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不干了——唯酒
时间:2021-03-05 10:18:33

  叶霖看她眼神发直,便问:“怎么了?”
  明盏摇头:“没什么。”
  叶霖也看见那辆耀眼的跑车,感慨:“有钱人真会玩。”
  明盏没有接话,眼眸压了压,径直走向酒店,谢佑斯开跑车还是开飞机,就算开拖拉机她都不该看一眼,都跟她没关系。
  他一直把她当备胎,都这样了再多想就是犯贱,祝他和林雨濛天长地久。
  包厢里,叶霖忙着点菜,而聂停则是跟在他哥哥屁股后头叨逼叨,说自己这一两天受尽侮辱,坐拖拉机,抓羊奶,被全网嘲笑,还被人赶到小板凳上吃饭。
  沈亦问他:“难道没有发生一点让你高兴的事吗?”
  聂停想了想,说道:“也有。当地的村民送了我一瓶生羊奶,没有带回来;而且坐拖拉机也挺刺激的,吹得头皮发麻。”
  沈亦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一丝温和的光芒,他抬起手,敲了下聂停的脑袋。聂停赶紧夸张的捂脑袋:“哥,你又打我!”
  沈亦淡淡道:“你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因为你的父母,包括你哥我,都再给你制造舒适区。这个世界上,每个工种,岗位,都很辛苦,都值得被尊重,你有幸有机会体验,更应该学会去理解。”
  聂停自小锦衣玉食,父慈母爱,又有哥哥庇佑着,自然不大能体会,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因为他相信哥哥。
  明盏看着有些感动。虽然沈亦患有严重的总裁综合征,但他却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明盏总觉得沈亦其实是把聂停当做几岁的小孩子对待,甚至是溺爱,但他已经21岁了,不适合这样对待了啊。
  明盏微怔,聂停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看什么啊?”
  明盏低声说:“没有,觉得你和沈总的感情真好。”
  聂停懒洋洋地笑了,嘴角有一丝得意,却说:“你羡慕呀,我还不想要哥哥了,你想要你拿去好了!”
  明盏:“…………”
  沈亦:“……闭嘴。”
  明盏水喝多了又想上厕所,她拿了手机出去,顺便透透气。
  却不想刚从洗手间里出来,便从镜子里看见谢佑斯。
  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衬衫,长裤,衬得皮肤愈发冷白,头发剪短了,凌乱又有序的耷在眉毛上方,露出线条坚毅的脸庞,掩饰不住出色的五官,他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他手里拿着烟,看见明盏的目光投递过来,下意识地往身后藏,眼神略微闪躲。
  明盏发现这个小动作,她在心里冷笑了下。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像个小管家一样不允许他抽烟,不允许他喝酒,也不允许他熬夜。
  每当这个时候,谢佑斯就装模作样地把烟丢在一旁,敞开修长的腿,拍了拍,笑得不怀好意道:“你想给我讲道理?来,到我腿上来,好好讲。”
  明盏气啾啾地一走近理论,就被她抓到怀里抱住,脸压下来,吻住她的嘴唇,多数这个时候会滚到沙发或者床上去。
  谢佑斯的本性是顽劣的,这种顽劣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有的时候会让她感到新鲜和宠爱,有的时候却又会伤害到她。
  他所谓的“听话”也只是为了哄她,应付她开心,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藏烟的习惯养成就一时无法改变,可是现在明盏已经不在乎他了,抽不抽烟和她有关系呢?
