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七月闻蝉
时间:2021-03-04 09:43:55

  “咳咳!”
  木沉香吸了口气,尾巴一抽,瞬时这穿着红袍的小少年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总算不是走神或是忽视他的状态了。
  “年轻人如此颓丧,你爹娘人呢?一个人在水边可不好。这是我的地盘,你又是个外来的陌生人,虽说这儿风景好,是块风水宝地。可你一时若想不开寻死去了,岂不是平白要给我添晦气?从这个方面说,我是有必要管管你的。”
  阿喜龇牙咧嘴,捂着一条腿伸手就想揍他。
  “谁要寻死了?!”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木沉香起跳闪开。
  红衣少年见抓不住他,便食指抵着唇,嘘了声,东张西望了会,生闷气。
  “我来找我娘。”
  木沉香歪头,好奇道:“你娘怎么会在这儿?”
  “他说这里有个大师姐姓俞,若是我运气好就能碰到。”阿喜揉了揉额角,显然想起叫他心里郁闷的事情,眼神都便的焦躁。
  “……你娘叫俞秋生?是什么时候的事?不像。”木沉香眨了眨眼,觉察出一丝丝荒谬。
  若是俞秋生有孩子,那纪素仪岂不是要疯掉。
  他随即把面前的少年打量一番,与纪素仪本人是没有一点相像,跟俞秋生也没有任何肖似的地方。
  想着想着,隐隐约约记起一件十多年前的事情。
  “我娘就叫俞秋生,我爹说她是秋天生的,便叫这个名字。我五岁时候她便走了,爹爹说人就在这里,不过我是从没见过。”
  阿喜托着脸,嘴抿成一条线。
  “谁告诉你她会在这儿的?”木沉香问。
  “一条会说人话的大蟒蛇。”
  “难怪,你住哪?可是叫阿喜?”
  红衣少年一怔,随即警备的像只小兽。
  “是了。”木沉香咧嘴一笑,他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跟姬孤那厮比起来则要干净多,难怪自己脾气会这么好。
  对着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人,他多少会宽容一些。而对着姬孤这样阴险小人,实在是又累又不爽。
  “你爹今日不在,若是晚间不来找你,你就多留一会儿。”木沉香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情道,“若是你爹不知晓,明儿再来。”
  “我爹……”阿喜沉默了会儿,而后道,“他回汝阳成亲了,我娘今夜会来么?”
  “你猜猜看?”
  红衣少年定定看着木沉香,随即一屁股坐实了,那意思大概就是不挪位置,一定得等,哪怕等到天荒地老。
  木沉香笑了笑,趴在一边。
  “我见过你,在你很小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姬孤对你好不好?”
  阿喜在梦里似乎是见过这样一只大狐狸,可真要想一想,却只是模糊的一个影子,听他问起爹爹,当下又些许沮丧。
  “我爹对我自然是好,要求严格,一丝不苟。只是有时候我总觉得太累了。”
  “对你这么严格,自然是想着让你成才,父母对于子女,大抵都是没有坏心的。”木沉香点了点头。
  阿喜:“我爹想让我学剑术,将来做一名剑修,拜师阳虚派,杀了掌门。可我对剑术并不痴迷,反倒是更喜欢做一个丹修。”
  木沉香:“……”
  “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便是了,他如此要求你,定是有私心,那些无望的事,你还是劝他趁早放弃好了。”
  夕阳西下,水面一层金光,偶有小鱼越出水面透气,惊起一朵朵涟漪。
  阿喜思虑良久忽而轻声问:“我娘跟纪掌门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俞秋生是大师姐,纪掌门又是她的师父,此举岂非背。德乱…伦。”
  红衣少年摇摇头,眨了眨眼睛,只道:“山脚下旁人的孩子总说我娘是跟人私奔去了,可她回了宗门却也踪迹难寻。今日有人造谣,我气不过便与人打起来。现在想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不是她的亲生子,她不爱我也是可以理解。”
  说着说着,粗嘎的声音愈发模糊起来。
  “人活着总有许多的迫不得已,你不必想的如此难过。照俞秋生那性子她要是看见你,一定高兴的说不出话。”木沉香问,“你信不信?她还会哭。”
  风从草叶间拂过,四下都是草木气息,这一处依旧安静而美好。
  棕红的大狐狸看时间不早了,便站起来抖了抖皮毛,爪子一推,阿喜还愣了下。
  “干什么?这么霸道?”
  木沉香歪头一笑:“你有时候跟她一样傻气。”
  阿喜从他的眼神里似乎读出什么,半晌,喉结微动,问:“你不会骗我吧?”
