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看到他，大步走过去。
季红均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就抬步走到了她身边，伸手拿走她手上拎的袋子：“还有要买的吗？”
梁欢摇头：“票用完了，能买的都买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等车吧。”
“嗯，走吧。”季红均拎着袋子大步往前走，梁欢跟上去。
梁欢回到牛车那边的时候，牛车上已经坐了很多人，看着季红均拎着东西过来，她们笑着询问：“红均两口子回来了？你们都买了啥？看样子还不少。”
季红均拎着东西上车，看他平静的样子似乎不打算开口回答问题。
梁欢跟在他后面，走到牛车边，轻声回答那些婶子的话：“就买了点日用品，家里油盐都没有，买了点油盐。”
“俺今天也买了油，买了半斤呢。”一个妇女在一边说。
“俺买了红糖、糕点，过年吃。”
牛车上一群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了买的东西，气氛热闹了许多，梁欢安静坐在一边，别人询问她事情的时候，她会轻声回答两句，别人不问，她就安静坐着。
牛车到村子里的时候，村子上好多人家都开始冒炊烟了，中午了，该做饭了。
梁欢和季红均拎着买的东西，往家里赶。刚到家门口，梁欢就看到他们家的门是敞着的。
梁欢下意识的想家里招贼了。梁欢加快脚步往屋子里赶。
院子里，昨天收拾好的院子，今天被弄的乱糟糟的，正屋的门开了，厨房的门也开着。梁欢跑到正屋那边，一眼看见了散落一地的衣服、被子，家里季红均用的那个老柜子也被翻了。
温燃又跑到厨房看了一眼，碗盆碎了一地，她藏厨房的兔子不见了，铁锅也不见了，明显被人拿走了。
看着家里的状态，梁欢脑海里首先出现的就是老季家的人。这年代的人都还是比较纯朴的，有些人也许有小坏心思，但是不敢去别人家这样翻砸东西。
老季家的那群人就仗着是季红均的亲人，欺负她呢。
她来到这吃不饱穿不暖的地方，还不能离开，心里已经够憋屈的了，这家人还这样欺负她，真当她是病猫了。
季红均也从外面进来了，看见屋子里的状态，他眉头微皱。
梁欢心气不顺，想着是季红均家人整出来的这一切，她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季红均，你家人这是当我好欺负呢？”
一次又一次的，欺负上瘾了。
梁欢冷哼一声，拿起院子里横在地上的木棍就往外走。
老季家，梁欢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桌子上放了一盘土豆炖兔肉。
季老娘坐在桌子前，满脸笑容的夹了块肉放在季老二的碗里：“老二辛苦了，你多吃点。”
季二嫂坐在一边，使劲扒拉盆里的肉，嘴里吃着，筷子还不停的夹肉。
老季家的五个孩子，四个女孩不敢夹肉，铁蛋眼睛都快落在肉上了，不停抢肉。
看着季家人饭桌上的热闹，想到被翻腾的不成样的家，梁欢闯进屋子里，直接上手把桌子掀了。
菜落了一地，到手的肉也没有了，季老二站起身抬手就要去打梁欢，他的手还没碰到梁欢，就被人捏住了。
季红均护在梁欢面前，冷着脸看着季老二。
梁欢冷嗤一声，没理会季家人，她转身往季家厨房走去。把她家弄的不成样子，还想安心吃饭？别想！
第14章 季家老宅堂屋里，季老……
季家老宅堂屋里，季老娘正指着季红均骂：“小四，你看你娶的什么媳妇？竟然敢掀桌子，这种泼妇咱们老季家可要不起，你赶紧把她赶回老梁家去。”
季老二走进季红均，也说落梁欢的不是：“小四，娘说的对，这种泼妇咱们家可要不了，这种女人就应该赶走。她刚刚竟然还想打我，应该打她一顿，再把她赶出咱们季家。”
季老二刚刚说完，季老爹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碗，还有掉在地上的肉、土豆，眼沉沉的，抬头沉重说：“小四，你娘和你二哥说的对，这种女人太败家了，打碎这么多碗，一年到头咱们能吃几次肉？好不容易吃一次肉还被她打落在地上了，这种败家女人，老季家养不起，把她休....和她离婚吧。”
季老头一副为季红均好的样子，季红均看了他一眼：“我养，没要老季家养。”
“你养也不行，你的还不是我们老季家的？你拿什么样她？还不是俺们老季家的东西？”季老娘跳起来，指着季红均的鼻子说。
季老娘这边话音刚落，厨房里传来砰砰啪啪的声音，瓷碗打碎的声音。
季老娘听到声音，脸色瞬间变了，嘴里嘟囔着：“坏了，俺的碗，那败家娘们.....”
