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祖传手艺活在七十年代——同学吃糖
时间:2021-03-05 10:43:50

  晚饭叶桑做的,做了仨菜,除了拍黄瓜跟炖茄子这俩纯素菜,王桂芬还拿出来一小块腊肉,让炖在了豆角里。
  加上一锅刚出锅的杂面馍馍,全家老少都吃的喷香。
  前些日子起早贪黑的下地下的都瘦了不少,最近两天王桂芬变着法的想给菜里加点荤腥。
  不过荤腥有数,除了鸡蛋就是过年腌起来的那点腊肉了。还不能一次吃完,虽然麦过完了,但是还有三四个月后的秋呢。
  吃着晚饭,又有人跟叶桑提起了下午有人找她看病的事。
  这次是周爱华说的,还是下午她跟妯娌在河边洗衣裳听几个婶子大娘说的。
  “桑桑,上次我回家听我娘说我爹从去年冬里就开始腰疼,你能不能给开点药吃吃?要是你药不够,你写个方子我让我哥去县里买点也成。”
  让周爱华提起的原因,无非是她想起她爹腰疼的事了。
  当时她娘还说,要是她男人的爷爷还活着就好了,那个亲家看病看的好着呢。
  叶桑先把嘴里饭咽下去,才慢吞吞抬头道:“这个,大嫂,药是不能随便吃的,我都不知道伯父得的啥病,不能随便开方子拿药的。”
  “是这么个理。”叶平江赶忙点头附和,然后不等叶桑把那口气松出来,他又说:“过两天你不是要回娘家,到时候你把你爹接来让桑桑给看过才能给开方子说吃啥药。”
  叶桑:……
  大哥您这是想让我死。
  但因为知道大哥是真老实,叶桑也没法怪他。
  叶家兄妹五个,据她这半年观察下来,老大憨厚老实,老二有点心眼也还算踏实,老三只见过两面,但是记忆里挺泼辣的,老四有点没法形容,但要按后世话来说是有点中二的,老五,老五挺好,勤劳勇敢,三观正,脑子好。
  不过王桂芬不这么想,在王桂芬同志的心里,以前老五还踏踏实实,但自打磕到脑子后,奸懒馋滑她是一样没落下。
  晚上回屋,叶桑躺在床上,闭眼试图跟头顶任务面板商量点什么。
  不过她单方在脑子里想了半天,那边一点回应也不给。
  叶桑:就我爷那一箱医书,上到妇科的疑难杂症,下到骨科的跌打损伤,就算学到老我也不一定能都掌握的了啊。
  贪多嚼不烂,这种事应该在精而不在多,我们家老爷子也没把那些东西都学会啊。
  而且我还头疼,要是我头一点事没有,不用仨月,给我一个月时间倒背如流不成问题。
  然后在叶桑非常敢想的想完这句话后,跟了她一个多月的那种脑袋一抽一抽的痛感突然就没了。
  头顶面板上也从:规定时间三个月,过期则脑死亡。
  变成了:规定时间一个月,过期则脑死亡。
 
 
第7章 
  叶桑:……
  重点是这个么?重点难道不是在医书太杂她掌握不全那?
  不过脑袋终于不疼了算件好事,但是又想到老宅那一箱医书要一个月看完,还是有点脑袋大。
  到第二天,怕被来瞧病的乡亲们堵家里。叶桑罕见的,在能睡懒觉的日子里起了个大早。
  饭都没顾上吃,揣着俩昨晚剩的凉馍馍,就偷摸出了门。
  临走前还嘱咐她娘:“要是家里有人来,您就说我没在家,给他们看病的事得先缓几天,老宅那边草药没大有了,就算瞧完病也给不了药,等我今天熬完膏方上山采几天草药回来再给他们看。”
  这是叶桑想了大半晚上,才想出来的,唯一一个听起来靠谱,也还算能把家里家外都应付过去的借口。
  王桂芬一听还得上山采药,惊得汗毛都快炸起来了。
  “没药不看或让他们自个去药铺买,倒是你,别再想上山的事。你忘了你怎么从山上出事的了?”
