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九岁的男孩，真的是陈石根亲生的吗？
第24章 一辈子？
她有些混乱,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梦中浏览过的那本书和那些补充场景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几息之间，陈雅便有了自己的判断，估计那本书真的只是从女主视角撰写的, 或者可以说, 就是陈丽娜找人写的，书中所有与女主相关的剧情都是经过她的示意和美化。
而陈石根多个私生子的事情, 她根本不清楚, 所以书中就没有提及。
陈雅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是对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合理地解释书中内容与现实的差别。
想到这里，陈雅不由想笑，如果陈丽娜、丁桂春她们知道陈石根居然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 会是怎样的一副态度？
同时，她也为原先的那个自己感到可悲, 在她回城前的那二十来年, 竟然一直认为如此龌蹉的男人是高大伟岸正直忠诚的！
幸好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近一年国家形势没有那么紧张了，也没了批。斗和游街，但人们对那些违法乱纪行为仍然唾弃得很。
如果陈石根跟寡妇鬼。混还有私生子的消息被揭露出来, 他那个官别想继续当下去。
还有，大家都以为他是对她妈妈感情有多深厚, 才多年一个人没有再婚的，现在发现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渣渣，光大院里的唾沫星子都能让他出不了门。
当然, 如果他没官当了，那个院子还留不留得住就不好说了！
这样的消息简直太给力了，她之前准备的他那些子工作上的小算计，相比之下，实在太弱了！
最关键的是这种事情与工作上的错误还不同, 这更多是道德层面的，有关一个人的基本品德，也是最让群众们所不耻的。
虽然遗憾外公去世的事情她无法拿出证据证明跟他有关，但这样来让他身败名裂，想想也不错。
“谢谢关爷爷！”陈雅想明白后，十分郑重地向关老爷子道了谢，如果没有关爷爷，她也许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在渣爹身上。
其实她早就不耐烦跟他同住在一栋房子里面了，对“爸爸”这个称呼也厌烦得紧。
“跟关爷爷还客气什么，如果真的想谢，下次过来再多帮我煮些苹果水就好了。”
关老爷子原先还以为知道这样的消息，陈雅会受不住，他也是犹豫了段时间才说出口的。
没想小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内心其实坚强得很，让他更是刮目相看了几分。
“好啊，只要关爷爷不嫌弃，我给您煮一辈子的苹果水，还有雪梨水，都很好喝的。”陈雅随即高兴地应道。
待话说出口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只好转移开了话题，“对了关爷爷，今天怎么没看到从军哥啊？”
关老爷子在她说出一辈子那句话时，眼睛就是一亮，一辈子好啊，就当他的外孙媳妇，那不就是一辈子了吗！
于是他越看这小姑娘，越觉得她跟自己外孙子般配，突然又回想起在两人还小的时候，他就跟江老头提出过这个建议，愈发觉得自己有眼光了。
“从军被他朋友喊出去了，说是晚饭时间都回不来，小雅留下陪我这个老头子吃点吧？”
说完关老爷子便可怜巴巴地看向她。
陈雅本是打算拒绝的，可看到关爷爷那副被人抛弃似的表情，硬是点头答应了。
给关老爷子高兴够呛，赶忙喊着马嫂子到时候多准备些陈雅爱吃的东西。
其实她倒不是不想留下，只是眼下还是冬天，晚上黑天比较早，等她吃完饭，估计天都要黑透了，公交车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但看到老爷子那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就不再纠结了，总归能回去家就是了，眼下她跟陈石根还没有彻底撕破脸，家还是要回的。
不过看着手中关爷爷收集来的证据，陈雅开始琢磨起陈丽娜来了。
陈石根这边比她预想的要顺利得多，那陈丽娜那里就要加快速度了，她可不想一直跟这一家子纠缠，她还有不少事情等着做呢！
陪关老爷子聊着天的陈雅当然并不知道，因为她今天的到来，城郊部队那边，叶天华跟陆振开展了一次深入的交谈。
陆振对叶天华突然多出个妹妹表示很感兴趣，结束训练后，就一直缠着他刨根问底。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叶天华就一五一十地把陈雅的家庭和下乡的事情说了。
