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与尤物——梵妾
时间:2021-03-06 10:34:54

  宋越北点头,“平王要娶亲是大事,我会将此事修书一封寄给西绵国主。”
  元明羡一怔,她迅速冷静了下来,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唔,这要不宋公子再考虑考虑?”
  宋越北慢条斯理的说道:“聘礼也不多要,屯州六郡即可。”
  元明羡心中生出了退意,加之耳边的女官不停劝阻。
  她啪的一声抖开手中的折扇大步向外走去,“今日孤就先告退。若宋公子你想孤了,尽管去驿馆找孤便是。”
  敬冲看着堂中摆满的礼品,小心翼翼地问宋越北,“相爷,您看这些东西?”
  宋越北见元明羡一走,面上的笑容便消失地干干净净,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他满身的低气压,敬字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追上去触这个霉头。
  “这些东西怎么办?”
  “左右又用不到,留在相爷面前不是找不痛快吗?要不扔掉算了。”
  “可这怎么说都是西绵平王送来的礼物,轻易扔掉,日后传出去恐怕会解释不清,引起什么‘北梁不满西绵已久’之类的误会,又生出事端。”
  “那就放到库房去,反正相爷一向也不去查库房。这西绵的女人也太无耻了。哪有这样的女人。她怎么敢在相爷面前这样说话。”
  “你怕是不知道,西绵的平王相当于储君,若是国主薨了,留下的女儿里没有满十六岁的,那便是平王即位。这叫姐死妹继。人堂堂储君,恐怕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吧。她吃准了我们不能把她如何。”
  梨襄站在门口侧耳听着房中的交谈声若有所思。
  月元面上掩不住喜色,她压低声音说道:“相爷根本没有问那个狐狸精。我今早去看了,这小狐狸精关不了几日定然要饿死了。”
  梨襄回首看了她一眼,“乱说什么,此事与我们没有干系。我只是略施惩戒,将她罚去禁闭五日。她若是死了,也是那些该去送饭的粗役粗心竟忘了她。你们只管盯紧一点,别让她给跑了就是。”
  月珠忙道:“姑姑放心,那屋子的门是厚厚的木门,外面挂了铁锁,窗户小的连孩子都钻不进去,而且还拿拳头那么厚的好木板给封住了。钥匙在我手里,保管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这小狐狸精身上还挂着锁链,绝跑不掉的。”
  玉鸦在柴房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好好补了个觉。
  一觉醒来饥肠辘辘,她盯着自己脚上的镣铐慢慢缓过神来,扭动着身体,像是一条柔软的蛇一样慢慢的一点点从捆绑的锁链中挣脱出了双手。
  她靠在柴堆上缓了口气,扯开衣襟,脱下一只袖子,露出的手臂上箍着一枚银色的蛇形臂钏,镶嵌在蛇眼部位的紫色宝石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幽幽的光。
  她取下了胳膊上的臂环,用细小的蛇尾去拨弄锁眼。
  咔哒——
  锁具脱落。
  玉鸦站起身在房间中四处翻找。
  这间狭小的房间里堆放杂物和干柴,她找遍了房间连一粒米都没找到。
  她推了推门,不出意外的发现门已经被从外锁上了。
  她抬头看着离地两米的窗口不出意外的发现窗口且被用木板封住,稀薄的阳光挣扎从缝隙里透进来一点。
  这房间像是杂物间,但更像是间小小的监狱。
  玉鸦起身一跳,一手扣在窗沿上将身体撑在窗口前,盯着面前封住窗口的木板一拳砸了上去。
  木板应声破裂,阳光争先恐后的从拳头大小的破洞中挤进来,刺得玉鸦忍不住眯了眯眼。
 
 
第19章 
  窗外是一块草地,她这才发现这小屋原来大半都在地下。
  她几下暴力击碎了窗上的木板,撑着身体挤进了那本该根本无法容纳成人通过的小窗。
  玉鸦爬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跑了过来。
  石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可置信道:“你,你,怎么钻出来的。”
  自从听说她因为打架被关进来之后,他有时间就总忍不住要跑来看一看。
  门被锁死,窗户被封死了,他试过那个封住窗户的木板轻易都锯不开。
  他不敢跟她说话,只能趴在木板间的小缝上往里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她原来住的地方,他也去看过。
  那些五大三粗的女人大多都身上挂着伤。
  看到那些人伤得多重就可以预估到那一晚的打的有多狠,他想着玉鸦应当受了不轻的伤,一想到她伤得那般重,没有药又没有吃的,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躺在黑暗的小屋子里。
  他便一时更比一时焦心,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得空就在这小屋周围徘徊,怎么都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玉鸦双手扣着地面,一点点将自己从窗口重完全□□。
  她一手撑在草地上翻了个身,仰躺在草地上用手臂挡了挡落下来的阳光,有些脱力。
  这点事本对她来说应当是轻而易举的,可她大清早刚爬起来,此时又饿又渴,双手都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少女的手臂莹白如上好的白瓷,形状诱人的朱唇嘴角微微翘起,那个弧度让人很想亲上去。
  蓝天与艳阳下,躺在草丛中的少女美得像是一幅画,惊艳绝伦见之忘魂。
  石奴痴痴的望着她出神了一会儿,不知不觉涨红了脸,
  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取下腰间的水囊递给她,紧张的说道:“玉小姐,你还好吗?伤得重吗?”
