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棍又一棍狠狠挥在他的身上,再加上之前被吴辰揍的那一拳,颜骏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跟要散架似了的疼。
孔竹生收回了高尔夫球棍,抵在地上,目光森冷的看着地上犹如蝼蚁的颜骏,阴沉道:“以前我不收拾你,是因为倩妍对你还有感情,现在倩妍清醒了,你不要挑战一个父亲保护家人的决心,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不敢做的。请你好自为之。”
颜骏浑身痛得动弹不得,挨了那么多棍,他勉强发出声音,“孔竹生……你、你再怎么有钱,你也要**律……你仗势欺人,我要去告你……”
孔竹生看他,又掂了掂手里的高尔夫球棍,颜骏见状,害怕的往后爬。
“法律?”孔竹生讥笑了一声,“颜骏,那我就好好跟你谈谈法律。”
越是这般淡然轻松的口吻,就越发颜骏瑟缩害怕,他瞳孔睁大,直直的看着孔竹生。
孔竹生:“第一,你对桃桃没尽到养育的义务,你触犯的是《未成年保护法》,第二,你的堂兄制造伪证敲诈勒索,触犯的是《刑法》,第三,你婚内出轨虽然不构成犯罪,但也是道德沦丧,世人不耻的。”
孔竹生字字句句都让颜骏无从反驳。
孔竹生:“颜骏,这些证据我都有,我要告你的话,你觉得你后半生会在哪里度过?”
“不、不……”颜骏如鲠在喉,哆嗦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第四,你今天,私闯民宅,一会我就会让见识下,什么是**。”
语罢,孔竹生朝远处等待良久的安保人员挥手,示意他们过来。
两个武装齐全的安保人员见状忙走过来,“孔先生有什么吩咐?”
孔竹生用高尔夫球棍指了指地上的颜骏,“他私闯民宅,带他去警察局吧。”
“是,孔先生。”
安保应了声,忙弯腰去架地上的颜骏。
颜骏浑身是伤,安保碰他哪里都疼,何况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力道,颜骏疼得龇牙咧嘴,表情狰狞的喊道:“孔竹生,你没有证据,你不可以这样做……你……”
“等你去了警察局,就知道我有没有证据。”孔竹生一脸的淡然,放下最后的狠话,“颜骏,这只是一个警告,以后,你胆敢出现在倩妍和桃桃面前,我一定让你后悔一辈子。”
孔竹生什么都不怕,就怕孔倩妍和颜桃桃受到伤害。
孔倩妍好不容易从这段失败的婚姻感情中走出来,他连跟她说话都小心谨慎,真的不想颜骏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刷存在感,就算不会再让孔倩妍对他旧情复燃,他也不希望孔倩妍看到颜骏,想起一些伤心的记忆。
看着颜骏被安保人员架走,孔竹生这才转身,打开了大门,见孔倩妍和颜桃桃相拥在一起,立在客厅里看着他。
孔倩妍是一回房就看见了颜桃桃,尚未出声,颜桃桃眼里都是担忧,打量着她,询问道:“妈妈,你没事吧?”
屋外的动静颜桃桃听到了,孔竹生下楼出门后,她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跟出去,虽然担心孔倩妍,又怕自己去了不仅帮不上忙还要添乱。
犹豫间,就见孔倩妍回了屋子。
颜桃桃不担心其他的,只担心再见到颜骏的孔倩妍,会不会陷入往事的漩涡里。
看见颜桃桃局促不安的立在客厅里,孔倩妍更自责了,摇摇头,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妈妈没事,吵醒你了吗?”
“没有,爸爸他……来做什么?”颜桃桃问出自己最在意的点,“他该不会是来道歉,求复合的吧?”
孔倩妍轻应了声,没有否认。
颜桃桃从孔倩妍怀里抬头,稍显激动的发声,“不可以,妈妈,你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的生活,不要再回到过去了,你不要再被他骗了!”
颜骏的劣根性就刻在骨子里的,如果三言两语把孔倩妍哄回去了,他也一定不会珍惜孔倩妍的。
“不会的,桃桃,你放心,妈妈心里有数。”
听到这样的回答,颜桃桃悬着的心才落了地,母女俩都没回房,打算在客厅等孔竹生进来。
颜桃桃率先出声问道:“外公,他走了吗?”
“嗯,以后不会再出现了。”孔竹生只当颜桃桃是后怕,安抚道:“我联系过物业了,以后会人员的出入更加注意,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爸爸……我……”孔倩妍出声,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嘴,却又说不出来了,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她都这么大了,还是让孔竹生为她操心。
孔竹生面色没有责怪,眼神还比以往温柔,“爸爸以前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一定会的。”
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快五十岁,还是将来六十岁,七十岁。
他都会站出来保护孔倩妍。
孔倩妍哽咽了下,瞬间就红了眼眶。
孔竹生把手上的高尔夫球棍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道:“碰过脏东西了,扔了就好,明白了吗?”
