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今天洗白了吗/琉璃美人心——谁家团子
时间:2021-03-05 10:45:02

  沈琉璃胡思乱想之际,傅之曜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绿琦手中的轮椅,推着沈琉璃往府外而去。
  绿琦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道身影,白衣翩飞,唯美如画,觉得单以相貌来说,小姐同质子殿下甚是般配。
  而且,不论小姐如何打骂质子殿下,质子殿下对小姐都无怨言,面上不曾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怨憎。
  如果不是质子殿下身不由己的处境,真是个顶顶好的男子呢。
  只是,小姐对质子殿下不仅无心,且还狠。
  ……
  到了府门口,沈琉璃发现沈珍珠竟然也在受邀之列,愣了愣,旋即明了昭阳公主的心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与沈珍珠一嫡一庶,嫡庶姐妹间自有间隙,让自己在庶妹面前丢尽脸面,岂不更痛快。
  沈珍珠捻起帕子,说:“大姐姐,我正等着你一道出门呢。”
  沈琉璃哼了哼,什么都没说,转身上了马车,便吩咐车夫驾车走了。
  身后还跟着一列侍卫,排场甚大。
  昭阳公主可是嫡公主,向来看不起庶女,也就是为了膈应自己才勉勉强强地给沈珍珠下了帖子,在场被邀请的基本都是高门嫡女,就算沈珍珠表现的再如何温婉端秀,那些姑娘其实打心底都瞧不上,沈珍珠之所以等她一道出门,不过就是为了缓解到场时的尴尬和冷遇。
  顺便在自己被别人别苗头之时,假意为她辩解两句,实则是落井下石之嫌。
  沈珍珠站在门口,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脸色变了变。
  红梅上前一步,道:“大小姐怎么能这样?还有,就算赴昭阳公主筹办的诗会,也不至于带这么多侍卫前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带人去砸场子的。”
  沈珍珠掐了下指尖,柔美的脸蛋扭曲了一瞬:“赶紧跟上。”
  此时,沈琉璃的马车已经转过了两个街道,往城门的方向而去,路上时不时碰上目的地相同的,其他家姑娘的马车。
  车厢里,沈琉璃对傅之曜并无好脸色,但傅之曜似乎对此全然不在意,只要沈琉璃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他,他就会对她敛然一笑。
  不得不承认,美男一笑,确有如沐春风之感。
  何况,如今的傅之曜身上并无噩梦中那般骇人的暴戾之气。这么一笑,倒真有几分谪仙般的气质。
  沈琉璃怔了一瞬,遂恼怒地扭过头,撩帘看向外面,待看到跟在后面的一辆马车时,秀眉微蹙,而后收回视线,一本正经地问傅之曜:
  “如果我不愿沈珍珠出现在昭阳公主的诗会上,有何办法呢?”
  傅之曜看着她,温和地建议道:“不如让二小姐连人带马车摔一跤,受了伤就去不了了。”
  沈琉璃:“……”果然够狠。
  “你不觉得与你现在的形象不相符吗?太狠了!”沈琉璃啧啧道。
  傅之曜低了低头:“玩笑罢了!二小姐到底是大小姐的妹妹,我又如何真能想出这么损的招?”
  沈琉璃托着腮,眯眼道:“就按你说的办。”
  旋即,掀帘扬手招了一名侍卫上前,对着侍卫耳语了几句,侍卫犹豫了一下,遂消失不见人影。
  不消片刻,便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啊,好险,差点撞到人了。”
  傅之曜狐疑地看了一眼沈琉璃,便撩起车帘往后望去,只见沈珍珠的马车正停在街上,被行人围绕在中间。
  “大小姐,这是……”
  “你说的对,庶妹也是妹,我可是个心善的好长姐,怎可能真将她弄成重伤?”沈琉璃扬了扬眉,灿若星辰的眸熠熠生辉,带着光。
  这样的沈琉璃还真是……明媚呢。
  明媚的让人恨不得拉下地狱。
  傅之曜想。
  *
  当马车骤停之时,沈珍珠的脑门不可避免地与车厢发生了一次亲密接触,她捂着脑门,气闷不已,知是在街中央顾忌自己的形象有损,尽力控制着声音中的怒气:
  “怎么回事?”
  车夫忐忑回道:“方才有个提着酒瓶醉醺醺的男人突然横穿街道,小人躲避不及,怕撞伤人,才不得不停下。”
  沈珍珠急道:“人可有事?”如果撞死了人,自己苦苦经营的好名声可就毁了。
  “人没事,只是那酒鬼似乎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慌里慌张地就跑了。”
  沈珍珠探首往外望了望,没瞧见前面地上躺得有人,顿时放下心来:“人没事就好。”
  而周围的百姓见沈二小姐额头一片红肿,却丝毫不关心自己的安危,反而担心那酒鬼有没有事,如此和气近人的姑娘,当即便赢得了围观百姓的好评和称赞。
  “二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又善良又美丽。”
  “谁说不是呢,承恩侯府两位小姐,一位焉坏焉坏的,一位却是如此良善的好姑娘,也不知这好姑娘会花落谁家?”
