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手册[穿书]——扇尘
时间:2021-03-07 10:19:01

  说着,芜帝忽然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三分嘲讽,“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他敢那般骂朕了。我们虽不是一母同胞,但有很多地方却极其相似。同样对皇位不屑一顾,同样喜欢甜食不喜欢吃辣,甚至,我们最后还爱上了同一个人。”
  “朕遇到芷儿之前,其实他们早已相识,但在感情上哪有先来后到。朕是帝王,娶芷儿只是一句话的事,而芜惊霜注定输在了这。或许正是对朕心怀恨意,他才投身兵营镇守边关。朕这皇弟戎马倥偬了半辈子,手中握着的兵权怕是已然超过了朕。但朕知道他不会谋反,也不敢谋反,因为芷儿还在朕身边,还在这悠悠皇城之内。”
  芜帝从苏夏身边走过,拿着装有玉玺的盒子走回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芷儿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时,芜惊霜便非常喜欢你。为了回来看你一眼,险些被偷袭的楚军砍掉半只胳膊。还趁朕不在时偷偷抱你,等朕出现,又装得冷漠无情的样子。朕知道,他是怕朕误会。或许在他眼里,朕就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苏夏看着芜帝手里的东西,轻声道:“父皇……”
  好
  似知道她想说什么,芜帝抬了抬手让她先听他说完,“芜惊霜一直养伤到你抓周那天才离开,你抓周比一般孩子要贪,左手抓着朕的玉玺,右手握紧了芜惊霜扔在那的长剑。自那日起,芜惊霜便没再返过皇城。今日见他站在你身边,朕其实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父皇老了,很多时候都心有余而力不足,有他在你身边,朕也可以放心将皇位交到你手上。”
  芜帝这番话是要托孤的节奏,苏夏忙说道:“父皇您正当壮年,传位之事不急一时。”
  “朕考虑得够久了,除了你之外,众皇子之中还有哪个能成气候?”芜帝脸上露出无奈的笑,“百无一用。你说的没错,朕的皇儿们皇子尚且当不好,如何能承受这天下大任。”
  说着,芜帝猛地咳嗽了起来,手掌压在胸口上摇了摇头,叹道,“朕这病怕是好不了,剩下的时间只想和你母后纵情山水,远离这朝中纷争。泽儿,你也长大了,父皇相信你可以会做得更好。”
  芜帝打开早已准备好的诏书,拿起玉玺盖章,却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陛下!此人根本不是紫启太子!”
 
 
第52章 真假太子(22)
  贺修平收到神秘人的告发函便马不停蹄地进了宫, 他对神秘人有着很深的信任,正是神秘人的一封封告发函,让他连根拔起了一大波贪官。
  可这次的告发函却不太一样, 里面藏着的惊天秘密, 饶是见惯了大事的他都不禁瞠目结舌。
  贺修平匆忙赶到紫霄宫, 从五皇子口中得知芜帝有退位给紫启太子的打算,登时心神一震, 不等殿外的侍卫通传, 硬是生闯了进来。
  见芜帝手里拿着传位玉玺, 一副迫不及待要让位的样子, 贺修平“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冒死说道:“臣今日收到一份关于太子殿下身世的密函,还请陛下过目后再行决定。”
  听到竟然有人敢质疑太子身世,芜帝凛冽深沉的眸子顿时迸发出噬骨的寒光,“贺爱卿莫不是没醒酒?朕谅你倾肝沥胆屡建奇功,此次可饶你不死, 再有下次株连九族。”
  “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贺修平指着苏夏厉声说道, “陛下你好好看看, 眼前的紫启太子生得一双楚人之瞳,陛下当真没有过半点怀疑?真正的紫启太子早在十七年前便被心怀不轨之人劫走,流落到了楚国。臣之所言皆有真凭实据, 并非胡乱猜测。”
  “这是臣从楚国得到三张画像,陛下一看便知。”贺修平从怀里取出一路上小心护着的画像, 生怕芜帝不分青红皂白不给他证明的机会,不等准许便弯着腰将三幅画像一一摆放在地上,这三幅画正是楚国锦熙王、锦熙王妃和楚逸辰的画像。
  锦熙王妃的画像是二十几年前画的, 那时的她正逢豆蔻年华,还未变成如今痴傻疯癫的模样。年少时的锦熙王妃笑起来的模样竟与苏夏有七八分相似,最像的还是那双浅褐色的眸子,若是苏夏穿上女装,几乎就是这画中之人。
  芜帝眯了眯眼,视线缓缓从锦熙王妃的画像移开,落在了楚逸辰的画像上,顿时宛如晴天霹雳,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到那三张画像之前,背在身后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颤。
  是他?
  贺修平说道:“这少年便是楚国锦熙王与锦熙王妃之子,名唤楚逸辰。陛下你看,此子眼瞳深黑,典型的芜人面貌。他的容貌与陛
  下是何等的相似,而太子却与这楚国锦熙王妃宛如一人,试问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芜帝难以置信,望向贺修平的黑眸之下满是盛怒:“贺爱卿你好大的胆子!伪造证据,欺君罔上,朕看你是不想活了!”
