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家本来就想隐于山野,乐得清静。
幸家老宅比宋家更偏,周围都是山脉,全都是幸家的地盘,外人也进去不了。
幸九爷不去市区,到了分岔路口他朝后面打了下双闪,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往另一边去了。
这场比赛周沉完败。
往市区那边的高速有限速,车辆也不少,周沉不能随心所欲的飙车,他想好了,等买了车就来宋家这边飙车,反而路是宋家修的,随便他怎么开。
先把秦淮送回秦家,周沉又调转车头往金枫别苑开。
两家离得不远,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车程,电台里播了两首音乐就到了,张叔见他们还没回来,牵着寄风时不时来外面看看。
远处有车灯照过来,还有熟悉的轮毂声。
不知道为什么,张叔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先生的车回来了,大小姐的车又是另外一个声音。
不过大小姐的车声音很明显,就像俞舟在泗水街听到的那样,隔着大老远就跟拖拉机响似得。
张叔想不明白为什么,越贵的车响声越大。
车声越来越近,他急忙去把大门打开,很快,黑色的迈巴赫径直驶了进来。
周沉把车开进车库,停好车熄了火,车上几人陆续下来。
幸而在车上睡醒几次,现在反而清醒得很,她把顾矜的衣服拿在手里,身上披着幸洐的外套,率先下车往客厅去。
顾矜他们进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又是狗血泰剧。
三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幸洐:“你们在宴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吧,我去给你们煮面。”
周沉:“洐哥帮我加块牛肉,我给你洗青菜。”
见他们溜得快,顾矜看了看,他说:“大小姐,我去给你切个果盘?”
幸而拉开茶几下的抽屉,翻出一包番茄味的薯片:“去吧。”她撕开包装袋,目光都在电视屏幕上。
厨房很大,赵婶这两天休假,没在别墅,幸洐经常在外面吃,周沉中午回来的时候就给幸而带饭,晚上三个人一起去外面吃。
见顾矜也进来了,周沉剥着青菜叶, * 一片一片的放到水槽里,“顾老大,你不喜欢陪而姐看电视?”
“喜欢啊,”顾矜见幸洐也在,他从冰箱拿了芒果哈密瓜,又洗了水果刀拿过小砧板准备去皮切块:“她看电视喜欢吃点水果,有问题吗?”
见他利落的给哈密瓜去皮切片,周沉眼疾手快抢了一块塞嘴里:“这么甜而姐不会喜欢吃吧。”
“我喂的她都喜欢。”顾矜随意道,他自己也拿了块放嘴里,是挺甜的,不是那种齁甜,是清甜。
“洐哥,你听他说的这话,太油腻了。”周沉开始撺掇幸洐。
幸洐听他们笑闹,只是略微弯了弯唇角,然后开始煎牛排。
四个人在宴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幸洐多煮了点面,周沉食量还是挺大的,顾矜还好,他自己也吃得不多,至于幸而,晚上她都是随便吃两口就饱了,然后开始吃零食。
牛排煎好,开始烧水煮面,面下入沸水中,他开始弄调料汤底。
面煮好了捞出来放到面碗中,又把周沉洗好的青菜烫了烫加到碗里。
“好了,端出去吃吧。”幸洐关掉燃气。
这三个男人,最会做饭的是周沉,但是有赵婶在,很少能轮到他大显身手,到了晚上做宵夜,他偶尔会做,幸洐也时不时煮上一两次。
他还是比较享受不用做饭的生活,之前在泗水街天天做饭,虽然挺开心,但是也很累。
顾矜先把果盘端了出去,然后又来拿面,吃惯了泡面的他初次吃幸洐煮的面是上次发烧,简直惊为天人。
幸洐的手艺在他心里已经排在了席朗前面。
从幸而口中得知,他这位未来大舅子因为挑食的大小姐,学做了不少菜色。
面条的花样他都会不少。
足可见他家这位大小姐是真的难伺候。
面都端到了茶几上,三个男人都是大碗,只有幸而用小碗,不过牛排是一整块,青菜也只多不少,就是面条没男人们的多。
顾矜坐在幸而旁边,幸洐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周沉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他身侧是顾矜笔挺的西裤。
周沉是真饿了,他拿起筷子就开吃,先吃面,然后咬了口牛排,最后吃了根青菜,发出满足的喟叹:“突然觉得好幸福。”
幸而:“你这要求未免也太低了点吧朋友。”她经常吃都吃惯了。
幸洐捧着面碗,手肘撑在膝盖上:“是你要求太高,幸福指数很难达标。”
