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顾倩倩笑道：“你该去问宁妃娘娘答不答应, 要是她不答应，额娘也没褶。”
“臣妾也不不答应。”顾倩倩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宁妃轻柔且带笑意声音。
顾倩倩视线顺声音看去, 便瞧见宁妃带乌日娜格格走进来, 乌日娜见到顾倩倩，还冲她吐吐舌头，露出不好意思表情。
顾倩倩冲她招, 她立即小跑到顾倩倩身旁,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好孩子，快起来吧。”顾倩倩道, 她拉乌日娜在她身旁坐下，乌日娜模像极宁妃，都是小家碧玉模，但脾气却是和宁妃截然不同，大概是从小和永瑞一块儿去，脾气很是有几分野性，又调皮很。
“前些日子听说她不小心崴脚，可好？”顾倩倩看向宁妃，问道。
宁妃微微点头：“已经好，不脚刚好，昨日就闹要出宫去，臣妾听她念叨听耳朵都快起茧子，没法子只答应。”
顾倩倩笑笑，“她要和永瑞出去，就让们出去吧，宫里头也闷慌，要不是本宫出去不，本宫也想跟去。”
乌日娜见顾倩倩向她说话，忍不住露出笑容，搂顾倩倩，“皇额娘真好。”
“皇额娘好，额娘就不好？”宁妃有些吃醋。
乌日娜连忙道：“额娘也好，儿臣知道额娘是怕儿臣出事才不肯让儿臣出去，是儿臣不乖。”
“你知道就好。”宁妃才露出一丝笑意，没板脸，而是道：“既是要出宫，便要早去早回。七阿哥，乌日娜臣妾就拜托你多加照顾。”
“定会看好乌日娜。”永瑞说道，说完话，看向顾倩倩。
顾倩倩只觉好笑，弯弯唇角，冲两人点下头，“行，去吧。”
两人顿忍不住笑意，欢天喜地出去。
兄妹俩一走，长春宫就安静下来。
顾倩倩让人端上茶和点心，让宁妃坐在身旁，两人么多年过来，感情不是姐妹也胜似姐妹。
喝碧螺春后，宁妃才说起正事：“皇后娘娘，前儿个臣妾家里来信，说是找到人，您边有什么打算？”
顾倩倩眼睛一亮，呼吸急促，“当真找到人？”
“千真万确。”宁妃低声道：“那人原本是在雍王府伺候一个格格，后来那格格不明不白死，那人心里害怕，寻个机会逃，隐姓埋名嫁给个旗人。说来也巧，那旗人同们家是亲戚，额娘亲自上说好些话，那人才肯答应帮忙。”
顾倩倩有些诧异，“么说，她现在就在京城里？”
“可不是嘛，就在南边小葫芦胡同那边住。”宁妃说道，“臣妾听也吃惊，胆子是真不小。”
顾倩倩想想，道：“正是她聪明之处，那位估计想她肯定逃到外地去，不敢在京城里，她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么一来，反而安生活十几年。”
“么吧，你且把人地址写下来，回来本宫让人把人接走。”
宁妃点下头，没多问话，直接写地址给顾倩倩。
一件事顾倩倩查好些年，因代久远，再加上事情隐秘，查起来那真是如同大海捞针，若非机缘巧合下知道那不明不白死去格格和宁妃家算是有几分关系，拉宁妃家一起查，恐怕到如今都未必找到人。
次日，顾倩倩就让小竹子带她写信去乌拉那拉府上。
几年她和后斗厉害，顾倩倩也怕后会发现那个人存在，来个斩草除根，那可就亏大。
因为忙事，她倒是没有心思去管令贵妃那边事情。
直到颁金节那天家宴，令贵妃登场跳舞，顾倩倩才是第一次瞧见舞蹈。
铮铮琴声，绵绵曲乐。
令贵妃身一身粉色长裙，腰身纤细，她要跳是《霓裳羽衣舞》。
顾倩倩唇角噙一抹笑意，且看她双如柳枝般舞动，眉眼传情，在舞女簇拥下好似天上嫦娥一般，座上众妃嫔脸上都忍不住带出几分羡慕嫉妒神色来。
后更是意十分，笑盈盈对旁边乾隆说道：“皇帝，皇后，令贵妃舞蹈不错吧？”
乾隆中握酒杯，闻言看令贵妃一眼，“是不错。”
“臣妾也觉挺好，”顾倩倩带笑意说道，“就是妹妹深藏不露，入宫么多年，如今才展示出么好舞蹈给咱们瞧。要是早知道妹妹有等本事，臣妾先前就不班弄斧。”
听见话，乾隆脑海里便回想起前几年顾倩倩跳拓枝舞候模，那拓枝舞舞姿明快俏丽，热情洋溢，再加上她身一身红裙，当真是明艳动人。
“你还说事。”乾隆带笑说道，“朕先前让你跳，你都推拒，今儿个令贵妃跳，回头你什么候再跳拓枝舞给朕瞧瞧。”
顾倩倩抿抿唇，“万岁爷都么说，臣妾还再推辞。”
她眼眸朝乾隆脸上看去，双目灵动含情，唇角翘起。
乾隆眼神暗暗，哪里还不明白顾倩倩心思，“朕可记住话。”