  跟给乡亲们看病比,王桂芬宁可她闺女老老实实啥都不会,去年那事实在把她吓的不轻。
  “上次不是意外么,再说这次我也不自己去,我让三哥跟我一起,到时候有他帮忙我也弄得快点。”
  上山采药不是叶桑的主要目的,主要还是得找个僻静地方先把书看完。毕竟脑死亡几个大字就在她头顶明晃晃的挂着。
  再者说她现在切脉都没搞明白,压根也不能坐诊看病。
  要是没有昨晚头一下就不疼了那事,说不定她心里还会嘀咕上一段时间,头顶那句脑死亡到底是真的还是吓人,但是疼了一个半月的脑袋,突然就好了这么悬乎的事却让她不得不重视了。
  王桂芬坚持道:“有你三哥也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怕再磨蹭下去真被人堵家里,毕竟这年月大伙都起挺早。叶桑赶忙摆手道:“晚上我回来再说,等我先把膏方熬出来。”
  生产队有不少人爱早起,去老宅的一路叶桑特意从村外绕过去的,他们家在村西头,算是村尾了,特意避着倒真没叫她碰上过人。
  借着熬膏方的名义叶桑在老宅又一待一天,到天黑她才回家。
  这天她重新把伤寒杂病论、千金方跟黄帝内经看了一遍,顺便还把人身上的720个穴位理了一下。
  因着脑袋里对这些东西都有记忆,看起来倒是事半功倍。
  晚上她到家的时候,大家晚饭都已经吃完,该干嘛干嘛去了,家里只剩叶长胜跟王桂芬老两口,俩人坐在堂屋门口,扇着蒲扇在说话。
  见她回来,王桂芬抬了抬眼,没动。还是叶长胜指了指身后桌子上没收拾的饭碗道:“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娘给你留了饭,快洗手吃饭。”
  家里开饭前叶长胜去老宅叫过叶桑,不过她当时手上那本书还没看完,正看到入迷处,就跟她爹说她过会回来,结果这一过可是过了好大一会。
  饭一吃完,叶桑就腻到了王桂芬跟前。先是说脑袋不疼了,见她娘脸色一缓,又说起上山的事:“我这次保证不乱跑,我发誓。要不您先让我去试一天,让三哥看着,要是回来他说我表现不好,您再禁我足也不迟,而且您见咱乡下哪个大夫不上山采药的,我爷在山里待了大半辈子,总不能到我这,连山都不给上了吧。”
  王桂芬沉着脸道:“你爷在山里跑了大半辈子没出过事。你再看你,往山上跑了不到两年差点连命都交代出去。”
  叶桑:……已经交代出去了,不过您不知道而已。
  王桂芬皱眉:“你含含糊糊嘟囔啥?”
  叶桑低着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没啥,就是我想坐诊给大伙看病,我不想下地了,下地也太累了,工分还不如给人看病挣得多。”
  怕不下一剂猛药娘俩又得僵持一段时间,叶桑干脆闭眼来了个狠得。
  王桂芬一听这话,沉默半天,过了会叹了口气:“你要实在想去,记得让你三哥跟着,别去后山。”嘱咐完这句她声音明显带上了疲惫:“我有点累,先去睡了,你们爷俩再坐会吧。”
  叶长胜一看媳妇这样,也不放心她自个回屋,默默地也跟了上去。
  其实叶桑有点后悔了,觉得这剂药下的太狠,怕是真把她娘伤着了。
  那边王桂芬进屋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我也不是挡她前程,就是去岁她被人从山上弄回来那个样,到现在我还忘不了,你说她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声音有些飘,像是心没落到实处,叶长胜坐在她跟前,拍她后背的动作带着股安抚:“儿大不由娘,他们都大了,咱该放手也得放手。桑桑从小跟着咱爹长大,学了那么些年,再说给人看病是好事,你别想那么多。”
  安慰半天,将近半夜叶长胜才把人给哄睡着。
  第二天一早,叶桑巴巴起来给她娘赔起了不是:“娘,我错了,我昨天不该那么说的,不过我真挺想把我爷教我的东西学以致用的,要是我不把他手艺继承下去,您说得多浪费他老人家这么多年来耗在我身上的心血。”
  王桂芬瞥了叶桑一眼,吊着眉说:“我说不让你给人看病了么?一大早巴巴搁我跟前,还不是想上山。昨儿不是说了,你想去就去,我不管了。”
  “嘿嘿,没有您允许我哪敢单独行动。”叶桑道:“膏方我昨儿熬好了,您看哪天去我姥姥家记得给捎上,吃完我再给做,不过一天最多吃一勺,多了上火。”
  不把人哄高兴她这心里也不踏实。
  王桂芬:“今天去,过会吃了早饭你爹跟我去,你去不去?”
  “您去吧,我下次再去,记得替我给我姥带个好。”
  医书没看完,叶桑不敢乱窜。身为一个上辈子读到博士的人,她自制力还是有的。
  早饭一过,叶家众人就跟鸟雀一样,都四散了出去。
  叶长胜跟着王桂芬去了他丈母娘家,带着上次李大牛兄弟几个道谢时拿来的那瓶罐头,二十个鸡蛋跟叶桑昨天做好的那一小罐膏方。
  这年头都穷,他们这礼算是重的了。出嫁闺女回趟娘家也不容易,平日都得下地,也就农忙过后跟过年能抽空回去趟。
  叶平河也带着老婆孩子去了他丈母娘那,不过他们东西拿的没爹娘多,十个鸡蛋两斤绿豆,倒也能看得过去。
  周爱华娘家重男轻女的厉害,每次她带男人回去都会被支使的团团转,叶平江憨厚不爱计较,不代表她乐意自己男人被娘家人拿来当牛做马,渐渐地她就不爱回去了,也就年初二不得不回去了才会去走一趟。
  家里人该走的一走,叶桑叫着叶平湖上了山。
  “上山你带书干嘛?”叶平湖皱眉问叶桑。
  走前他被他妹叫着去了趟老宅,说拿点东西,没想到除了背篓跟采药锄她还带上了老爷子留下的那些书。
  叶桑胡诌道:“带着安心,先别管那些,哥,咱去后山吧?”
