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星——一只甜兔
时间:2021-03-05 10:45:39

  江予迟:“......”
  或许盛星就是上天专门派来治他的。
  .
  隔天一大早。
  经纪人和小助理,两人站在顶层复式的客厅里,大眼瞪小眼,听着盛星叨叨,最后小助理问:“一封信?”
  盛星沉痛点头:“嗯,一封信。上面应该写着我的名字?”
  “...我忘了。”
  经纪人和小助理:“......”
  盛星十六岁离家,外公没拦着她,还给她在这小区买了套复式,她和江予迟结婚前,一直住在这儿,留在盛家的东西自然也都搬了过来。
  如果那封信还在,一定在这里。
  三人简单地分了区域,势必要在今天内把这封信找到。小助理动作极快,眨眼就溜上了楼,剩下盛星和经纪人。
  经纪人叹气:“江先生的信?”
  盛星闷声道:“嗯,他上大学之前留给我的,我那会儿生气呢,也没喜欢上他,哪有心思看他的信。”
  这一天,从日出再到日落。
  直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沉落,书房内才传出小助理欣喜的喊声:“姐!在这儿,我找到了!”
  盛星正钻在杂物间,一听喊忙着急忙慌地往外跑,差点儿没摔着,还是经纪人过来扶了一把。
  “小心点儿!”
  经纪人无奈。
  十年过去,信封微微泛黄,略显陈旧,因为夹在书里,倒是没什么灰尘,摸起来薄薄的,隐隐能看出里面有把小小的钥匙。
  信封上留着江予迟锋利飘逸的字迹:给星星。
  盛星盯着瞧了一会儿,将信封收起来,抬头时已经整理好心情,笑眯眯道:“今天辛苦了,请你们吃饭,想吃什么都行。”
  小助理欢呼起来,经纪人笑着摇头。
  吃过晚饭,经纪人将盛星送回家,回家时只庭院亮着灯,别墅里一片漆黑,今天江予迟有应酬,回来会晚。
  经纪人走后,盛星坐在壁炉边打开了信封。
  一张信纸和一把串着红绳的钥匙。
  信上字不多,寥寥几句:[星星,三哥走了,别一个人躲着哭。晚上少爬窗出去,明年的生日礼物埋在桂花树下面,现在没有,明年再去找。]
  盛星垂眸,指腹轻触上干燥、微皱的纸张,摩挲着纸上的字迹。这些话语将她带回那个炎热的八月,一夜之间,爱她的人都要离开她。她装作无所谓的模样,乖乖说会等哥哥姐姐回来,可晚上就躲在房间里哭,哭完恶狠狠地告诉自己,再也不理他们。
  漫长的岁月并没有抚平盛星内心的伤痕。
  但这些伤痕也在提醒着盛星,不可贪恋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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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十四是情人节,但这一天对派大星们来说,很不同,因为盛星的生日也在这一天。每逢情人节,工作室都会邀请一些粉丝,有时候是去参观工作室,有时候是去剧组探班,今年有所不同,工作室办了一场表演赛,都是盛星参演过的电影片段,一时间还挺热闹,但微博上更热闹。
  派大星的应援不高调,却很特别,年年如此。
  工作室也不买热搜,她们躲在超话里悄悄快乐,偶尔有营销号摸进来,发几条微博,也算低调。
  但这些暂时和盛星本人没什么关系。
  她一早上就和江予迟一块儿出门了,江予迟难得没在工作日穿西装,穿了件海军风短大衣,还挺显年轻。
  “三哥,我们去哪儿?”
  盛星鼓着腮帮子,嘴里还塞着江予迟做的烧麦,右手拿着牛奶。昨晚失眠,她今天起得迟了点儿,干脆带着路上吃。
  江予迟懒懒地瞥她一眼:“去找桂花树。”
  盛星:“......”
  以前连接盛家和江家的小花园里,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每年秋天,大人们都会拿着床单到树下,各拿一个角,展成大大的一块围布,胆子大的男孩女孩们就往树上爬,支棱着小胳膊摇落桂花,浓郁的香味便会飘满整个院子。
  这棵桂花树如今还在。
  只不过在江家的地界里,也就是老宅。
  盛星喝了口奶压惊,试探着问:“我们在老宅过生日吗?”
  江予迟转动方向盘,轻飘飘道:“老实吃饭,今天不回答你任何问题。”
  盛星自知理亏,极度老实,吃完饭也不乱动,安安分分地坐在位置上,时不时回几条微信。
  两人回老宅没惊动老太太。
  江予迟从花园的工具房里拿了把铲子,径直去了树下,找准位置轻挖了几下,一个小木盒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盛星眨眨眼,当即便要伸手去拿。
  江予迟快她一步,修长、白净的手握上方方正正的盒子,道:“别碰,都是泥,站着等一会儿。”
  江予迟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没直接用水洗,拿了湿抹布擦干净了才交到盛星手上:“去车上看,我们得赶着去下一个地方。”
  下一个地方?
