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想问同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在到处都在发生灾难的时候,这里会出现这样违和的一座城市和一艘飞船?
“你们看!”有人惊呼:“他们好像要出发了!”
的确就像他所说,那艘飞船开启了一个巨大的入口,一辆辆运输车开进去,又很快开出来,另一边,无数的人踏上自动扶梯,他们被从城市里运送到了飞船上。
“快走!”现在已经来不及多想,这可能是他们离开这个星球的最后机会,哪怕前方也有无数的危险,他们也必须冒险。
可他们距离太远了,望山跑死马,等他们到达山脚下的时候飞船的入口已经关闭,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他们错失了最后的机会。
有人痛哭,有人绝望,还有的人大声咒骂,可这些都没有用。
乌羿抬头看着那艘飞船,紧紧抱着灵貅,沉默无言。
可他们的痛苦和绝望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震惊和庆幸替代,那艘明显是载满显贵的飞船竟然刚起飞没多久,就发出了一声恐怖的爆裂声,然后像是一颗流行般突然坠向远方。
“哈哈哈哈哈。”他们听到城市中有人拿着喇叭放声大笑:“让你们不给我家人船票,让你们都杀了他们!我就让你们都死!你们觉得我不重要,都瞧不起我,我是飞船的工程师,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做的!”
枪声在城市中响起,狂笑声戛然而止,乌羿捂着灵貅的耳朵,始终一言不发。
“疯了。”有的少年彻底崩溃:“都疯了,这个世界完蛋了!我们要死了,我们都要死!”
希望的消失成了压弯他们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灵貅有点儿害怕,她虽然不太懂,可突然觉得人类好可怕啊,她抱着乌羿的脖子,乌羿也紧紧抱着她。
“小主人!我找到生门了!”镜子突然惊喜道:“我们去东边,我找到了,崩塌的地方就有生门,我们快去,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爸爸!”灵貅赶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乌羿:“那边有个大大的洞!我们要去那里就能活!”
乌羿看了眼那逐渐扩大逼近的黑洞点了点头,只是这一次,只有钱碌愿意跟着他们。
“不了。”那些少年放弃了:“老大,谢谢你,我们要去那个城里看看,那里一定还有吃的,我们能活一天算一天了。”
而这一次,他们的旅途比之前还要艰难,越向东边走,气候变化得越快!
那里早已不像是正常星球的气候,前一秒还是酷暑,下一秒就变成了严寒,大雨,冰雹,大雪轮番肆虐。
他们找到的车子通常开不了多久就要再换,有的时候甚至只能步行,他们现在完全依靠灵貅的丹药过活。
“我不行了。”钱碌要走不动了。
“要到了!”灵貅给他打气:“我们要到了,镜子说就在那座山上!”
那是一座沉睡的火山,镜子说他们的生门就在那!
几乎是耗费了全部的力气,灵貅的丹药耗费了大半,他们终于登上了那座火山,而迎接他们的,是火山山口突如爆出的浓烟,这座死寂多年的火山突然活了过来,浓烟滚滚热度惊人。
“完了,死定了!”下方开始逐渐爆出岩浆,吃下的丹药也开始不起作用,钱碌绝望地坐在地上,又被烫得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灵貅被乌羿抱在怀里,瞪大了眼睛,看看头顶的洞,又看看下方的火山口,她的心脏在狂跳,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终于她看到了!
“敖旬!”
一条金龙从黑洞之中冲出,从天而降,直奔她的方向而来,落在他们身旁化作人形:“灵貅!”
“敖旬,我好想你!”灵貅放开乌羿张开双臂要抱他,只是二人心情正激动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光从旁边闪过,正中敖旬胸口,那力道极大,敖旬不察,猛地向火山中跌去。
“啊!”灵貅也管不了其他,挣开乌羿向着敖旬的方向跳去,她抓住了敖旬的一只手,却因为重心失稳也跟着掉了下去。
“崽崽!”乌羿反应极快,赶忙抓住了她的腿。
三人敖旬脱力,灵貅抓着敖旬,乌羿抓着灵貅,连成了一串危险至极,身旁却有一人冷冷道:“魔君,你也该醒了,放手吧,让毁我魔族的变数去死,你我二人便可找魔尊去了。”
是钱碌!镜子快要疯了?为什么是钱碌?他是魔族?为什么一点儿魔族气息都没有?他什么意思,乌羿是魔君?开什么玩笑!
它现在和小狐狸一点儿灵力都没有智能眼看着着急!怎么办?