  他们生产队两面环山,西南两座山挨着,南边那座靠前一点,叫前山,生产队里乡亲们拾个柴挖个菜的都去这座。
  西边那座靠后,叫后山,后山不止高,还深,听说饥荒年间还有人在那座山上见到过野猪跟熊瞎子。自打近些年大家勉强能填饱肚子后,乡亲们渐渐地都不再去后山了。
  为了口腹之欲拿命去冒险,明显都认为不值当。
  不过年轻小伙子倒是爱背着家里三五成群的去那座山边上转转。
  因为跟被人翻烂了的前山一比,后山光边上就有不少东西。
  叶平湖一听叶桑想去后山,眯着眼打量了她好一会:“别想,你要敢去后山,小心晚上回家我就跟咱娘说。”
  自打早上接到他爹命令,让他跟他妹上山开始,他眼皮跳起来就没停下,现在一看他妹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叶桑跟在叶平湖后面,边走边慢吞吞的说:“昨儿你不是去过后世?我不进去,你带我在山脚下转转就成。”
  后山的山脚其实已经在前山的背山腰上。
  最后叶平湖还是没抵住叶桑的软磨硬泡兼软硬兼施,带着她去了后山山脚。
  后山跟前山比起来,树木明显葱郁很多,前山小道因为生产队众人天天上山下山的踩了数十条出来,而后山因为人迹罕至,连条人为走出来的小道都没有。
  兄妹俩一到这儿,叶桑探查完附近环境,确定不常有人来,就找了个地方看起了书,把叶平湖晾到了一边。
  “……”叶平湖有些不敢置信:“你拖我死活要来这就为了看书?”
  “这边安静,还没人打扰。”叶桑点完头,不忘嘱咐一句:“你要想干点啥记得别走远,我自己不安全。”
 
 
第8章 
  在山脚待了大半天,一直到傍晚太阳落山前,兄妹俩才各背着一篓因为叶平湖太闲打来的猪草,一前一后从前山绕下来。
  跟刚一进村,就听街上有小孩在哭,俩人脚步顿都没顿。
  这年月家家户户孩子都多,当爹娘的拿他们也不如后世娇惯,只要一调皮捣蛋,挨打像是家常便饭。
  兄妹俩到家时,王桂芬已经从娘家回来了。她娘家离得不远,走着去最多大半小时。晌午饭吃完饭,又待了一会她就张罗着回来了。
  爹娘身体都健壮,没病没灾没受气,放心之下也没多待。
  王桂芬见吵着要上山采药的闺女,跟陪着一起去的小儿子,每人背了一篓猪草回来,有些意外:“不是说去采药么?怎么割了这么些猪草回来?”
  平日都是撵着他们出门去打猪草,像这样主动往回背的还真不多见。
  “草药上午采了不少。”叶桑把背篓从肩上卸下来,揉着有些发酸的肩道:“下午没找到我想要的,加上我哥这不是怕猪没饭吃,便打了两篓。”
  叶平湖动了动嘴,想反驳,想跟他娘告状。
  把他今天经历的苦难都说出来,说你闺女进山压根不是去采药,她是去看书的,而且还去了后山,还把我撂那陪她待了一整天,我走又不敢走,差点憋死在她划得那一亩三分地上。
  然而话都到嘴边了,在看到叶桑用口型无声的说出“陷阱”俩字时,被他硬生生又憋回去了。
  人在屋檐下,更何况人家手里还有点他想要的东西。
  在把叶平湖拉上船前,叶桑就想过怎样才能让他老老实实陪她在山里待一段时间。
  后来想起大部分男人好像都有个逮鸡撵兔的梦,尤其现在还缺吃少喝的,加上她三哥在吃上还是一个特别执着的人。
  然后叶桑把她上辈子闲来无事,在图书馆翻过的一本叫生存手册的书,从脑海里扒拉了出来。
  在后世,那本书存在感不大。书的内容像它的名一样,教人怎样在野外生存,里面有篇章节是教野外找食物的,其中还包括捕猎。
  下午时,叶桑跟叶平湖说她会根据动物活动过的痕迹,在山上做陷阱,还当面演示了一个。
  叶平湖一见,说不心动是假的。不过他妹到底是真会,还是瞎弄,在那个陷阱没逮到猎物前一切还是未知。
  本着既然未知,那先最好不要得罪的原则。叶平湖一直到吃上晚饭,一句都没提今天在山里发生的事。
  晚饭开饭前,叶平河带着老婆孩子从丈母娘家回来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王桂芬正喊着叶桑端碗拿筷子,见他们回来有些回不过神。
  “不是说要住一晚?咋这时候回来了?”
  二儿媳娘家有些远。加上过麦前亲家那边捎信来说,林兰她小弟过完麦要订日子,让林兰这个当二姐的,提前带男人回去帮天忙再住上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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