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被他的揶揄弄得满脸通红，颇有些恼怒道：“你不也是小仙仙小仙仙的喊吗？”
好意思说他？
第88章 008小花仙拒绝拜师
“不,我和你怎么能一样？”华阳一本正经，他这个人向不羁惯了。
反观兰陵，性子向冷清,这么亲昵地喊女孩的名字，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不过卧底事真要你去，元黎知道后怕是会掀翻了妖界。”华阳转而对云兮说道,这次他的语气透着玩笑的态度。
云兮耸耸肩：“不去就不去吧。”
大不了她再想其他方法。
“那小仙仙你就放心在这里住着，我呢,还得去一趟九重天,向天帝复命，就不打扰你两了。”华阳见兰陵没什么大碍,说走就走,完全没有把这间屋子当成自己家的自觉。
云兮对他不靠谱的印象又加深了层。
华阳的这间屋子虽然简陋,但胜在地方偏僻清净，没有其他人过来打扰。
对于天界有这么个“落魄”仙君,云兮啧啧了两声，心安理得住了下来。
兰陵没有回他自己的住处，而是留下来继续养伤。
云兮闲来无事,从乾坤镯里取出一副棋盘，用来和兰陵对弈,打发在天界的无聊时光。
虽然经常输，但进步明显,很快和兰陵斗得旗鼓相当。
“你学的很快，这局我怕是要输。”兰陵望着棋盘上步步紧逼的黑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颗白色棋子，然后毫不犹豫的下在棋盘中。
“这可不定，没到最后,谁输输赢可说不准。”云兮看着他下的位置，撇了撇嘴，某些人啊，嘴里说着要输，下起手来，却毫不留情呢。
棋盘上的较量逐渐进入尾声，最终，兰陵以半子获胜。
“承让。”赢了后，他的态度谦逊而平和，毫无得意之态。
只是这好似理所应当的态度，让云兮越发不服输。
“再来一局！”
她就不信赢不了他！
“明日再陪你下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兰陵无奈的婉拒，这已经是她说过的第五十九次再来一局。
“哎，天黑了啊。”云兮后知后觉的看了眼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远处的天空变成了夜幕，布满了璀璨的星辰，仿佛触手可摘，煞是好看。
只有这间屋子，被施了法术，外面看不出来什么，里面却亮如白昼，比现代用电灯还要方便。
“要不要出去走走？”兰陵起身，提出建议。
“好啊。”云兮伸了个懒腰，挥袖，桌上的棋盘瞬间消失不见，被收回她的乾坤镯内。
无论是妖还是仙，法术神通是云兮最喜欢的点，居家旅行，比现代的科技设施还要方便。
唯一可惜的是，不能普及推广。
两人避开路上遇到的仙侍、仙童，路行至一条十分漂亮的河流附近。
这条河神奇的悬挂在夜幕中，像一条细长蜿蜒的玉带，清澈纯净的水中，好似藏着无数星辰，在水和光线的折射下，闪一闪的发着光。
“这是天河吧？”云兮一面赞叹眼前巧夺天工的景象，边想起关于天界的传闻。
“这天河里的水，名叫前尘。”兰陵淡淡的声音传来，透着几分莫名的意味，“喝了能让人想起那些遗忘的往事，而冥界的忘川水，却能让人遗忘过往。”
“哦？你都喝过？”云兮看了眼他的面部表情，她随口问道。
“嗯，仙人历劫归来时，都要喝次冥界的忘川水，才能洗涤掉凡间的浊气，然后回到天界。”兰陵缓缓叙说着，“而喝过的人，都不记得自己喝过忘川。”
“那喝了这前尘就能想起来了吗？”云兮明知故问。
“是啊，我都想起来了，切的切，不该想起来的，该想起来的，都记起了。”兰陵苦笑声，双眸凝视着云兮，“我受伤之后，华阳替我求了味丹药，那丹药其中的种配方，就是这前尘水。”
他在昏迷中，想起了所有。
云兮沉默了片刻，道：“都是不好的回忆吗？”
兰陵轻轻摇了摇头：“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没事，想起来就想起来，都是前尘往事，人总要向前看。”云兮出声安慰，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兰陵静静看她片刻，说：“那你呢？当初为什么要为了个快死的凡人，不顾自己的性命？”
“你……你怎么会知道？”云兮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点破，错愕的表情是真的，可是心口间泛起的疼痛告诉她，云仙仙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君墨然。
“因为我就是君墨然。”
“这不可能！”云兮继续表演，她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与他点也不像，何况他只是凡人，早就入了轮回！”
“那不然怎么解释我知道这个名字呢？君墨然是我下凡历劫时的身份，你若不信，可随我去司命仙君那查看我下凡时的命格。”兰陵向云兮走近步，“仙仙，我也没有想到，会有重新再想起来的天。”
