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摇摇头，叹道：“他们几年前就不在了。”
他没有说，当年云霜离开后，他和自家父母冷战了好几年，关系才渐渐缓和。
云霜听到这话，渐渐红了眼眶。
云兮一阵沉默，三个人一直聊到凌晨12点才在云霜的催促下结束。
云笙离开了。
但云兮却毫无睡意，她洗了澡换上睡衣来到云霜房间。
“妈，今晚我想跟你睡。”
“行吧。”云霜一边从衣柜里取出一个枕头一边无奈的说道。
卧室的灯关了，一片黑暗，窗外模糊朦胧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地板上。
“妈，你是怎么想的？”云兮的嗓音压低，从刚才的谈话里，她了解到这个便宜爸爸目前是单身，云霜离开他后，也曾交过女朋友，只是无疾而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结过婚。
她本人对这些倒是无感，只是不知道云霜什么想法。
“什么我怎么想的？大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妈就放心了。”云霜转移了话题，“现在赶紧睡觉，你明天还要上学呢！”
“好吧……”对于云霜的反应，云兮并不意外，她无奈的闭上眼，只能作罢。
窗外，月亮渐渐隐没，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清晨的凉爽让人心旷神怡，昨夜的疲惫经过一夜修整已经一扫而空。
云兮睡的很好，但是云霜眼底却布满了青黑色，显然昨夜并没有睡着。
“妈，你昨晚没睡好？是不是我打扰你了？”
“不是，最近上班累到了。”云霜下意识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没有承认昨夜失眠的事情。
“那你注意休息，要不要请一天假？”云兮提议道，“你们上班和我们上学不同，我们上学时间不嫌多，但是上班还是身体最重要。”
“我心里有数，你快去学校吧，别迟到了！”云霜不以为然，继续叮嘱道，“你成绩好妈知道，但是也得注意休息知道吗？”
第21章 021她渣了高冷校草
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背着书包或叼着牛奶往学校里赶。
云兮闷头走在苏淮身旁，两人缓慢的步伐与其他学生匆匆忙忙的样子形成极大的反差。
“怎么了渺渺，你今天，有心事？”苏淮注意到她情绪的不对劲，他脑子里转了转，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试探性的问她，“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云兮摇摇头，一副我有心事，但我不想说的模样，只是刚说完这句话，她又忍不住将眼神投向苏淮，目光中闪烁着犹豫。
苏淮明了，趁机说服她：“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给我听，能帮忙我会尽力帮，如果帮不上什么忙，你就把我当垃圾桶，倾诉完心情总会好点。”
面对少年眼中此刻难得涌现的温柔和柔情，云兮心中闪过一丝恶意，当苏淮知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以为的假象时，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
那一丝恶意很快从云兮心头消失，快得不留痕迹，她纠结的说道：“我爸找到我了。”
“你爸？”苏淮下意识反问，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单亲家庭。
“是啊，他想认回我。”云兮删删减减，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大致讲给苏淮听，一些涉及到家人隐私的内容，她没说。
“那你想认他吗？”他和云渺渺的情况不同，想到自己的情况，苏淮眼神暗了暗，“毕竟你们之间只是阴差阳错，他不是故意抛下你们。”
“我不知道……”云兮低下头，垂头丧气的说道，“苏淮，你说我该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现在苦恼这些，也无济于事，不如顺其自然？”到时候，无非是两种选择罢了，认，或者不认。
“只能这样了。”
到了学校，云兮依然愁眉苦脸，不怎么开心。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放学。
南山中学的校门口，一名低调的黑色奔驰停在校外的马路边。
云兮和苏淮双双出了校门，她一眼便看到在校门口苦苦等候的中年男人，正是昨天晚上刚认的便宜爸爸。
她牵着苏淮走向云笙，硬着头皮喊道：“爸，你怎么在这儿？”
云笙笑眯眯的瞥了眼两人牵着的手，说道：“我听霜儿说，你差不多这个点放学，正好我有时间，特地来接你。”
苏淮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在旁边识趣的叫了一声叔叔。
