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满脸坦荡的男人,竟分不清他究竟是故意的,还是只是陈述事实。
不过就算他没有别的想法,这事实也不要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啊!
今苒苒试图以声势压住他,便抢白道:“殷时渡,谁让你这么说的啊,我以后要是每天都被盯着运动,你帮我啊?”
“适当的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殷时渡靠近些,放低了声音,轻哄道:“苒苒生气了吗,我刚刚只是说了下自己的真实想法,并不是故意的。”
“真实想法就一定要说出来吗?”
今苒苒有些气愤。
“对于苒苒的真实想法,我一向不喜欢藏着掖着。”
殷时渡索性半跪在床上,将手放在她肩头,“即便我想藏,也没有任何办法藏,苒苒会觉得我这样很讨厌吗?”
听他这样说,今苒苒的气顿时就消了。
殷时渡对她的心思……好像真的没有怎么藏过,即便是承认吃醋之前,他也是想抱她便抱,想吻她便吻。
所以他对自己的那点心思,还是被自己这种恋爱菜鸟识破了。
不过他说没有办法藏,意思是自己也曾努力压制过吧。
今苒苒想到殷时渡曾有过的这种心思,发现更了解他对自己的感情变化了。
殷时渡却十分在意今苒苒的看法,轻“嗯”着要再次确定她的态度。
“怎么会讨厌你呢。”
今苒苒抬手抚上他的脸,像是要给予如今不安的殷时渡,她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道:“感情这回事很难藏住,不是你的问题,不管你对我有什么真实想法,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殷时渡眼眸里的某种东西悄然蔓延开。
他将手从她肩上慢慢挪至她的脖子,有些眷恋而遗憾地说:“苒苒的脖子很好看,我……其实之前我就很想吻一吻这里了。”
“可以吗?”他问。
原本他是礼貌地询问。
但恋人间的互相亲昵,不是该自然而然么。
何况他手都放在她脖子上了,脸也缓慢地凑近了,两人又是情投意合,她怎么会拒绝他呢?
但是他非要问,要她说出来。
就如同是床上运动时,男人和女人间的对话般,实际上没有意义,却能在助兴的时候,勾得人身心满足。
……
今苒苒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脸红。
殷时渡的唇凑上前,在她嘴上缓缓吸吮了两口,低沉地重复道:“苒苒,可以给我——亲吗?”
“!!”
只听前半截时,今苒苒脑海里还未退散的限制级对话又浮了上来。
以至于即便她听到后半截,整张脸仍旧不可避免地烧红了。
今苒苒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鸭子,蹦出细碎好听又诱人的轻哼:“嗯啊。”
殷时渡眼里的笑意更胜,像是长途跋涉的旅人,找到了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步步将它诱哄至人迹罕至的地带,在羔羊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用自己的方法拆吃入腹。
今苒苒本以为殷时渡说的亲她,只是在脖子上吻一下,如同之前询问她要抱抱时,便真的只是抱抱。
没想到殷时渡吻了一下后,又逐渐往下一些。
细密而绵长的吻,如同屋檐跌落的雨滴,在今苒苒心底荡出浅色的花来。
今苒苒不自觉抱着他的腰身,似乎是想要推开他,又不想推开他。
直到殷时渡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啃咬了一口。
今苒苒轻呼了一声,声音都变调了,“殷时渡~”
进展得很顺利的殷时渡顿了一下。
原本他可以继续下去,毕竟她也没反抗。
然而他盯着病服领口若隐若现的春光,眼眸里黑沉的情绪闪了又闪,终是抬起头来,又回到她嘴上啄了两口。
“苒苒。”他似有些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
今苒苒神思很清醒,就是声音有些软,“我也不是特别保守的人,也不是一定要守着什么,就是觉得好像还没到时候。”
殷时渡听罢,却轻轻笑出了声,“就算苒苒想,现在这里也不合适。”
她以为他是在询问和遗憾。
却不知道他早已做了选择。
今苒苒有些愣住。
殷时渡眯眼望着她,趁机问道:“出医院后,可以吗?”
可以吗?
