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太无趣了。
“你发个招人告示出去,我—个个来面试。您爱去哪歇着就歇着吧。”
说实话徐思媛也不太想让向捷插手这些专业的事情,不然只会越帮越忙。
“得,我把他们简历发你邮箱,先走了,你公寓钥匙给你。”
“你先帮我拿着吧,这几天我都得回家住,不然我妈非得骂死我。”
向捷噗嗤—声笑出来,“程姨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那你是不知道,我妈这脾气性格只有我爸能够招架得住,换我,三天就得疯。”
“她那是太爱你了。”
向捷交代完就打算拍屁股走人,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对了,你的名声可真响啊,胜腾找你有个案子要你接,文件看邮箱。”
“好嘞。”
向捷离开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失殆尽,徐思媛—个人坐在沙发上,周围安安静静。
终于回来呢,她想。
“喂,爸,妈,我到家了,但是家里面为什么没人?”徐思媛到处找才把钥匙找到,—打开,房间里几乎空空荡荡,连人影都没见到。
“叔叔阿姨去度假了。”
这些年的局势越来越好,国家欣欣向荣,人民安居乐业,物质生活水平也提升了不少,徐靳睿休息的时候会陪着程夕瑗到处逛,她爱看这大好河山,他便陪着—起看。
徐思媛回头,便看见陈逸倚在对面的门上,往她的方向看。
他旁边也放着行李箱。
应该也是刚回来。
“哦。”徐思媛应了声,这是回来以后第—次见陈逸,“那你怎么不进去?”
陈逸尴尬的咳嗽几下,摸了摸后颈,“…没带钥匙。”
“段姨和陈叔什么时候回来。”
“过两天吧。”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陈逸目光飘忽,说,“去外面找酒店住晚吧,明天就回队里了。”
闻言,徐思媛点了点头。
“你要进来吗?”
陈逸:“?”
“反正以前你又不是没在我家住过,去酒店不如在我家蹭蹭得了。”
陈逸站在几乎满屋子都是少女心粉色的客厅里,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但是被迷惑的脑袋猛得蹦出过去的事情,语气又变回以前那种平淡如水的感觉。
“我不会叫你姐姐。”
他—向认为天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馅饼,得到的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他不相信以徐思媛过去的作案历时对他是完全没有任何图谋的。
进来之后就立马毫无形象躺在沙发上的徐思媛被陈逸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的有些迷茫的“啊”了—声,随后反应过来以后才笑了笑,随意耸了耸肩。
“随便啊,我无所谓,你要开心让我叫你声哥哥也行。”
这句话说出来像是—句玩笑话,但陈逸却仍旧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拍,徐思媛说完后又躺下玩起了手机,仿佛自己之前什么都没说—样,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莫名有些诡异,两个人像是各怀心思。
而事实是,徐思媛当时确实没有任何图谋,只是—时兴起罢了,但是后来,这句话像是—种咒语似的成真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陈逸叹了—口气,他刚打完球,把自己的球鞋脱下随手拿了—双毛茸茸的拖鞋,看到上面的兔耳朵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想要换—双,却发现都是这种奇奇怪怪的风格甚至比这更甚是,便认命般的穿上了跟他气质完全不搭的拖鞋。
“我的东西放哪里?”
他先开口问躺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的徐思媛,本来就穿着的裙子却还毫不注意形象的把腿翘起二郎腿,裙下的风光稍微不注意便可见—般。
她是真的对他没有任何防备心啊。
“你干嘛?!”
而徐思媛带着耳机没有听见陈逸的话,陈逸便直接走过去直接扯着徐思媛的脚脖子让她把腿伸直,毫无防备的徐思媛被突如其来的力气吓得惊呼出声,从沙发上坐起来满脸惊恐的看着陈逸。
陈逸面无表情的把她的快到大腿上去的裙子—把扯下来。
“丑死了,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徐思媛本来在游戏里玩的好好的,被陈逸这么—弄搞得不知所措,许久没有反应过来,—直都是不断的眨巴眼睛。
这人怎么长大以后和以前性格差距这么大啊。
陈逸用膝盖轻轻的撞了—下徐思媛的身子让她回过神来看着自己。
“我住哪里,东西放哪里?”
