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夫子又来了——一木森
时间:2021-03-04 09:48:58

  “施主请说!我们定知无不言!”
  “你们观里,从除夕开始,”孟鹤棠观察着这里的每个人的反应:“可有增减人数。”
  这一问,大家都一副呆愣回忆的样子,有些已经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了,有少数几个神色不同,他们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安。
  那位道士回答:“回施主,多了五六个人。”
  孟鹤棠视线在那几个神色特殊的人身上流转:“哪位是除夕或者是初一这两天来的?”
  这回大家都没回答了,而是直接齐齐望向了一个道姑。
  那道姑几乎吓白了脸,抖着嗓子看孟鹤棠:“我、我……”
  “站出来。”孟鹤棠冷道。
  道姑不敢不从,瑟瑟发抖地走了出来。
  孟鹤棠静静看着这个道姑。
  这不会是幼一。
  幼一绝不会浓妆艳抹。
  屋外忽然响起呼呼风声,是吴闫真带着冯四余回来了。
  “鹤棠。”
  吴闫真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冯四余走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觉出有事:“怎么了?”
  里面的人看到道长变了个样子,都惊呆了。
  孟鹤棠看向冯四余:“二师兄,这些人,真是道姑道士?”
  冯四余意懒地瞥了眼里面的人:“男的龟。公,女的妓。女。”
  里边的人敢怒不敢言,可见是真话。然而孟鹤棠知道他还有所隐瞒。
  “既如此,二师兄来这儿做什么?”
  冯四余打哈欠:“敛财啊。”
  “来这儿不短时间了吧?”
  “不长不短,刚好一个月。”
  孟鹤棠哼笑一声,明了点头:“那,这里面应当没有二师兄认识的人吧?”
  “没有。”他不耐烦瞪他:“啰啰嗦嗦的,想带几个回家是吧?别客气,全部带回去我都没意见。”
  “既如此,我就不必顾忌了……”孟鹤棠脚尖一转,来到门边,拉门就要关上:“师父,您在这儿看着,我去喊官府的人来。”
  里面的人一听,呼天抢地地冲了过来,但门已用力闭上。
  门板被砰砰砰直锤,孟鹤棠看都不看冯四余那张沉冷的脸,抬步就要走:“我得好好算算,这么一大批非法狎。妓,可换多少赏金……”
  “等等!”
  孟鹤棠脚步一止,回头看冯四余讪讪的黑脸。
  “我三个徒儿还在里面呢……”
  城西唐宅,孟鹤棠将朱漆大门打开,回身望向身后的人:“进来吧。”
  最先过来的是被吴闫真看得死死的冯四余,经过孟鹤棠的时候,冲他牙痒痒地瞪了一眼:“以后你有事别求我!”
  接着是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的师父。
  再接着,便是冯四余的三个徒儿,一男两女。
  男徒儿的是个少年,据说天生哑巴,长得瘦瘦小小,神色冷漠,对所有事物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在马车里安静地能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两位女徒显然比较温和,在马车里已和孟鹤棠说过话,长得也各有风格。一位懂事丰满,一位活泼俏丽。
  而活泼的那位便是方才在观里被孟鹤棠叫出来的那位道姑。
  这三个人依次从他身前走过,进入宅门,孟鹤棠发觉,这三个人都有易容。
  “废话!”
  阁楼屋内,冯四余嗤笑道:“我带的徒儿,自然是要学我最擅长的东西!难不成他们是来找我练武的?”
  孟鹤棠站在他面前,盯着他:“那你为何撒谎,你分明是春节前就来了。二师兄,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带走了幼一?”