那件事在她心里的确没这样庄重,她觉得只要两个人你情我愿相互喜欢,自然而然便做了。
可她觉得自己和殷时渡之间,总有些不一样。
他们早已是夫妻,做是很正常的事,可他们才恋爱,进度会不会有些过快?
“到、到时候再说。”
今苒苒不想拒绝也不想答应,便含糊其辞地回答。
殷时渡倒是有些意外。
他本是随口一问罢了,就没指望她答应,虽然他想,但是对于今苒苒来说,的确过快了。
是以得到今苒苒这个回答的殷时渡,眼里刹那间迸发出了光芒。
那光落在今苒苒眼里,竟然觉得有些渗人。
她刚想反悔,殷时渡便成功转移了话题。
“我有个好朋友,想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今苒苒有些疑惑,“朋友?”
殷时渡……有朋友吗?
不是她歧视他,只是接触这么久以来,她从未见过他在私底下和人见面吃饭聊天过啊。
殷时渡本想直接说出程丞的名字。
不知怎么想起在殷家的饭桌上,今苒苒听到程丞名字时那一瞬间的惊慌。
他便只应道:“外面对他的传言有些偏颇,若是你听到过什么消息,也不要太当真。当然了,关于他实际上被人推崇的一切,也无须对他另眼相待。”
今苒苒听着越发纳闷了。
她问究竟是谁,他却不明说。
直到在住院部一楼的大厅里,看见有个眼熟的面孔以非常热烈的姿势向他们招手。
隔着来往的人群,今苒苒顿住脚步,问道:“这个人……是不是来参加过我们婚礼?”
殷时渡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有些惊讶于她的记忆力,这会终于告诉她:“那个人,叫程丞。”
程丞坐在休息区,点了三杯咖啡,翘首以盼地在等渡哥带他认识嫂子。
这会见两人停下来,有些急切地站起身,再次挥了挥手。
今苒苒瞬间想到关于程丞的事迹,皱了眉,“就是那个程氏集团的程总?”
殷时渡才点头,今苒苒便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
他很快察觉到她的情绪,眉目微凝地直指核心问题:“你,怕他?”
今苒苒下意识反驳:“没有。”
等她望见殷时渡目光里的关切,这才想起来,她已经选择和他在一起了,不应当再是从前那种态度。
她的喜怒哀乐和担忧,理所应当要告诉他,何况对方是即将威胁到这个世界的存在之一。
于是,今苒苒叹气改口:“是,我还是有点怕他,你要给我介绍的朋友,就是他吗?”
想到殷时渡适才为那位友人的解释,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可殷时渡究竟是怎样认识程丞的呢?
在今苒苒改口前,殷时渡今天彻彻底底感受到了她对程丞的抗拒。
无论他内心有多少疑惑,此刻已然做了个决定。
“不是他。”
殷时渡面色如常说完,甚至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目光看了眼程丞的方向。
“我其实也不认识这位程总,只听说过他的名字。”
今苒苒愣了一下,“真的吗?”
殷时渡不认识那个危险人物,可真是太好了!
“嗯。”
殷时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面上露出些歉意,“我朋友说有事,今天没办法过来了,要不然我先送你回房吧。”
他看手机时,光明正大地在今苒苒面前打了几个字。
今苒苒以为他在回复对方,便开解道:“没事啦,反正还有很多机会,过些日子再见也是一样的。”
就在两人说话间,程丞见他们一直不过去,便决定自己来接他们。
今苒苒眼光一瞥,陡然看见程丞往这边过来,二话不说拉着殷时渡转身便走。
“快走,他过来了。”
虽然他们互相都不认识对方,但程丞可能也听过她或殷时渡的名字,要是过来打招呼可怎么办?
今苒苒真是一点关系都不想和他扯上,哪怕只是打个照面。
程丞却是愣住了。
什么意思,怎么走了?
眼见着两人转身离去,程丞刚想出声喊人,便收到了一则讯息。
看见文字的第一眼,程丞有些懵。
信息很短,就俩字。
【快滚】
嫌弃厌恶中还带着撇清关系的意味。
程丞确定肯定这是他渡哥发给他的。
可从前渡哥就算对他态度再冷淡,也从没有这样嫌弃过他!