“哥,难道你不知道我最大的幸福不是吃你做的面,而是有你在身边吗?”幸而突然开口。
幸洐愣了一下,见幸而眼底闪过狡黠的笑,他无奈道:“现在知道了,吃面吧,吃完早点休息。”
顾矜慢悠悠吃着面,来到幸家他才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生活,或者说越来越喜欢和这一大家子相处,真的就像是一家人。
他觉得周沉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第119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客厅里很安静, 只有电视机 * 的响声以及悉悉索索的嗦面声,周沉觉得有些热,把外套脱了扔到一边的沙发上, 他手扶着面碗, 用筷子卷起面条吹冷才吃进嘴里。
幸而真的就是吃了两口面条就不吃了,在幸洐的凝视下, 她老老实实把牛排和青菜吃完, 然后放下筷子。
顾矜切的果盘旁边放了小叉子, 她捻起叉子戳了块哈密瓜放到嘴里,甜丝丝还带着些许凉意,味道不算太甜, 还能接受。
幸洐看她两眼,又挪开目光。
周沉可太喜欢吃他洐哥煮的面了, 本来公司有提供住宿, 但是周沉没去,秦缙问的时候他只说要照顾而姐,其实是他自己不想走。
和洐哥而姐住在一起很开心, 顾老大也在,虽然他们经常斗嘴, 但这是乐趣。
他喜欢这种真诚的热闹。
在这儿他神经很放松,不用担心会有人想算计他想把他赶出去,又去厨房装了一碗面, 回来茶几前盘腿坐下。
周沉在想自己要不要交点伙食费?
转念一想,洐哥也不缺他这点伙食费。
自己兜里本来就没什么钱了,这次斗地主又输了几十万给九叔,还是算了吧。
顾矜吃了自己碗里的,差不多也饱了, 但他没有浪费食物的习惯,又把大小姐碗里的面捞起来放到自己碗里。
幸洐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并没有说什么,吃完最后一根青菜,他对幸而说:“早点休息,哥哥要工作了。”
幸而无精打采“哦”了声。
周沉把吃完的碗筷都捡去厨房,幸洐笑道:“辛苦你了,阿沉,你也早点休息。”
“欸!我知道啦洐哥,你别熬太晚。”
“好。”
周沉去厨房洗碗,幸洐去了二楼书房,他和秦淮的计划在有条不紊的实施,周家那边也有在和周老爷子循序渐进推进之前的达成合作。
“阿矜。”幸洐站在楼梯上,温声道:“你来我书房一趟。”
顾矜本来在和幸而说话,他止住话头,侧头回道:“好。”
然后他起身,把旁边的薄毯盖幸而身上,见她趴在沙发扶手,头下枕着抱枕,顾矜把他的西装外套还有幸洐的外套一并拿走挂在门口玄关处的衣柜里,才缓步上楼。
幸而听着电视里的声音,打了个哈欠,有毛茸茸的东西一直在蹭她的手臂,揉了揉它的头,幸而说:“寄风,帮我拿双拖鞋来。”
进来的时候忘记换了。
寄风颠颠地跑去门口鞋柜,用爪子扒拉开衣柜,拿出一双灰色的棉麻拖,这双拖鞋是鞋柜里最小的其它几双都是男人的尺码,寄风能轻易分辨。
幸而趴在沙发上,小腿往上弯曲,她反手脱掉高跟鞋,寄风又把她换下来的鞋子叼去鞋柜。
她关掉电视,穿上拖鞋想去厨房给寄风切两块牛肉就去楼上睡觉,周沉已经洗完碗了,正在刷锅:“而姐,寄风不吃狗粮吗?”
他也是随口一问。
这狗自从他见到它开始,都是肉类棒骨,伙食没得说,比他被而姐捡回 * 来之前流浪街头吃得好多了。
“你见过雪獒吃狗粮的?”幸而蹲下来打开下面的冰箱门:“我反正没见过。”
寄风是从小驯养的,一直是吃牛肉长大的,别的很少吃,狗粮更是没吃过,别的雪獒吃什么她也不清楚,如果不是带它去了泗水街,幸而甚至不会亲自喂它。
寄风在幸家就是大爷,赵婶从来不会少它的吃食,经常加餐不说,基本的肉类供应必不可少,不然也不会长得这么彪悍。
在老宅,厨房也是顿顿按时喂它,到了饭点没吃东西它就会眼冒绿光围着你转。
只有在幸而和幸洐面前它才人畜无害。
这一点和周沉有点像。
他在外面也挺嚣张的。
周沉开始用厨房纸擦流理台,他想了一下确实没见过有藏獒吃狗粮的,也可能是他没什么见识。
说到这他想起来一件事,顾老大在家总是有意无意避开寄风,他怕狗这事也不是秘密,寄风自己可能也察觉到了,它有时候总是故意往他身边凑。
和幸而一样,喜欢故意捉弄人。
幸而在冰箱找了两块牛排,寄风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除了厨房门左转,门口那儿有寄风的餐盘,把牛排放进去,随手把疾风身上挼了一把,她不紧不慢回厨房洗了个手。
“早点睡,明天开我车去上班吧,我有油卡,在中控台下面,你自己找找。”
“而姐……”周沉刚想拒绝,他要凭自己的本事买一辆和九叔一样的吉普。
幸而慢吞吞道:“我最近不开,车不开就容易出问题,就当你帮我行吧?”