  “骗你是小狗。”
  红衣少年吸了吸鼻子,眼睛里像起了一层雾。
  “你就算骗我,我也高兴。”
  可为什么高兴,又难说出口。
  仿佛是在做梦,一说话,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142章 
  今日与他而言于过往并无不同, 一觉醒来予生殿中还是昏昏暗暗的。
  往先纪素仪几乎都是在晚间打坐,睡觉这个习惯不过是为了陪着俞秋生一起。身侧她还在睡眠之中,微微弯着背脊而面朝墙,乌发些许落到领口当中, 肌肤晰白, 衣带松散。
  纪素仪撑起半边的身子去瞧俞秋生, 被角搭在腰线附近,暖烘烘的热气都在往外逃。
  那只修长的手悄悄探过去, 抚摸到柔顺的长发,顺着鬓角触碰到微微带红的两靥,最后轻轻点着唇瓣。
  纪素仪静静看着俞秋生此刻模样,如今是初秋的天气,浮空岛上似有些许寒冷, 可这予生殿中温暖如春。
  便是脱了她的衣裳,也是无妨的。
  天色尚早, 少年眼神复杂,想了想又想重新躺下,把她抱到怀中。
  俞秋生近来似乎变重了,可抱着又暖和又软绵, 就像是一朵云。埋头在她肩窝时纪素仪咬住她的领口, 头往一边歪了歪,大半雪腻的肌肤露出来, 淡淡的暖香也漂浮在周围。
  纱帐内, 他缠了好一会儿,直至人醒过来。
  俞秋生睡醒仍旧迷迷糊糊,只觉胸口一暖,再等她低头看下去, 那只手从下抽出来了。视线移了移,就见纪素仪半阖着眼,眼神中亦是有几分朦胧。
  都过了这么几年,她咬了咬牙,蓦地把衣服拉起来。枕头下的夜明珠滚出,方寸之间幽幽光亮将一切都照的明朗。
  俞秋生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有变,于是赶紧跳下床。
  “今日我要去见阿喜,你不许跟着。”
  纪素仪点点头,起身后整理仪容,怎么着都不像要留下来的意思。
  俞秋生:“……”
  他知道她是什么想法,末了低头笑了笑,道:“阿喜与我并无任何威胁,往先也不是没有看过,你既说了这话,我当然不会跟着你。”
  纪素仪替她整理衣裳,拍拍她的肩膀又道:“傍晚我在山门下等你。”
  他看着面前女子略显错愕的神情,不动声色掩去眼眸里的一丝笑意。
  送走俞秋生,纪素仪沏了一壶热茶,如今岛上只他一个人,难得叫人察觉出一丝寂寞。窗外云卷云舒,他点着茶水,写下阿喜的名字,垂眸凝视许久,蓦地暗了下来。
  俞秋生是喜欢小孩子的。
  如果有一日,他们之间真的有一个孩子了,是不是她会完全的爱上自己?
  纪素仪微微一叹,斜倚着方格窗,忽觉得自己患得患失起来。
  他们在一起很久,可能是自己做了太多的冤孽,这当中有的隔阂犹如坚冰。
  究竟是怎么回事,仿佛中明白了,可又能如何。
  这一辈子阴差阳错许许多多,如今细细想来,责任在他。
  年少不知事,能怪谁。
  纪素仪想够了,站起身,轻轻掸了掸衣袍。澄澈的阳光照在身上,四周空旷,衣衫被微风轻轻吹拂着,他在云桂树下伫立良久。
  千年过去,这棵树大抵是不会再有树灵。
  他闭上眼睛,手扶着粗壮的树干,被滤过一层的绿光洒雪白衣衫上。不知过了多久,纪素仪忽就觉得自己仍旧像是个少年人。
  于是他睁开眼。
  睁开眼的那一刹,阳光刺眼。
  予生殿千年不变。
 
 
第143章 
  傍晚的山门前寂静而安宁, 斜阳暮色,鸟雀回巢,几缕凉风刮过,影子都随着微微晃动。
  纪素仪换了件白衣裳, 周身清简, 面上时而会有一点笑意浮现。偶有过往的弟子, 竟认不出他,径直走过去。
  纪素仪等了许久, 俞秋生来时背后跟着一只小尾巴。大抵有十五六岁,阿喜比她还要高一些,这时候倒是弯着腰,仿佛这样他就看不见了一样。
  俞秋生轻轻咳了几声,抬眼望着那个依着山门的人, 道:“等久了罢?今儿是阿喜生辰,所以咱们可能……”
  纪素仪嗯了声, 不等她说完,居然笑了声。
  他清隽的面上阴霾一扫而空,乍一看是个心胸开阔,开朗而温和的少年。阿喜愣了愣, 下意识抓住了俞秋生的袖子。
  他娘可不是这么说的。
  此人阴晴不定, 需小心为好。
  “你是阿喜?小时候我还见过你。”纪素仪想了想,而后道, “我与你们一家渊源颇深, 倒也不是过于陌生。今日既然是你生辰,合该要为你庆祝一番。”
  他看了俞秋生一眼,她一双手揣在袖子里,白净的面上眼神浮现出一丝警惕。
  纪素仪见不得她这样, 忍不住嗤笑了声,倾身把她牢牢抱在怀里,用只有两个人才听见的声音在她耳畔道:“怕我吃了他不成?我知道,我要是伤了他你会跟我拼命的。”
  温热的呼吸扑在耳根附近,俞秋生缩着脖子,一只手从她的后腰摸到小腹上。
  纪素仪挡着阿喜的面,竟含着她的耳垂咬了一口,吓得她涨红了脸,手足无措,随即在他肩膀上狠狠拍了两下。
  “你你你你怎么什么地方都不分??”