孔倩妍点点头,松开颜桃桃,扑过去抱住了孔竹生。
颜桃桃也随之加入了这个怀抱。
孔竹生一手揽着孔倩妍一手摸着颜桃桃的脑袋,场面很是温馨。
颜桃桃无比的自豪,能拥有孔竹生这样的外公。
她的外公就算老了,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帅气的老头!
第48章
颜骏这么一闹, 让孔倩妍对吴辰多了一分关心,第二天主动询问他的情况。
日子平稳的向前,从夏末到初秋, 颜桃桃和小伙伴们逐渐适应了小学的生活。
而大人们也在按部就班的工作, 吴辰结束了国内的演出,和乐团的成员飞往了下一个演出的国家。
离开前孔倩妍请他吃了顿晚饭, 表示要感谢他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关照然后给他送行,吴辰没有推托的答应了。
地点孔倩妍还是按照对吴辰的喜好了解, 选了一家A市新开不久的日料店。
整个晚餐期间,吴辰都没问过孔倩妍半点有关感情的事情, 话题也一直落在音乐和学校上,也会跟她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中间吴辰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用餐结束,孔倩妍去买单发现吴辰已经结过账了。
“不是说好让我请客的吗?”孔倩妍不赞同的望着吴辰, “昨天电话里明明说好的。”
吴辰笑笑,“没错, 你请客, 我买单。”
“学长……”
“我受到的教育里,没有让女孩子买单这一项, 你就当是为我着想吧。”
孔倩妍怔了下, 不由得想起了和颜骏在一起的时候。
刚刚和颜骏在一起的时候, 基本上都是她买单,最初的时候她对颜骏抱着好感和感恩,加上从小没有缺过钱, 对金钱没什么概念,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主动花钱买单有什么不好, 后来也就习惯了。
现在听到吴辰这样说, 感触良多。
见她沉默,吴辰轻声说道:“好啦,我们以后又不是不会见面了,下次,下次你请客,你买单,好不好?”
孔倩妍点点头,强调道:“下次一定要让我来买单。”
“好。”吴辰好脾气的应着。
两人又随便在周遭逛了逛了消食,之后吴辰把孔倩妍送回孔家。
“倩妍,期待在‘约伯克斯’看到你。”
“嗯,我一定会努力,学长,希望你平安抵达。”
这是吴辰出国前,两人最后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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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是十月。
十月五号,夏城泉夫妇受A大校长邀请,参加A大六十周年校庆。
校庆邀请了往届在各行各业展露拳脚的毕业生,夏城泉和朱荷挺乐意参加这样的活动的,满目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的面孔,每一个都未来可期。
活动之余,夏城泉看着年轻的大学生不免感慨着“年轻真好”。
朱荷笑笑,打趣道:“夏书记,你只要保持好心态,就跟年轻人没两样。”
得到朱荷的夸奖,夏城泉下巴微仰,略显得意的出声,“那倒是,我觉得自己真的挺年轻的,身体也很好。”
朱荷毫不客气的戳了戳他的肚子,“肚子再小个几圈,你的身体会更好更年轻的。”
朱荷对自身要求很高,平日里注重饮食,保持运动,在同龄人中身材体型都保持得很好,但夏城泉可就不一样了,他对自己的体型完全没有要求。
夏城泉蹙眉,声音里透着埋怨,“几十年的夫妻了,你现在嫌我胖了。”
朱荷白了他一眼,摇摇头,懒得和他说了。
这时候有招呼声由远及近,“夏书记,夏夫人。”
夏城泉和朱荷只当是校方的领导过来找他们说话,下意识的噙着浅淡的笑容看过去,视线里的青年男人陌生又熟悉。
一时想不起面前的人是谁,但他们很有经验的不表露出诧异和异常,微笑着颔首,就等着男人继续说下去。
果然,男人在他们面前站定,主动询问道:“好久不见啊,夏书记,夏夫人,我看到二位也在受邀请名单内,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希望没有打扰到二位。”
夏城泉:“不打扰不打扰。”
男人接着问道:“不知道夏佑近来的状况好些了吗?”
夏佑?