旁边后不乐意，她是让乾隆好好看令贵妃舞，怎么说说就跑到皇后身上去，皇后舞有什么好！
后清清嗓子，咳嗽一声道：“令贵妃准备舞可费不少心思，你们陪哀家好好瞧瞧吧。”
顾倩倩“规矩”地道声是，转过头看向场上。
令贵妃舞蹈已经到尾声，她折下腰身，动作袅娜翩翩，说句真心话，令贵妃舞跳是真不错，因此，顾倩倩夸候也是真情实感，“贵妃妹妹霓裳羽衣舞可真是下苦功夫，本宫看都喜欢。”
“多谢皇后娘娘夸赞。”令贵妃忍心中意，矜持地道谢。
她眼眸期盼地看向乾隆。
等乾隆夸赞。
才是她真心要听夸赞人。
乾隆也不拂她面子，点点头道：“朕也觉好。”
令贵妃怔怔，有些错愕地看向乾隆，就句？
她脸上错愕神色清晰可见，宁妃都忍不住低声笑一声，“贵妃娘娘是不是欢喜坏？到万岁爷句夸赞，贵妃娘娘辛苦么几个月也算是值。”
令贵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到底心思深，没直接甩脸子，还屈膝给乾隆行礼，“臣妾多谢万岁爷夸赞。”
顾倩倩看她，心里头暗暗赞叹，别不说，令贵妃养气功夫实在不错。
被么下面子还忍不发怒，人怪不够从贵人爬到贵妃位置。
当天晚上，乾隆是宿在长春宫，令贵妃知道消息后，脸色比锅底还难看。
她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直接进内室，在梳妆台前面卸下鬓发上珠钗。
伺候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都说令贵妃脾气好，容易伺候，可真伺候她人才知道，令贵妃脾气好，那是要看对谁，对万岁爷和后娘娘，贵妃娘娘就跟个面团人一，可对们，令贵妃有千百折磨人却不见血段。
“嘶！”令贵妃青脸，捂头看向那个不小心扯下她头发宫女。
“娘娘饶命，”小宫女吓胆都破，慌忙跪下来，“奴婢不是有心，奴婢知错。”
“起来。”令贵妃冷冰冰地说道。
小宫女不敢起，令贵妃看向松玉，松玉心里头一颤，连忙将宫女硬是扶起来。
令贵妃捏小宫女指，上动作轻柔，却叫小宫女直发抖，“你连卸下珠钗活计都做不好，那不如废吧。”
“娘娘！”小宫女慌，眼泪直接落下来。
令贵妃轻笑一声，“怕什么，本宫说笑，不过是拔掉本宫一根头发，本宫怎会么对你，传出去，本宫怕不是要成为大恶人。不过，犯错就该受罚。”
她顿顿，瞧见桌上有一些核桃，唇角勾起，“吧，你就用你双去把那些核桃剥开，只用，要是剥不好，剥不干净，本宫另罚。”
小宫女红眼睛道声是。
松玉才把人松开。
那小宫女擦眼泪去剥核桃，核桃厚实，寻常候开核桃都用小锤子，若是用剥，那剥到皮开肉烂都未必够把所有核桃都剥开。
何况还要求要剥好，剥干净。
其人不敢多说什么，伺候令贵妃更衣后退出去，都感觉自己仿佛逃出生天。
第170章 宫斗的第一百七十天
颁金节次日的请安话题注定是围绕着令贵妃。
愉嫔好似真心一般夸赞道：“昨日贵妃娘娘的霓裳羽衣舞当真是美轮美奂, 真叫人大开眼界。”
“可不是嘛，”嘉嫔也带着一个殷勤的笑容，“听说昔日杨贵妃用此舞打动了唐玄宗的心, 昨日万岁爷看的目不转睛, 想来也定然很是喜欢贵妃娘娘这支舞蹈。”
令贵妃虽心知她们的话不过是吹捧奉承，可好话谁不喜欢听，她本来带着郁气的心情也大有多云转晴的趋势。
她心中带着几分得意，眼眸流转, 看向喝着茶的顾倩倩，故作谦虚道：“本宫的舞也不算什么, 毕竟没练几个月，没出糗本宫已经是万幸了。况且在本宫看来，本宫的舞跳得还有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得让皇后娘娘指点一二呢。”
顾倩倩本来在出神，没留意令贵妃竟然被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 她手上动作顿了顿, 随意放下茶杯，笑道：“指点就不敢当，贵妃妹妹的舞自然是极好的, 本宫看来倒是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若是非说要有的话，就是妹妹同这舞不太相配, 这霓裳羽衣舞跳得人是杨贵妃，那是活色生香, 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妹妹嘛……”
她说到这里，掩唇一笑，道：“不过, 这也只是本宫的一点儿想法。贵妃妹妹不必往心里去。”
