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昱霖就更不用说了,这个小可怜根本都没见过海。
珅椰屿上面有一个“始今沙滩”,这一块沙滩虽然不是人造,但却被圈了起来。因为价格比其他沙滩高了不少,人也少了不少,游客扔垃圾会受到很重的处罚,因此环境保护较好。商量了一下,他们两个还是决定来这里。
始今沙滩的水质清澈,离着老远就能看到随波逐流一直跳舞的海草。海草周围藏匿着不少小鱼,游人过来它们会“哗”的一下散开,等游客离去,小鱼们再探头探脑回到自己的庇身之所。
殷子珮翻开石块,发现下面竟然藏匿着一只小海星。
毕竟是个小生物,她没有过多干扰,只是给小海星拍了几张“艳照”,然后就又蹦蹦跳跳去捡贝壳了。
傅昱霖在拍殷子珮的“丑照”,当然他自己并不觉得这些是丑照就是了。
“老傅,你看这些贝壳好不好看。”始今沙滩上面的许多贝壳天生就是五颜六色的。当然,这是真的天生,还是说这是景点为了吸引游客人工投放的噱头,就没有人清楚了。
但殷子珮还是心下遗憾:“要是这里有珊瑚就好了,五颜六色的珊瑚也很好看。”
“那等我再存一年钱,明年带你去看珊瑚群。”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总是忍不住想要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殷子珮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家霖霖真好。你想去哪儿给我说,姐姐也满足你的愿望。”然后她语调一转:“你可别说要去我心里,你现在已经在我心里了。”
傅昱霖:这种又土味却又忍不住感动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第23章
腻歪了一会儿,傅昱霖一个不察,殷子珮就跑没影了。
她左挑挑右选选,终于找到一块沙质最细腻的地方,然后开始挖坑。等傅昱霖再找到她的时候,巨大的工程基本上已经快完成了。
“老傅老傅,你快躺进去。”
傅昱霖自觉一向是个爱干净的人,但对上女朋友亮晶晶期待的眼神,他实在没法拒绝。因此他不仅进去了,还按照“上级指示”趴了进去。
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自己一进去,殷子珮就开始埋人。傅昱霖也不知道为什么,殷子珮填埋的时候不仅把他的头给露了出来,还将手和脚都露了出来。
等一切完成后,殷子珮立刻“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傅昱霖背对着她也无法阻止。
尘埃落定之后,殷子珮仰天长笑三两声:“哈,让你老是拍我的丑照!今天也让你体验一下被人拍丑照是什么感觉!”
殷子珮洋洋自得将自己的手机拿给傅昱霖看。
图片上面是一个“巨型乌龟”。殷子珮给他人造了一个大大的龟壳,为了增加可信度,小姑娘还特别细心地在上面画了纹路。尤其是傅昱霖只有头、手和脚露了出来,修长的胳膊和腿一点儿都没露,这样乍一看上去真的还挺像个乌龟的。
傅昱霖倒是没忍住笑了,他夸赞道:“没想到我女朋友还是个无师自通的行为艺术大师,小傅同学很荣幸能够成为你的第一件艺术品。”
殷子珮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你这样说,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既然都被夸了,殷子珮决定再来波行为艺术。
她对着傅昱霖也趴了下来,将自己的头凑近,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霖霖,就算你变成了龟儿子,珮珮也不会嫌弃你的。你看,我这还毫无芥蒂和你打啵呢。”
傅昱霖:一时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感动。
但傅同学一向家教良好,他又礼尚往来啄了一下小姑娘的唇:“谢谢你的……此生不悔?”
路过的游客a:这怕不是两个傻逼吧。
游客a身边的游客b:我觉得游客a说得对。
傅昱霖从大龟壳中解脱出来之后,殷子珮又拉着他去坐小游艇。
游艇破开海水,一下就窜到了很远的地方。海风阵阵,头顶盘旋着几只海鸥,水雾喷在人身上凉爽得很。
殷子珮大声对傅昱霖说:“爽吧?你今年要是表现好,姐姐我明年还带你去坐游艇!”
傅昱霖也不知道他女朋友这两天为何如此膨胀,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自称,但他决定不能助长她这种风气。于是他趴在殷子珮耳边问道:“表现好了可以换一个奖励吗?”
殷子珮非常豪爽地摸了一把他滑溜溜的脸,“那还是要看你这一年的服务到不到位了。”
离沙滩的距离越来越远,殷子珮竟然看到远处有一只死乌龟和一个塑料瓶子漂浮在海面之上。那只乌龟不大,它的头被卡在瓶口里出不来,或许这就是它的死因。
好心情霎时全无。
殷子珮心里可怜那只小龟:“你说怎么会有人将垃圾扔在海里呢?”