乌羿却没理钱碌,只是双眸瞬间化作血红。
他将灵貅拉了上来,又将她拉着的正满头冷汗身体虚弱的敖旬也一起拉上来,用一道结界拦住钱碌攻击,这才伸手温柔地摸了摸灵貅的头:“别怕。”
“小爸爸!”灵貅拉着他的手不放:“我不怕!”她知道小爸爸不是坏人!
乌羿眼神温柔,又揉了揉她的发顶:“保重,快走吧,我以后去看你。”
他话音刚落,天空中出现一道青龙虚影,一声龙吟过后,灵貅和敖旬已经消失不见。
“魔君!”钱碌气急,那两人是他们魔族变数,为了杀了他们,他们魔族布局近万年:“您怎么能将那二人放走!他们走了,魔尊怎么办?
您别忘了,您是魔尊分·身,您存在的意义就是找到尊上,帮他归位!
如果尊上有事您也不能独活!”
“哼。”乌羿冷笑:“魔尊?我管他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新爸爸啦,有乌羿爸爸的小小收尾,嘿嘿嘿,没想到这么快吧 ̄其实每个爸爸都有关联的。
第57章 第五个爸爸(1)
钱碌没想到乌羿会说这种话!
他是魔君,竟然说不管魔尊生死?那他们这些年的布局算什么?
他们费尽心机在两界布局,颠覆两界运数,甚至染上因果,封印记忆魔气,历经生死,不就是为了杀死变数?让魔尊顺利归位,再迎魔族盛世么?
怎么?魔君竟然突然改主意,不干了?
这简直颠覆魔将钱碌三观!
乌羿见他这样,却依旧神色坦然:“我从未想做什么魔君,也不曾想要让魔尊归位,我是我自己。”
无数次的转世轮回不让他留恋,因为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每一世,都因他是魔族孤寂一世,荒芜一生。
他的生命之中没有色彩也没有光,就像是一条拉磨的驴子,走在同一条路上,循环往复,没有尽头。
唯有这一世让他留恋,也让他有了牵绊。
一只小貔貅闯入他的生命里,叫他“小爸爸”,很有趣,很温暖,她小小的一只那么可爱,那么弱小,却还想保护他。
会喂给他丹药,会奶声奶气地撒娇,会抱住他安慰,更戳中了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那处柔软。
这么说来……他也是感谢魔尊的,如果不是魔族的这番布局,他连这一世的温暖也不会有,不会有一只可爱的小貔貅陪伴,于是他对抓狂的钱碌道:“若是魔尊他死了,我可以为他上柱香。”
钱碌:“您疯了!”
“我清醒得很。”乌羿笑着跳下火山口,吸收那暴虐的毁灭之力:“我是我,是乌羿。”他才不是什么魔尊分·身,才不是什么别人的傀儡。
他有心有感情,有挂念的人,他要把这个位面的毁灭之力据为己有,脱离魔尊掌控,那之后,他将是彻底独立的一个“乌羿”,而非什么魔君!
“你!”钱碌还想说什么,却被冲天而起的魔气冲飞,还倒霉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滚吧。”乌羿冷淡道:“去找你的主子,我不奉陪了。”
他还要忙着变强,去找他的崽崽。
灵貅觉得自己睡了好久,等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不是敖旬也不是小爸爸,而是陌生的华丽床帐。
“哎?”她揉了揉眼,自己在哪儿:“敖旬?小爸爸?”
“郡主!”惊喜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有人小心地拉开床帐:“您醒了!”
灵貅:“哎?”郡主?
恍惚着也是才醒来的镜子:“什么?”这又是什么鬼?
宫女脾气极好,她笑着给灵貅穿衣,又有其他宫女上前给她梳头,他们恭恭敬敬地和其他宫女们一起给她布菜,漱口,擦嘴,却一问三不知。
不知道敖旬,也不知道小爸爸,甚至不说灵貅到底为什么在这!
灵貅想偷跑出去,可不知道为什么,灵力没恢复不说,力气也变的小的很,速度也慢,每一次没跑多远,还没出院子她就被发现,然后被簇拥回房间。
小姐姐们都好和气,对她也好好,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灵貅只能沮丧地坐在窗边,数窗外的一朵月季有多少花瓣。
一边数一遍问镜子:“镜子,敖旬怎么样了?他在哪儿?小爸爸呢,他那个世界坏掉了,他怎么办?”
镜子也不知道啊,只能含糊地说:“小龙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
至于那个小爸爸,那是魔君啊魔君,看后来他身后的冲天魔气,镜子当时都想自己一头撞死了!
它自诩是知天下事的准神器,竟然没看出来魔君魔气,让小主人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它郁闷的都想把自己回炉再造了!
