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刚刚那些话,要是别人说出口可能会很假,但覃川这样说,殷子珮是相信的。
她点点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低下头时脸颊两侧正巧有缕要长不长、要短不短的头发滑落下来,掉在咖啡里。殷子珮皱了下眉,拿出纸巾擦了擦,然后就看到对面递过来一个发圈。
当年就是这样,她出门时常会忘记带发箍,覃川永远会多备上一个。
殷子珮接过他的发圈,轻轻笑了下,温声道:“这么久不见了,还想着我呢?”
覃川清清冷冷道:“那是给我自己备用的。”也没有很久不见,毕业典礼的时候,他就站在后排默默看着她。
殷子珮看了下自己手上这个,又看了下他头上那个明显不是同款的发箍,也没拆穿他。
“好,那我就谢谢你的备用发箍啦。话说,覃老师,咱们如今也算是合作关系了吧?”
覃川摸不准她想要做些什么:“是,怎么了?”
殷子珮扬了扬自己的手机:“那加个微信呗?当初你把我删了,我好伤心的。”
覃川的手指不自在地蜷缩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拿出手机。
交换微信之后,殷子珮笑眯眯道:“好了我不伤心了!我们这也算是化干戈为玉帛,要不请你来我家做客吧?或者,帮我拍一套私房写真,方便吗?”
第144章
覃川冷着脸拒绝了她。
殷子珮有些失落:“真的不可以吗?拍写真的话,我们可以按照市场价来。”
覃川心下恼怒,这又不是钱的事儿,依旧坚定地拒绝了她。
殷子珮叹了一小口气:“那好吧,只能请别的摄影师帮我了。”
覃川的脸色更难看了,“你要请别的摄影师帮你拍私房写真?”
殷子珮无所谓地喝了一口咖啡,“对呀,现在大家不都很流行拍这个。”
覃川嘴唇下抿,压着莫名其妙飙升的怒气道:“明天,去你家里拍。”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自己,殷子珮快乐了,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有关季哲远的所有东西收起来。毕竟明天要是让覃川看到另一个男人生活过的痕迹,他可是会不高兴的。
摄影师不高兴的话,又怎么能帮她拍出美美的照片呢?
第二天,覃川如约而至。
殷子珮从鞋柜中拿出一双尚未拆封的男士拖鞋,“喏,你穿这个吧。”
覃川目光微闪,状似不经意问她:“段泽宁没和你住一起?”
“没呀!”殷子珮坦坦荡荡,两个字点到为止,并不顺着这个话题多讲。
覃川有心想多问几句,却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只是冷面道:“去哪里拍?”
殷子珮拉着他走进卧室,一本正经道:“那就先拍床照吧,你帮我看看哪件衣服合适?”
床上随意摆放着三五件衣服,各种颜色都有,款式各不相同,但都是些性感清凉、穿了还不如不穿的情趣服。
然而,覃川的目光却被牢牢定固在一件白色的蕾丝内衣上——那是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时,殷子珮穿的那身。
倒不是因为殷子珮多么念旧情,才一直留着这身衣服,而是因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告诫她要节俭……好吧,其实是她穷。
凑巧的是,这身衣服的质量奇好无比,所以殷子珮不仅在覃川面前穿过,还在一堆男人面前都穿过。
不过,这种可有可无的小事,她其实早就给忘了,今天也就是顺手把这些年积攒的性感内衣都找出来而已。毕竟分手好几年,她已经有些记不太清覃川的喜好了。
然而,覃川不知道这一点,此刻他心里复杂极了。沉默了好半天,他才道:“就这件吧,你穿这个好看。”
“好,今天都听你的~”殷子珮笑着撒娇,毫不犹豫就开始解自己身上的扣子,准备换上“战袍”。
覃川愣了好几秒,才狼狈地转过身去,可是女孩白如雪的纤细腰身却在脑中一直挥散不去。
殷子珮乐了:“你转个什么劲儿啊,反正一会儿都是要看的。”不仅要看,还要指导她摆出最佳姿势,仔仔细细地拍摄。
不知为何,听到她满不在乎的语调,覃川有些生气。但生气的同时,却又无法遏制地回忆起她第一次穿上这身衣服的场景。
那时候两人已经拍拖一个月,恰逢十一长假,便一起出去旅游。
覃川其实是一个偶尔有些小浪漫的人,在出去玩的这几天,他提前给每晚都准备了一个礼物。礼盒包装精美,上面还用绸带系上了蝴蝶结。
两人独处的第一天晚上,回到宾馆后,他还没来得及把礼物送出去,殷子珮就表示自己要先去洗澡。
覃川瞬间就不自在了,准备惊喜的期待、第一次和女友在宾馆独处时的紧张……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就连做事一向不急不缓的他都不免有些坐立难安。
左想右想了半天,覃川干脆抱着礼盒等在浴室门口,殷子珮刚一出来,他就将礼盒递了过去:“假期第一天快乐。”
这下,两个人都愣了。
殷子珮愣是因为没想到他们表演系的“忧郁小王子”竟然这么虎,哪儿有堵在浴室门口送人家礼物的?覃川愣则是因为殷子珮的穿着,他理所当然认为女友会穿戴整齐着出来,就算换上睡衣,也应该是那种长袖长裤的纯棉睡衣,而不是这种穿了比不穿更危险的白色透明蕾丝内衣。
殷子珮很快就回过神来。她一手接过礼物,一手将覃川向后推,直到把他推倒在大床之上。
谈恋爱一个月,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将男友吞吃入腹,可把她给馋坏了。
“谢谢你的礼物,不过……”殷子珮解下礼盒外面的红色带子,轻挑地束缚在覃川的手腕上,一路系到他优美的脖颈处,压着嗓子道:“我真正的礼物,应该是你。你说,我该怎么拆封才好呢?”
