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芬瞪了二柱一眼,教训他:“呸呸呸,胡说八道,你妈我跟小姨好好的呢,啥吃掉不吃掉。”
“就是,再乱说话我揍你!”大柱在二柱头上敲了一下。
二柱委屈:“妈,哥他打我,老是打我的头,把我打笨了咋办?以后我还怎么画画,怎么当画家了……”
陈月芬瞪了大柱一眼,警告他:“听见没有?以后不要老是打弟弟的头了,把他打笨了咋办?以后打别的地方!”
“收到!”大柱站定朝陈月芬敬了个礼。
二柱默默无语:“……”
温粟粟趴在霍温南的背上,没忍住笑了一下,尽管她每天都能看到陈月芬母子三人‘相亲相爱’的日常,可是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露出笑容来,这种平淡当中又带着趣味的生活,让人看到就觉得舒心。
霍温南的耳畔传来一声低笑,如同银铃一般动听。他回头看了温粟粟一眼,是她笑了?是觉得大柱和二柱可爱吗?难道她也想要结婚生孩子了?
霍温南觉得,他或许应该将结婚提上日程了。
温粟粟脚受了伤得去一趟卫生所,而陈月芬则是得把今天摘来的蘑菇,还有草药带回家去。回去之后还得把草药收拾好,放进簸箕里晒上几天,晒干了之后才可以煮的。
“那成,温南,你帮我好好照看粟粟啊,我就先带着大柱和二柱回家了,你们这边弄好了,就来家里吃饭,我先把饭做上。”陈月芬交代道。
霍温南点头答道:“嗯,我知道了嫂子。”
大柱在旁边说道:“今天霍叔叔带我们去稻子村了,去买了好多螃蟹!还吃了大青鱼,大青鱼真好吃!”
两个竹筐被大柱和二柱一人一个拿走了,陈月芬则是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母子三人朝军属去走过去。
至于温粟粟,在听见大柱的话之后,又是一阵吃惊。当初她刚来兵团的时候,就四处打听过哪里有螃蟹可以卖,可是压根就找不到,也不知道霍温南是怎么找到的,上回才拿回来那么多螃蟹,今天又买到了……
想起蟹膏的美味,温粟粟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动作表情十分的可爱,就像是得知自己马上就可以吃到小鱼干的小猫咪。
恰好霍温南侧过头来,这一幕被他看到,他的眼中满含笑意,故意说道:“这回母蟹比较多,可以让月芬嫂子把蟹黄留下来,晚上的时候包蟹黄汤包吃,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蟹黄汤包了,有次我们一起去吃蟹黄汤包,点的时候说好了你一笼我一笼的,可是吃到最后,你还从我这里抢走了三个汤包。”
一笼也就六个蟹黄汤包,温粟粟一抢就是一半。
更别说温粟粟比霍温南小整整六岁,那年温粟粟才三岁多点,年纪不大,吃得倒是挺多qaq
温粟粟原本被霍温南说的已经忍不住再次开始吞咽口水了,蟹黄汤包啊!她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蟹黄汤包了!很神奇的,她吃螃蟹的时候,更喜欢吃蟹膏,但是对蟹黄汤包也极其的喜爱。
再加上陈月芬的手艺好,做出来的蟹黄汤包味道肯定好,温粟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吃到陈月芬亲手做的蟹黄汤包了。
可是乍一听霍温南说起后面的事情,面色又慢慢由白净变成了绯红。她咬了咬唇,一想起自己小时候做的那些事情,就羞赧万分,偏偏最近霍温南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就好像压根忘了他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一点也不念旧情,但是现在动不动就说起小时候的事情……
关键她对小时候的记忆又格外的尤新,霍温南只要一提起来,她脑子里全部都是画面,简直尴尬的要命。
但显然,霍温南并不感到尴尬,他非但不会感到尴尬,甚至觉得温粟粟十分的可爱,不论是小时候的温粟粟,还是现在的温粟粟。
霍温南继续说着:“蟹腿上的肉可以拿来炒饭吃。”
好、好香……
温粟粟听不下去了,颇有些不满地说道:“别说了,我都被你说饿了……”
霍温南闻言,笑出了声。
眼看着走进了兵团,今天端午节大家都休息,出去玩的人有,选择在兵团里休息的人也有,此时他们就这样走进去,势必会被很多人看到霍温南背着她。她提议道:“要不然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应该也能走点路了,否则你这么背着我,被别人看到也挺不好的……”
霍温南挑了挑眉,反问道:“有什么不好?”