傅昱霖不知该如何安慰:“其实有的时候不是个人行为,政府在处理不了大量的垃圾时甚至都会选择倾倒在海中。但那只小乌龟成长的过程中本来就是充满了坎坷,就算它今天没有直接死于塑料污染,明天也有可能间接死于塑料制品。”
殷子珮疑惑了一下:“间接死于?”
傅昱霖也有些无奈,开始科普这个残酷的事实:“地球上的塑料垃圾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会慢慢分解为microplastic,也就是微塑料。浮游生物会将这些微塑料当成小颗粒误食,而那些小颗粒本来就是他们的主要食物来源。
浮游生物被其他生物吃下,通过食物链一层层上传,传递到食物链顶端的一些生物时,塑料量很可能已经达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量级。每年都有许多小鲸鱼死于母乳,因为它们妈妈乳汁中的塑料剂量足以致死。其实我们人也是啊,每天都在摄入微塑料。”
看到殷子珮一脸惊恐,傅昱霖本来也有些低落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倒也不必这么害怕,只要不特意去吃塑料袋,你健健康康活到七老八十还是可以的。”
殷子珮突发奇想,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那你说我们接吻的时候是不是在相互交换自己体内的塑料种类?”
傅昱霖:“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接吻的时候菌群倒是会交换。”接着他一本正经道:“不知道是不是和你吻得多了,甜甜的菌群被交换到我这边来,我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萌了。”
殷子珮:“……谢谢,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的菌群还有这功能呢。”
“嗯,因为珮珮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透漏着可爱。”与科普时一般无二的神情。
殷子珮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狗男人不要再说土味情话了啊!要不然你的人设真的就要崩了,我会很有挫败感的。
离开珅椰屿之后,下一站的目的地是贺家庄。贺家庄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哪个犄角旮旯的小山村,但这个城市却有着排名亚洲前三的游乐园,他们的过山车更是号称亚洲第一。
年轻情侣嘛,游乐场打卡总是必不可少的。
一进门殷子珮就先买了两个带小兔叽耳朵的发箍,一人头上戴了一个。傅昱霖这个人很奇怪,凡是这种萌萌的小物件,他从来都不愿意一个人用。但只要殷子珮和他用情侣同款,他就很乐意了。
检完票后,殷子珮拉着傅昱霖的手就直奔过山车而去。
“霖宝宝害怕吗?害怕的话姐姐保护你!”
傅昱霖表示自己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摸了摸殷子珮的头让她不要慌。
殷子珮瞪大眼睛看他:我不害怕,真的!
傅昱霖与她对视:嗯,我相信你不害怕。
殷子珮双眼一眯:你不信我?
傅昱霖率先败下阵来:信,当然信,必须信,我知道珮珮最勇敢了。
殷子珮觉得要用事实证明,她雄赳赳气昂昂拽着傅昱霖来到了最前排的车头坐下。
当过山车开始加速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逐渐变快,“傅昱霖,一会儿它到那个顶点的时候,我们接吻好不好。”
傅昱霖有些迟疑:“可是我们后面那么多人……”早说要接吻,就坐在最后一排了。
殷子珮眨了眨眼睛:“没关系,过一会儿他们就只顾着尖叫了,不会看我们的。”
第二排的大哥:喂喂喂,你们两个声音太大了啊!我都听见了。
傅昱霖紧紧握住小姑娘的手,默许了这件事。
亚洲第一的过山车是有些刺激,但殷子珮也是真的不怎么太害怕,反而很享受这种刺激。等到快要爬到最高点的时候,她转过头来笑意盈盈凑近傅昱霖。
傅昱霖其实也不怎么害怕过山车,但心跳还是要比平时快些。众目睽睽下,他的心里甚至还生出了几分期待。
傅昱霖毫不犹豫就将唇覆了上去。血液倒流,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原本只是微快的心跳更是急速跳动了起来。说好的在最高点接吻,结果两人硬是吻完了全程。
后座的大哥表示自己很想举手提问:别的不说,咱就有一个问题——颠簸的时候你俩不硌牙吗?
从过山车下来后,殷子珮和傅昱霖脸色潮红,呼吸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在一堆白着脸下来的人中,他俩显得格外异类。
殷子珮尝到了“甜头”,她握起傅昱霖的手,“小傅同学,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傅昱霖已经习惯自己女朋友各式各样的大胆想法,因此他很淡定:“我同意了。”反正自己又无法拒绝,不如直接同意。
殷子珮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根本抑制不住,小傅同学如今都已经被她tiao教得这么乖了吗?