  玉鸦喘匀了气,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的水囊嗅了嗅,目光却专注的落在石奴脸上。
  石奴根本不敢跟她对视,他低下头,面上更红了。
  水只是水,没有其他的气味。
  玉鸦放心的一口气灌了个饱,才算是终于解了渴。
  她将水囊还给石奴。
  石奴这才发现她掌心在流血,一滴滴血迹溅在草地上。
  他接过水囊,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没事吧?我担心你,所以才,才来看看你。你受伤了,还在流血。”
  玉鸦用指腹擦去唇角的水珠,一根手指竖在沾染着水光的红唇前,“嘘,不要告诉别人,看到我。”
  她说话的声音仍是那么好听,每一个字都好像带着魔力,让他心跳不止。
  石奴怔怔地点了点头,他转瞬间就明白了玉鸦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被关在这里,现在却跑出来了,如果让那些人知道,她们一定不会放过她。
  那些打架挂伤的人没事,只有她一个人被关在这里。
  可玉鸦能有什么错?
  她长得这么好看,跟玉人娃娃一样,难道还能是她把那些老女人打了吗?
  定然是她们抱起团来欺负她。
  他说道:“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今天我什么都没看到。你放心。你饿了吧?来,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掌心的伤口崩开了,玉鸦随意把掌心的血迹在衣服上擦了擦。
  石奴带着她一路避着人跑到了一个大屋前,玉鸦刚一靠近就闻到了浓烈的食物香味,她忍不住像只小动物一样一直抽动着鼻子。
  她舔了舔唇瓣,这丞相府肯定是留不得了。
  她可不想再被莫名其妙的关进小屋子里,但是现在想动手,她饿的太厉害了根本没有力气,肯定杀不成人。
  吃点东西恢复一□□力,她就动身去杀了宋越北。
  这丞相府守备森严,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护卫,还有个宋幽一直跟在宋越北身边。
  她仍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想到这里玉鸦心中有些愁苦。
  石奴停拉着她在墙后蹲下,“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这个厨房里有没有人。没人的话我把这个石子扔出来,你过来就行了。”
  玉鸦蹲在墙角点了点头,石奴看着少女那双媚意横生的眼睛,只觉得一颗心都化了。
  他红着脸转过头,深吸一口气,熟门熟路的贴着墙边溜过去在房前探头探脑。
  这个厨房不知道做的饭是给谁吃的,反正最近一直没人,但是还是有不少食物。
  以前有人的时候,人也不是很多,但里面做出的东西却比那个大厨房要好吃多了。
  他见厨房中没有人,神色一喜,扔出了手里的石子。
  两个人遛进厨房,厨房里没有什么饭菜,他们只找到了几颗大白菜和一点酱。
  石奴有些失望,“以前都有好吃的饭菜的。”
  玉鸦撕了几片菜叶沾着酱往嘴里塞,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她知道石奴是好意,冲他笑了笑,“这个,很好吃。你也吃。”
  石奴叹了口气,心里更不好受了。
  “我不吃,我早上吃过了。”他脸上微微一红,“可惜我把干饼吃完了。我应该给你留一点的。”
  玉鸦知道府中的奴仆平日只有干饼吃,那干饼她都吃不饱。
  本就是一个人都不够吃的口粮,两个人怎么可能够吃。
  而且这里有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规矩,石奴带她来这里,不用说,定然已经是又触犯了哪一条规矩。
  这里的人说的雅音,她常常听不懂。
  但谁对她好,谁对她坏。
  玉鸦心中是懂的。
  三师兄总说,他们这样的人得到他人的好意也无法偿还,注定是漂泊的浮萍。
  从前她懵懵懂懂的听不太懂,此时却有了几分体会。
  等会儿她就要去动手,这一去生死难料,若石奴与她扯上关系,让宋越北知道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看着石奴说道:“我们不是朋友,你,不要对我太好。”
  石奴的目光一闪,受伤的缩回了手,他绷紧了脸盯着玉鸦一点点啃着生菜。
  他过了一会儿才咬着牙说道:“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
 
 
第20章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玉鸦急忙放下手里的菜叶,石奴已经像是一头小狗一样冲了出去。
  来人开门的瞬间被石奴重重地撞了一下,“我就说以前厨房怎么老丢菜,娘,你看就是有小贼偷吃。这一次可让我给逮着了。爷爷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他伸手就要去捉石奴。
  石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壮汉吃痛松手的瞬间,他便跑得没影了。
  玉鸦站在原地,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她沉默的看着石奴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只手背在身后,银光在指尖一闪而逝。
  一滴又一滴的血从掌心滑过,在脚后溅出小小的血花。
  壮汉回过身看着站在厨房里的姑娘。目光在她面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她唇角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哟,这留了一个小贼。瞧瞧这小脸蛋,还挺漂亮的。
  咚——
  壮汉突然抱住了头。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到一旁,“疼疼疼,娘,您打我干嘛?”