  “我没有见过幼一,你要我说几遍?”冯四余没好气道:“我方才撒谎,是不想让你们知道我的踪迹。”
  孟鹤棠握了握拳,沉冷道:“二师兄,幼一至今生死未卜,我们一直都在找她,她的姑姑怀着身孕,因为找不到她,吃不下睡不着,身体极差。”他眼眶泛红:“她也和你生活了三年多,若换做是你,你也会担心着急。”
  冯四余冷冷撇开脸:“怪只怪你自己,谁让你不好好珍惜她。”
  孟鹤棠嘴唇紧抿:“是,都是我的错,我不求她原谅我,我只求她能平安无事。”
  冯四余垂着眼眸:“抱歉,我真不知她发生了这种事。我唯一能帮你的,就是给你算一算她是否还在人间。”
  说完要走,孟鹤棠又喊住他。
  “二师兄。”他走过来:“你还欠我一个回答。”
  “什么回答?”冯四余皱眉回头。
  “唐幼一的秘密。”孟鹤棠倚在门框。冯四余正要抵赖,他又道:“你不说,我就将你丢到隔壁温泉池里锁起来。”
  冯四余听了倒抽口凉气,害怕的望了眼隔壁房间。
  下午冯四余确实有一瞬用唐幼一与冯川是假夫妻的事从孟鹤棠手上开脱。
  可没想到,他还没说,孟鹤棠就急得立刻松开了他的手,给了他钻空子的时机,自然他就直接下了手。
  不过,被他这么一提,冯四余想到了另一件他也会感兴趣,又不算背叛唐幼一的事。
  冯四余探头望了望外面。
  孟鹤棠看到他鬼祟的模样,随他往后瞧了瞧。外面不远处有师父还有冯四余的三个好徒儿。
  “孟鹤棠。”冯四余压低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别让师父知道这儿有个温泉房。”
  孟鹤棠:“可以。”
  冯四余清了清嗓子:“先说宅子的。”他压低声道:“你知道幼一那房间可以通向温泉房吗?”
  孟鹤棠点头。
  “她还能从温泉房打开你那边的墙知道吧?”
  孟鹤棠微愣,这他倒没想过。但是,按照她那倔强的性格,是不会偷偷来他房子的。
  “你不知道?”冯四余有点惊讶。
  孟鹤棠以为这就是他所说的秘密,一脸不满,正要说话,冯四余又接着道。
  “那,你知道她房间那副画的玄机吗?”
  孟鹤棠又是一愣:“什么玄机?”
  冯四余揶揄看他:“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
  话未完,孟鹤棠的身影已消失在门边。
  晚饭是冯四余与他的三个徒儿一起做出来的,做好之后喊孟鹤棠吃饭,孟鹤棠才终于从唐幼一房内出来。
  可他没有过来吃饭。
  而是站在阁楼围栏边,遥望在厨房门前,围坐吃饭的五人。
  “鹤棠怎么了?”吴闫真略显担忧地瞅了瞅上边,展臂撑在围栏,一副帝王鸟瞰江山的爱徒:“你方才和他说了什么?”
  冯四余低头扒饭:“我告诉他,幼一藏了很多私房钱,让他找找。”
  冯四余与吴闫真用完饭,孟鹤棠才从阁楼上慢条斯理地下来。
  然而方才下来的时候,那边桌子上明明还剩冯四余的三个徒弟,待他下了楼梯,走出阁楼大门,那桌子上已剩一人。
  是施了脂粉那位。
  他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身侧厨房里,有一瘦一圆的人影在里面走动,除了洗碗的声响,没有交谈声。
  孟鹤棠移目回来,看到桌子上的菜,握筷子的动作蓦然一顿。
  芹菜牛肉面,葱花烙饼,还有酱菜。
  对面女子在慢慢吃着烙饼,见他一脸严肃,不由局促不安。
  孟鹤棠拉过那碗面,神色平静吃下一口。
  缓缓抬头。
  “请问,面是谁做的?”
  对面女子闻言,吓了一跳:“不是我不是我!”忙向厨房里喊:“师兄!你的面有问题!”
  厨房里的人显然听见了,传来女子慌忙的低语声,洗碗声一止。
  随即,那位丰满的女子不安地走到门边,紧张令她的颊色变得鲜艳,声音温柔似水:“不合孟公子胃口吗?要不,我们给您再做点别的?”
  孟鹤棠对她微微一笑:“不,是太好吃了,牛肉切的极薄,芹菜很脆,汤汁浓郁,在下好奇是谁手艺如此的好。”
  两个女子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他说的没错。
  平时,她们这位哑巴同门做的可没那么好吃。
  “是我二师弟做的。”
  孟鹤棠领然点头,继续吃面,心里一片平静。
  副阁楼二楼大屋里,烛火摇曳,屏风后面的一个大浴桶里,吴闫真与冯四余正贴身坐于其中。
  不知是不是水太烫,此时的冯四余是一脸驼红,似晕眩无力,软软仰靠在一片宽怀里。
  他不时难受地微微皱眉,或是微微抽气地一阵颤抖,呼吸时急时缓。
  身后的人倒是一派平和,偏着头欣赏他的神情,一头松松高挽于头顶的银发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他更是美不可方物。
  “四余。”吴闫真轻轻舔了舔冯四余红红的耳朵:“为何不帮鹤棠。”
  “这是他咎由自取,我想帮也帮不上……”
  冯四余被耳上湿。软的触感撩地难受,想要避开,吴闫真的嘴唇已来到他的脖项,一时细细的亲吻,一时又用他高高的鼻子蹭。
  “是长期戴人。皮的原因吗,你的皮肤和十几岁那时一样嫩……真让为师喜欢……”
  冯四余被他的鼻子拱地发痒想笑,扭身闪避:“谁也喜欢嫩,我如今也喜欢少年。”
  吴闫真听了,眉头微拧,水下的手臂蓦然一收,冯四余咬牙闷哼:“疼!”
