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七月闻蝉
时间:2021-03-04 09:43:55

  他慢慢回忆着:“我们没有杀人,愿意提供身体的那个人是个小姑娘,要十两银子给她弟弟读书。月季给了她五十两。她心甘情愿的。”
  “我们做了那么多好事,就为了这一样一个愿望都不行,善有善报,去他娘的狗屁善报!”他捶着地,呜呜哭了起来。
  俞秋生没有被感动,一面之词。
  她不知道什么是月季,蹲在一旁也掐住了他的脖子。
  “谁教你夺舍,阵法早已失传,遑论你一个凡人知晓。身上邪气如此之重,你想诓我?当我傻!”
  这男人身上的伤像是纪素仪的禁制所致。
  说明他悄悄离开之时乃是在屋里下了一重禁制,照他那样的实力,区区小怪无法进入,但这个男人又偏偏进来了。
  俞秋生冷静之后心里了然。
  他是故意的。
  她喘了口气,用近视八百度的眼睛看向那扇开了的窗。
  长街上灯明后娶亲的队伍已经离开,对面的屋脊上坐了一个白衣少年。暮光之下虽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可俞秋生知道,除了纪素仪也没谁了。
  他见俞秋生望过来,便也起身了。
  “你做的不错。”
  略过她头上的血,纪素仪与她擦肩而过,打了个响指屋里就亮堂起来。
  俞秋生身边躺着的男人被她打的半死不活,纪素仪饶有兴致地踢了踢他的小腿,道:“我高估你了。”
  他悄悄的离开俞秋生,去了迎亲的队伍里,那具夺舍的躯体是找着了,不过魂飞走只留个空壳。若非是遮了脸,一眼就能看出奇怪来。
  “学的像模像样,可内地里旁人是什么都没教你,使你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样子。”
  纪素仪难得会同他解释:“夺舍的大阵一启,消耗的是你的寿命,寿命将近才会魂入那准备的躯体,一换一亡,才躲过天道轮回。”
  俞秋生似乎是听明白了,也踹了踹他:“你被人骗了。你想为月季换躯体,可是她成了人你便死了,这还如何成亲?永远是天各一方。”
  纪素仪淡淡道:“背后怂恿你的人是谁?”
  男人喉咙里咳血,抬眼看着头顶的木板,想了想,却道:“你们把月季的本体砍了带到哪里去了?”
  纪素仪抬眼,眼眸含笑:“这等小妖,我不屑去杀。”
  那男人叹息了声,手蜷成拳,断断续续道:“是个从外地来的道士。那一夜……”
  那一夜道士借宿在荒废的古宅里,撞见了里面的男人。他深更半夜在月季下睡觉。花妖忌惮于他的术法,不敢轻举妄动。
  是男人一时鬼迷心窍,想要偷他的东西结果被捆了起来。月季花妖也被打伤,难以化形。看出一人一妖两情相悦,他不知怎地竟然放了男人一马。
  他坐在花下,一身道袍,风姿绰约。
  “你想不想和这个男人过一辈子?生儿育女?”
  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眉眼周正,全然不似歪魔邪道。
  但他教了男人如何走歪魔邪道。
  ……
  纪素仪听罢外头看着外面的月光,抬手替他合上了眼睛。
  屋里一片寂静,他白色的衣摆上沾染了些许花香,而后满眼道整个屋内,像是浸泡在了一片花海中。
  俞秋生屏住呼吸,听到纪素仪问:“你头上的月季呢?”
  然后看着她脚下,缓缓道:
  “你踩碎了。”
  “这一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定能长长久久。”
  俞秋生心里慌乱,昏黄的光线下她的眼皮在跳,头上的血粘稠至极,她连忙使了个清洁术法。
  “你可怜他么?”
  俞秋生摇摇头:“犯法伏诛,天经地义。”
  纪素仪看了她好久,朝她招招手。
  她脖颈上还留有掐出来的痕迹,要是再用力,这脖子就断了。
  纪素仪摸过后从袖里取出一块红绳串的平安扣,给她戴上。
  俞秋生靠的近也只能看到他的领口。
  可她那时候心里却在想,死了的男人在死之前都不知道那朵月季被她踩死,是不是也同她一般是个高度近视。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不许擅自取下。”
  他盯着她的眼眸,手从发丝滑落,将玉扣塞到领口当中。
  指尖往外一勾,视线随着线绳往里,沟壑之中都叫阴影遮住,俞秋生逃不开,被他往下一按。
 
 
第23章 
  深更半夜,长街上已经没有人了,俞秋生被他推开,他心情似是有些不同,将窗一推便跃了下去。
  这足足有三层楼高,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可对于俞秋生而言,她没出息地拔出了富贵剑。
  “不会御风?”