听到夏佑的名字,夏城泉逐渐把面前的面孔和记忆里的人对上了号。
这个人是他之前托人为夏佑请的心理医生,他总共见过两三回,后来林漫语接手了这件事,夏城泉和心理医生碰面的机会也就少了。
心理医生也是A大毕业的学子,作为心理专业的佼佼者,被邀请回来参加学校的六十周年校庆。
见他还关心着夏佑,夏城泉心里微暖,回道:“挂心了,小佑现在很好,愿意和人交流沟通了,交到了不少的朋友,也去念书了。”
闻言,心理医生的脸上闪过一些诧异,随即欣慰的笑笑,询问道:“林女士把夏佑接回家了?”
夏城泉刚要出声否认,被朱荷拉住了手腕。
心理医生感慨道:“看来夏佑和林女士和解了。”
夏城泉的心一沉,脸上的表情维持不变,试探的出声,“和解?”
“想必林女士和二位提过了,夏佑之所以突然自闭,拒绝和人沟通,是因为和林女士有了心结,这件事我和林女士聊过了,她表示知道了,会妥善的处理这件事,并告知我,不用再上门给夏佑做咨询了。”
听到这里,夏城泉呼吸加重,朱荷不着痕迹的把他稍稍往后拉了拉,噙着笑主动和心理学家交谈,“这件事我们大概了解,但夏佑妈妈没跟我们说得太具体,经过能碰见也是缘分,夏佑和他妈妈之间是有什么误会么?我们知道了日后在和夏佑的相处中也方便避免。一切以孩子的心理健康为主嘛。”
心理医生认可的点点头,夏城泉夫妇对夏佑的关心在意是溢于言表的,何况最开始请他上门做咨询的人是夏城泉并不是林漫语。
他会来找夏城泉夫妇,主动提起这件事,多少是有些刻意的。
夏佑是他接诊过最小的“患者”了,对他遭遇更同情心疼。
心理医生回道:“夏佑两岁多被父母送到二位家中,是因为妈妈情绪失控,表示不想要他这个孩子。”
“……”
“夏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所以才自闭不肯跟人沟通,但从我和他的交谈中,我能感受到他对妈妈是没有责怪的,他一直责怪的对象,都是他自己。”
在咨询中,随着和夏佑一点点的熟悉起来,通过他打开的内心世界,他越来越心疼这个小孩子。
面对抛弃,他没有滋生出怨恨,反而一直在反省责怪自己。
所以,他选择切断了和外界的沟通,他没有跟周遭的人说过一句有关林漫语的不好的言辞。
他同样和林漫语接触了,林漫语的冷漠,让他更心疼夏佑那个小孩。
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心理医生把夏城泉和朱荷的面色尽收眼底,他心里有了思量,但也不戳破,便笑着说道:“万幸,夏佑现在痊愈了,他是个聪明温暖的孩子,以后一定前途无量,夏书记、夏夫人想必还有流程要走,我就不打扰了。”
语罢,心理学家离开了。
夏城泉气得浑身发抖,呼吸急促。
周遭都是人,校方领导,各种有头有脸的校友以及学生,还有摄像机正在拍摄记录影片,朱荷生怕夏城泉绷不住,在这样的场合展露私人的情绪,挽住夏城泉的手臂,贴近他,压低声音劝道:“冷静一点,夏书记,大家都看着你呢。”
夏城泉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刚刚心理学家的每一句话都在他心头敲打,不用字字句句听明白,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年多以前,夏泽把夏佑送过来的时候,十分的突然,但是给的理由是他跟林漫语有事要离开A市一段时间,希望他们二老能帮忙照看夏佑。
照看自己的亲孙子,夏城泉当然乐意,也没有多想,当时以为也就是几天的事情。
可夏佑来了后,他才发现有些异常,虽然以前夏佑就不爱说话,但也不会一声不吭,好好的孩子,忽然整个人都变得消沉了。
夏城泉只当他是舍不得爸爸妈妈,并没有多想。
后来时间越来越久,夏泽和林漫语迟迟都没有接走夏佑的意思,而夏佑的情况没有好转,他担心不已,才请来了心理医生。
原本请心理医生的初衷也只是给夏佑做下心理辅导,想着疏通下他的情绪,夏城泉没有把夏佑的心理状况想得太过严重。
再后来,夏佑就此住下了,夏泽和林漫语一直没提要接走夏佑,夏城泉和朱荷就更加不会提,尤其是看着夫妻俩常常不着家的工作状态,也不放心让夏佑跟着他们生活。
不曾想,还有这样的隐情。
“我怎么冷静?!”夏城泉压低的声音里都是愤怒,“林漫语这是什么意思?要弃养吗?她怎么当的妈妈?难怪那天会动手打小佑,现在还说要接走小佑,我看根本就是惺惺作态,亏我还以为,他们是真的反省自己了,打算好好对待小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