温粟粟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看到你背我不好,男女授受不清懂不懂,免得被看到,别人又要以为是我故意的了……”
“是吗?那上次在澡堂你看到我洗澡的那件事情该怎么说?按照你的说法,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负责这事被别人知道了,我还要不要活了?”霍温南说道。
再次提起澡堂是件,温粟粟的面色陡然变红,磨着牙在霍温南耳边说道:“你……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当时只是意外而已,我又不是故意偷看你的,这怎么能算在我的头上?而且,我作为卫生员,看过的身体多了去了,今后要看的估计更多呢,要是谁都找我负责的话,我能负责的过来吗我。”
霍温南脚下的步子一顿,显然是听到那句“我作为卫生员,看过的身体多了去了,今后要看的估计更多呢”,稍微有些不高兴。
但是很快又继续走了,说道:“我跟那些人不一样,你看到我身体的时候,我不是你的病人。”
“所以。”他顿了一下,“你得负责。”
第49章 49
温粟粟:我负责个锤子!
温粟粟撇撇嘴, 没有说话,这种时候,她选择沉默。既然霍温南愿意背她, 那就背着好了, 反正她的脚也是真的痛,不用自己走路也挺好的……
一路走到卫生所, 还真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
温粟粟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故意说给那些人听:“嘶, 我的脚扭伤了, 走不了路了,霍参谋长, 真是多谢你背我……”
听到没有!她是因为脚扭伤了,所以霍温南才背她的!
霍温南听着温粟粟说的话, 倒是没多说什么。很快到了卫生所,只不过杨思芳不在, 今天端午节放假,她也出去玩了。
温粟粟坐在椅子上, 让霍温南帮她把药箱拿过来,她打算自己换药。霍温南将药箱拿过来, 却蹲在了她的面前, 亲自替她处理伤口。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温粟粟说道。
霍温南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格外温柔:“你自己不好弄, 我来帮你。”
温粟粟早就知道霍温南长得很好看,要不是因为霍温南长得好看,她怎么会一惦记就惦记了这么多年。尤其是现在,霍温南蹲在她的面前,一抬眸, 那双眸子好像能把人给吸进去。
温粟粟的心跳漏了半拍,心扑通扑通地快速跳了起来。
她轻抚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先清理伤口,然后再上药吧?是这个药吗?上回你给我上药的时候,我记得也是用的这支药膏。”霍温南倒是没有发现温粟粟的异样,而是仔细将一支看起来眼熟的药膏从药箱里拿出来,递给温粟粟看。
温粟粟点了点头,表示就是这个。
其实她小腿上被碎石头划开的伤口并不严重,只需要简单处理一下,再抹上药膏就行了。她的皮肤娇嫩了些,看起来触目惊心,但是她之前都身处于差点被野猪吃掉的恐惧当中,反倒没有感觉到伤口有多么的痛。
痛的地方是脚踝那里,扭伤了之后必须得擦点跌打药酒才行。
霍温南从前进过部队,对于这些都不在话下,不需要温粟粟教,就可以做得很好。清凉的药膏碰触在温粟粟的伤口上,温粟粟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
霍温南的动作很温柔,在伤口上擦好了药之后,又找到了药酒。将药酒倒在了掌心,然后手掌包裹住温粟粟扭伤的,已经微微有些肿起来的部分——
他的手指修长,手掌宽厚,直接将温粟粟的脚踝包裹住,然后揉搓着。是稍微有了些力气的,扭伤并不比划伤,需要揉一揉,才能让药效发挥出来。
“嘶——”温粟粟的眉头皱了皱,突然弥漫的痛感令她倒吸了一口气,只不过她也知道必须要揉一揉,倒也做好了准备。
“很疼?”霍温南的动作一滞,抬头看着她问道。
温粟粟摇摇头:“还好。”
说完,霍温南点点头,说了声‘那我继续了’又继续替她揉脚踝去了。从温粟粟的这个角度看霍温南,看到的是霍温南的头顶的头发,以及他露出来的半张脸的轮廓,坚毅俊秀。
他给她揉好了之后,还朝她的伤口吹了吹,问她:“还疼吗?”
温粟粟晃了眼,连忙将脸侧到一旁,假装自己刚刚并没有在看他。她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竟然会偷偷看霍温南,一边又觉得食色性也,就算她不愿意吃回头草跟霍温南处对象,跟她觉得霍温南长得好看又不冲突。
而且,回想起霍温南之前一枪打死野猪救了她的场景,她的心里头还是很感激的,不管怎么说,霍温南也救了她。
但是,她暗暗握拳,这也只能让她从今天开始对霍温南的态度好一点,不代表她就愿意跟霍温南处对象了!
想起以前霍温南那样子对她,她也是很生气的!