  青瓦上落了月光。
  纪素仪难得回头,轻点几下飘然落到她身边,身影轻盈。
  他沉吟半晌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了,挥袖一把夺了富贵剑,留了御风的诀窍给她。
  眨眼间人在十步开外,一人背负两把剑消失在夜色中。
  俞秋生瞪大了眼睛,如同一个溺水者在空中扑腾一下便硬生生下坠,摔破棚顶,屁。股差点没摔烂。
  “你……”
  急的要投胎是么??
  俞秋生眼泪汪汪没说出剩下的话来,揉了揉痛处一瘸一拐走了几步,边走边念着御风的口诀。不过结果可想而知,跟她往常背书一样,除了声音,没有任何魔法效果。
  说起来他当真不是个合格的师父。
  途中俞秋生又意外惊醒几条流浪狗子,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一路叫狗咬了一口,等她出城,脸上已经木然无光。
  纪素仪大半夜是有毛病,急急忙忙像是高考要迟到了。
  初时的愤怒没有散去,俞秋生想起自己深夜解数学题时因没有答案无能为力的场面,长长叹息一声。
  她迟早有一天要把自己气死。
  为什么她没有金手指?穿书原来也是这么平庸么?
  夜色下的山峦呈现出一种墨蓝色,围在四周,俞秋生擦干净眼泪,踽踽向前。
  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座小破庙,也不知是不是长夜催眠了她,压抑多时的人这时候开始迷。信起来。
  她路过时就点燃了一根放置已久的香,东南西北四方都拜了拜,插在案前腐烂的水果上,双手合十,虔诚许愿:“我要看到大结局,我要活到大结局。”
  说罢俞秋生睁开眼看了看周围,见空无一人,小声道:“成为比纪素仪还牛×的巨佬。”
  香大抵是近来梅雨季节受了太多潮,没等她说完就灭了。
  她:“……”
  俞秋生:“我还想吃方便面。”
  无人回应。
  小庙里蛛网都能打结,外面的月光只能照到门槛。
  看不出面容的塑像中间已经开裂,向来不爱走夜路的俞秋生盘腿坐在塑像后面,她摸着肚子,望着头顶发呆。
  年久失修的屋顶破了个大窟窿,得亏昨天是个大晴天,要不然这庙里潮的不成样子。
  俞秋生原以为这么晚不会遇到人,但世事难料。
  她就在这小破庙里遇到了私奔的一对青年男女。大抵是走累了,到庙里找个地方歇歇,准备睡一觉到天明再入城。
  门口传来的女声脆而清,大半夜的扰了这庙里安静的氛围。
  “梦娘,快歇歇,这一路辛苦你了。”青年穿着一身褐色短打,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面容坚毅,背上背着两个人的行囊。
  叫梦娘的那位女子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头一次跟家仆私奔,现下仿佛还沉浸在兴奋之中。她低头数了数自己从家中带出的钱财,笑道:“许郎,咱们要去丰都,这么些钱财在这儿,便是以后你做事了我也养得起你。”
  原来他们也要去丰都。
  许四九是个大大的男子汉,怎么可能会要女人养他呢?于是坐在一边把她抱在怀里,道:“梦娘你一个官小姐跟我私奔,等到了丰都我就找一份差事,咱们不能坐吃山空。到时候我要养你跟我们的孩子,咱们和和美美过日子,我多出一份力,你们娘几个要过的好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俞秋生低头看着手,心里笑:“这都还没到丰都就想生孩子的事,男人想的够长远。”
  私奔的野鸳鸯畅想了一番美好未来,俞秋生这背地里的大光棍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后面两个人抱作一团,你侬我侬,亲的砸砸作响,光听声音都觉得这是干柴遇烈火,情难自已。
  俞秋生捂住耳朵,她这是招惹谁了呢?下半夜也不放过,要她听活。春。宫吗??
  于是木着脸,有几分的生无可恋。
  但不知不觉她竟也在这样尴尬的环境中睡着,第二天下了雨,光线暗沉,俞秋生在一串脚步声中被惊醒。
  “许郎这是怎么了?”
  梦娘缩在他背后问。
  “是过路的兵卒,无事的。”他安抚自己的情人。
  两个人清晨温存了会,而打破这点平静的则是塑像后的一阵咕咕咕声音。
  “谁!”
  许四九肌肉紧绷赶紧把衣服穿好。
  塑像后的俞秋生手捏着肚子,眉头紧皱,大概是觉得藏不下去了,这才慢慢走出来。
  昏昏沉沉的光线下,小破庙里一切都显得腐朽残旧,梦娘的视线有过他的肩头,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衣的少女。
  说起来确实容貌姣好,气质特别。那一双杏眸黑沉沉的,唇色嫣红,只不过看到两人一言不发。
  许四九面色不好:“你昨儿晚上就在了??”