“……”云兮定定地凝视他，“如果你真的是他，为什么恢复记忆后没有第一时间找我相认？”
兰陵沉默了片刻，解释道：“因为除了君墨然以外，我还想起其他的事情，我不确定……要不要和你相认。”
“那你现在就确定了？”
他点了点头：“有些事，我希望你知道。”
他更怕的是，她会再去做傻事，将自己陷入危险中。
“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原身的情绪在作祟，云兮茫然地看着他，感觉眼睛干涩的很。
“因为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兰陵的语气变得迟疑起来，“如果……如果将来有那么天，我不幸陨落，你记住，远远地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会不幸陨落？难道你要掺和妖界的那些事？”云兮忍不住拔高了音量，他到底要做什么？既然已经预料了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不避开？
兰陵欲言又止，副想说什么却又因为顾忌着某些事情的样子。
云兮急得不行，有什么事情倒是说清楚啊，这样说半留半是想做什么？
“你除了想起在凡间的事情，还想起了其他的吗？”她敏锐地察觉到兰陵之前的话语中透露了其他信息，她忍不住往深里想，“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我，哪怕我解决不了，可还有华阳呢，我们一起帮你解决，不要瞒着我们行不行？”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可兰陵却仍然对其中的缘由闭口不言。
“难道我在你眼里，连朋友都不算吗？”云兮目露哀伤，开始发挥自己的表演技能，“凡间经历的切，对你来说，只是一场回忆是么？”
“当然不是！”兰陵立刻反驳她的话，眉头深深地皱起，他苦笑道：“我不愿你和华阳卷入此事。”
“可你选择告诉我，你就是君墨然。”那么，她不可能对他置之不顾。
“是，我是你在凡间认识的君墨然，也是天界的兰陵，更是妖界的东极。”
云兮懵逼了，她不明所以地问：“上古妖皇东极？他不是早就陨落了吗？你怎么会是他？”
“他没有陨落。”兰陵淡淡的声音响起，“当年，妖皇东极因为修行门邪恶的功法而出了岔子，元神分为二。外界传他陨落，实则是因为元神受损陷入沉睡，而另一半元神，则掉落在人间山野处的株兰花身上，历经无数岁月，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最后修炼成人形，又历经多年得道成仙。”
听完这堪称荒诞的原因，云兮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如果你是东极，你要叛出天界吗？”
没记错的话，在原剧情里压根儿就没有这遭，难道又是她蝴蝶出来的隐藏剧情？兰陵的真正身份才是导致他在妖界大战中死亡的导火线？
兰陵笑着摇了摇头：“天界虽然冷清，但天帝还算公正，何况东极当年带领妖界做下许多危害人间之事，我不是他。”
“那你说……你会不幸陨落？”
他叹了口气，道：“妖界现任妖皇虽然继承了东极的传承，但他天资有限，实力相差太远。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要复活东极，而我，是复活东极的那把钥匙，东极旦被复活，与现任妖皇联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别告诉我你打算牺牲自己来破坏现任妖皇的计划！”如果这才是兰陵真正陨落的原因，云兮接受无能。
兰陵淡淡地说道：“只有这个办法。”
“我不同意！”云兮想也没想直接否定他的话，“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你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如果华阳知道这件事，他定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她完全无法理解兰陵这样做，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其他办法呢？难道神仙当太久，所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么？
“但他会尊重我的决定。”兰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是知道的，他这个人虽然一向不拘小节，但从来不会勉强朋友，也从不要求朋友为他做些什么。”