陆振一开始只是没事找他闲聊的，可是听着听着居然发现跟自己还能扯上一些关系。
陈雅是陈石根的亲闺女，那不就是陈丽娜的继妹吗？！
他跟陈丽娜认识不短时间了，一开始两人并不多么熟络，只是偶然间认识的。
也是一次意外，让他发现原来这个姑娘性格还不错，人也挺要强的，虽然自己是跟着亲妈一起嫁到海市来的，但她并没有看轻自己，反而不懈地努力学习，力争上游。
这几个月来，他家里催婚催得紧，他自己又没有喜欢的姑娘，正好陈丽娜一直在他身边，他妈也想着撮合他们俩，他就准备默许了。
所以格外对她关注了几分，她家里的事情，他是大概知道的，可他知道的版本，好像跟叶天华说的并不一致。
她的那个继妹下乡五年，现在回城了，今天他看着，那姑娘挺单纯朴素的一个人啊，脾气秉性也不像是不好的样子，只看叶天华的重视程度，人品就不会差。
可陈丽娜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她那个继妹势利、不懂事，因为被送去下乡，就跟家里闹，闹得亲外公都气死了。
陆振紧皱起了眉头，他虽然对陈丽娜谈不上喜欢，但最近以来对她印象都还不错。
叶天华的话他自然是信得过的，他既然这样说，就代表陈丽娜那边是对自己说谎了的。
“天华，你对陈雅的继姐陈丽娜了解的多吗？”都是好哥们儿，陆振怎么想的，也就怎么问了出来。
叶天华闻言就是一震，想到之前自己差点被骗过去，陆振此时这样提起她，难不成他也？
“陆振，我这几年一直都在边境，中间没回过家，所以说来我跟她认识没几天，我就给你讲一件事吧。”
紧接着，叶天华就把那个老大爷的事情对他说了，为了避免陆振误解陈雅，他还把他对大院里面那些流言的猜测也提了一嘴。
他并不认为这是在背后讲人坏话，听了陆振对自己说的有关陈雅的一些不实描述，在他看来，陈丽娜可以算得上是阴险狡诈了。
而陆振是他看重的战友、同志，是可以放心把后背交付的人，他不希望他被这样的一个女人所蒙蔽。
陆振听后震惊得半天没有说话。
这样看来，陈丽娜这个人真不是一般人，也许与自己的相识就是她算计来的也不一定。
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最初的接触，陆振的脸都黑了，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把她娶回家……
就这样，在陈雅还不知道的时候，男主陆振就已经在心中把陈丽娜给拉黑了，并决定最近都不回家了，这样爸妈再催婚也影响不到他。
不过，很快他就要忙起来了，营里有任务安排他和叶天华的连队出去，他就是想回家也没那个时间精力了。
眼看着到了傍晚五点多钟，天色略微暗了些，陈雅和马嫂子一起准备好了晚饭，刚把饭菜摆上餐桌，人围坐在桌边，沈从军回来了！
看到陈雅也在，沈从军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只是还不待他说话，老爷子就抢先开口：“从军你不是说回不来吃晚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啊？”沈从军乍一听到外公的话，有些发懵，自己走前明明说的是晚上吃饭前就回来，外公还说那就等他一起吃饭，可他这是在说什么呢？
关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简直都不想再搭理他，还是陈雅率先反应过来道：“从军哥你回来啦，快洗洗手吃饭吧，马嫂子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
马嫂子笑眯了眼说：“对，从军快来吃饭，小雅今天也露了一手呢，这个青椒肉丝是她做的，闻着味道就不错。”
沈从军心里暖洋洋的，笑着应下后先去洗手，等回到桌上，看着眼前的饭菜，尤其是那盘青椒肉丝，眼里满满的都是开心。
关老爷子见外孙子的表情，心里就偷着乐，他不仅有眼光，还深知外孙子的心呢，看来，距离他抱重外孙的日子，不远喽！
陈雅可不知道关老爷子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回城这几天，在陈家虽然伙食还不错，比在青石村时要强得多，可她基本都是味同嚼蜡，心情堵闷，胃口自然一般。
也就在关爷爷家的这两顿饭，她吃得最高兴了，想到不久后就能彻底解决掉陈石根那一家子，她嘴里的清蒸鱼肉变得更加鲜。嫩可口起来。
沈从军看到陈雅吃的开心，胃口也好了不少，以至于相比平时多吃了有半碗饭，关老爷子看着般配的一对儿，眼角的皱纹都多了几道褶。
最后几人把桌上的饭菜扫了个空，尤其是那盘青椒肉丝，一点汤汁都没有剩，全被沈从军划拉到碗里拌饭吃了。
“从军啊，天色太晚了，你送小雅回去吧。”
如果不是贸然让小姑娘留宿不太好，他都希望干脆让她住下不走了。
不过让外孙送她回家也不错，这外面夜黑风高的，又是年轻适龄男女，不定就能产生点什么化学反应，反正他是尽力去帮外孙子争取了，如果这样臭小子还拿不下来，那他可得狠狠揍他两顿！
第25章 相谈甚欢
陈雅在沈从军回来之前还在考虑, 饭后她一个人如何回家，结果说不回来的沈从军突然又出现了，她就已经猜到, 关爷爷一定是让从军哥送自己了。