云笙哎呀一声，目光落在苏淮身上，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小苏吧？我听渺渺她妈妈提起过你。”
苏淮一脸尴尬，他不舍的抽出和云兮牵着的手，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渺渺，我先回去了。”
他不傻，看得出来，这个半路出现的未来岳父不待见他。
“好，那你路上小心点。”云兮自然的朝苏淮挥手告别，望着他独自走远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跟着云笙往马路边上停着的黑色奔驰走去。
“渺渺，我们先去外面吃饭再回家，你想吃什么？牛排？还是肯德基？”驾驶座内，云笙紧张的问着女儿的口味，哪怕因为没见过几次的原因而有一丝生疏，但血缘上的羁绊却让他情不自禁升起亲近。
“我想吃火锅。”云兮一边回答，一边系好安全带，她喜欢夏天去火锅店，在开着冷气的店里辣得满头大汗，可惜这样的机会不多。
“好，那我们就去吃火锅。”云笙开着车，用手机导航去了一家网上评价还不错的火锅店。
店内的装修是中式风格，大红的灯笼，木制的桌椅，店面不小，此刻正是饭点，三三两两为一桌，一眼望去似乎找不到空位。
“你好，欢迎光临，先生，几位？”服务员迎了上去，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彬彬有礼的询问。
“两位，有包间吗？”云笙瞥了眼热闹的大堂，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服务员连忙点头：“楼上有包间的，两位请跟我来。”
开着空调的包间里，冷气十足。
云笙一边将服务员刚才拿过来的菜单递给云兮，一边说道：“渺渺你看看想吃什么，直接点就好，爸爸都行。”
“爸，那你吃辣吗？”云兮的视线从竖起的菜单越过，落在对面的云笙脸上。
“这个……能吃一点点。”他表情纠结，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笑着道，“不过霜儿喜欢吃辣，这点你和你妈妈挺像的。”
“那就点个鸳鸯锅吧。”决定了汤底，其他的食材则方便很多，云兮勾选了几样自己想吃的，再把菜单递给云笙，“爸，你看看你还想什么。”
“好，爸爸再看看。”听着女儿自然的喊着他爸，云笙感觉都浑身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上，他乐呵呵的再点了些其他的。
很快，汤底和食材被端了上来，父女俩一边涮火锅一边聊天。
“渺渺真的很厉害！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第一名，爸爸很骄傲！”聊到成绩，云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可他的眼眶却红了，女儿成长的一点一滴，身为父亲，他却从未参与过。
他只怨自己，当年云霜离开后，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放弃了，如果当初他能早点找到她……或许，他不会错过那么多。
“没有了，以前也考过第二名的。”云兮谦虚的说，虽然云渺渺考第二名的次数屈指可数。
云笙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高三学习压力大不？有没有想过以后考哪所大学？”
“压力还好，我习惯了。”第一名的压力，一直习惯着，只是大学……云兮叹气，“我想先考上国内的重点大学，毕业后再去国外读研。”
如果条件允许，她甚至想大学都在国外读，但很可惜，云霜没有那个经济能力送她去国外，也不一定会同意，她现在高三，上课时间紧张，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挣钱。
至于眼前这个便宜爸爸，看上去倒是挺有钱的，只是不知道对她这个半路认回的女儿，是否舍得。
“渺渺想出国？为什么？”云笙对她的想法感到一丝意外，他想到了什么，问道，“因为刚才那个和你一起的男生吗？”
“嗯，我想变得更优秀。”云兮点头……出国这个想法的确和苏淮有关。
“其实，渺渺如果想去国外读大学也是可以的，爸爸在国外有些产业。”云笙斟酌着说。
云兮眼睛一亮：“真的吗？”
随后她眼里的光又黯淡下去，“我妈肯定不会同意，如果去国外读大学，她不放心，而且我也不能经常回来看她了。”
云笙笑了笑，安慰道：“没关系，这件事可以慢慢和她商量，如果她不放心，可以一起去。”
“一起去？这可以吗？”云兮伸出长长的公筷，从沸腾翻滚的红色汤底里夹了一片肥牛卷放在蘸料盘里，先呼气吹了吹后再塞进嘴里，又烫又辣的刺激口感让她鼓着腮帮子瞪圆了眼睛。
“当然可以。”云笙答应着，他想的比较远，他的公司不在这个城市，如果女儿出国读大学，云霜也一起去，那么他们一家三口就能经常见面相处了，甚至能住在同一屋檐下培养感情。
云兮开心得弯着眼睛，很好，就等他这句话！
“不过，你跟刚才那个叫苏淮的男生……是怎么一回事？”云笙刚说完，就看到女儿的目光变得警惕，他苦笑了下，连忙补充道，“爸爸不是反对你们早恋的意思，毕竟这件事，你妈妈也同意了，爸爸就是想问问，了解下情况。”