  百姓口中焉坏焉坏的自然是沈琉璃,沈珍珠听得相当愉悦,脑门上的撞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红梅看着沈珍珠额头上的伤,问道:“二小姐,你头上的伤好像很严重,我们是要回府,还是继续去参加……”
  “怕是去不成了,回府后,派人去向昭阳公主回禀一下缘由,并备上一份礼送到公主府上聊表歉意,不要失了礼数。” 沈珍珠摸了摸额头上甚是明显的肿包,遗憾道。
  红梅点头应下了。
  沈珍珠放下帘子,没有外人注视仪态仪表时,便不再端着忍着,捂着脑门的伤,疼的龇牙咧嘴,将那个坏事的酒鬼暗骂了千百遍。
  真晦气。
  山涧南溪亭。
  此地位于京郊南山半山腰,因地势特殊,溪流水渠弯弯曲曲十八弯,溪水清澈见底,正是应了古人流水曲觞之景。
  所谓曲觞流水,便是文人雅士在水边聚会宴饮,坐在溪流边,将酒杯放在弯弯曲曲的水中顺水漂流,酒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喝酒。(1)
  前朝的某位王爷特别崇尚魏晋文化,但又是个有洁癖之人,他不愿席地坐于水边,嫌弃地儿脏,遂命人顺着溪流的方向修建了弯弯曲曲的长亭,长亭的地基较一般凉亭低洼,它的底部似嵌在地面之下,坐的地方只要稍微伸手便能触摸到溪水,这样坐在干净的亭子里,便能如古人那般在水流中饮酒赋诗,而不至于弄脏衣服。
  溪流名为南溪,又处在山涧中,便被命名为山涧南溪亭,后来便成了附和魏晋之风之人的绝佳宴饮之地。
  当沈琉璃和傅之曜到的时候,长亭里已经三五成群坐了好多姑娘,姑娘们穿红戴绿花枝招展,比春天的花儿还要艳丽。
  沈琉璃同傅之曜甫一出现,便不自觉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两夫妻皆是身穿素白的衣衫,男的俊美无铸,女的貌美如花,在她们这一众花团锦簇中异常醒目。
  男子玉树临风,嘴角端着清浅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上的少女,那般呵护的神情似生怕将椅上的少女磕着碰着了。
  不说沈琉璃人品如何渣,也不说傅之曜地位如何尴尬卑微,单论颜值,两人确有日月同辉之象,实乃赏心悦目。
  在场已成婚姑娘们的夫君,没有哪个及得上傅之曜那张俊美无双的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不齿沈琉璃用不光彩的手段阴差阳错地将人纳入了府邸,可看着这般俊美的男子就被沈琉璃这个渣女给糟/蹋了,不免觉得又羡慕又可惜。
  不过想想傅之曜虽俊,却活的毫无尊严,无自由无人权,还要被人肆意欺凌,也就释怀了。
  就算长得再好,不能给家族带来助力,反而是拖累,白送给她们,也是不敢要的。
  众女视线各异。
  沈琉璃勾了勾唇,携傅之曜规规矩矩地给昭阳公主行了个礼,虽两人不对付,可无数眼睛看着,面子上的礼数还是要顾的。
  昭阳公主正与旁人说着话,似没看到沈琉璃一般,自顾自地同身侧的人聊着天儿,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沈琉璃垂了垂眸,手摸在轮椅的开关上,又往前行了几步,距昭阳公主甚近。
  就那么杵在昭阳公主跟前,笑眯眯地盯着昭阳公主额鬓的花钿看。
  昭阳公主被她盯得发毛,再也无法假装无视沈琉璃,只得转过头惊讶道:“沈大小姐带着这位质子夫君来了啊,本公主刚顾着同婉仪说话,都没看见你呢。”
  昭阳公主口中的婉仪正是方才同公主说话的姑娘,是安国公府的三小姐,是昭阳公主的手帕交,两人素来一致对外,对的自然是沈琉璃。
  沈琉璃皮笑肉不笑道:“许是霍三小姐讲的故事太引人入胜,公主一时听得入迷,周遭的人和事皆无法入公主的眼,公主的心吧。”
  这是变着法子损她目中无人呢。
  昭阳公主恼恨地看着沈琉璃脸上的笑意,颇有一种撕碎她脸的冲动,行啊,躺了几个月,倒变聪明了,懂得拐弯抹角地损她了。
  霍婉仪瞧见昭阳公主脸色不对,抿唇看了一眼沈琉璃身后的傅之曜,遂笑着插话道:“沈大小姐,我听京中传闻你对这位……你的夫君动辄打骂,言语侮辱,听说他活的还不如承恩侯府的狗,可是真的?”
  以往只要将战火引到傅之曜身上,沈琉璃准得暴跳如雷,可这会儿沈琉璃却只是凉凉地睨了霍婉仪一眼,不咸不淡地吐道:
  “既是传闻便当不得真!