于是殷某人和傅某人就在所有体验过的游乐设施那里接了吻。有的是蜻蜓点水的轻吻,也有令人气喘吁吁的舌吻,只不过热吻的时候尽量都避开了其他游客就是了。
这是真的,他们已经尽量避开外人了,不过还是要给误伤的广大人民群众道个歉。
这一对小情侣在游乐园里嗨了整整一天,晚上回到宾馆后,两个人都有些疲惫。
傅昱霖去浴室洗澡,殷子珮在外面和舍友们聊天。就在这时,傅昱霖的手机响了。
但就算是伴侣也没有随意动别人手机、窥探隐私的权力,殷子珮连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都没有看,喊了傅昱霖两声没有得到回答,干脆就等他出来再说。
三分钟后,傅昱霖赤露o着上半身从浴室出来,他手里拿着自带的白毛巾擦着自己的短发。因为动作有些大,殷子珮甚至看到几滴水珠从发梢滑落,掉落在他的腹肌上,一路下滑。
殷子珮傻傻看了半天,咽了好几次口水之后,她才大梦初醒:“嗷,噢,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响了好久。”
傅昱霖不甚在意拿起手机回拨过去,一边继续擦头发一边按下了免提,那边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
“傅同学,想我了没?”
第24章
是赵星辰,她想办法从民宿老板那里拿到了傅昱霖的电话。
说实话,一开始听到这样一个御姐音暧昧地讲话,殷子珮心里确实咯噔了一下。
不过看傅昱霖那个表情,好像根本没反应过来对面是谁。他超级冷淡说了一声:“你打错了。”然后就要挂电话。
殷子珮一开始就听出来是赵星辰的声音,她拦下傅昱霖要挂电话的动作,问道:“赵星辰?”
那边安静了一秒,笑声传来:“我还说傅同学为什么要装得那么冷淡,原来是因为女朋友在身边啊。”
殷子珮一向不喜欢用恶意去揣度别人,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可能不像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赵星辰讥讽地笑了:“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小妹妹,你脑子进水了吧,关心一个一心想勾引你男朋友的绿茶?”
殷子珮:嘿,我这个人就是逆反。你说自己是绿茶我还偏就觉得你不是绿茶呢,你说你气不气?
但殷子珮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赵小姐,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够从此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男朋友。但问题是你一直纠缠不休,抱歉用了纠缠这个词。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请告诉我好吗?”
“你是圣母玛利亚吗?”
傅昱霖皱了皱眉头,想要直接将电话挂断,但殷子珮挡住了他的手,语气平稳:“你倒也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讽刺我。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倾诉的,我愿意当个树洞听你说;如果不愿意,电话挂断后请你就不要再来打扰了,否则我们会报警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半晌那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小妹妹,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要脸。”
殷子珮还没回答,傅昱霖倒是掀了掀凉薄的嘴皮子:“有点儿。”
听到傅昱霖这样说,她反倒笑了:“我也觉得。那你觉得我好看吗小妹妹?”
殷子珮实事求是点了下头:“是挺好看的。”
“是吗,可是之前你们见到我的时候,我戴着假发。假发一拿掉,露出来的就是光秃秃的头皮,你还会觉得我好看吗?”
赵星辰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她打小就是练民族舞的,长相气质一直出众。但因为保守,她直到大学时才谈了自己的第一个男朋友。
男朋友是学长,比她大一届,帅气体贴,还是学生会呼风唤雨的人物,赵星辰很快便陷入了爱河。
而且他们的感情并没有陷入“毕业即分手”这个魔咒,毕业后他们的感情也一直很好。赵星辰二十四岁的时候去见了男友的家人,他们都很友好,而自己的爸爸妈妈对这个开朗上进的男朋友也非常满意。
男友一家人非常通情达理,主动提及要给十几万彩礼,反倒是赵星辰的父母推脱不要,说自己不是卖女儿的。两家人其乐融融,相处非常融洽,迅速为他们订了婚。
赵星辰那时候真的觉得日子仿佛就是泡在蜜罐里过的。她父母健康,自己事业稳定。男友体贴上进,每天接送她上下班,还将她介绍给家人朋友们,一副认定了她的样子。
直到婚礼前她查出了艾滋病。
是男友传染给她的,他们在一起这五年里,他前前后后约炮、找鸡一共睡了20多个女人。在此期间,她竟毫无察觉,每天享受着未婚夫看似光明磊落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