  等盛星坐上车,打开小木盒,才明白江予迟话里的意思。木盒里是一只录音笔和一张纸条,录音笔早已没电,得回去看,她打开纸条。
  上面写着一行地址和两句话。
  [星星,生日快乐。]
  [地址是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提早去可没有。]
  地址是昆羔戈壁的管理处。
  管理人依旧是那个老大爷,江予迟笑着和他说了几句话,老大爷瞧了盛星一眼,返回去捧出来一个长箱和一张纸条,长箱里趴着只棕黄色的龟,头和尾巴都尖尖的,正缓慢地划动着四肢。
  老大爷感叹道:“这都多少年了。我以为你和小姑娘吵架了,等了好些年都不见她来拿,就这么养着。”
  江予迟弯唇笑了一下:“谢谢您。”
  老大爷摆摆手:“小事儿。”
  江予迟带着盛星出门,低声解释:“是只陆龟,不难养活,这么些年都活下来了。本来想让它和你做个伴。”
  盛星小心地捧着小箱子,没应声。
  纸条上依旧是相似的内容。
  盛星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是一条裙子,是那家裁缝店为她定制的公主裙,上面缀满了细小的碎钻,就像闪烁的星星。十七岁的生日礼物是一艘雕刻的船,她一眼就能认出是盛家造的第一艘船的模型,只是这艘船上刻着“星星号”三个字。十八岁的礼物,是一张机票,飞往江予迟当时所在的城市。
  江予迟回忆起过往,也觉得自己有点儿愣:“三哥当时不能离开那儿,又想陪你过生日,就想着你愿不愿意过来。”
  那天,他在机场从薄雾浓浓等到月上枝头。
  都没等来盛星。
  盛星十九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幅画,画里是江予迟初见时的盛星,小小的一团坐在台阶上,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可怜得像只小猫儿。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是一辆车,拥有一辆车,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自由,她能开车去往任何想去的地方。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串电话号码。
  盛星盯着看了许久,轻声问:“三哥,这是什么?”
  江予迟瞧了一眼,懒声道:“三哥当时单位的电话,你一个电话,三哥就飞回来陪你过生日,那会儿正好有假。”
  那年他们准备结婚,江予迟怕盛星不自在,没擅自回来陪她过生日。
  这一天,江予迟开车辗转于这座城市,他们去了数个地方去拿盛星的生日礼物,此时天色已暗,路灯像野兽的眼睛,紧紧盯着车里的两人。
  黯淡的灯光下,男人的眉眼间有淡淡的倦意,眼神却很柔和,声音渐渐低下来:“三哥以为你还生气,所以没动这些礼物。”
  盛星抿紧唇,攥着那张纸条,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许久,她低声说:“三哥,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江予迟轻“啧”一声,敲她脑袋:“想累死三哥?明儿带你去看,现在我们回家去吃蛋糕,星星得许愿。”
  盛星这小姑娘,打小就喜欢过生日,每年生日也没几个人,就他们几个,看着她安静又认真地许愿。
  盛星有点儿不愿意,她想知道自己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江予迟了解盛星,一瞧她略显沉闷的小脸就知道她想什么,只好道:“是雪衣。三哥看了片场的花絮,说你喜欢那马儿,找了点关系买下来,现在好好在马场里养着,很强壮,也很健康。”
  雪衣。
  以前是阿檀的马儿,以后是盛星的。
  盛星怔怔的,心跳不受她控制,一下一下猛烈地跳动着,重重地提上去,又重重地坠落。她的整颗心似被人轻轻捧住了。
  半晌,盛星才回过神来,眼眶又酸又涩,她有些狼狈地移开眼,小声道:“三哥,我们回家吧,我想吃蛋糕。”
  江予迟瞧着盛星的侧脸,她雪玉般的耳垂泛着点儿粉意,圆润的耳廓边垂着几缕碎发,让他忍不住想伸手,但他只揉了揉她的脑袋,道:“系好安全带,我们回家去。”
  夜里寒意浓重,车开过无数大道,从明亮处驶到暗处,暗处又渐渐有了光亮。今夜的灯,就像天上的星星,明亮又闪烁。
  两人回到落星山时,蛋糕已送到。
  江予迟拎着蛋糕进门开灯,侧头对盛星道:“三哥去厨房,你自己玩一会儿,饿了就过来。”
  盛星想着给录音笔充电,哪还顾得上饿不饿,胡乱点了头就往客厅跑。等待的时间总是分外漫长,但这会儿盛星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打开它。
  约莫过了几分钟,指示灯忽然亮了。
  盛星按下键,不由屏住了呼吸。
  十八岁的江予迟,任性张扬,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的清朗,许是因为在哄她,他的声音放得很低——
  “星星还在生气吗,阿霈说你一年都没给他和月亮打电话,你也不找三哥,今年和谁过的生日,许愿了吗,星星高兴吗?”