  “你确定只有疼吗……”
  话音未落,冯四余便又是一阵哼吟,身躯j挛颤抖,嫣红的下唇被牙齿难耐地咬着。
  吴闫真感觉到他的失控,哼笑:“都第二次了,还咬得得那么紧……你这样,哪个少。年能受得了,呵呵,我知你,惯会耍嘴皮子,还不得我这种老男人才知道你需要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某骚。浪。贱会被玩得更惨,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引狼入室……你们觉得哪个是幼一啊?
 
 
第87章 谁是幼一
  吴闫真紧紧拥抱他,让彼此没有任何的缝隙:“四余,你若要走,带我一起走,让我陪着你。”
  冯四余撇开脸,喘息道:“不必如此……我再也不是当年弱小无依的少年了,不需要你的怜悯,你的照顾。”
  吴闫真皱眉:“我并没有怜悯你。”
  冯四余哼笑:“你不自知罢了。你当时可是一边狠狠c我一边告诉我的,你说,你当年只是可怜我才收留我。”
  吴闫真一滞。
  当时他说了这句话吗?
  想起来了。
  他确实说了那句话。
  当时冯四余要离开他,独自去闯荡,告诉他他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若即若离,若无法得到他全部的爱,他宁愿什么都不要。
  吴闫真被愤悲无力打倒,终于控制不住在岩洞里占有了他,跨越了那道自己苦苦坚守了数年的界限。
  吴闫真将冯四余抱过来,让他面向自己,冯四余却不愿,被吴闫真摁在桶壁一阵掠夺,直把桶内的水震荡地哗哗溅出,冯四余才放弃了抵抗。
  吴闫真喘息捧着他迷离烫热的脸:“你离开我,是因为这句话吗……”
  冯四余张了张嘴:“没错……我最恨别人可怜我……”说着,嘴唇颤抖,泛着潋滟的眼眸蓦然凝起痛苦:“就算你现在否认,当时我是真的被你伤害了,我永远……”
  “你十岁我就吻过你了……”吴闫真忽然道:“原本我是想要永远藏在心里……但我真的从那时开始,便总对你有不该有的念头。”
  冯四余一怔,十岁,那时他才刚刚被吴闫真收为徒弟,叛逆的厉害,他怎么会喜欢自己?
  “可你……”话刚出,冯四余喉咙便一阵哽咽:“可你后面为何又突然对我不好……对我那么凶……”
  “因为羞耻……因为我第一次心动成这样……”吴闫真细细亲吻他:“我向你忏悔,我真的后悔莫及……我应该坦诚面对自己的感情……”
  哗的一声,冯四余抬起双臂,紧紧勾住他的肩膀,用自己火热的嘴唇,表达着他的心意。
  师徒两人拉锯了十一年的关系终于阴霾尽散。
  而孟鹤棠本是吃完饭收拾了便回去睡觉,却意外地揭穿了一个人的真面目。
  屋后面的暗巷,孟鹤棠将手中提的人往地上一扔,那人即惨叫一声,趴地不能动弹。
  她的右手和右脚好似被扭断,畸形地瘫在地上,身旁站的孟鹤棠,正拿着扫帚,居高临下地指着她的鼻子。
  “别杀我……我错了……求您别杀我……”此女正是那位把一张小烙饼吃出了半个时辰的冯四余第三个徒儿。
  实际上她根本不是冯四余的徒儿,而是一名小捉妖师。在冯四余身边,是因为偷了冯四余的宝剑,被他抓住下了咒术,不得不跟随他身边,替他卖命。
  “呵,这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拿出你方才下蛊的勇气来啊。”孟鹤棠面目阴鸷,拿扫帚在她头顶上跃跃欲试地举起:“我正好有件烦心事,或许杀个人,心情会好很多。”
  “不!求你别杀我!”女子哭得涕泪横流,颤颤巍巍爬起来朝他磕头:“我罪该万死!求求你放过我!您要知道什么,我一定全部都告诉您!”
  方才在她撒蛊虫过去的时候,他只是拿扫帚打了下她的右手手臂,就把她的整只手臂骨头打得粉碎,后面她没有老实回答他的问题,腿又被他打了一下,那条腿的经脉竟就此断了,可见武功何其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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