮这样经验丰富的人也差点着道,姜家就更不用说了。
幸洐点了点头:“先让他们得意一阵吧,”前期这个项目会给姜家带来可观的回报,姜家肯定会更加得意忘形:“不出半年,就会有家族顶替姜家的位置。”
到那个时候,圈内再无姜家。
“你也真够狠的。”秦淮目光停留在页面上的古文字,虽然相识多年,但是对这位兄弟的手段他还是叹为观止。
幸洐只是无声笑了笑。
“秦老三!”秦缙提着食盒过来,推开门,就见幸而躺在顾矜腿上看电视,周沉似乎习以为常,时不时撸下寄风的鬃毛,目光也落在电视屏幕上。
秦缙看着电视上的猫和老鼠,又看了眼幸而和顾矜,他有些郁闷。
第69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秦老三。”秦缙提着食盒过去, 在幸而旁边坐下,幸而躺在顾矜腿上斜视他。
“又怎么了?”
“你俩现在完全都不避讳了吗?这可是幸家,老古董家族, 你俩这么堂而皇之的, 我洐哥没意见?”
周沉看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秦缙,他生无可恋道:“洐哥不知道为什么, 也不管, 当没看见似的。”
秦缙脑筋急转:“顾矜, 你是不是和洐哥达成了什么协议?”
顾矜挑眉:“比如?”
“比如你以后入赘幸家,把顾家和容家当嫁妆带过来。”
见顾矜一脸看傻子的模样,他挠了挠脸, “我猜错了?不可能啊?那我洐哥怎么可能同意你和秦老三在一起?”
再怎么说顾矜也是顾家人啊。
周沉也想不通,这几天, 这俩人时刻腻在一起, 顾矜从顾氏集团过来,车里后备箱总是塞满了而姐喜欢的东西,不是零食就是裙子, 或者是高跟鞋化妆品。
珠宝幸而早就说了,由秦缙负责。
幸而在老宅的衣柜几乎被塞满, 她有专门的衣帽间,也放不下了 * ,已经在往客房放东西, 就是顾矜住的那间房。
幸洐虽然没反对他们,但是不允许顾矜留宿幸而的房间。
顾矜也没有意见。
不过白天是在这边睡午觉。
幸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幸而需要谈个恋爱,顾矜看起来还不错,这是幸洐的想法。
而且幸而已经这么大了,他也不能来干涉她, 如果顾矜不好,他会慢慢把顾矜的真面目揭示给幸而看,由她来抉择。
顾矜最近两头跑,顾氏集团和幸家老宅,顾庸也知道这个儿子和幸洐关系紧密,对他更不喜了。
顾家和幸洐势同水火,到了现在的地步,很难和解,顾矜现在凑上去贴着幸洐,在顾庸看来这就是故意和他对着干。
“秦老三,你听说过盛世集团吗?”秦缙拿了块桂花糕喂给幸而。
幸而张嘴咬下,囫囵不清道:“没听过。”什么不入流的小公司。
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顾矜觉得很有趣,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
幸而仰头看他。
顾矜眉眼含笑,垂眸看她。
目睹这一幕的秦缙:“……”
周沉本来被秦缙的话吸引,他连忙转过头继续看屏幕上的猫和老鼠,然后转移话题:“缙哥,这个盛世集团什么来路?”
“外省来的,突然冒出来这么个集团,来势汹汹。”
说到正事,秦缙坐直了些:“听说这个盛世集团背景雄厚,姜家有些蠢蠢欲动,想上去攀关系,姜楠去过两次盛世集团,盛世集团幕后的老板都没见他。”
最近姜家可以说春风得意,拿了一个大工程,够他们吃几年的了,而且这个工程还是从秦家手里抢去的,秦缙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秦老大半路退出,不参与招标。
难道秦家真的资金不够?
这个可能性他觉得很小,即使秦家没有钱,还有幸家啊,秦老三随便买颗钻都是二十亿,洐哥不可能没钱,就两家这紧密的关系,不用秦老大开口,洐哥自然会给。
现在外面都以为秦淮和幸洐支撑不下去了,秦氏集团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他这几天宴会都很少去了,总有一些不对付的小人喜欢说风凉话。
背面也就算了,他当听不见,偏偏还要当着他的面找事。
反正这两天医药费没少赔。
听到盛世集团拒绝见姜楠,周沉眉开眼笑:“看来这老板是个好人啊。”
幸而终于把桂花糕咽了下去,她从顾矜腿上起来,靠着沙发,盘着腿:“这个盛世集团很出名吗?没听过。”别说本市,外省她也没听过这么一个集团。
秦缙又从食盒里找了碟红豆糕,端在手里,方便幸而拿 :“突然冒出来的,听说徐家大少爷徐年和盛世集团老板有点交集。”
徐年是徐家的继承人,徐家和幸家、周家、容家以及宋家这些家族一样,都是豪门世家,算是排在前面的。
徐年的身份可比姜楠宋策他们高多了,他们只是有希望当继承人,徐年早 * 两年已经开始接管家族事务,正儿八经的掌权人。
听到徐年的名字,顾矜掀了下眼皮子,然后又继续盯着手机。
“外省的集团跑本市来?啧,这个盛世集团在谋划什么?”周沉百思不得其解。
本市的豪门圈层全部定型了,外人一般插不进来,如果是想来开拓市场,那多半会被联手抵制。
“我也纳闷呢。”这是除了秦淮退出招标以及幸而和顾矜在一起外,秦缙第三件纳闷的事情。
盛世集团入驻本市,没什么声响,金融街那两栋写字楼挂牌了,本市的公司才知道,原来悄无声息来了个外省企业。
不管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到盛世集团的幕后老板是谁,这段时间这些豪门家族也不安份,背地里使了不少小手段,但是盛世集团还是安安稳稳在那儿。
背景硬得很。
周沉倒是不在意:“盛世集团的出现对咱们又没坏处,而且人家不是拒绝见姜楠了吗?这说明什么?说明盛世集团不可能和姜家合作,估摸着也不会和顾周两家联手。”
“现在来看的话,盛世集团态度不明确,暂时不会站队,不过说不定这个集团比姜家更难缠,姜家咱们熟,知道他们是什么货色,该怎么对付,但是盛世集团,完全没头绪啊。”秦缙叹气。
如果有一天,盛世集团打算和顾周两家联手,秦家就更被动了。
这种实力强劲的对手,能没有最好没有。
“没想到我们的宴会小王子有一天竟然会操心这种你哥和我哥才会操心的事。”幸而打趣道。
秦缙最近是变了挺多,去公司上班更积极了,也不用秦淮用信用卡额度威胁他,不过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沉稳是不可能沉稳的。
“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秦氏集团分公司总裁。”秦缙又叹了口气,“而且最近姜家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是没看到,你要是看到了姜玉那副嘴脸,我真怕你会放寄风咬她。”
幸而耸耸肩:“跳梁小丑,你也别太在意。”
周沉也说:“缙哥,实在不想看你就少去点宴会,多来幸家,我都快无聊死了,咱们正好人多,斗个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