温粟粟头脑风暴的时候,霍温南已经将药箱收拾好了。温粟粟抿唇,真挚地说道:“今天谢谢你……说真的,要不是你及时赶过来,说不定我真就被野猪吃了。还有,也谢谢你背我回来,还给我擦了药……”
想起那头野猪,温粟粟此时还是心有余悸,不再去想了。
她以前也不是没在农家乐看到过猪,可是野猪跟家猪比起来可差远了!虽然都是猪,但是野猪长得放荡不羁,嘴巴上还有两个特别可怕的獠牙!
霍温南见温粟粟一本正经的向他道谢,倒是笑了一声,上下打量她,然后说道:“其实,说不定野猪压根就没想吃你,毕竟你这么瘦,吃起来也没几两肉,还费劲……”
在温粟粟的记忆里,霍温南是个比较严肃的人,好像也没怎么开过玩笑。冷不丁听到这话,温粟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便注意到霍温南认真的表情。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好像……好像的确不是那种饱满型的。她面色涨红,瞪了霍温南一眼,一脸的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然而她的确是误会霍温南了,霍温南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他就是觉得温粟粟肯定被之前的野猪给吓到了,所以想跟她开个玩笑,让她放松一下。
然而这个玩笑并没有特别的成功。
果然,他按照霍嘉良给他的方法走了,性格使然,还是没办法像霍嘉良那样对追孩子这种事情手到擒来。
他轻咳一声,说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在意,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你这样已经很好了,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温粟粟眉头一皱:“????”
霍温南想要挽救,但似乎温粟粟想听到的并不是这句话,他干脆不说这个了,站起身来,又蹲在了她的面前,说道:“走吧,去月芬嫂子那儿吃饭。”
温粟粟皱了皱眉头,再次注意到他手臂上被树枝划开的几道血印子。不算是多么严重,甚至直接都被霍温南给无视了,毕竟霍温南受过的伤多了去了,这点小伤在他看来压根就不叫伤。
温粟粟叫住了他:“你等等,你手上被树枝刮伤了。”
说着,拿起刚刚那管药膏,轻柔的在霍温南的伤口上擦上药膏。霍温南看着她,嘴角勾了勾,啧,粟粟还是很关心他的。
虽然她总是表现出一种不是很想跟他多说话的样子,但是,她心里是有他的,否则怎么这种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伤口,她却这种重视呢?
温粟粟不知道霍温南心里是怎么想的,更想不到以前严肃如他,现在竟然开始在内心自己攻略自己了。
她擦好了药之后,将药膏重新放回药箱里,说道:“好了,这两天多注意,虽然伤口很小,但是还是要避免不要碰到水,否则还是会容易感染的。”
这就是职业病了。
霍温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只不过这回温粟粟没再让他背自己,扭伤的地方虽然还是痛,但是也没有那么的严重,现在也上过药了,霍温南揉捏的手法还真挺不错的,稍微好了点,她可以自己试着走走路了。
毕竟她总不能真的一直让霍温南背她吧?
之前是因为下山时她实在是没办法走,到了兵团门口她要下来,霍温南又不让。那现在呢?现在她已经可以提出不让霍温南背了,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的关系怪尴尬的……
“我自己可以走了,真的。”温粟粟说着,还自己走了两步。
虽然伤口还是痛,但的确已经可以走路了。只不过走起来的时候脚一跛一跛的,有点滑稽罢了。
霍温南见温粟粟坚持,也就随她去了。知道温粟粟还没有真正的原谅他,但他也并不气馁。只要粟粟是喜欢他的,那就没有关系。
温粟粟先回了一趟宿舍,她身上穿的这套衣服因为摔了一跤的缘故,沾上了一些黄泥,得去换身衣服才行。
温粟粟进宿舍的时候对霍温南说道:“要不然你先去吧,不用等我,我换好衣服之后,很快就会来的。”
只不过等她换好衣服走出宿舍的时候,发现霍温南还在外面等着她。
外面的太阳很大,宿舍这边又没有可以乘凉的树。所以霍温南就这么逆着光站在太阳底下,太阳的光辉落在他的身上,好似渡了一层金边。他的身姿挺拔、颀长,穿着笔挺的军装。
伸手拭去脸上被太阳晒出来的汗水,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来,目光落在温粟粟的身上。
温粟粟眨了眨眼睛,很快收回了目光,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没走啊?就在太阳底下站着,不热吗?”
“热。”霍温南抿唇,实话实说道,“但我想等你一起走。”
温粟粟:“……”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霍温南说这句话实在是太令人心动,尤其是配上他这样得天独厚的外形。她觉得,要是场景再转换一下,这就是妥妥的偶像剧啊,就算是现在是七十年代,那,那也是乡村爱情偶像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