  阿喜看的呆滞了,拽她袖子的手都不觉缩了回去,方才纪素仪那幽深的眼神,着实危险。
  “快放手!”
  纪素仪眉眼弯弯,这才把她松开。
  俞秋生转身,阿喜早已无辜地看向别处,心里骇然。竟然真的是这般,纪掌门居然是如此的不加遮掩。
  告诉了他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既然俞秋生是他娘,那自己跟纪掌门之间岂不是很尴尬?喊他什么呢?阿喜思考着这个问题时纪素仪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那名白衣少年温缓道,黑沉沉的眼里流露出些许悦色。
  “我从未给人过生辰,若是有不周到,便只能等下回补上去。”纪素仪拉着俞秋生的手,如此说罢走在了他前面。
  阿喜:“……”
  他看到阿娘亦步亦趋跟着,回过头朝他招手,而衣摆翻飞,眨眼功夫浮在半空中。
  一道剑光从天边疾驰而过,带来的劲风吹的这一处树叶纷纷扬扬落下。
  富贵剑晃了晃身子,见阿喜还愣着跟木头一般,便把他往上头一铲。
  “诶呀,我们要御剑去哪里?”
  “阳虚山以外的地方。”
  一把长剑上阿喜趴伏着,磨磨蹭蹭把她的手拉住,俞秋生反手拍了拍,安慰道:“不会掉下去的。”
  纪素仪瞥了少年一眼,故意道:“便是掉下去也无妨。”
  阿喜浑身稍稍松懈。
  他又说:“不过摔的粉身碎骨罢了。”
  好像他是不会接住阿喜的。
  俞秋生听罢瞪大了眼睛,把他打了几下便要先将纪素仪推下去。
  “你好端端地吓他做什么?”
  阿喜:“……”
  山川大地景貌渐渐在变幻,照他的速度,天黑之后已然到了中洲的最边界。
  边陲的城市晚间最为热闹,当中鱼龙混杂,妖气冲天,时不时还能撞到几个魔族少年当街调戏妖族妇女。凡人在其中穿梭,尚还看不出异常来。
  这样的地方往日里姬孤是绝不会让阿喜踏足,说什么都觉得不安全。可今夜是他生辰,纪素仪竟把人带到这么个妖怪窝里来了。
  临街的当铺最多,俞秋生初时不觉这儿有什么不对,烟火气息中,各个也是样貌无异,可等她看到当铺里抬进一具腐烂尸体,随后出来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时,只觉有些许的诡异。
  “今日想吃点什么?”纪素仪这样问阿喜。
  阿喜东张西望,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大抵是跟着姬孤吃惯了珍馐佳肴,这次选了个路边摊子,支起来的小油篷挡住明晃晃的月光,四下人来人往,可无人落座。
  纪素仪笑了笑:“真就这儿?”
  阿喜狐疑:“有什么不对吗?你没钱?就这儿!”
  俞秋生抬眼看这里,只一个摊主人在坐着修指甲,听到声音眼皮子都不抬,伸直腿,身后靠着的炉子呼啦啦被水蒸气顶开盖儿。
  “来三碗面。”阿喜哼了声,先拉开长条板凳坐下来。
  见状,纪素仪便也若无其事坐在了对面,手指叩了叩桌案,霎时那些桌案细缝里的陈年油污统统消失,干净不少。
  俞秋生被他拖到一条板凳上,两人肩并着肩,靠在一起,叫对面的红衣少年几次都欲言又止。
  橘色的灯光里,这一处仿佛就被人遗忘了。
  阿喜浑身略有不自在。时间过去太久,他只记得极少他阿爹跟阿娘在一起的模糊画面,那时尚不如他们如此亲密。如今时隔这么久,阿娘十有八九应是回不来的。便是从前抱有期望,今儿对上纪素仪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阿喜似乎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他们父子没戏。
  小摊主歇够了爬起来干活,在阿喜胡思乱想期间俞秋生余光瞥见令她难忘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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