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不干了——唯酒
时间:2021-03-05 10:18:33

  叶霖合上菜单,又说:“在演艺圈混,自律体现在方方面面,最好不要谈恋爱;任何时候在外面都要情绪管理;像上次那样的危机,再委屈也不能撒泼。”
  明盏隐隐觉得,叶霖这是在教她做事?
  上次在酒店,沈亦也是告诉她不要闹出绯闻。
  叶霖念叨了一会儿,拐弯抹角地问她:“对了,你和谢佑斯现在怎么样了?”
  明盏逐渐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叶霖是在吊着她了,而坐在一旁的沈亦,始终一言不发。
  谈判桌上也要讲究个虚晃一枪,互相试探底线呢,明盏虽然也有意向跟叶霖,但也不能当个傻白甜,像个货物一样摆在那里任人挑选。她跟在谢佑斯身边三年,不是白跟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某些套路,学也学到了。
  明盏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果不其然,叶霖抬了抬下巴,指向不远处叶敏慧已经离开的那张桌子:“刚刚你是和叶敏慧一起来的?”
  明盏扯唇,“对啊 。”
  叶霖猜测:“她是想跟你重新签回合约的吧,你答应了吗?”
  明盏摇头:“没有。”
  “为什么不答应?”
  明盏说道:“他们给新人的合同我都清楚套路了,无数个坑等着我,亏我也吃过了,再坐个三年五年的冷板凳,人就废了,我比较喜欢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听到这里,沈亦终于开了口:“这是弱肉强食的规则,经纪公司不是天使,明小姐不用把期望值放的太高。”
  明盏自信地说:“我把期望放在哪里,肯定是因为我值得。”
  之前因为找工作失败,明盏确确实实低谷了一段时间,陷入自我怀疑。但熬过去那段时间,整个人的状态都满血复活,充满斗志。
  大家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曾经的失败也不代表一无所获。谁都没资格看不起别人,也不用妄自菲薄。
  林语堂说过,人生在世,就是有时候笑笑人家,有时候给人家笑笑。
  初尝试娱乐圈感觉没那么难,且她看得很开。
  叶霖感觉这对话的走向不太对劲儿,赶紧说:“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明盏说:“我现在的业务范围,公关,营业,自己都能处理。现在不签公司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毕竟公司也不会给我太好的资源。”
  叶霖被她逗笑:“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一个人扛起一个团队了。”
  明盏大言不惭的点点头:“你知道,毕竟我之前是给人做助理的嘛,也积累了一些经验,而且上次的危机我自己处理的效果不还挺好的吗?”
  叶霖墙都不扶,就服明盏:“可以。”
  话至此,沈亦抬头看向她,忽然没觉得她有多狂悖了:“上次的澄清是你自己写的?”
  明盏摊摊手,说道:“一晚上时间,我找谁去弄啊。”
  肯定是自己弄啊,而且还得多花一份儿钱,这是在割她的肉。
  三个人的餐桌忽然陷入一阵极致的沉默,沈亦抽了一口凉气,她这是不准备给别人留一口饭
  明盏挑挑拣拣,只点了一个苦瓜,叶霖问:“不点别的吗?”
  明盏:“我约束一下自己,吃点苦的,保持头脑清醒不给别人骗。”
  “…………”
  明盏和这两位大佬吃完饭,自己打车离开了。
  沈亦和叶霖还有点事要谈,两人上了一辆车,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明盏在站风里的修长纤细的身影,黑发被吹得在肩头打着卷儿,雪白的小脸若隐若现,不一会儿车来了,她拢着身体钻进去。
  刚刚一块儿吃饭,沈亦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跟明盏多说什么。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和那个小姑娘之间,说话,见面,从来都是夹枪带棒的,她倒也是不怕他。
  不过这件事儿是沈亦起得头儿,他先把人看扁的。
  明盏上了车后,沈亦这才问叶霖:“你上次说明盏是被收养的。”
  叶霖点着头:“嗯啊。”
  沈亦坐在副驾驶,轻轻摩挲着手指,心境确实一点点在鼓涨起来,装作不经意地问叶霖:“什么时候被收养的,你知道吗?”
  叶霖好笑道:“沈总,我不是人口普查也不是狗仔队,我哪儿知道啊?你这么关心她隐私干嘛?”