令贵妃攥着帕子的手指发白，脸上的笑容也有些维持不住了。
都说打人不打脸，她刚刚还以为皇后这回改了性子，没想到嘴巴这么毒，竟然说她不美。
令贵妃如何不知道自己容貌不过尔尔，她面上看似从不在乎这点儿，可要是真不在乎，怎会苛待身旁伺候的那些美貌宫女，甚至还不准她们在万岁爷跟前抛头露面，每逢乾隆过去，只让样貌一般的伺候。
“哪里，臣妾还要多谢娘娘指点。”令贵妃忍着怒气，说道。
顾倩倩笑而不语，看着令贵妃已经凸起青筋的脖子，唇角翘了翘，她倒是想看看令贵妃到底多能忍耐。
太后脸上露出不悦神色，嗔怒地看了顾倩倩一眼，“皇后，你这番话也未免太过分了。哀家觉得令贵妃跳这舞可再合适不过了。”
“太后娘娘既然这么说，那就是臣妾说错了。”顾倩倩随口说道。
一句话直接把太后肚子里的话都噎了回去。
太后为此脸都青了，看着顾倩倩的眼神越发跟淬了毒一样，这皇后是越来越难对付，想要占她的便宜是难于登天，还丝毫不给她颜面。按照祖宗规矩，这种不忠不孝的儿媳妇该废了才是，偏偏皇帝又护着她，甚至还不许外头人传皇后半句不是。
打老鼠又怕碰坏玉瓶儿。
面对顾倩倩，太后是满腹怒火却又无可奈何。
故而也没了同人说话的心思。
顾倩倩也乐得不必去看太后那张老脸，出了慈宁宫后，本来要回长春宫去，可转眼想到这阵子忙于宫务，御花园有阵子没去了，便示意众人改了方向往御花园去。
时下已经是秋季，眼瞅着冬天就要来了。
御花园中仍然是百花盛开，大概是花朵也知道冬天要来了，便想趁着这余数不多的时间拼命盛放。
在忙碌了一段时间后，能够这般悠闲地在御花园中赏花，顾倩倩心情也好了不少，她走到一株十八学士旁边，弯下身欣赏着这一株花。
“这株茶花可是十八学士？”顾倩倩随口问道。
负责照看花朵的小太监忙回答道：“娘娘说对了，正是十八学士。”
顾倩倩伸手抚摸那淡粉色的花瓣，啧啧称奇：“十八学士不是在一二月份才开花吗？怎么如今十月份就开了？”
“娘娘，这茶花本是种在暖房里的，前阵子开了花才移到御花园里来。暖房暖和，茶花自然就开得早。”小太监显然下了很是一般功夫，虽然有些紧张，但回答得也算是有些条理。
顾倩倩了然地点了下头，这大概就跟后世的反季节蔬菜差不多。
“这花开得这么好看，娘娘要不让人送到咱们宫里头去？”杜鹃笑盈盈说道。
他们宫里不喜欢用香薰，娘娘觉得用香薰来熏香味道太重，又觉得用瓜果来熏香太过奢侈浪费，因此便用花来熏香。这十八茶花香味虽然淡了些，可至少摆着也很养眼。
顾倩倩点了下头，“这倒是不错。”
她话语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把声音来，“皇后娘娘。”
顾倩倩抬起头来，只见令贵妃巧笑倩兮地徐徐走来，她直起身，眼眸中掠过一丝诧异，这御花园同令贵妃的永和宫可不是同个方向，令贵妃怎么来这里了？
“贵妃妹妹可真巧啊，本宫竟然在御花园碰见你。”
“倒不是巧，”令贵妃给顾倩倩行了礼后，起身说道：“臣妾是今日特地来御花园挑些花给太后娘娘的。”
“是吗？”顾倩倩心中一动，她唇角抿了抿，笑道：“那妹妹可瞧见什么花了？若是看中什么花只管说一声，让人送去慈宁宫。”
“臣妾刚来没多久，其他花都没瞧上，就瞧上这一株十八学士了。”令贵妃走到茶花旁边，脸上带着惊叹的神色，抚掌道：“这十八学士臣妾以前是只闻其名未见其花，今日见到才知道盛名不虚，果然漂亮别致得很，皇后娘娘，您说把这一株花送去给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会喜欢吗？”
令贵妃期盼地看向顾倩倩，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分明是故意的！杜鹃都不免动怒了，适才令贵妃离着这么近，她就不相信贵妃会没听见她们的话。明知道她们已经定下这一株花，却偏偏要抢走，还找借口说是要送给太后娘娘的，这不摆明了是要膈应人吗？
“你这么有孝心，太后娘娘肯定会喜欢。”顾倩倩怔了怔后，微笑着说道，她看向那伺候茶花的太监，“这十八学士就给慈宁宫送去，可还有另外一株？”
“没了。”小太监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回答道：“暖房里就种出这么一株十八学士，没有多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