季老娘嘴里骂着梁欢，快速往外面跑。她还没有迈出门槛，就被拦住了。
季红均拦在了门边，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屋子里的人，一言不发挡着众人，不让他们出去。
厨房里，梁欢还在摔东西，她把厨房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最后看向了灶台，上面的锅是个新锅，是他们家的锅。
梁欢直接把锅掀起来，拎着出门。
她走到老季家的院子里的时候，季老娘等人还被季红均拦在堂屋里。季老娘用力的拉扯季红均的胳膊，想要出来，也不知季红均力气到底有多大，被好几个人拉扯着，他依旧不动如山的站着。
季老娘拉扯季红均的时候看见了梁欢从灶房里拿着锅出来，她扯着嗓子喊：“小贱人，把锅放下。”
梁欢头也没回，拿着锅往家里走。梁欢脚步快，把锅放在家里了，她转身又去了老季家。
到了老季家院子里，她拿起之前扔在院子里的棍，直接把棍拿起来，仰头走到了正屋前，站在季红均右后方，梁欢看向屋子里的季老娘等人。
“俺手里的棍不长眼，你们要是不怕受伤，一会尽管靠近俺，不过打伤了打残了或者打死了，那就不要怪俺了。”
梁欢说完对着季红均说：“你让一下。”
这次季红均没有再继续拦在门外，让开了路。
梁欢昂首阔步走过去，季老娘阻拦她，她的棍重重打在季老娘的屁股上。这次她用了大力气，季老娘痛的嗷嗷直叫。
“啊，痛，痛死老娘了，你个小贱人，老大，你们站着干什么？快这个小贱人赶出去。”
季老大踌躇，一会上前想要夺走梁欢的棍，见梁欢扬起手中的棍，他又往后退。
季老二直接往前冲，扬手想要打梁欢，梁欢的棍毫不留情打在了他身上，连着打了三棍，用了很大的力气。季老二被打的蹲在地上。
季老爹看着这一场闹剧，黑黝黝的脸气的涨红，看向季红均骂道：“小四，你不管管你媳妇？就任由她打你娘和你二哥？”
季红均没回答季老爹，他一直盯着梁欢看。
梁欢冷笑，她过人挥了两下手里的棍子，见没人敢过来抢她的棍子了，她大步走向季老娘炕变的柜子。
柜子上锁了，梁欢打不开。她拿着棍子使劲砸了两下，锁依旧安安稳稳的待在柜子上。
季红均抬步上前，站在梁欢身后，修长的大手放在了锁上，使劲拧，再拧，两下，锁断了。
梁欢：......
回头深深看了季红均一眼，随后转身打开了柜子，柜子里鸡蛋、糕点、糖果还有从他们家拿走的兔子，兔子应该是炖了半只，只有一只半了，梁欢把柜子里的吃食全部拿走。
见梁欢那棍子里的东西，季老娘挣扎着要爬起来，梁欢直接把东西塞进季红均怀里：“拿着，护好了。”
东西给了季红均，梁欢直接拿起棍子，护着季红均：“拿回家，谁敢上来，我手里的棍子可是不长眼的。”
季老大尝试上前，梁欢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背上，季老大跳了起来，站在一边没敢再上来阻拦。
季红均气势强，梁欢手里有棍，季家这群人跟在他们身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东西拿走了，没敢过来抢。
东西放进屋子里，梁欢听到了两声鸡叫声，她想到了在老季家看到了的鸡蛋，老季家有鸡蛋，肯定有鸡。吃了她的兔子肉，就用鸡来补得了。
梁欢回头看了季红均一眼，扭头往外走，季红均把东西放进柜子里，扭头就看见外面没有了梁欢的身影，季红均把柜子锁上，大步往外走去。
老季家，梁欢拿着棍子进来，进来以后径直往老季家的鸡窝走去。
鸡窝里，两只老母鸡窝在里面。梁欢趴在地上，伸手去掏母鸡。
梁欢身后，季老二扬起手中的棍就要往她头上砸去。
她的棍扬起来了，却没能落下去，身后季红均的大手捏住了季老二的手腕，季老二的手腕都快被捏的变形了。
“痛，松手，松......手。”
梁欢已经抓住了两只鸡，她听到动静转身。看见身后季红均和季老二的动作，她立刻知道怎么回事了。把鸡递给季红均。
季红均用左手接过两只鸡。
梁欢手空出来了，伸手抢走了季老二手里的棍，毫不留情的开始打人。一棍子一棍子的打，即使大冬天季老二穿着厚衣服也被打的嗷嗷直叫。
梁欢不停止大人的动作，继续打：“想打俺？来啊，反正俺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谁敢打俺，俺就打谁。”
梁欢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季老二多少棍子，季老二被打的倒在了地上，梁欢才把棍子扔在一边，看了一眼季红均拿着的鸡，她快步往老季家的厨房走去，当着老季家人的面，她直接把两只鸡杀了。
鸡血放了一地，那些血和梁欢的手染成了一个色，落在了老季家人的眼睛里。
梁欢拎着还在流血的鸡，扭头看向季老娘等人。
“俺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谁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谁敢砸我家的东西，我就能把她的家拆了。这次只是个教训，下次再敢惹我，就不是砸东西这么简单了，我就一个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下次再惹我，就想想这只鸡。”