可小貔貅还在期待地看着它,它能怎么办,只能咬着牙答啊:“小爸爸他,他一定没事。”
在要崩塌的界面神仙有事,可魔族却不一定,越是要崩塌的地方,魔气,煞气,毁天灭地之息就会越丰盈,他们可以以这个喂食,说不定还能变得更强,再上一个台阶。
若是是弱小的魔族还可能会被天地规则限制无法出逃,但到了魔君那个程度,仅次于魔尊的存在。等“吃”饱了魔气,自然能划破虚空前往魔界,但也只能是魔界。
仔细一想,大概正因为乌羿的落脚地只能是魔界,他才会让灵貅离开,灵貅是天生仙体,那种地方对她不好。
这么想来,那个乌羿魔君还真是对小貔貅有几分真感情在。
可镜子想不通的是,当时到底是谁送他们出来?不像是魔君,那是谁?
隐约它看到的是青龙虚影……看错了吧?青龙,有这本事的那位不是因为万年前天魔大战的时候敌我不分地图炮,被罚去历劫去了么?
而且他们被救了为什么会到这?龙君为什么与小主人分开,小主人怎么成了郡主了?是出什么问题了么?
这些问题让它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含糊算出来这里没危险。
听到小貔貅又催促它算敖旬在哪儿,它只能把之前那虚影归咎为自己看错了,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暂时放在一边,捡起自己最近时好时坏的卜算之能,又去推算了。
这一推算,就是半天,灵貅没等到镜子的答复,却从宫女那听到了一个让她惊讶的消息。
“哎?我有爸爸?”
镜子:“……”原来小貔貅才发现!
“您是灵貅郡主,自然是有父王的。”宫女笑道,似乎对这么大孩子的各种疑问不意外。
“父王?”小貔貅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随便认爸爸,这还是第一次有爸爸认她,感觉又奇怪又新鲜!
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宫女:“崽崽真的有爸爸?”
“郡主的爹爹是太子殿下,您应叫父王。”宫女十分有耐心地温柔纠正:“小郡主在殿内忘记也罢,出门切勿叫错哦。”
自己还真的有爸爸了!不用自己去找就送上门的爸爸!灵貅托着小脸,在原地激动地来回踱步。
镜子奇怪:“小主人,您到底在激动什么啊?”都这么多爸爸了。
“你不懂。”小貔貅严肃着小脸想跟镜子解释,结果憋了半天,塌下小肩膀:“我也不知道。”
镜子:“……”
“可能是怕爸爸认错人了吧。”
镜子:“……”明明你之前都理直气壮认爸爸,爸爸不承认也被赖上了,现在还腼腆上了?
灵貅也发现自己想太多,爸爸认错人了也没关系,她该认爸爸还是要认的,她都答应易平爸爸了,不过现在她比较急的还是敖旬,他那时候好像受了伤,现在也不知道好了没:“镜子,敖旬在哪儿?”
又绕回来了,镜子只能继续认命算敖旬,它已经大致算出,小龙君安全无虞,也已经告诉给了灵貅,但具体身在何处,它还要在算算。
灵貅一边等镜子推算,一边等新爸爸过来,听宫女说,爸爸每天等到办完公事,吃晚膳的时候才会回来,到时候会和她一起吃饭。她看了眼正在西斜的太阳,应该快了吧。
不过这段时间灵貅也没能歇着,有宫女来了,教她行礼和称呼,灵貅学的不太专心,对方也不怒不训,只是重复一遍又重复一遍,重复的灵貅耳朵都长茧了,不用仔细学都记住了。
她们的态度都太好啦,灵貅只能瞪着眼听着,最后乖乖地学会了那几件事。
叫爸爸要叫父王,称呼自己要叫儿臣,见面要先行礼,爸爸让起身才能起来。
好麻烦啊!灵貅以前在封爸爸那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规矩,可她郁闷归郁闷,现在使不出法术,镜子也忙着干活,只能乖乖地听着。
直到外面传来齐刷刷的“参见殿下”,灵貅才得以解脱,她知道,是新爸爸来了!
新爸爸好像救星哦。
新爸爸让自己脱离苦海,灵貅决定喜欢他!
刚下决定,她就见那高大的人影走进了门,灵貅仰头,他好高哦,比爸爸们都高,也好壮哦,有点儿像敖旬爸爸,眼睛也好看,可为什么留了胡子?
易爸爸,封爸爸,凌爸爸,乌小爸爸都没有胡子,好奇怪哦。
宫女们齐齐福身:“参见殿下。”灵貅忙着观察新爸爸的胡子,没有注意到宫女给她使的眼色,更是把刚才学的都抛到了脑后,好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