话音刚落,她就堵住了覃川的唇,一只手拽着绑在覃川身上的绸带,另一只手撑在柔软的床垫之上。
覃川也鬼使神差、无师自通地将手抚上露在外面的那截纤细腰身。
当晚,礼盒中的礼物终究是没有被打开。直到第二天,这对小情侣都恢复了精力,它才被真正送到女主人手里。
虽说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但覃川对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就连蕾丝花纹是什么样的款式都清晰无比。
然而,当他这次转过身之后,覃川还是免不了呼吸一窒——她比当年,更加诱人了。
殷子珮这几年身边的男人就没断过,被各种滋养之后,身上该瘦的地方依旧是那么瘦,但该胖的地方却远比当年更加丰满。
原本这件衣服穿着是正正好合身,但如今有些地方却被撑得鼓鼓囊囊,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偏生她自己还一副不自知的样子,大大方方向覃川展露着自己的身体,“效果怎么样?这身打扮,用来拍写真合适吗?”
覃川只庆幸自己今天没把助理带来。他面无表情,仿佛对眼前的美景视而不见,“就这样,开始拍吧。”
殷子珮一开始倒也乖巧,她规规矩矩地摆了几个po色。然而,十分钟都没到,她就忍不住开始作妖,冲着覃川撒娇:“你来指导一下我嘛,我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姿势最合适。”
覃川本不想理她,却听到那边软软糯糯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拍好看。那要不然,你喜欢什么样的体位,就把我摆成什么姿势,好不好嘛?”
覃川生气了,“你和其他摄影师,也都是这样合作的?”
殷子珮似乎根本没察觉到眼前这人的怒气,她脸颊微红,眼中波光潋滟,歪头冲着他笑:“怎么可能,这是我第一次请摄影师来家里拍写真。”
覃川怒气一滞,勉强拿出专业精神指导她跪坐着拍了几张样片。
覃川是个对美和艺术十分敏感的人,拍到满意的照片之后,他心里其他杂七杂八的念头清零,哪里还能顾着生气呀,眸中皆是认真,继续指导:“曲腿坐下,抱住双膝,歪头冲着镜头笑。就像是穿着高中校服,坐在学校里的草坪上,向自己喜欢的人打招呼。”
作为演员,殷子珮对这种指示往往都是一点就透,但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左摆右摆就是出不来覃川想要的那种气质和感觉。
殷子珮心里憋着笑,面上却十分沮丧道:“你来帮帮我嘛,我老是做不好。”
进入到工作状态的覃川不疑有他,亲自上前扶住她的肩膀,想让她再舒展自然一些。殷子珮倒也配合,然而舒展是舒展了,整个人却又显得松松垮垮。覃川便只得躬下身子去扶她,手将将要触碰到她,就被殷子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亲了一下嘴唇。
覃川猛的一下推开她,气得脸都快红了:“你这是职场骚扰!”
殷子珮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是你刚刚凑得太近了,我抬个头就不小心亲到了。”嘻,她倒是要看他能够嘴硬到几时。覃川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殷子珮知道,他还是hin享受这种被偷袭的感觉。
覃川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警告道:“你要是再这样,就不拍了!”