  贺修平依然跪在地上毅然挺着后背,尽管脸上已经被汗水打湿,也没有半分退却:“陛下让人鉴定一番便知这些画是真是假!臣若有半句虚言,定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还望陛下三思,切不可被歹人所惑,将我芜国江山拱手让人!”
  苏夏看着那三张画像,不由得蹙起了眉。
  芜帝目光死死地落在那三张画像上,胸口一紧,一口血气漫了上来,喷出一大口血,眼前发黑地往后退了一步,险些站不住。
  “父皇!”苏夏匆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芜帝。
  芜帝看了她一眼,拒绝了她的搀扶,对着殿外吼道:“来人,去东宫将那楚国俘虏带来!”直到现在,他口中叫的依然是楚国俘虏,事情未得到最终证实之前,太子依旧是紫启太子!
  这一吼仿佛耗尽了诉芜帝所有的力气,他没有回头看苏夏,本就病态的脸更加惨败,那双黑眸宛如死灰槁木,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三张画像,“给朕准备一碗清水。”
  滴血认亲?
  苏夏脸色发白地站在原地,实则却是在掩眸沉思。滴血认亲的原理是不同血型的血混合会产生抗体,从而出现沉淀现象,看起来就像血未融合一样。这种方法本质上并不可靠,最多只能证明血型相同。
  而红细胞在清水中会因为渗透压的关系会很快破裂,从而无法产生大量抗体,达不到沉淀的效果,所以不管这两滴血是否血型相同,都会出现融合现象。
  看着端上来的清水,苏夏借助系统的防御机制,悄悄在自己的血液里做了手脚,让芜帝的血无法与她的血融合。
  楚逸辰,这一盘棋,现在轮到你下了。
  ……
  荣熙宫。
  萱妃一巴掌打在云梅脸上,柳眉倒竖:“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云梅捂着脸跪到萱妃面前,急切地解释道:“娘娘,这件事真的不是五殿下所为。五殿下原本的计划是在今日利用楚逸辰,曝光太子的女
  子身份,让她再也没办法翻身。可是不知道贺大人从哪里得知了全部真相,更从楚国得到了锦熙王妃二十几年前的画像,将五殿下的计划全盘打乱。”
  “还用你来解释?”见五皇子端坐在那,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萱妃气得一脚将云梅踹开,当场翻了脸,“当初合作便说好了不能将本宫暴露出去,你这般愚蠢作为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何区别?”
  “如今楚逸辰正位,芜雨泽被打入天牢,皇后对本宫更是心生怨恨,这些皆是拜你所赐。别以为除掉芜雨泽就万事太平了,这皇位最后是谁的还不一定。楚逸辰虽在楚国待了十七年,但他毕竟是皇后所出,太子的身份是跑不了的。而你的母妃只是一介平民,你能入陛下的法眼还是仗着芜雨泽对你的偏爱,现如今芜雨泽身陷囹圄,陛下还会多看你一眼吗?你好自为之吧,本宫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恕不远送!”
  “萱母妃是要与我划清界限?那怎么行呢?我后面的计划可都要仰仗萱母妃啊。”五皇子面色平静地说道,那双满是无措和彷徨的眼睛充满了欺骗性。
  萱妃冷笑道:“现如今都这样了,你还在痴人说梦。”
  五皇子嘴角挂着浅笑,眼底却越来越冷,弯下腰奇怪地看着萱妃的肚子,天真地说道:“萱母妃腹中怀的不是父皇的骨肉吧?”
  萱妃神色陡然一紧,“本宫不明白你的意思。”
  五皇子侧着耳朵去听萱妃的肚子,吓得萱妃往倒退了好几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道:“你这是作甚?”
  五皇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道:“父皇病了三月有余,听宫里人说父皇上次来荣熙宫是在六个月之前,清旸只是好奇萱母妃是如何在这六个月中怀的不到两个月的龙种?”
  他竟然连月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萱妃微微睁大眼睛,心中一片骇然。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她不曾请过一个太医看诊,连她的贴身宫女都不知道,芜清旸是如何得知的?
