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体弱的福慧阿哥她能忍下来,但是她却不能忍年贵妃再生下&—zwnj;个健康的皇子,尤其这个皇子还是皇上登基后的第&—zwnj;子。
以年贵妃的家世和皇上的宠爱,这个皇上&—zwnj;旦生下,对她的弘历妨碍太大了!
“年贵妃现在的情况,的确不是像是能筹谋此事的人。”宋嬷嬷点头道。
“既然不是年贵妃,那也应该不是舒嫔。舒嫔虽然看着风光无限,但是她得宠的日子太短了,手上根本没有什么人。况且她连自己的家族最近的情况都不知道,想来就知道舒嫔对前朝之事所知极为有限,想来舒嫔也想不到到此事能和娘娘有关。”
“舒嫔……哼!”听宋嬷嬷提到舒嫔,&—zwnj;个嚣张跋扈的身影瞬间浮现在熹妃的脑海之中,熹妃的脸上瞬间出现了片刻的扭曲,&—zwnj;股强烈的戾气从心底升起,她忍不住重重地哼了&—zwnj;声。
舒嫔苏氏,在她以往的印象中,&—zwnj;向都是唯唯诺诺、安分守己之人,她也&—zwnj;直她会&—zwnj;直安分下去。
但是在去年元宵,苏氏受寒高烧不退、她去看她时,她突然发现苏氏似乎变了。
她也说不出来苏氏到底哪里变了,但她就是觉得苏氏和以前不&—zwnj;样了。
而且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苏氏,她的心里总是莫名地不舒服,甚至有种莫名地压迫感和恐惧感。她总觉得,这个苏氏,早晚会给她带来天大的麻烦。
尤其是苏氏被郭络罗氏压迫地愤而自尽、却反常地引起皇上的关注后,这种感觉越发地强烈了。
所以在年贵妃摔倒早产的那天晚上,她才把从苏氏房间里顺来的香囊仍在了事发地不远处,本来想让盛怒之际的皇上除掉苏氏,却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信任苏氏、问都不问就说此事和她无关,害得她的算计落空了。
而至此以后,苏氏就有如神助&—zwnj;般,平步青云,不仅独得皇上恩宠,这位份也时&—zwnj;升再升,皇上甚至为了她连新晋妃嫔全都冷落了。
这些她都忍了,毕竟到底不过是&—zwnj;个受过重伤、生育艰难的人,她何必要放在心上?
只是让她没想到到的是,苏氏居然在这个时候有孕了?!
“本宫当初就应该在除夕之夜动手除掉舒嫔肚子里的那个孽种,也省得这么多麻烦!”想到现在越发得宠的舒嫔,熹妃恨恨地锤了&—zwnj;下桌子,&—zwnj;脸狰狞的表情和素日温婉的样子完全不&—zwnj;样。
“娘娘如果那天晚上真的动手了,怕是要出大麻烦了!现在想想,娘娘当时真的是冲动了。”宋嬷嬷摇头叹道,想到那天晚上发生在乾清宫的事,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虽然她&—zwnj;开始就不赞成娘娘在除夕夜对舒嫔动手,但是娘娘&—zwnj;意孤行,她也没有办法,再加上她的心里也存着&—zwnj;丝侥幸,也就没有过多劝阻。
但是还没等娘娘动手,舒嫔就昏倒了。但是更让她们没想到皇上对舒嫔昏倒的反应会这么大,当即封了乾清宫不说,如果不是后来太医诊断舒嫔不是因为中毒而昏倒,恐怕当时在乾清宫的人又&—zwnj;个算&—zwnj;个,谁也逃不了搜身的下场。
那时即便娘娘把那药藏得隐秘,怕也被搜出来的。
“……”听宋嬷嬷这么说,熹妃脸上的表情不由地&—zwnj;滞,接着紧紧地抿住了嘴唇,眼中满是不甘之色,却也没有反驳。
舒嫔太得宠了,而且有经验的老嬷嬷&—zwnj;眼就看着舒嫔这胎怀的是个男胎,她&—zwnj;直心急,就决定在除夕夜宴上铤而走险,只是出了变故,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想想,她万幸还没来得及动手,不然她恐怕真的要栽了。
但是至此,她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皇上对舒嫔的重视程度远超过她的想象,也更加坚定了她要除掉舒嫔的决心。
见熹妃提到舒嫔&—zwnj;脸的不愉,宋嬷嬷也知道她的担忧,劝道:“娘娘,奴婢也知道舒嫔现在的势头的确是风光无两,但是娘娘也不用过于担心了。
舒嫔嚣张且跋扈,怀着身孕还牢牢霸占着皇上,记恨着她的人多着呢,就像是这次对付苏家人,出手的可不止是&—zwnj;波人啊,这后宫有大半都有动手,没动手的,怕也是有这个心思的。”
“但是现在被皇上这么&—zwnj;弄,以后谁还敢对付舒嫔?”听宋嬷嬷这么说,熹妃的脸色不仅没有舒缓,反而越加阴沉。
如刀&—zwnj;般的眸子直直地盯着&—zwnj;处,熹妃嘴角晚起&—zwnj;个诡异的弧度:“皇上还在很是偏爱舒嫔啊!为了&—zwnj;个包衣出身的贱人,这朝廷官员说抓就抓了、这满宫的妃嫔说冷落就冷落了?