程丞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变了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怎么回事啊,刚刚不是还说要介绍认识吗?
没过多久,殷时渡再次发来了补充信息。
【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出现在苒苒面前,尤其是我和苒苒在一起的时候。】
将这条消息来来回回看了几遍。
程丞总算是确认了,是嫂子嫌弃他。
他就像是个被抛弃的怨妇,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好些时间,直至将点好的三杯咖啡喝完,他仍感到满腹委屈和苦涩。
……
回到病房后,今苒苒因为想到了原书后续剧情的事,还有些心绪不宁。
殷时渡没有立即去上班,而是留了下来。
今苒苒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转向沙发上的人有些疑惑地说:“时渡,你都不好奇吗?”
殷时渡握着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手里旋转。
他回望她很坦诚地笑了,“好奇啊,苒苒似乎很少对人产生这样的……敌意?”
是敌意没错了,今苒苒很赞同。
倒是听见他说好奇,她便很想说那为什么不问她呢。
然而话在嘴边过了一遍,她忽然有些顿悟,殷时渡这样性子的人,好奇却不问,只是不想让她为难吧。
今苒苒望着殷时渡的脸,越来越确定这个想法。
“时渡,”
她脸色开始认真起来,“无论你认不认识刚才那个人,以后都要离他远一点,这个人将来会做一些事,对于盛家殷家乃至整个北城商业圈都会出现重大影响——”
她说完停顿一会,又改口道:“不,应该是他背后的那个人。”
殷时渡转动手机的动作一顿,“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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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今苒苒解释道:“嗯, 程氏这几年横空出世, 大家都说程氏很了不起, 尤其是程丞这个人,年纪轻轻便身价过亿,但没有人知道,他和程氏的背后其实另有其人。”
“钝”地一声, 殷时渡手中的手机滑落在地。
今苒苒忙叫了一声,“啊,没摔坏吧?”
殷时渡低头去捡手机时,脸上的神情凝重又幽暗。
她刚才的话犹在耳畔,如同验证了之前的猜测一般,她对这个世界以及未来,知道许多许多。
他握着手机抬起头时, 却换了副庆幸的表情,“还好没事。”
今苒苒瞧了一眼, 又想起刚才的话题。
她自个接道:“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但你得相信我, 程丞和他背后那人做的事吧,虽然也不算阴险狡诈,但也称不上光明正大,无论是盛家还是殷家, 都不是他的对手。”
即便穿书这件事没法告诉他,但她既然知道原书剧情,那便该在适当的时候提醒他。
盛恺那边她是没心也没力, 殷家这边她也不想管,她唯一在乎的只是殷时渡而已。
殷时渡听着,眼里的神色换了几番。
她分明就在他面前说话,却好似隔着遥远的时空,忽远忽近。
过了一会,他轻声回:“苒苒,我相信你。”
今苒苒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任谁来听都会产生质疑。
他能完全相信她,或许也只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样说。
“我今天跟你说呢,主要是觉得时渡你还挺看重亲情,跟殷家的羁绊没这么简单消除,将来要是遇上什么事,还请先为自己考虑。”
“其实我也没有苒苒想象得那样好。”
殷时渡慢慢走过来,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细细把玩。
“关于殷家,我其实也并没有你想象得那样在乎,现在有了你,无论是殷家的人还是事,我都不想再耗费过多时间了。”
殷时渡的意思,是自己没必要再继续对殷家耗费精力了,毕竟从前留在殷家,也不过是要欣赏这些人丑陋的面孔。
今苒苒听着却总觉得他是因为自己,心态才发生转变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男人的手掌修长宽大,将她整个包裹其中,轻缓地摩挲她每一根手指,又像是在为她伸展活动指关节。
今苒苒像一只被抚慰的猫咪一般,不经意向他靠拢,直至躺在他肩头。
“那个人好像叫什么七哥,你往后要是碰见了,能避就避一下吧。”
殷时渡的动作停了一秒。
“七哥?”
他将所有公司的高管层都搜刮了一遍,全然没有发现有这个人。
“啊,应当是叫七哥吧,我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