殷子珮好不乖巧:“嗯嗯。”
接下来,覃川果真谨慎多了,将避嫌一事贯彻到底——能用嘴说的绝不用手去指导,需要用手纠正的,也一定将上半身离得远远的。
例如此刻,殷子珮侧躺在床上,覃川伸出手想要帮她整理腰腹那里被卷起的衣服,却将头撇得高高的,仿佛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炸弹。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卷起来的衣服边缘时,殷子珮将上半身微微一缩,他的手就与她的身体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她怯生生解释:“我刚刚以为你要掀我的衣服,有些不适应,就下意识缩了一下。”
覃川信她个鬼!毕竟当初在一起谈过恋爱,他还能不知道殷子珮是个什么人?
他一把攥住她的双手,欺身压上,扎起来的头发滑落在殷子珮脸侧,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就算当年相处时他也有过错,可现实是她选择劈腿先抛下了自己,忘不掉她是自己犯贱,可是她现在又凭什么像个没事人一样肆意撩拨?!
此刻,覃川那双向来忧郁深邃的双眸却盛满了怒气,不知道是在气殷子珮的所作所为,还是在气自己的没出息。
殷子珮委屈极了,她小控诉:“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这么凶的。”
即使知道她大概率是装出来的,覃川还是忍不住松了手上的力道,心里涌现出深深的无力感。他深呼吸了下,将头埋进她的怀里,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闷道:“你赢了。是,我承认,自己忘不掉你。”
听到这句话,殷子珮脸上那叫一个神采飞扬,哪里还有刚刚的半分委屈瑟缩之态。她整个人像是树袋熊一样抱住覃川不撒手,娇娇软软道:“既然忘不掉,那就亲亲我嘛。”
谁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她的旧情人味道就挺好。
覃川彻底放弃了抵抗,低头恶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力道之重像是要把这几年错过的吻都补回来。
第145章
殷子珮和她的旧情人不仅把这几年错过的吻都补了回来,还把错过的觉也一并睡了回来。
或许是被伤到了吧,自从当年分手后,覃川已经好多年没怎么和女孩子独处过了,如今整个人更是无所适从,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但要命的是,殷子珮还不依不饶的,她一边痴缠着自己的旧情人,一边软软糯糯地要求:“嗯……我们今天,不是要拍写真的吗?覃老师怎么不把摄像机拿起来呀?是我现在的样子不好看吗?”
他要是不照做,对面这个作天作地的前女友就狠命夹他,覃川简直快要被逼疯了,只能被迫扛起相机顺着她的心意拍下一张张照片。
被满足的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是你亲自下场指导的样片,一会儿要是拍出来不好看可不准怪我~”
摄像机:啊!我脏了!我身体里被主人装了不堪入目的东西!
殷子珮:啊!老季不在的第二天,空气里散发着的,依旧是自由的清甜气息。
海王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且枯燥。
等覃川逐渐冷静下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遗漏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和段泽宁……”
殷子珮坦然与他对视:“我和他从没真正在一起过。表演系的同学们只知道我有过一个男朋友,那就是你。”这话倒也不假,没确立过情侣关系也没公开,可不就是“从没真正在一起过”嘛。
“那你现在还和他有联系吗?”
殷子珮笑容苦涩:“覃川,我们之间,就非得绕着这个不放吗?段老师是我们公司的大股东,我怎么可能和他一点儿联系都没有?”
覃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但是他确实有些不敢再问下去了。
这几年,他虽然半只脚一直在娱乐圈里混,却刻意避开了有关她的所有消息。而且,覃川性子本就沉静,他沉迷于追求和探索极致美的艺术道路上,根本不怎么关心娱乐圈那些乌七八糟的新闻,就连洛明轩和殷子珮的绯闻都不知道。
殷子珮抬头吻了下他的嘴角,“如果你实在在意这个的话,那我们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脸上表情到位,一看就是拍过苦情戏的女人。
虽然有些可惜,但理智告诉殷子珮,这段旧情最好还是止步于此。要不然等季哲远出差回来,她大概率是难以兼顾的。
可是,男人就像饮料,没有人会只喜欢一种口味。覃川和季哲远就是两个不同的口味,一直逮着一个喝,她当然会腻,总是要适当地换换口味。
啧,如果她的男朋友每个月都能随机换张脸换个性格就好了,或者同时拥有几个不一样的马甲分*身,也很完美。
覃川向来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他垂着眼睛,看起来忧郁又难过:“是,我在意这件事,可是我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再次失去你。”
殷子珮眼眸一亮,小脑袋里灵光一现,突然发觉这事儿貌似有了更好的解决方式:“那我们最近还是先不要见面了,彼此都消化一下这个事情。不过,我的写真等你处理好了,还是要记得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