经过之前一起逛街的交情, 她跟他已然熟络了很多，所以跟他走在一起, 已经没有他第一次送自己时的那种尴尬了。
而且陈雅总是有种感觉, 跟沈从军一起走, 特别的合拍。
这个合拍不是指心灵的合拍，而是步调节奏上的合拍。
之前她也跟其他男同志同行过，比如青石村的周村长、知青点的男知青, 再比如叶天华等等。
跟他们一路走着的时候，一般她都需要紧跟着走, 就算对方要照顾自己的步子, 也是快一阵慢一阵的，或者干脆刻意在自己身后跟着。
可沈从军不一样。
仔细想想，从一同坐火车回来的路上, 再到关爷爷这里的再一次相遇，还有那次在街上, 加上这次，他同样是走在她身侧，可她都感觉两人的步调竟出奇的一致, 一点都不会让她觉得对方在迁就自己。
反正她也不太懂，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就仿佛两个人认识相处了许久一般。
她此时自然不知道，这种默契，是某人在经历了多少次才磨合出来的……
能跟小姑娘多些相处, 沈从军自然是高兴的。
以往送她都是在白天，这会儿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走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他的心开始砰砰乱跳了起来。
因为远一些的站点有一路公交车没停，所以两人打算走路去车站，乘坐那趟公交。
本来关爷爷是准备叫辆汽车过来的，是陈雅竭力阻止了，这个时候的汽车可是个稀罕东西，她无官无职的，占用那稀缺资源干嘛？
看到陈雅实在不愿意，加上关老爷子还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他索性连自行车都没提，加上马嫂子说到有趟公交车停运时间晚，走过去也来得及，便同意两人去坐公交车了。
这样更有助于培养感情不是吗？！
结果也确实如此，陈雅头一次走这么黑的路，心里多少是有些害怕的，所以两人相比以往白天，离得并不远，几乎可以说是衣服都能搭上边了。
“小雅，你想好要做什么了吗？”沈从军按捺住心口的悸动，故作镇定地问。
“嗯，差不多吧，我有些衣服的样子，想着这两天找家好点的裁缝合作试着做做，不过技术好的裁缝可能找起来要费些时间了。”
陈雅想着她并不会绘画制图，只能凭着自己脑海中对一些经典的流行款式做个描述，所以就得找个领悟力强些，技术也熟练的裁缝了。
“为什么不自己开个铺子？”
沈从军不知为何，就是莫名信任陈雅，觉得她说有衣服样子，那就肯定会是受欢迎的款式，与其找个裁缝合作，还不如她自己开一个，然后再招裁缝。
自从知道陈雅想做女同志生意后，他还真没少观察，现在私下里开铺子的不少，而且都不是在什么显眼的地方，但大多生意都很红火。
毕竟那十年已经过去了，被压抑了十年之久的民众终于松了口气，不论是吃喝还是什么，消费潜力都是巨大的。
尤其是女同志们，爱美本就是天性，现在社会又开放了许多，对漂亮衣服的需求自然高涨了不少。
不过自己开铺子好是好，就是有一个风险的问题，这一点相信有他帮看着些，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他这一问，陈雅倒是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就自己开店，如果是明年，或许她还会考虑。
可看到沈从军那郑重的样子，她动心了。
自己开个店当然最好了，一切都能自己做主，而且她原来在青石村就学会用缝纫机了，周村长家有一台，她还帮周村长和孙婶子家的小妞妞做过两次裙子。
只有她自己才最了解自己想要的，衣服怎么设计，款式怎么修改，她都可以通过自己来进行。
款式定下后，再交给招来的裁缝制作，这样她也省事不少，当然这样的话，一开始投入的成本也要多些了……
越想越兴奋，陈雅走着走着就不怕了，还饶有兴致地跟沈从军聊了许多。
“从军哥，你为什么想到要报建筑系啊？”
陈雅觉得沈从军实在是有眼光，就现在这个国情，未来好几十年，建筑行业都是高速发展，也是超级赚钱的，她很好奇他是怎么选的这样一个专业，毕竟他应该不会像自己一样，有了梦中对未来的预知。
“我喜欢盖房子，喜欢看到自己亲手一块砖一块砖的建起一个家。”沈从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下来。
因为是晚上，所以陈雅并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觉得他应该是真的喜欢建筑行业了。
“真好，我当时选专业是因为觉得学习外语会很有趣，可以了解不同国家的民族风情和生活习俗。”
她当时待在青石村，虽然大家对她都还算不错，可被封闭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她真的太渴望有机会出去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