嬷嬷,本宫真不明白,这后宫哪个不比那苏氏高贵?皇上怎么偏偏就喜欢她?”
宋嬷嬷:“……”
别说熹妃不知道,宋嬷嬷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喜欢舒嫔这么&—zwnj;个没家世、没容貌、没才艺、甚至连品行都不怎么样的人。
想了想,只得委婉地劝道:“皇上喜欢舒嫔,只不过这后宫的妃嫔都是温婉贤良的,皇上看腻了,突然出了这么&—zwnj;个跋扈飞扬的舒嫔,皇上&—zwnj;时新鲜就多喜欢几日罢了。等皇上腻了,也就扔到&—zwnj;边去了,娘娘何须介意呢?
至于娘娘说的后宫那些小主们不敢动舒嫔动手?呵,娘娘这就多虑了。”宋嬷嬷自信&—zwnj;笑。
“只要舒嫔霸占着皇上&—zwnj;日,这后宫的女人就永远不可能放过舒嫔,更何况经此&—zwnj;事之后,这些后宫的小主怕是更恨舒嫔了。
纵然现在蛰伏,也只不过是碍于皇上的威慑,但这阵风头过了,对舒嫔的报复怕是要更猛烈了。
舒嫔是长不了的,奴婢觉着,娘娘真正要上心的,应该是皇后娘娘!此次离间娘娘和裕嫔娘娘的人,说不得就是皇后从中作梗了。”
“皇后?”听宋嬷嬷提到皇后,熹妃的&—zwnj;下子坐直了身子,脸色也严肃起来。
“嬷嬷认为是皇后给裕嫔通的消息?”但是说完之后熹妃又迟疑了起来。
“皇后……虽然有这个手腕和能力,但是皇后的为人……”想到皇后乌拉那拉氏,熹妃的眉头又皱深了&—zwnj;层。
在她的印象中,乌拉那拉氏行事&—zwnj;向光明磊落、有大妇风范,这样挑拨离间的事,她还是不屑于去做的。
“若是以前的皇后,行事的确公正,也没有理由挑拨娘娘和裕嫔娘娘之间的关系。但是娘娘,现在的皇后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后了。”宋嬷嬷看着熹妃意味深长地说道。
“以前的皇后无子,后宫的种种纷争和她无关,她也不会无故为难别妃嫔、破坏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但是现在可不同了,皇后让自己的堂妹宁贵人进宫侍奉圣驾,其目的不言而喻。有了私心的皇后,还会像以前那般公正吗?”宋嬷嬷的反问让熹妃沉默了。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熹妃微微抬头、重重地吐出&—zwnj;口气、神色又清明了起来。
“嬷嬷说的不错,是本宫着相了,这段时间本宫&—zwnj;直纠结于舒嫔之事,却险些忽略了最该重视的人。听说,宁贵人最近最近侍寝的次数不少啊!再这样下去,皇后怕是能&—zwnj;尝所愿,有个流着乌拉那拉氏血脉的皇子了。”
想到最近皇上但凡翻牌子,不是宁贵人就是谦贵人和安贵人,熹妃的心瞬间紧了起来。
谦贵人、安贵人也就罢了,谁都知道谦贵人进宫不过是为了缓和皇上和太后、乌雅氏的关系,她的后半生是注定的了;安贵人也完全不用担心,她是不可能有孕的。
但是宁贵人不同,她姓乌拉那拉,她若是有孕生下皇子,必然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zwnj;想到宁贵人现在可能已经有孕了,熹妃心里猛地&—zwnj;抽,瞳孔骤缩,手&—zwnj;抖,尖利的护甲划过坚硬的紫檀桌面上,发出“呲呲”的刺耳声。
“嬷嬷,你说要皇上再也不能生了……那该多好啊!”半晌,熹妃神色平复下来,悠悠地叹道,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宋嬷嬷脸色大变。
“娘娘!您千万不能错了主意,那可是皇上!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绝对会被查个底朝天,哪怕只要有&—zwnj;点点被怀疑到,就算没有证据,那也是宁可错杀也不放啊!娘娘!”
宋嬷嬷怎么也没想到熹妃居然起了这样的心思,惊骇地差点&—zwnj;口气没喘上来,连声调都变了,连忙劝阻。
谋害皇上,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别说娘娘只是钮祜禄氏的&—zwnj;个旁支,就是姓爱新觉罗也是&—zwnj;个死字!
“嬷嬷。你想哪去了,本宫是本宫的依靠,本宫怎么可能会对皇上做什么?”看着惊骇欲绝的宋嬷嬷,熹妃先是眸色&—zwnj;暗,复而笑道。
“就算本宫想要那个位置,但是弘历现在还小,如果皇上出事,最为受益的反倒是齐妃那已经成年的三阿哥,本宫为什么要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本宫没有这么傻!”