  “随口问问。”沈亦不动神色地把话题收了回来,生怕被叶霖察觉出什么来。
  叶霖以为沈亦是在为以后签明盏而打探消息,便不自觉为她说话:“明盏的闪光点很多,其实没必要在意出身什么的,她爷爷已经过世了,亲生父母也不可能找来。这完全不是黑点。”
  演艺圈里被糟糕的原生家庭拖累的,比比皆是,沈亦出身优越,养父母都是高知人才,介意这一点也无可厚非。
  沈亦:“我没说这是黑点。”
  叶霖却没有懂沈亦的意图,他现在心里有点激动,一直在想明盏的话,想到她的神情,忽然露出一个笑来。明盏真的是个很聪明也很会洞察的人。
  刚刚在饭桌上,两人拉锯,她竟不卑不亢,非常稳得住,没有让自己处于下风口,这样的小孩儿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和聪明人打交道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他一定要拿下她!
  叶霖斟酌了一下,想跟沈亦开口,合同上可以放宽松一些,他是真的想签下明盏,忽然听到身边的人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你觉得,我和这个小姑娘长得像不像?”
  叶霖一口烟没吐出来,差点儿把自己呛死。
  “你不是看上她了吧?”叶霖脑袋边上冒出三根黑线来:“你身边女星多的是,随便挑一个不行吗?我准备好好培养她的。”
  “…………”
  叶霖的胡言乱语把沈亦的猜测全堵了回去,他冷哼一声:“你闭嘴吧。”
  叶霖不明白,他说错了吗?
  说像不像的,不就是想说两人有夫妻相吗?
  *
  明盏听了叶霖的话,晚饭就吃了点儿清炒苦瓜,现在肚子里空的想一座废墟。
  时不时地咕噜噜直叫。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节食。
  晚上,她洗完了澡,看了会儿表演教学的课程,尽量忽略掉肚子里的声音,爬到床上去。
  可是肚子它不答应,不满的叫嚣愈演愈烈。
  十二点,一点,两点,她眼睁睁看着天花板。
  说好的自律她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可耻地从床上爬起来。
  可惜,冰箱里也只有半包冷硬的吐司。
  明盏太馋了,不想吃,穿上外套,拿了钥匙下楼买宵夜。
  半夜又下起了雨,树叶的叶片被雨水大的晃来晃去,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明盏打着伞,裹紧外套走出小区。
  朦胧的雨雾中,小区门口似乎有一辆眼熟的黑色跑车,明盏没管,径直走向了小吃街。
  住在老城区有一点好就是这样,不用愁没宵夜。
  天已经太晚了,她没有在店里吃,而是买了几分宵夜打包回去,那辆车还停在小区门口,打着双闪。
  远处的一束灯光照射过来,明盏看清车里坐着的人,是谢佑斯。
  明盏指尖发颤,握紧了伞柄。
  她驻足的那几秒,谢佑斯仿佛有感应似的,忽然睁开眼皮,看向她。
  空气静了几秒,只有雨滴打在伞沿上,雨柱往下低落。谢佑斯凝着明盏,然后打开车门下来。
  他没有打伞,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外套,头发剪短了很多,更像是自己剃的,两鬓上方的发茬贴着头皮,人也更加清瘦棱角分明。
  冰冷的雨水往他苍白的脸上刮着,谢佑斯抬手拢了拢脸上的雨水,浅浅的睫上缀着莹白的水珠。
  明盏挪动脚步,盯着他问:“现在两点了,你来我家附近做什么么?”
  谢佑斯嘴唇动了动,一脸无辜。一张张狂的脸,现在倒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没特意,没事儿开车在附近逛,不知不觉就开到这了。”
  没事儿开车附近乱逛?
  他有毛病吗?半夜不睡觉
  这是又犯病了?
  明盏暗自腹诽着。
  明盏“哦”了一声,四处东张西望,并未发现有人关注到他们,便放心了。但她也没准备跟谢佑斯多说废话,垂了垂眼皮:“那你自己逛吧,我回家了。”
  她踩着水坑,走过谢佑斯的身边。
  “明盏。”他忽然冒了声儿,嗓音略沉,跟浸了雨水似的,“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明盏顿了顿,说道:“谢佑斯,你要是现在状态不好,就去看医生排解,来找我是没用的。”
 
 
第18章 二更
  ——“你有病就去治, 在这作给谁看?”