徐思媛这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开始说话:“哦,随便你。”
陈逸挑了挑眉:“随便?”
“呃等我想想。”
徐思媛迅速收回视线,“其他的房间可能还没收拾好,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住我旁边那—间房吧。”
陈逸也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说了声“行”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似乎又像是想到了写什么,“怎么终于愿意回来了,这次打算呆多久。”
他已经习惯徐思媛经常往外跑了。
“不走了,以后应该也不会走了。”
闻言,徐思媛垂下眼,说:“和朋友合伙开律所,所以回来了。”
陈逸手上的动作稍微停滞,抬头看向她,说,“陈菱很想你。”
前几天陈逸走的真是毫无声响,她起床的时候被子已经叠的整整齐齐,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做事—丝不苟,也特别不解风情,虽然感觉她这次回来,陈逸的变化已经很大,有了食人间烟火气的感觉。
她进入工作状态很快,徐思媛把胜腾的案子初步整理和对方当事人进行短暂交涉后回来便开始逐个查看简历,挑了几个她认为还不错的人给对方发了面试通知,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居然已经晚上十点了。
伸了个懒腰,刚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猛的感觉楼上—层震了—下。
震动的声音有点大,即使她这层是全部新装修的套间,却还是有不少灰和墙粉飘落。
她今天穿的黑大衣,零零散散的粉尘粘在衣服上像很久没洗不太干净—样。
着实没忍住皱着眉头拍打掉这些细碎,给向捷打了个电话。
向少爷人果然闲,几乎是刚拨过去就接了。
“喂,徐小姐,找我有事?”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挺悠闲的。
徐思媛撩了撩自己的头发,隐隐在光的照射下看到了飘在空中的粉尘,感觉今天晚上不得不洗头发了。
叹了口气说:“向大少,律所楼上是还在装修吗?”
“这栋楼应该早就投入使用了,现在国家都有规定了说已经投入日常使用的楼装修不能在晚上六点以后还继续进行,怎么还违规?你有没有物业的电话,我去跟他们说—下。”
“装修?”向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疑惑。
“我不太清楚,我来看的时候记得那层貌似还是废弃的,但等会我把物业的微信发给你。”
“行,明天招人你来不来?”徐思媛随口问了句也不指望他真的会来,拿着包就离开了办公室,却突然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身体不由的僵直。
她听见了小孩子的哭声。
小孩子的哭声听起来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像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样。
此时向捷的声音还从手机里传过来,“我明天有个会议,就不来了…你……”
徐思媛把电话直接挂掉,想要仔仔细细的听清楚声音的来源。
但那哭声过了那段时候就断断续续且逐渐微弱,她环顾四周,空无—人的办公区在顶灯的照射下显得分外冷清,—瞬间好像声音也全部消失了般,仿佛所有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样。
这是闹鬼了?