  “这是三哥托人放在树下的,就算三哥不在,以后每一年,星星都有礼物。本来想,给你加个条件,比如数学考个六十分才能去拿。”
  “但这样,星星怕是再也不理三哥了。”
  他似笑了一声,断断续续地和她说着学校里的事儿,有时说自己,有时说盛霈,说到嗓子都哑了,才低声道:“星星,生日快乐。”
  盛星怔愣着,江予迟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又悄无声息地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她的心渐渐鼓胀起来,飘到半空。
  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江予迟每年都给她准备了礼物。
  每一样都费尽心思。
  “星星,过来吹蜡烛。”
  江予迟的声音盖过录音笔里少年的声音,穿过客厅,传到盛星耳中,不再遥远,却仍旧坚定。
  盛星走到蛋糕前还有点儿发愣。
  直到烛光开始摇晃,她才后知后觉地抬眸。
  江予迟站在对面,黑眸注视着她,小小的烛光跳动着,映出他眸间的点点温柔。他始终静默无声,不催促也不打扰。
  盛星想告诉他,她十六岁之后就不再许愿了。
  但今日,她又重新有了愿望。
  盛星闭上眼睛。
  江予迟一瞬不瞬地看着盛星,贪念一点一点从心里冒出头,一寸寸蚕食着他的心。他知道,他忍不了多久。
  今天,是盛星的生日。
  也是江予迟的情人节。
 
 
第13章 见星13   喝酒
  [2月14日:或许有那么一点可能,三哥也喜欢我。]
  二月生日过后,盛星的心情几乎每日都是晴光灿烂,工作室人人都感受到了,她们从没像最近这样觉得盛星原来那么爱笑。
  临近进组,工作室还挺忙。
  人的情绪会互相感染。
  小助理见盛星心情好,兴致勃勃地凑到她身边,悄声道:“姐,背台词呢?吃瓜吗,一手瓜,保真。”
  吃瓜几乎是当代冲浪青年的日常,小助理也不例外,每天都冲在前线,年年都恨不得来个年终总结。
  此时已是初春,渐渐有了春意。
  阳光懒洋洋地照进室内,窗外横着一株樱花枝,浅浅的嫩绿在枝头微颤,悄悄钻进窗里,探到盛星脑后,企图把这朵娇嫩的花苞偷走。
  盛星歪在沙发上,半躺在阳光里,斜眼瞧着小助理兴奋的脸,不经心地问:“又是谁的八卦?”
  平日里盛星对这些消息兴致缺缺,多数都是从小助理和经纪人这儿知道的,更多时候她还不怎么认识近来的主角们。
  小助理故作神秘道:“姐,这次的瓜你肯定熟。姐,你们家不是和江家关系好吗,就是地产起家那个江氏,去年江氏掌权的换人了,听说是个帅到人腿软的大帅哥。最近呢,有传言说他要联姻了,还接管了江氏影业,演艺圈里不少人都蠢蠢欲动。”
  盛星反应了许久,才把小助理口中的即将要联姻的大帅哥和江予迟对上号。她回过神来,慢吞吞地问:“怎么听说的?”
  小助理朝她挤眉弄眼,拿宝贝似的把手机递到她眼前:“有个传出来的视频,姐,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视频是在包厢里拍的,光线很暗。
  人影摇晃,背景音嘈杂,但仍能听出几人的对话。
  -“三哥,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不着急啊?”
  -“三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和我们说说。”
  哄笑过后,男人低沉懒散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漂亮,乖点儿,说话轻声细语,孝顺长辈...”
  边上的人窃窃私语,低语被背景音掩盖,她们听不分明。
  男人清俊的面庞有些许模糊,眸间点点笑意却掩藏不住,仿佛真的有他所说的那么一个女人。
  盛星掰着手指,默默地数。
  那么多条件,她就占了一样——漂亮。
  她和江予迟喜欢的类型天差地别,近日萦绕在盛星心头的好心情顿时消散,连一点儿渣都不剩。
  “不看了。”盛星随手合上剧本,面色冷淡,道,“这两天不来工作室了,没重要的事别找我。”
  说完,盛星带着剧本走了。
  小助理一脸茫然,她姐忽然一下是怎么了,难道真是认识的人?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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