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人要命——古木架
时间:2021-03-05 10:10:48

  于舒没忘记自己如今的身份,道:“只是见过一面,并不认识,没什么话要转告的……祝她一生顺遂,平安富贵吧。”
  少年听了,哦一声,看她不准备说话了,看着她又问:“没有其他了么。”
  于舒看他眼神莫名有点期待的样子,又说了一句:“祝她嫁个好人家,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少年脸色一僵:“……哦。”
  于舒本来不饿,不过月色很美,跟人聊天聊着聊着,也顺手拿了块月饼吃。
  旁边少年郁闷了一会儿,又抬眼看她,道:“徐小姐有绝世之姿,也该嫁个好人家。”
  于舒:“哦。”
  燕染:“……”
  他又看她一眼,话题突转:“秦景逸并非良配。”
  于舒一听,就明白那日她在书肆的意图被他看出来了,她也不遮掩,“我知道,我又不说要嫁给他。”
  他微微皱眉,叮嘱一句:“女儿家名节重要,姑娘千万小心。”
  于舒偏头看他一眼,“嗯……这么说的话,我现在跟你在这里吃个月饼说几句话,是不是我的名节就毁了?”
  燕染哑然,想到之前自己的误会,脸色微赧。
  他吐出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转移话题:“京中发生命案,凶手在逃,徐小姐夜宿山寺,不怕遇上危险么。”他边说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她。
  于舒道:“有什么好怕的。”来了就干,从末世杀到古代,她还没怕过谁。
  少年听了,脑海中顿时浮现她当年拿着龙吟宝剑浴血搏杀的样子,他抿紧了唇,眼神一黯。
  于舒吃了半块月饼又想起来,杀人犯这事,她已经听徐荣心说了一次、青桃说了一次,在这儿已经是第三次听到了,不由好奇,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一沉,“二皇子惨死一事,徐小姐没听说么。”
  于舒道,“听说了,不过不清楚其中细节,言公子可否为我解惑?”
  他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了,说到一半,他眸光一动,心里突然有冒出个大胆的猜测,他顿了顿,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枯井?拧断脖子?
  于舒听着听着,也愣住了,怎么感觉这位英年早逝的二皇子,死法有些熟悉?
  同时又不禁纳闷,为什么她这回穿越遇到的每件事情都如此巧合?是穿越大神的刻意安排,还是这世界真的太小了??
  因为太惊讶,她没注意旁边人恍然而又惊奇的目光。
  愣了半晌,于舒才回神,以一种笃定而淡漠的语气,针对这事做了结论:“依我看来,井里那些女子就是二皇子害的,后来被人报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可不是么,既然敢绑了自己,当然也可能绑了别人,最后被自己杀了,也算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女子要受害。
  他听得眼神又是一亮。
  好一个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举国上下谁不是腕叹英年早逝,只有她用这八个字评价那个恶人,听来实在痛快,令人胸中郁气尽散。
  他一双黑眸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眸中仿佛揉了星光,微微一眨,便是星光闪烁,声音也清润动听,“你说得对。”
  于舒又被这少年一双星目闪了下,微微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心道果真有人长得“剑眉星目”,古人城不欺我。
  她点点头不再说话,低头吃着月饼,又给他拿了一个饱满丰盈的鸭梨。
  他接过去,放在唇边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便在嘴里弥漫开来。
  这梨,这递梨给他的人,这相对而坐吃东西的场景,都一如当年。
  他心里的喜悦止不住,悄悄弯了唇角,抬首遥望天际,没想到两刻钟前还偷偷怀念的人,如今就坐在了自己身边。
  中秋月儿圆,真是个团圆的日子呢。
  他们背后,杨峰提着买来的月饼,看见院中男女相对而坐,如月下金童玉女一般,一边说笑一边吃着果饼。他愣了片刻,默默地离开。
  他心道既然主子这里有了,自己这月饼还是拿去跟兄弟们吃吧。
  于舒在少年院子里待了两个小时,聊到差不多晚十点的样子,不好再耽搁人家,就告辞离开了。
  虽然她说不用,燕染还是把她送到了房门口,到了晚安,看着她进房才踩着月色回去。
  于舒推门回房,刚好看到青桃醒了,发现她不在正慌得要下床找她。
  她道:“别忙了,我就是起夜。”
  丫鬟才松了一口气,又迷迷糊糊道:“小姐该叫醒奴婢的,奴婢陪着您一起去。”
  于舒随口嗯了声,脱衣上床,没多久主仆二人相继睡着。
  第二日,青桃起来却发现,桌上的盘子少了一只。
  问于舒的时候,于舒说:“哦,昨晚你睡着之后我觉得房里闷,端了东西出去吃,忘了拿回来了。”
  可是,青桃出去找遍了门前台阶也找不到。
  于舒只好继续胡扯,“可能被山中猴子叼去了?”