  昭阳公主轻蔑地扫了眼傅之曜,挑衅道:“是不是传闻,让这位据说狗都不如的质子撩起衣袖一看,便可一清二楚了。”
  “沈琉璃,你敢不敢让他当众验伤?”
 
 
第18章 反击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傅之曜身上,傅之曜低了低眉,面色无波无澜地站在原地,默默地承受着众女或轻践或笑话或同情的目光。
  十年为质,男女皆可践踏于他。
  再忍忍,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十年都忍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沈琉璃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傅之曜,他的面容沉静,似早已习惯了这些侮辱性的目光和场面,不发一言,神色也未见变化分毫,可他的指尖却轻轻地颤抖了几下,忍功真是了得啊。
  脑海里闪过一些碎片记忆,梦境中的自己被昭阳公主一激,好像蠢得真让傅之曜将那些伤痕当众展露了出来,毫无意外的,不只收获了一波轻践的目光,还有阴阳怪气极具侮辱性的言语。
  而昭阳公主不仅邀请了云英未嫁的姑娘,亦邀请了一些刚成婚不久的已婚姑娘携夫君出席,当然男女有别,自是不便同坐于一处,男子则由昭阳公主的驸马安陵引至旁边空地招待,并与女眷这边隔着一排排屏风,免得惊扰了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
  屏风那头的男客听到这边的动静,亦在窃窃私语,甚至大有过来瞧瞧热闹的势头。
  她记得,事后傅之曜过去同他们一起饮酒时,亦受到了他们的排挤和奚落,甚至还被人扒了衣服。
  这才是诗宴开端,如果就拉了这么一大波仇恨,等后面那件攸关生死的事发生,自己岂不是再也洗不白了。
  不对,沈珍珠被她弄回家了,后续那件事应该不会发生吧。
  昭阳公主特别讨厌沈琉璃追她皇兄的那副贱胚样子,如今是铁了心要让沈琉璃出丑,就算沈琉璃有心维护这个卑贱的陈国质子,她也要拔了他的皮,下了沈琉璃的脸子和里子。
  想着,昭阳公主便招手换来一名宫女,让她推了一扇屏风,让屏风那边的男客们也好生瞧瞧热闹,傅之曜一个大男人却被妻子虐打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惨样,真是活得低贱呢。
  传闻沈琉璃虐待傅之曜是一回事,但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沈琉璃捂了捂心口,她若有心维护傅之曜的话,自有的是办法维护,可难得是,心疾限制了她的行为,她不能维护啊。
  比起让傅之曜难受和出丑,她更怕疼啊。
  怎么办?
  难道自己真要像梦境中那样成为帮凶,让自己和傅之曜的面子皆被人踩到烂泥里?
  “快啊,不如直接把衣服脱了,让我们看看,这沈大小姐是否像传言中的那样虐夫?”
  “就是,陈国质子,你就快脱吧,脱了我们也好为你讨公道。”
  “听说你到现在还被关在地牢里,像个囚犯一样,这可是难得为你讨公道的机会,不要错失了。”
  屏风那边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人不断吆喝起哄,甚是得劲儿。
  而姑娘堆里有听得这些浑话的,不安地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不是吧,还要脱衣服?”
  “我们看了,会不会长针眼,会不会嫁不出去啊!”
  “要是不想看的话,就寻个由头出去避避,等人把衣服穿好后,再过来就行了。”
  昭阳公主看着众人的反应,得意洋洋地勾起唇角,不枉费自己煞费苦心安排了这一出聚会,今日过后,沈琉璃就同那臭屎坑的石头一样臭了,看她以后还有何脸面同自己动手,还好意思倒追她的皇兄。
  抬眸看到沈琉璃正捂着心口,昭阳公主不禁皱眉,冷道:“怎么,听说你得了心疾,你该不会要以此为借口……”
  沈琉璃欲哭无泪,她倒是真想当场心疾发作,可那真是疼啊,也就是想想罢了。
  眸光落在人堆里某个幸灾乐祸的小姑娘身上,沈琉璃转了转眼珠,两根白嫩的指尖不经意地抚了抚鬓发上的珠钗,结果那个穿着粉色百褶裙的姑娘笑嘻嘻地将两只手全搁在自己的发髻上。
  趁火打劫,是吧?
  沈琉璃咬着牙与某人达成了协议,但愿某人的默契不要让自己失望,而后淡定地环视了一圈众人,扬起唇角,轻飘飘地说道:
  “就算传闻真的又如何,这也不过是……闺房之乐罢了!”
  说到后面,沈琉璃则一脸坏笑地看向昭阳公主,掷地有声道:“想必公主深有体会,偶尔兴致来了,也会对驸马挥起你的小鞭子吧?”既是对头,自是知己知彼,昭阳公主的一些小秘密她可是好生调查过的。
  刹那间,满堂惊座。
  昭阳公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到说不出话来。
  不要脸!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沈琉璃满意地看着众人震愕的表情,语气轻快道:“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嘛。既然,大家如此想看,傅之曜那就脱呗,掀个袖子能看到什么,不如一并将上衣给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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