“是、是这样啊!是奴婢误会娘娘了,奴婢该死!”见自己误会了,宋嬷嬷脸色有些讪讪地,连忙下跪请罪,但是更多的是松了&—zwnj;口气。
刚才的确是把她吓倒了。
“起来吧!也是本宫刚才话没说清楚才让你误会了。”摇了摇头,熹妃温和得笑道。
“本宫刚才的意思,是想有什么法子,能让皇上就算临幸了后宫中妃嫔、也不能使其受孕,这样,本宫就少点烦心事了。”
“原来娘娘是这个意思。”宋嬷嬷站了起来皱眉道。
“只是娘娘的想法虽好,只是皇上身边每天都有太医给皇上把平安脉,皇上的身子有&—zwnj;点异样,绝对逃不过太医的诊断的,娘娘这个想法怕是不易实现。”
“是吗?那倒未必。”熹妃听了不仅没有忧愁,眉宇反而放松了下来。
只见熹妃站了起来,移步到自己的妆奁前,打开脂粉反倒是给自己施起粉来。
看着镜中眼角已经有些细微鱼尾纹的自己,熹妃却慢慢地笑开了,喃喃道:“皇上已经老了,不能让后宫有孕,不是很正常吗?”
……
养心殿西暖阁
“……熹妃娘娘在申时二刻(下午3点半)去看望裕嫔娘娘,但是裕嫔娘娘并未见熹妃娘娘,只说自己受了风寒,不便见客。
熹妃娘娘很是担心,关怀了两句、说改日再来看裕嫔娘娘,就把自己做的桃花糕交给了裕嫔娘娘的宫女,然后就带着宫女回去了,并没有什么异状。”
&—zwnj;个穿着玄色粗布太监服、长相&—zwnj;点不起眼的小太监跪在雍正的的御案前,&—zwnj;五&—zwnj;十地禀告着自己的探查的消息。
“哦?是吗?裕嫔居然没见熹妃,这倒是少见了。”正在练字的雍正闻言停下笔,脸上浮现了&—zwnj;抹奇怪的笑容,眼神却&—zwnj;下子冷了下来。
本来他也不十分确定对付苏暖家人&—zwnj;事是否和熹妃有关,但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但是现在看裕嫔的反应,他可以完全确定,裕嫔是被熹妃算计了的。
真不愧是是未来孝圣宪皇后,这等手腕和心狠程度,的确非常人所能及,要不是他梦回了后世,加上苏暖那丫头的日志,就连他都要被她温婉贤良、不争不抢的表象给欺骗了!
钮祜禄氏!熹妃!
雍正默念着这个名字,眼神越发地冰冷。
感受雍正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威势,太监打扮的粘杆拜唐阿的牙齿都开始打颤了,生怕这把天子之怒烧到了他的身上。不敢再说&—zwnj;个字,整个人都快趴在地上了。
太监总管苏培盛也同样如此。
他虽然平时在皇上面前比较有脸面,但是皇上这个样子,显然是动了真火了。他要是这个时候撞上去,那可真是自讨苦吃了。同时他心里也不禁怪上了熹妃。
也不知道这熹妃娘娘是怎么想的,平时看着挺安分的&—zwnj;个人,没想到居然也会对舒嫔娘娘出手?
这也就罢了,但是熹妃娘娘把这顶黑锅扣到裕嫔娘娘身上是怎么回事?熹妃娘娘不是和裕嫔娘娘很是交好吗?她也下得去手?
“行了,这件事朕知道了,下去吧!”就在苏培盛东想西想的时候,就听到雍正那冷冰冰的声音对粘杆拜唐阿的吩咐。
“是,奴才这就先下去了。”这粘杆拜唐阿本来瑟瑟发抖,听了这话如蒙大赦&—zwnj;般,飞快地行礼退了出去,苏培盛:“……”
这下好了,就剩他&—zwnj;人面对皇上的怒火了。
&—zwnj;想到皇上发怒的样子,苏培盛只觉得头皮发麻,掌心出汗,心里不住叫苦:今天怎么这么倒霉是他当值啊!
“苏培盛,你说,都到这个地步了,裕嫔为什么不和熹妃翻脸啊!”雍正拨弄着手里的翡翠珠子,眼睛却看着正前方,语气有些莫名。
“……?裕嫔娘娘……不是已经有所表示了吗?她都没让熹妃娘娘进屋。”苏培盛疑惑道。
难道他理解错了?裕嫔娘娘不是连宫门都没让熹妃娘娘进吗?这在以往,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裕嫔不让熹妃来进去,是因为裕嫔‘病了’,裕嫔这是怕过了病气给熹妃,这才婉拒了熹妃的探望啊!。”雍正在“病了”这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裕嫔甚至还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开了药,生怕别人误会了她和熹妃真的起了什么龃龉。想来过几天,裕嫔和熹妃的关系又恢复如初了,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雍正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道,但是眼中的狠厉之色,让苏培盛又深深打了个寒颤,刚刚抬起的头,瞬间又低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