  青桃表情怀疑:“真的吗?”
  于舒为防止她打破沙锅问到底,反问她一句:“一个盘子又不重要,找它做什么?”
  青桃纳闷着:“没,只是屋里的东西,少了到时候人家问起来不好说。”
  于舒摆摆手:“跟他们说一声好了,不要紧的。”大不了再捐点香油钱。
  青桃只好接受了盘子被猴子叼走的说法。
  洗漱一番,吃了些斋饭,再去前殿拜一拜佛,烧几柱香,青桃就收拾着准备回去。
  于舒靠在床柱子上,有些懒洋洋地说:“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再住两天。”山中好歹清净,空气清新,徐家那个小院子闷地不行,还要一天天忍着几个人的挤兑算计,她都担忧自己住久了会不会变得心胸狭窄。
  “啊?”青桃迟疑着,“可是,可是咱们只说来这里过一夜。擅自留在这里,家里老爷夫人怕是要生气的。”
  于舒一想也是,到时候徐荣心亲自过来叫她回去就不好了。加上她还有自己的打算,于是告辞了住持,下山去。
  她们迎着朝霞信步下山的过程中,渐渐有早起的香客上山,人声趋去一山的冷清。
  于舒无意间一回头,竟然发现昨晚那言公子竟然在后边,杨峰这回倒跟在身边了。
  她朝二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这两人也走得慢悠悠的,一直跟在她们后面十来级石阶之后,不远不近。
  没多久青桃也发现了,悄声道:“咦,他们不是昨晚留宿佛宝寺的两人吗?——那位公子长得好生俊秀啊。”
  见小姐不理,她一眼一眼地回头看,然后发现了他们似乎是故意跟在后头的。
  青桃起先戒备,后来看看前边小姐螓首玉颈,乌发如瀑,纤腰素束,又回头看一眼那年少公子长身玉立,衣带当风,透着一股雪后青松般的挺拔清俊……越看,越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丫鬟的眼睛亮了起来,难不成,真的心诚则灵?小姐在这个时节上山求姻缘,当真求来了这么好看的一位公子!
  “小姐,小姐,”她跟上前边的于舒,悄声问:“那位公子是哪家府上的?”
  于舒面无表情:“不知道。”青桃闻言有些失望。
  她心道那主仆二人皆衣着不俗,想来也是家境殷实的人家,只求那公子是真看上了她家小姐,早早上门求娶,助她家小姐脱离火坑才好。
  下了山,车夫已经驱车在等着了。等她们登上马车,就一挥鞭子往回走。
  马车晃晃悠悠中,于舒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她忘了祭奠上辈子短暂的人生了。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她死后,尸骨被谁收了?葬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日万√
  啊我真棒棒~(^~^)~.
 
 
第19章 
  “去秦府做客?”
  于舒一回到徐家,就接到这个消息。还是徐荣心亲自过来跟她说的。
  说是秦府的老夫人过寿,给他们家下了帖子,让家中女眷过去。又说那是一品诰命夫人,叮嘱她去了千万要举止合宜,不能让人挑错,还说詹氏会请绣娘来给她们做新衣裳。
  于舒听完心里就有数了。
  秦府那是什么人家,镇西将军府,掌握大权,武将之首,天子近臣,官居一品。竟然会请一个什么都不算的徐府女眷?除非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瞥了眼徐荣心眉飞色舞的油腻大脸,好整以暇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二皇子都死了,秦府还敢过寿啊。”
  “也不是大肆迎客办宴,请了几家女眷过去喝茶说话罢了,有什么要紧?”徐荣心不以为意。
  又皱眉斥道:“什么死了死了的,说得如此晦气!”他发现这个长女自从回到京城就有些变了,说话再也不像以往那般温声软语、斯文有礼了。
  于舒对他的斥责没有半分在意,只是心道:就请几家人去喝茶,人家高官厚禄的说不定都没被请,就什么都算不上的徐家还被请了,更加突兀了。
  想来,也只有一个解释了。
  她心里冷笑一声,道正中她下怀。
  绣娘来的时候,于舒就欣然配合地量身段。旁边詹氏跟徐若瑶眉飞色舞,神情掩不住的高兴,显然为能去秦府祝寿而激动不已。不过,等听到绣娘连连夸赞大小姐身子长得好,纤浓有度,又貌若天仙,往后一定嫁个好郎君云云,被衬托得黯淡无光的徐若瑶立刻拉下脸来,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詹氏也黑着脸说了句:“你同她说这话做什么,还是尽早量好了做衣裳来,急着穿呢!”