  谢佑斯曾经听过谢言钧这样指责过自己,有病就去看,装给谁看呢?谁也不欠你的。
  如今明盏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他千辛万苦保护的一块自留地, 现在被她亲手戳破,四处透风。
  谢佑斯没有辩解, 只是压低了眼眸, 胡乱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记得她以前是很疼他的, 甚至是最疼他的那个人。
  他张了张口:“小盏,对不起。”那些忽略你,伤害你的事情。
  明盏耸了耸肩膀, 淡淡地说:“不用再说这些,既然分开了, 我们都往前看吧。”
  他这种大少爷、大明星, 以后会遇见一个足够包容他, 照顾他,配得上他的女孩子;她以后也会遇见一个心疼她的男生,他们会彻底分道扬镳。
  不过这些美好, 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明盏寡淡地笑笑,其实真不怎么在意。
  她面前有个亮堂堂的水窝,拖鞋踩了一脚, 脚底略微打滑, 匀停的小腿上也溅了不少雨水。明盏明显是感觉到了路不好走,再挪动脚步的时候, 就变得小心翼翼。
  谢佑斯伸手,又补充了一遍:“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明盏摇摇头, 准备绕过水坑。
  忽然,腰上多了一份力道。谢佑斯的长腿跨过来,提着她的腰,将人抱起来,直接给拎到了水滩这边……明盏踩了踩坚硬的水泥地面,感觉有些不真实。
  他就算再瘦,可身高也是太高了。男人手臂上天生的骨骼感,很坚硬,提起她不费吹灰之力,某些熟悉的感觉渐渐席卷上来。
  “走吧,我送你到门口。”他低声说。
  明盏还想说什么,对上他漆黑的眼睛,让人不忍心拒绝,她只好点点头。毕竟这只是一件小事,在这凌晨的时间她并不想因为这个跟他拉扯,如果他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好了。
  谢佑斯还淋着雨,雨珠顺着短碎的黑发往下掉落,鼻尖上挂着细密的水珠,看着她瘦瘦的一只往前走。
  很快就走到了单元楼,谢佑斯看着外表残破的楼,还是忍不住皱了下眉,想说点什么,明盏忽然转头:“我到了,你回去吧。”
  其实他明白,她对他的态度并没有松懈,只是不想再花费精力计较了,她已经放弃他了。
  “嗯。”他站在屋檐下,下意识摸出一根烟来,放在唇上。嘴唇很干,烟嘴被粘了下。
  这如果是以前,明盏肯定会制止他,不许抽烟。但是现在她也只是装作没看见。
  她没有立刻上去,而是转身看向他,谢佑斯以为她有话要说,仓惶把烟从嘴上拿下来,问:“怎么了?”
  明盏紧了紧手里的宵夜袋子,组织好语言说:“你以后不要到这个地方来了,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被拍到,你麻烦我也麻烦。我们都应该长大了,对自己负责,没有人有责任和义务要一直为别人的幼稚买单,任何失落都是暂时的,人活着就会有希望,不想死就好好活着吧。这是我最后一遍对你说这些话,你回去吧。”
  谢佑斯长久地沉默着,明盏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对他说这些话是真心的,他的行为给她造成困扰也是真的。
  “嗯。”他低低的应了一声,还带了点儿鼻音,似乎是要感冒。
  但模样很乖。
  明盏感觉到小腿一阵阴冷,赶紧趿拉着拖鞋上楼,
  黑布隆冬的楼道里,人对声音的敏锐度格外高,除了自己慢吞吞的脚步声,她还听见了谢佑斯几不可闻的声音。
  他喊了一声“宝贝。”
  这是他们两个单独相处才会有的称呼,谢佑斯叫她宝贝。
  以前甜的时候也是真的很甜。
  圣诞节他们第一次接吻,是谢佑斯第一次尝试和人亲近。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亲密举动也仅限于牵手和接吻。
  在家里,她给他煮咖啡的时候都要牵着手的,然后气氛到了,她就大着胆子在他脸颊和下巴上亲一口,见他没有什么排斥的反应,才继续吻到嘴唇,问道:“你觉得,你这样的亲密度,可以吗?如果可以我就得寸进尺啦,亲你的嘴唇啦。”
  她是个做事非常讲究条理又外加理性的人,能把这么感性的事情当做学术进步一样来探讨。
  谢佑斯茫然地点点头,然后看她像个狡黠的狐狸,嘬一嘬的他嘴唇。
  女孩的嘴唇是很软的,湿湿的,两片唇黏在一起,他内心在暗自发颤。如果说圣诞节那天只是一个尝试,为了得到她在做过的一个冒险的事情。
  那明盏的主动,才是打开他情感的开始。
  后来,他们上床了,其实并没有怎么做,他的欲|望很浅,但可以代替的方式有很多。明盏趴在他身上,既迷茫又心疼他。
  怜惜地亲亲他的眼皮。
  他提起嘴角笑,低声念她的名字,细细品味,和眼前女孩子的脸对应起来:“明盏,明盏……有点像男孩儿。”
  明盏说:“你可以叫我别的。”
  谢佑斯想了想,“你想我叫你什么?”
  明盏窝在他肩颈里,感觉身体各处都是湿哒哒的,她的脸蛋潮红着,然后瓮声翁气的说:“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你可以叫我宝贝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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