  这是林雨濛该管的事情。
  明盏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只当没看见,目不斜视,越过他走了出去。
  “明盏,我想跟你谈谈。”谢佑斯忽然抓住她的手腕。
  “别碰我!”明盏十分排斥地向后倒退,甩开他:“也不要靠近我,不然被人看到又该说我蹭你的热度了。”
  她眼里明晃晃的恨意,让谢佑斯有股无力感。
  “那些都是假的,外人不知道。”
  明盏:“无论是不是假的,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也不要接触了,为了你我都好。”
  谢佑斯没有放开明盏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走掉了,“我去北京的那几天你生病了是不是?我忘了,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不用道歉,这件事在我这里已经过去了,我辞职也不是因为这件事。”
  “在机场遇见林雨濛是偶然,我和她没关系,从始至终都没关系。”
  明盏一个字都不相信,拥抱是真的,热搜是真的,把她丢在机场不管也是真的。她抬眸看向他的眼睛,却发现漆黑的眼瞳里情绪隐忍着,手指握成拳渐渐用力。
  明盏虽然不明白拥抱是为什么,但是他明白谢佑斯把她当备胎却是真的。
  她说:“无所谓了,我不关心你和林雨濛是什么关系,反正跟我都没关系。用不着跟我解释。”
  他抿直了唇,看着眼前女孩子的脸,她的漂亮是耀眼的,皮肤莹白,唇色鲜艳,但眼睛里全是决绝,谢佑斯的嗓子仿佛堵了一层湿湿的沙子,沙哑不已:“你能不能给我一点耐心?小盏。”
  明盏转向他:“我给你的耐心还不够吗?三年了,我为了还你一个人情——”
  这个时候,隔壁房间走出来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走路东倒西歪,端着一大扎的啤酒瓶慌乱,身后的人拉都拉不住。
  也是绝了,每次和他见面都能碰上喝醉的人,这酒店的服务不行啊。
  那个醉酒的中年男人直楞楞地朝着明盏走过来,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明盏厌恶地往墙边靠,谢佑斯的动作更快,下一瞬间她就撞进宽阔温热的胸膛里,高大的身体将她和那个醉酒的人挡住。
  冒出来的啤酒全都倒在他背后的T恤上,布料贴着劲瘦的腰身,还有一些液体顺着线条流畅的手臂滚下,一直流到手掌,“啪嗒啪嗒”往下滴。
  让他此刻看起来狼狈至极,明盏倒一点都没有被啤酒殃及。
  谢佑斯半个身位搂着明盏,把她护在怀里,眼风扫过去,隐隐冒着怒火,却没有发出来,那个醉汉的朋友赶紧将人拉开,“对不起对不起,喝多认错人了——”
  待他们看清面前男人的脸,有些不敢辨认,瞠目解释,在这里都能遇见明星?
  谢佑斯没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声道:“没事了。”
  “你跟我上来。”他拉着明盏的手往楼上走去,明盏到了楼梯间就甩挣开他,每次他的手指骨都攥得她生疼:“就在这里说吧。不要上去了。”
  谢佑斯顿了顿,说道:“明盏,我知道我们之间相处有很多问题,但这些都是可以沟通的,你有任何不开心或者不满意,你跟我说,你不能遇见问题就逃避我。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的仇人,”
  “你是我的什么?”明盏扯唇嘲弄,觉得太可笑了,“你真的把我当过你的女朋友吗?没有吧?我们能在一起这么久,是因为我在你最痛苦的时候出现的,你别无选择,只能选择我。”
  谢佑斯的眼瞳里出现讶异的神色,他没想到明盏是这样想的,震惊之余又恐慌于她一语中的。
  明盏擦手的纸巾还握在手里,她狠狠的丢进垃圾桶里,指着那里说:“但是现在你好了,不一样了,我就像这张纸,你用完说丢就丢,看都不用看一眼。”
  “你从北京回来的那天,我在医院,但你的电话打过来我就必须像舔狗一样跑过去,结果你说走就走,把我一个人留在机场。”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医院。”谢佑斯头颈微低,极力掩饰慌乱与狼狈,“小盏,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一个物品,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一点你是明白的。那天把你丢下,我只是有点生气,情绪不好,冲动下做的决定。”
  “因为你没想过我是个真人,不是一张废纸,我也会难过。” 她直视他的目光,赤|裸裸的逼问。
  明盏眼底酸胀,“我理解你,你生气是因为我没跟你去北京,我不听你的话,但是你不知道是叶敏慧不让我去的,让我减少和你一起出现的频率,不然你的粉丝会不高兴。我是一条狗吗?被你们呼来喝去?”
  明盏愈发觉得自己可笑,“你没记住我和你说请病假的事情,因为我的事对你来说都是小事。你的才华太值钱了,一个团队的人都要靠你养,你怎么会顾得上我这种小事呢?你就算生病了,还住着全上海地段最好的房子,开限量跑车,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还可以随意支配我,践踏我的尊严,但我却必须体谅你,不能责怪你。你把我也折磨的抑郁了,我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我生不起!”
  谢佑斯的脸色很难看,眼神骤然暗淡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在明盏眼中是这样的不堪与私自自利,让她这么痛苦。
  “你说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可是最重要的人难道不应该珍惜对待吗?你为什么总是把好的一面留给别人,最糟糕的一面留给我呢?”
  楼道的灯泡一闪一闪的,谢佑斯的嘴唇泛白,毫无血色,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点光泽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希望。
  谢佑斯压下心底的情绪,耐着性子和她解释:“小盏,不公开是我想你活得简单纯粹一些,不要因为我卷入无端的谩骂和指责里,也不要被舆论操控,合约结束我就退圈,这些都不再是问题。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不要多想,认为我是不负责任。”
  “我对你是真心的,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磨合,以前那么多日子我们都过来了,现在我更不会放手,你再坚持一下,行吗?”