梁欢提起手中的鸡，给老季家的人看。
老季家的人看着梁欢血红的手，眼睛里带着惊惧，就连季老爹眼睛里都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憨厚了，脸上竟然也带着些许害怕。
梁欢看着他们那样子，冷哼一声，拎着鸡走了。
季红均看着梁欢走出了院子，他转头看向季老爹，一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他开口声音冷冽如冰：“爹不想管他们，再有下次，我直接去革委会请人来管。”
季红均说完大步离开。
季红均一走，季老娘立刻瘫倒在地上，季老爹面上也带着灰败的气色。季大嫂和季三嫂走进厨房，看着厨房的一片狼藉，心疼。
老季家门口，站了一群人，在梁欢出去的时候他们就指指点点的，这会见季红均出来了，就有好事的人走近他：“红均，你们家这是怎么了？俺听着像是你媳妇打人呢，你媳妇太泼辣了，这种女人可不能要，你还是赶她走吧。”
“对啊，刚刚还拎着鸡出去了，那血淋淋的，吓人哟。”
老季家门口的人一言一语的开始数落梁欢的不好，季红均目光淡淡扫过那些人：“家里房子是我媳妇挣来的，家里，她说了算。”
季红均说完就走了，这群人聚在老季家门口没走，继续讨论老季家的闹剧，顺便八卦了季红均惧妻，季红均的妻子是个悍妻的事情。
外面人的讨论梁欢可不知道，她回到家就开始收拾家里的残局。
季红均走进院子里，见她在收拾东西，和她一起收拾。
季红均和梁欢的东西本来就很少，他们收拾起来也比较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把房间收拾好，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了。
收拾好了东西，梁欢开始察觉到了饿，从供销社回来就到了午饭的饭点了，她去老季家闹了一场到现在已经半下午了，她滴水未沾。
“季红均，我去做饭，半下午吃了饭晚上还要吃，我们先吃点馒头垫垫，晚上炖鸡汤喝。”老母鸡汤，她要炖的浓香浓香的，让隔壁老季家的人都闻到味道。
“好。”季红均回答完，站起身往灶房走去。走的时候，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我
梁欢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又自然说出了熟悉的自称，她见季红均往灶房走去，她也走了进去，梁欢往锅里加了一些水，把馒头放在蒸屉上加热。季红均坐在灶台后面烧火。
水烧好了，梁欢匆匆吃了一个加热的馒头，随后端着热水开始去退鸡毛，退好鸡毛，一会她要炖鸡。
第15章 太阳落山，红旗大队家……
太阳落山，红旗大队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在各家各户做饭的时候，梁欢家的厨房里飘起缕缕浓郁的老母鸡汤香味。
老母鸡汤，梁欢炖汤的时候放了八角、花椒，她还去隔壁老马家借了干花椒叶。喂养三年的下蛋老母鸡，熬制了三个小时，香味浓郁诱人。
这个时代的人，过年都不一定能吃到肉，闻到这种香浓的肉味，简直是大诱惑，让人吞咽口水，想吃。
隔壁老季家的铁蛋闻到了这种肉香味，他趴在地上打滚，闹着要吃肉。
“俺要吃肉，俺要吃肉。”
季老娘闻着香味，再听铁蛋闹腾的声音，她心情更差了，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憋着气发不出来。
她转身看向一边的季老爹：“他爹，就这样放过他们两个？你闻闻这香味，炖肉也不知道给老爹老娘送来，不孝。”
季老爹低落着脸坐在一边抽老烟袋，听了季老娘的话，他瞥了她一眼：“行了，以后那边你少惹，没事不要去招惹他们，小四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说话小四是听的，现在他说话小四可不听了。
“不惹，那不孝子就是狼心狗肺的贱种。”季老娘骂了一句，见铁蛋还在地上打滚，她冲着外面大喊：“老二家的，你干什么呢？赶紧把铁蛋带走。”
季家二房，季老二还趴在床上哀嚎，季二嫂闻着肉味，觉得整个胃都空了，饿，特别饿。她闻着肉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脑海里不停的想鸡肉的样子，听到季老娘的话，她无奈，只能捂着肚子往正屋走去。
季二嫂到了正屋想要带走铁蛋，铁蛋不愿意，依旧躺在地上打滚。
季二嫂闻着肉味，再听儿子吵闹的声音，旁边还有季老娘不停催促她带铁蛋走，她心里烦躁，手就直接往铁蛋的屁股上打去：“吃肉，吃肉，家里哪有肉？想吃肉你去你小叔家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