“就算华阳尊重你的决定，但我不同意。”云兮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复杂的心绪，“你别忘了，你曾经在凡间救过我的命，如今又帮过我多次，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兰陵也好、君墨然也罢、总之这个人他不能死。
第89章 009小花仙拒绝拜师
静谧而神秘的天河静静悬挂在两人上空。
“那些只是举手之劳……”兰陵负手而立,内心远远不如表面平静，他在凡间做的那些事情，似乎一直都是多余的举动。
“我不管！”云兮捂住耳朵,一副不想再听下去的架势。
兰陵沉默着，终于松了口：“我听你的便是了。”
“真的？”云兮目露怀疑之色，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说服他同意。
“嗯,如果能活下来，谁又愿意去死呢？”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有些无奈道：“不过华阳那边我希望仙仙能暂时帮我保密……”
“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他？”云兮仍然有所顾虑。
“还是不要说的好,他因为妖界的事情已经够烦了，如果不是这次被任命,恐怕他现在应该还在凡间的某个地方喝酒。”兰陵说到这,面露歉意,说到底，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他,“你会怪我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你也不会在人间遭遇那些事情。”
“这件事本不是你的错。”云兮摇了摇头，她抬头看向上空璀璨的河流，淡淡说道：“是我当年技不如人。”
菜是原罪。
兰陵凝视她半晌,感叹道：“这些年，你变了很多。”
当初在凡间的她,单纯得宛若孩童……他当时不过一介病弱凡人，她却愿意为了他,不顾危险，舍生求药。
那一刻,他深深明白，妖的感情并不比人类卑劣，甚至更加纯粹、真实。
“你也是。”云兮笑了笑,事实上的确如此，君墨然和兰陵的性格……一个温润，一个清冷，看上去区别很大，不过这两人本质上倒是一样。
骨子里都是善良到为了别人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和当年的她很像。
只可惜……这样的善良，不会换来好的结局。
君墨然为救云仙仙而死在雷劫下，可云仙仙到头来却被除妖师所害。
兰陵为救天下苍生选择牺牲自己，这个位面却因为云仙仙和元黎的死亡而崩溃。
这一切，又是何苦？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兰陵露出一抹浅笑，这抹笑容里，没有了属于兰陵仙君的清冷，倒是多了一份君墨然的温和。
“好。”云兮最后抬头看了眼璀璨却孤寂的天河，与兰陵并肩而行离开了。
路上，撞见出来找他们的华阳，他手里还拎着个酒坛子。
“我说你们大晚上跑哪里花前月下去了？我可是从老君那挖了一坛好酒特地来找你们，结果都不在！”
“这么快就从九重天复完命了？”云兮直接无视了他揶揄的话语，转移了话题。
华阳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去一趟九重天可真是遭罪，天帝非得留我下来参加什么宴会，人少就算了，规矩还多的要死，一点也不好玩！”
“那的确挺无聊的。”云兮同情华阳一秒钟，天界的宴会，云仙仙参加过一次，她当时就因为规矩太多，不小心出错导致被罚。
“走了走了，这些事情不提也罢，回去陪我喝酒！今天晚上喝个痛快！”华阳招呼两人往他的住处走去。
三人说说笑笑，氛围极好。
在抵达那间简陋的屋子时，笑意从三人脸上逐渐消失。
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原来，你早就找到他，所以这些年一直躲着我。”一袭黑衣的元黎正面容冰冷地站在那，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云兮身上。
兰陵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挡在云兮面前。
华阳佯装出惊讶的神色：“元黎神君，天帝怎么召您老回天界了？”
“华阳，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多嘴。”元黎的声音极冷，之前华阳几次三番的阻拦，要不是因为他是昔日旧友的后代，早就让他体会下惹怒神君是什么样的后果。
“行行行，既然神君开口了，那我就老老实实闭嘴吧。”华阳嬉皮笑脸地看向兰陵和云兮，故意说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别在这碍着元黎神君的眼了，尤其是你，小仙仙，免得被神君当成妖界之人，回头扔哪个角落旯旮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