  明盏没有想过谢佑斯会退圈,从来没听他说过,但她眼神已经荡不起一丝情绪,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他爱干嘛干嘛,只要有梯|子他上天都行。
  “坚持不下去了,无所谓了。我相信你生病的时候对我的感情是真的,但是现在的你不需要我了也是真的。我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就当为了我好,你放过我吧。”
  谢佑斯心被撕扯着,他受不了明盏的冷漠,他想抱明盏,想亲她,把她带回家。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但他只能接受她。
  但是现在她把自己武装的像个无坚不摧的战士,满身是刺,他根本无法靠近。
  他们曾经有过很单纯,很温暖的时光。那时候他们刚在一起,明盏像一只闯入陌生领域的小松鼠,做什么都很胆怯,但是又很想照顾好他。
  有次他从瑞士订了一台咖啡机,她不会用这么高级的东西,折腾了半天都弄不好,不好意思找谢佑斯帮忙。
  他一边嘲弄她:“不会叫人啊,你是个笨蛋吗?”一边懒洋洋地走过来,三两下操作好了,咖啡的香味飘散在整个房间。
  他把第一杯咖啡推到明盏面前,笑着对她说:“尝尝看。”
  明盏推回去,微笑着说:“你喝。”
  他抿了一口咖啡,又问她:“真的不尝一口?新的咖啡豆。”
  明盏将杯子挪了个位置,避开他唇沾过的地方,刚要就着他的杯子喝,眼前视线变暗,他俯身,手臂撑在她身体两边,把她困在怀里然后接吻。明盏只觉得咖啡液体苦涩之余带了些许酸味,完全喝不出名贵。
  但是他的嘴唇却很软,很凉,又问她:“好喝吗?”
  谢佑斯长期吃抗抑郁的药物,鲜少有情|欲,但因为明盏有了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想法,也第一次想彻底拥有她,两人亲着黏着好的不分彼此。
  一杯咖啡,被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完了。
  那段日子很苦,却也很甜很纯粹。
  以后再也不会有两人共享一杯咖啡,裹着被子听歌的时光了。
  谢佑斯撑着门,高瘦的身体微微颤抖,眼尾泛红地凝着她。他的眼神总是这样,看人的时候混蛋味十足,有的时候又给人一种很深情的错觉。
  明盏避开他的目光,拉开楼道的门走了出去。
  看不得他委屈和失落。
  酒店宴会厅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吸走了所有的脚步声,水晶吊灯晃得人眼睛发酸,很快,她的泪珠就滚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是真心付出过喜欢过的,舍弃这些她也不甘心,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她更要尊严。
  楼道距离洗手间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眼泪还是止不住,“呜呜”低声哭了起来,这时,眼前出现一双修长的男人的手,骨节分明,递给她一张纸巾。
  那双手不是谢佑斯的。
  沈亦站在那里,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不是刚来。
  明盏一瞬间想把自己打晕算了,不是吧,这也能撞见?
  她脸上还有泪痕没擦干净,妆都花了,好在底妆上的很薄并无油腻感,一天过去肌肤依然透亮,完全看不见毛孔。
  对上沈亦略微嫌弃的眼神,明盏在心里叹了口气,迟疑地问道:“沈总,你听到什么了吗?”
  沈亦:“什么都听见了。”
  他一副“这盛世,如你所愿。”的模样。
  明盏又想掐自己的人中了,“你不会说出去吧?”
  她以为他是狗仔队吗?
  沈亦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微敛,没搭理她的胡言乱语,轻哼一声,“处理好自己的私生活,没有实力,只靠绯闻走不远的。”
  明盏:?
  谁说我没实力的?
  等我红了,让你跪着求我演你们家的剧!
  “甩人也算绯闻吗?沈总对绯闻的认定标准有点低吧。”她默了默补充:“我这么做就是要好好演戏的!”
  沈亦气得闷闷的,只能嗤笑一声,将西装搭在手腕上抚了下,颀长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明盏也没多想,但愿这位总裁能够明白,她连谢佑斯这种绝世大帅逼都是说甩就甩,我还稀罕你一个总裁吗?
  啊?
  她没有立马进包厢里,而是走到阳台,把修睿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给他去了个电话。刚刚对谢佑斯说了那么严重的话,但他一句反驳的都没,实在不像他了。
  这让明盏怀疑,他是不是能承受得了?
  打电话也不是她的关怀心泛滥,而是她不想害人!
  “明盏?”修睿听见明盏的名字还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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