  “请五殿下慎言,本宫从未做过于你不利之事,纵然你我解除了合作关系,也不该毁本宫清誉。”
  五皇子冷哼一声,终是揭下了脸上纯善的伪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也并非有
  意为难萱母妃,只是这楚逸辰自幼在楚国长大,恐怕现在还一心想着效忠楚国,我怕他来日会做出对芜国不利之事啊。”
  说着,五皇子毫无预兆地上前一步,吓得萱妃立刻后退了半步,看得萱妃神色紧张不安,才微笑着威胁道:“萱母妃腹中是否有胎儿太医一查便知。还请萱母妃看在未出生的小皇子份上,好好查查楚逸辰啊。”
  萱妃被五皇子一惊一乍地弄怕了,沉着脸说道:“本宫知道了。”
  五皇子朝云梅示意了一眼,不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荣熙宫。云梅会意跟上,走前郑重地向萱妃行了个礼。
  萱妃对她有恩,虽然她是奉萱妃之命留在五皇子身边的,但是此时此刻若只能选择一个,她想选五皇子。这两个人都是她生命中重要的人,但比起恩情,她更舍不得五皇子对她全心全意的信任。
  看着两人离开,萱妃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的肉里,咬牙切齿地恨声道:“一个个都是白眼狼!敢威胁本宫?本宫会让你知道这宫里究竟谁说了算。芜清旸,你等着,我会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走出荣熙宫,跟在五皇子身后的云梅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尾随他们,担心地开口说道:“殿下,萱妃娘娘睚眦必报,您如此威胁她,怕是会记恨上您。”
  “我还怕她记恨?”芜清旸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她能栽在我手里一次,就会栽第二次。”
  “那殿下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云梅小心翼翼地问道。
  芜清旸看了她一眼,抬起下巴看着蔚蓝的天空,叹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早知道芜雨泽身份这么快被揭穿,我今日便杀了楚逸辰了。这次真是失策了。现今芜雨泽已经妨碍不了我们什么了,接下来楚逸辰才是我们要对付的,希望他别给我太大惊喜才好。”
  云梅不知道五皇子口中的惊喜是什么,想到他方才对萱妃的威胁,有些迟疑地出声问道:“殿下是想借萱妃娘娘的手除掉现在的太子吗?”
  “不。”芜清旸微微扬起唇角,“楚逸辰不是恨芜雨泽嘛,就等他杀了芜雨泽。芜雨泽可不是一般人,她是父皇用心血培养出来的储君,即便她不是真的
  紫启太子,父皇也舍不得杀她。我太了解父皇了,在他心里芜雨泽不仅仅是他的骄傲,还是他向这天下人证明自己能力的关键。如若楚逸辰除掉了芜雨泽,父皇就算对他再心存愧疚,也会忍不住对他心生反感。我们何不作壁上观,坐收渔人之利?”
  云梅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殿下英明。”
  ……
  昏暗的天牢里,时不时传出锁链“叮当”的声音,夹杂着血腥气味的潮湿空气里透着一股腐烂酸臭的臭味。随着一阵骚动响起,狱卒拖着一个在刑罚下昏迷的犯人往天牢深处走去,满是尘土的地面被拖出一道渗人的血迹。
  牢房的门打开,狱卒毫不怜惜地将犯人扔下,锁起牢门,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牢房,收起钥匙便往外走。
  没过多久,那名狱卒又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放在牢房外面,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对面牢房里关着的小男孩闻到肉的香味,馋得直流口气,动静很大地将口水吞咽下去,伸出脏兮兮的手去够食盒,却怎么也摸不着。他心灰意冷地缩回手后,一只白皙的手将食盒送到了他的牢房前面。
  小男孩抬头看向对面牢房,匆匆一眼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连筷子都忘了拿,急切地伸手抓饭菜塞进嘴里,把两腮撑得鼓鼓的,不给嘴巴留一丝缝隙。
  苏夏半坐在草垫上,曲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见小男孩狼吞虎咽,微微皱了下眉,说道:“慢点吃。”
  直到把饭菜全部吃进肚子里,小男孩才心虚地将一片狼藉的食盒推到苏夏的牢房前,慢慢地躲到了角落里。
  苏夏隔壁牢房里新来的犯人幽幽转醒,嗅到空气中残留的肉香,动着鼻子四处搜寻,发现苏夏的牢房外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忍着一身伤痛,满头大汗地爬起来靠在墙上,看着苏夏叹道:“吃了这顿断头餐可就没了下顿了。小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气度不凡,这是犯了什么事?”
  “老人家又是犯了什么事?”
  听到苏夏的反问,老头不说话了,他被脏乱的头发盖住了脸,苏夏看不清他的样子,却知道他的心情定然不好。
  这天牢又称上牢,关押的都是皇亲国戚之类的人物,想来对
  方曾经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凡是这样的人必然有自己的骄傲和脸面,是断然不可能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犯罪经历的。
  苏夏没想和老头攀谈,收回视线,靠着身后的铁栏,望着头顶上那个狭小的窗口出神。
  她虽然被押入天牢,却未受到任何刑罚,一日三餐不断,还荤素搭配,连续半个月来皆是如此。没有人提审她,也没有人进来加害她,她比三位系统前辈的待遇要好上百倍不止,按理说后面的任务应该也会比他们要容易些,可是半个月以来楚逸辰迟迟没有出现。
  他就好像把自己给忘了。
  想到这里,苏夏心里不由得一阵古怪,这也是她头一次真正地感觉到无奈。她在天牢待了半个月,一些本该她促进的剧情自然也没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时突然失业,猝不及防又令人哭笑不得。
  就在苏夏为自己的“失业”感到一阵辛酸时,她身后的牢门突然打开了,一袭黑衣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站在牢房外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