  绣娘一看徐家主母这副脸色,再看看两位小姐天差地别的样貌,就是不知道底细如今也猜出了几分,心道又是一个被后母磋磨的。不过她上门做生意,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自然是谁给钱听谁的了。
  因为在外人面前被落了面子,二小姐心中不忿,便央着母亲在这衣服上厚此薄彼,搞些幺蛾子。
  于是等衣服做好了,二小姐便是一身桃红一身鹅黄,不止颜色娇嫩,布料也讲究;大小姐却是一身暗沉的绿色,中年妇人穿的一般,布料也尤其劣等。
  詹氏不待见大小姐,留了亲生女儿在房里试衣裳,那身直接让身边的妈妈送到大小姐房里,也省得她在跟前碍眼。詹氏根本不担心她会闹到老爷面前去,按照大小姐以往的软弱性子,猜是闹不起来的。
  青桃接了衣服,打眼一看就气得不轻:“夫人和二小姐简直欺人太甚!哪家闺阁小姐穿这样的衣服!”
  引得窗下安静看书的于舒侧目,“怎么了?”
  青桃捧着衣服到她眼前,忿忿道:“小姐您看这衣服!”她又是为夫人的做派生气又是为小姐委屈。
  看她快气哭的样子,于舒伸出手摸了摸那布料,感觉质感粗糙,磨得手背生痒,要是穿在身上,还不知道怎样难受。她也有些火了。
  她对穿着并不十分在意,因为平时穿的衣服虽然半新不旧,但胜在柔软舒适。现在这身新衣服,颜色不好看还在其次,毕竟一白遮百丑,但是这个布料......于舒不能忍。
  于是到了出门这天,于舒仍旧穿了一身洗褪色的旧衣服。
  徐荣心还要在她们出门前亲自叮嘱几句,这一看还得了。他立刻脸色不好看了:“不是给你做了新衣裳,穿旧衣服去人家府上做客时什么道理?那可是镇西将军府,容得你这样怠慢!”
  二小姐徐若瑶穿着桃红襦裙,敷了脂粉,倒也显得清秀佳人,她正等着看笑话呢,闻言便道:“新衣裳是爹吩咐做的,娘跟着选布料选样式费了不少心思,也花了不少钱,大姐穿也不穿,可见是看不起,辜负了爹娘一片心意!”
  詹氏也煽风点火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大小姐呢,到时候传出去,整个徐家的名声都不好听。老爷如今正是留候缺差的时候,可容不得半点不好的风声!”
  母女俩一唱一和,把原本不悦的徐荣心鼓噪地恼火万分!
  他指着于舒厉声喝道:“还不快回去换了新衣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于舒眼睑一抬,眼神和语气都透着一股子冷淡:“在家里丢人现眼,也好过到人家府上丢人现眼。不敢说夫人虐待我,做这身衣服倒真是费了不少心思。”说罢转身朝身后小丫鬟招了招手。
  青桃立刻忿忿地把那身衣服呈现出来,还特意将一处脱线的地方折在上面,务必使老爷一瞧便知。
  詹氏母女脸色大变,不料她这次竟然当着老爷的面抖落出来,叫她措手不及。
  徐荣心头不昏眼不花,自然一眼就看明白了,看看一身朴素却清冷脱俗的大女儿,再看看花枝招展的二女儿,顿时,心里蹭蹭涨的火拐了个方向,直往詹氏冲去!
  扬手就要甩她耳刮子:“没眼力见的东西!平日里做些手脚也就算了,如今这个节骨眼你还敢这样!人家看见了要怎么说?要是坏了我的事,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詹氏反应也快,险险躲开了,立刻哭叫着推卸责任:“老爷,妾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衣服做好了就给大小姐送到屋里去了,大小姐不满意也不跟妾身说......肯定是那绣娘贪快偷工,才会做成这样的!”
  于舒听着着夫妻俩的话,也不动气,语气仍是平静地说:“是呀,绣娘收了银子又贪快,便只好在二小姐身上的衣服下功夫、在我的衣裳上偷工了。”
  徐若瑶缩着脖子站在一边,没想到战火还要烧到自己身上的,顿时恨得瞪了她一眼。
  原本欢天喜地地要去秦府,都快要被她搅和完了!
  徐荣心又火得骂了几句,骂得詹氏母女战战兢兢,再也不敢辩解什么。最后连老夫人都惊动了,派人来问发生了什么。
  于舒除了开那两次口,倒是从头到尾站在一边,一脸的风轻云淡,还无聊地看了会儿袖口的绣花。
  闹这一场,眼看去秦府就要迟到了,徐荣心只得先压住了火气。原本今天大女儿才是主角,专程去给秦老夫人相看的,詹氏和二女儿不过是陪衬罢了,偏还喧宾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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