都这样说了周沉没法拒绝:“好吧,谢谢而姐。”他哪能不知道而姐的意思。
心里叹了口气,他和而姐无亲无故,就是以前在聚会经常一起玩,现在对他最好的反而是而姐,而他所谓的家人们可以为了利益抛弃他。
想想也是讽刺。
但也是福气。
能遇到而姐,他挺知足了。
幸而看了眼他耳边的黑曜石耳钉,觉得有点辣眼睛。
非主流。
“行了,收拾完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赵婶就休完假回来了。”幸而接过他递来的厨房纸擦手,然后说:“晚安。”
见她反手准确无误将揉成一团的厨房纸丢进门口的垃圾篓,周沉心里给她点了个赞:“而姐晚安。”
幸而回房先卸妆,她站在浴室镜子前,用卸妆油把眼影卸掉,不知道顾矜和她哥在聊什么,半个小时了还没过来。
耐心的把底妆卸完,她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件浴袍。
躺在柔软的缎被上,她又打开卧室电视,不看画面只听声音。
顾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整个人处在放松状态,他没出声,在床边坐下把她揽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听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幸而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顾矜轻轻拍她后背,男人靠着床头而坐,一条腿踩在地毯上,另一条腿伸直挨着床沿。
两人谁都没说话,安静享 * 受夜晚时光。
幸而动了下,抬头看他:“我有点睡不着,你给我读点什么?”
“睡前故事?”顾矜挑眉,他四处看了看:“有故事书吗?”
幸而胳膊越过他肩头,在他旁边的床头柜扒拉出一本书:“没有,你读这个吧。”
是首饰店的图文简介。
封面还挺珠光宝气的。
她捧着大大的册子,双手递给顾矜。
顾矜接过来,随意看了眼,他笑了:“读这个?你确定?”
“嗯。”
“我倒是愿意读,就怕你听了更睡不着啊大小姐。”
“不会,你读吧。”
顾矜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开页面,看到上面的翡翠耳环,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开始念:“祖母绿翡翠耳环……售价……”
幸而躺在他腿上,她闭上眼睛,听着男人清朗的声音,没有他说的越听越精神,反而眼皮子发沉。
顾矜读了一会儿,没听到幸而有动静,他垂眸一看,差点乐了。
幸而手指拽着他腰侧的衣服,呼吸安稳绵长。
还以为她会兴奋的睡不着,但完全没有发生这种现象。
顾矜放下册子,手指把她脸颊散乱的发丝勾到耳后,然后又蹭了蹭她的鼻尖。
掀开缎被,顾矜抱着她躺下,把她身后的被子掖好,男人侧躺着单手支头看她。
之前在书房,幸洐旁敲侧击问他对于以后有什么打算。
周漾父子倒台也就是时间问题,最多半年,宋澜这个继承人应该稳了,宋家由他掌权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幸洐的事,对于幸洐和周家的明争暗斗,宋家也会明确站在幸洐这边。
顾家会随着周漾父子的倒台土崩瓦解,甚至不用他亲自动手,就会有很多想讨好他的家族落井下石。
以前幸洐和周家斗,有些站了队,也有像宋老爷子这样袖手旁观两不相帮的。
顾矜躺下来,把女人搂在怀里,他关了床头灯。
耳边的女人清浅的呼吸声,窗帘只拉了薄纱,厚的那层没拉上,月光透过轻纱映在他眼帘。
顾矜调整睡姿,在女人额头落下一吻。
他应该以新的身份出现在圈内了,顾家大少爷,容家继承人,他并不是很在乎。
他要的,只是幸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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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更迭很快,马上就到年尾。
盛世集团突然宣布和幸氏集团建立永久的合作伙伴关系,众人愕然。
两个庞然大物联手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本市的豪门圈层,周氏集团在各大家族的围攻下,岌岌可危。
有人发现,这一幕在半年前也曾上演过。
幸氏财团破产,幸洐失踪,幸而被送去泗水街避难,周家带领顾家、姜家等家族打压幸洐旗下的分公司以及秦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