  俞秋生点头不说话。
  私奔的男女涨红了脸,欲言又止,真像两只熟了的虾。
  “姑娘叫什么?从何而来?实在是……”梦娘羞红了脸后说话也结结巴巴的,索性背对着她。
  外面雨丝连成了串,树木山峦的颜色显得朦胧而稍稍沉暗。
  俞秋生装哑巴,手在不断比划,两个人也看不懂,东猜西猜的最后觉得她可能是寻亲的。毕竟这独身一人,孤苦伶仃的女子千里寻亲可是话本子上写烂了的。
  一个时辰后雨短暂地停了,两个人便与她告别,临走时梦娘心善,竟还分了俞秋生一两银子。
  “姑娘路上一个人要小心。”官家出身的女子声音都柔柔地,却被许四九捏着手拖走了。
  两个人要从小道赶路。
  ……
  乌云散开几缕,日光射在山壁上,长路宽阔。
  俞秋生留了会儿见没人影了才上官道,趁着不下雨,几乎一路小跑,随着时辰渐过,她看到了远处的驿站。
  驿站门口的杏树上拴着一匹马,通体雪白。
  一进去,顿感气氛不对。
  究竟为何,大抵是正堂背对着他的那个道士有几分邪气。他在跟记录的小吏说话,背着一柄用布裹住的长剑,臂弯里是一只尘尾。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转身看来。
  这道士生的有几分阴柔,眼尾微垂,眉毛却是弯弯的,笑起来徒增些许亲和。逆着光,轮廓有些许棱角,不过雨天里肤色有几分苍白。
  他行了一礼。
  俞秋生木讷看着,她只给纪素仪行礼。
  外面山峦上云雾往下涌,过了几秒钟她扯了扯嘴角,笑的僵硬。
  俞秋生后悔要来驿站吃东西,但来都来了,她也就将这点意外掀过去,去小吏那儿登记造了个假身份。
  面无表情站在他身边时俞秋生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像是栀子花。
  如今驿站并无什么人,他就坐在对面。
  虽然这么多张桌子他不坐,但俞秋生也不好驱赶。毕竟不是她开的驿站,这道士爱哪坐哪。
  强忍着那点不适,她笑了笑,自己捧了杯凉茶解渴,垂眸避开他那张面容。
  俞秋生不像个好相处的人,可这道士颇能聊天说话,他后从袖中取了两个小人偶出来,笑眯眯道:“是道观里做出来的两个小玩意,萍水相逢与姑娘却有种熟悉感,这便送给你了。”
  食指大小,一男一女的陶偶,色彩鲜艳,传神至极。俞秋生先是随意瞥了眼,可越看越不对劲。
  她眨了几下眼睛,恍然间想起了小破庙里那一对私奔的小男女。
  “姑娘觉得好看吗?”
  俞秋生:“!!”
  好看个鬼哦!
 
 
第24章 
  俞秋生正襟危坐,颔首却道:“做的很精致,用心了。”
  她碰到的那两个小陶偶似乎还沾了他的身上的温度,指尖一探便收回.
  外面又开始下雨,雾气蒙蒙,屋檐下珠帘细密。
  这个道士为她倒了碗凉茶,面上挂着笑,见她不收,便道:“姑娘不必多礼。萍水相逢,相逢就是缘分。况且这东西,贫道多得是。”
  不知是不是她有心,她只觉得这话中有话。
  “这东西精致的很,怎么听你说来忒不值钱了。”
  “简单,看着虽是陶土烧制,不过摸上去十分细腻平滑,手感甚好。贫道钻研这些小玩意儿已有十几年,称不上熟能生巧,但也是有几分心得。”
  那双凤眸微抬,噙着一点笑意,指腹摸过人偶的眉目,缓缓道:“陶土要雨后南方山坡上的红壤,烧熟了,晾晒七七四十九天,加上六月梅天雨水搅拌。而后捏形,最后上色。前者易得,后者靠悟性。这两只人偶是贫道近期所做,一直带在身边把玩。”
  说话间俞秋生却抬手打住道士的话,道:“你说与我面熟,不知道长叫什么?”
  她才生盯着他手上的动作,未曾想能看到那腕上露出的刺青,似乎是白泽图案,一瞬的功夫没叫她错过,刹那间思绪万千。
  书里歪魔邪道确实诸多,但有这样刺青的人,必然出自百里世家。
  “冯春夏。”
  俞秋生微诧,这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她记得书里有一个反派叫百里秋寒,也确实是出家当了道士,不过早在她穿书前就叫纪素仪顺手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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