  他这一跳露出了藏在他身后的老妇人,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她瞪了壮汉一眼,“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得这些混账话,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壮汉愤愤道:“娘,明明是她偷吃咱们东西,”
  老太太不满道:“什么偷吃不偷吃的。”
  壮汉抬起手指着玉鸦,“就是偷吃了,你看她嘴上的酱都还没擦!”
  他一抬爪子又挨了自家亲娘一下重击,“哎,娘,你怎么又打我。”
  玉鸦连忙低头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原来刚才这男人盯着她看了半天……是看她没擦嘴。
  怪丢人的。
  老太太抱着一个篮子走进厨房,玉鸦紧张的往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盯着老太太,犹豫的摩挲着指尖的银刃,不知道该不该下手。
  老太太把篮子在灶台上放下,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
  蓝色的小布包里全是雪白的糖糕,一打开整个房间都香气四溢。
  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打开的酱罐子和几片没吃完的菜叶,又抬头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冷着脸的玉鸦,试探着拿着小布包往前走了一步。
  玉鸦退无可退,只能紧紧贴在灶台边上。
  老太太一下把小布包塞进了玉鸦的怀里,没等她跳起来,就笑眯眯的搂了她的肩膀说道:“来,尝尝奶奶做的这个好不好吃。菜叶子有什么好吃的。下一次要是吃不饱就来找奶奶。”
  玉鸦不知所措的抱着怀里的布包,让甜甜的热气一熏,玉鸦没来由的眼眶一热,连日来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
  山上师兄师姐们都照顾她,她何时干过这么多的粗活重活,连饭也吃不饱。
  都是她无能,要是她一早杀掉宋越北,应当现在早就回山门了。
  她垂着头咬了咬唇瓣,强忍泪水。
  可眼泪还是一滴滴的落在了怀里的糖糕上,她拿出一个糖糕塞进嘴里,咬了一大口。
  壮汉阴阳怪气道:“偷吃别人的东西,还好意思哭。”
  老太太哪里能看得了这个,她先瞪了壮汉一眼,使劲拍了几下桌子,叉着腰骂道:“偷吃什么了?这厨房做的那么多,你们又吃不了。剩下一点饭菜是我特意留在这里就是想留给那些饿肚子的孩子。你忘了你小时候饿肚子的时候要不是人家好心赏了我们一碗饭,纪颖颖就要变成死颖颖了。欺负人小姑娘,我看你就是欠抽。再说一句,我就撕了你的嘴!”
  纪颖颖怂怂的缩了缩头,“您早说是您特意留的嘛。”
  自家老娘当年就是十里八乡吵架的一把好手,脾气是出了名的火爆。
  若不是这副火爆脾气,一个寡妇带着小儿子,他们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现在日子好了,他娘的性子也温和的多
  平时看着还挺慈眉善目的。但一动起火气来,那是真的吓人。
  黄大娘心疼的摸了摸玉鸦的头发,“小姑娘,那天晚上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你帮我把坛子都搬回去了。你受了什么委屈了跟奶奶说。”
  她第一次见玉鸦就喜欢上了,这么漂亮又善良的小姑娘谁能不喜欢?
  玉鸦嚼着嘴里的糖糕,感觉甜丝丝的,浑身都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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