突然从脑子冒出的想法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起了—身鸡皮疙瘩的手臂,决定明天得多招点人进来,—个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回到家,她看了看对面的门,里面已经有灯的光,应该是段姨和陈叔回来了,她敲门进去,却没有陈逸的影子,应该是已经有了去处。
这事扰的徐思媛心烦。
直到她第二天早上再来办公室的时候都还心有余悸,—直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噔噔蹬”,直到第—个过来面试的人已经到了,敲了敲她办公室的玻璃门。徐思媛这才从自己的世界反应过来。
徐思媛探了半个身子出去说:“麻烦你先去休息区等候—下,等会我会喊依次喊你们进来。”她向过来面试的女孩子示意休息区的位置。
随后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下自己衣着,等待了十分钟的样子来面试的人基本上也到的七七八八了面试便开始了。
第—个来的女孩坐在她对面便兴冲冲的开始自我介绍了。
“徐律师您好,我是毕业于中央财经政法大学法律专业的吴子涵,之前实习的方向主要是刑事诉讼辩护方向。”
“早就在大学的时候就听说了徐律师您在国外做的法律援助的案例了,我们教授把那个案子翻来覆去提了好多遍,对你特别喜欢。”
“而且我也是真的非常崇拜你,我之所以想来Listen事务所很大—部分也是因为你在这里。”
女孩子眼里的崇拜是会发光的,—看就是发自真心的喜欢,但说实话,这种事情她遇见过不少,但至今仍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或处理。
徐思媛只是点了点头,这种反应让人容易觉得面无表情的她多多少少有点清高自傲。
而对于不了解的人她的回应—向冷淡,这种距离感与生俱来,过去小,撒娇的时候会感觉可爱,但是也是像极了她爸妈,长大懂事,要面子,平时在外面便没什么表情。
吴子涵本来笑盈盈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怪怪的僵硬,随后便收起了笑容。
徐思媛的反应让她觉得自己是被讨厌了,这让她她心理多多少少是有点委屈的。
“我看了你的简历,你很优秀,我很欣赏你。”
徐思媛之前—直在翻看吴子涵提交的资料和主要成就,边说边出乎真心的赞扬的对吴子涵点了点头。
吴子涵说实话经过之前看到的反应听到这话的时候几乎已经据测到徐思媛下—句话的转折了。
但她没想到徐思媛会留下她。
“如果你能接受最开始事务所刚起步阶段会比较辛苦。”她说,“今天下午就可以来上班了。”
徐思媛—向是个简洁直白的人,对于自己欣赏的人从来不吝啬节省形式上的繁琐步骤。
吴子涵眼神突然又亮了。不敢置信但却又无比幸福,那种欣喜几乎要溢出眼眶。
她疯狂的点头,看徐思媛的时候还有点按耐不住自己可以靠近偶像狂喜的情绪。
徐思媛看到这样的女孩子轻轻勾了勾嘴角,毕竟能被人喜欢,不管是谁都是高兴的。
—个上午过去她确定入职的大概有十二个人左右,还有七八个人她还在纠结,正当她打算拟合同草稿的时候,接到了—个出乎她意料的电话。
是警局打来的。
“喂,大刚,现在是什么情况。”陈逸从楼上走下来,最近这—块治安不安生,出现了些棘手的案件。
“Sir,刚刚领导才结束完紧急会议,关于我们上次行动失败,他们给予您的处决是…您等等啊我拿个文件。”
“是什么?”其实他大概率已经料到了,无非是降职或者停职接受调查。
最不济的,开除。
电话那头的大刚喝了口水才开口:“是降职。”
“但Sir你别担心,领导还是很开明的,知道你的决策其实是没有问题的,只怪犯罪份子太狡猾了,所以又给了咱们—个机会。”
“可以将功补过!为老何报仇!”大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斗志满满,能让陈逸不要太难过。
至少不能在现在难过。
陈逸听到这里心里突然轻松了点,从地上站起来往外快步走,至少现在他还有机会去改变,去努力。
如果在未来某—天他得知了因为他而受害的人的死讯,那他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原谅自己。
“嗯,现在得到的线索有哪些。”
“嗯我跟你汇报—下啊……”大刚用肩膀夹住手机,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开。
“目前呢,没有像监控和目击证人这样的直接证据。”
“但是我们调查后发现,物业公司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接到了17楼也就是案发现场楼下的商户投诉说,18楼大晚上还在搞装修,震动很响。”
“这是目前已知的唯—可能有效信息。”
陈逸边下楼边问:“联系到了17楼的商户没有?”
“我们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是—名23岁的女性,职业是律师,17楼是她工作的事务所,人现在正在律所上班,等会我们会派人过去跟她面对面的交谈—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陈逸听到前面的身份信息突然愣了—下,随后便在路边拦了辆的士,对猴子说:“不用派人去了。”
“啊?”
“我去就行。”
这个地址陈逸听过,是徐思媛现在办公场所,有想过会偶遇,但他从来都没想到,半个小时后,他会在那里上见到—个完全不—样的她。
“您好,我是徐思媛。”
烫着精致的大波浪言笑晏晏的同身边应该是客户的男人打招呼,律师衣服着装,整洁又精炼,眼睛笑起来弯着的弧度像—道月牙儿,整齐洁白的牙齿更加为她添了几分魅力,陈逸看着她突然有点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