他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只是对于刚认回的女儿，居然有个小男朋友这件事，感到一丢丢的心酸和吃味。
“也没什么，我之前刚转到这个学校没多久，苏淮是我们班的班长，我和他其实不怎么熟的，后来……后来他忽然向我告白，我一开始怕早恋耽误学习成绩，就没同意。”云兮一边吃，一边向云笙说起她和苏淮的‘恋情’，“然后他说不会耽误我学习成绩，也会帮我瞒着其他人，然后我就答应了。”
云笙望着她那双清澈单纯的眼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就这？就这？就这样三言两语把他女儿给拐跑了？他当年追求云霜的时候，可费了不少功夫和曲折！
“那你呢……之前是喜欢他吗？”云笙努力维持着慈父的笑容，他真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哪怕早个几年找到她们母女，女儿也不会就这样被人轻易拐走。
“呃……之前没多大感觉，现在还蛮喜欢他的。”云兮笑着说起苏淮的‘优点’，“他话不多，一点也不唠叨八婆，虽然学习成绩不如我，但是在我们班长的还蛮好看的。”
云笙抽了抽嘴角：“学习成绩居然不如你？！”这种男朋友要来何用？
“是啊！我是班级和年纪第一名嘛。”云兮不以为然道，“他肯定不如我啦。”
云笙顿时纠结了：“那渺渺，你有想过以后么？你想出国，那个苏淮也是这样想的？”
“苏淮？他应该会和我一起吧。”云兮顿了顿，语气却充满着不确定，“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了，以后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到时候再说吧。”
云笙点点头，赞同道：“对，以后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不过渺渺，爸爸还是建议你问问那个男孩子的想法，免得到时候你们有什么误会闹得不愉快就不好了。”
他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两孩子，目前想法都还很单纯，没有考虑那么远。
想来，就算没有人阻止他们，也会因为各自不同的未来而分手。
第22章 022她渣了高冷校草
一顿火锅，拉近了父女两的距离。
回到家，云兮很开心的向提前下班的云霜，讲述了她和爸爸今天去了哪，吃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云霜脸上透露着笑意，待女儿回房间学习后，她在客厅又和云笙聊了很多。
房间内，书桌上的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解答完试卷上最后一道大题，云兮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
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从客厅里传出，云兮仰头望向头顶的隐隐发黄的天花板，勾了勾唇，也该是时候摊牌了。
周末，难得放假的云兮拒绝了云笙的游乐园之约，把苏淮约了出去逛街。
她穿了一件清新的浅绿色连衣裙，在约好的地点等着，乌黑的长发编成两根辫子分别垂在胸前，发尾系着浅色系发绳，白皙清丽的脸庞未施粉黛，尽显少女独有的青春靓丽。
“你今天不刷题了？”匆匆赶到的苏淮越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云兮，他走上前，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对于今天忽如其来的约会他很意外，更多的却是欣喜。
“你来啦！”云兮眼前一亮，笑盈盈的上前挽住他的手，说道：“晚上再刷也一样，偶尔出来一两次放松下心情嘛。”
“想去哪玩？”苏淮无奈的摇摇头，之前是谁说，出来约会会导致成绩下滑，然后最终分手的？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腹诽，若是说出来惹恼了她，今天难得的约会说不定会泡汤。
“先随便逛逛？”附近有个大型商场，甚至有所私立的学校，在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学生和穿着休闲的上班族随处可见。
“好。”苏淮应下，两人先是去奶茶店排队，买了两杯冷饮各自捧在手里。
不知名的商店里播放着最近流行的伤心情歌，无病呻吟的歌词，琅琅上口的旋律，不断循环在过路人的耳边。
云兮和苏淮宛若一对出来约会的普通情侣，逛着一些女孩子感兴趣的商品店，遇到喜欢的，在价格承担范围之内，纠结要不要买下。
“苏淮，快过来。”刚从一家店面出来的云兮两手空空，她挽着苏淮的胳膊，什么也没买，却在下一瞬拐进隔壁一家装饰得粉嫩的店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