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kufufufu,密鲁菲奥雷里大名鼎鼎的太宰先生现在看起来实在丢人。”
太宰治:“诶?明明就是个被白花花看出真实身份还不自知的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嘲讽我?”
六道骸额头浮现出红色十字:“如果你早些玩够离开,我也早就抽身了。...白兰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太宰治在座位上摇晃了几下,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的表情。
中原雪枝环着手臂,翘着腿向后靠在椅背上——顺带一提,这个中原中也式的坐姿让太宰治更嫌弃了。
“治哥,差不多也应该告诉我一些你的计划了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接下来根本没法配合你们的计划啊。”
太宰治哼笑一声,说:“你觉得我有什么计划呢?关键词有假死、主动逆风局。”
“…啊,这样啊。”雪枝恍然大悟。
“对吧,很有意思的计划对吧?”
“但是假死很危险对吧?尤其是在这种局势紧张的情况下,…如果沢田学弟真的用这招,最后很大的概率会没法离开密鲁菲奥雷的。”
“毕竟…现在有我们两个在,白兰简直就是个貔貅。”
只往密鲁菲奥雷里放人,但是想走?不可能。
沢田纲吉:“貔貅是?”
雪枝:“东方国家的瑞兽,据说只吃东西,不往外排。”
沢田纲吉一瞬间露出了那种‘虽然很形象,但为什么这么损自己’的表情。
六道骸:“哈,肮脏的黑手党。”
尤尼无奈地在边上笑着,蔚蓝色的眼底满是笑意。
太宰治摸着下巴,评价道:“白兰的确挺强,手下使用死气之火的部队也可以称得上军队。而多亏了几年前某个魔人的好心肠,异能者这边也人才凋零…但拿着攻略书的白兰有些过于看轻异能者了。”
“他能看到许多世界的事,但说到底,也只是看到而已。”
白兰·杰索的双眼无法触碰到的秘密还有很多。
“还真想让白兰尝一尝呢,被污浊袭击的滋味。”太宰治说道。
沢田纲吉当然知道他指的人是谁,“需要我这边代为联络中原先生么?目前,太宰先生已经完全丧失联络手段了吧?”
太宰治摇头:“不需要啊,因为横滨那边会盯着意大利的战局,配合着你的行动决定何时派出中也的。”
沢田纲吉的目光越发茫然,但面对着剧本组大手,他硬生生靠着作为首领的毅力控制住了自己吐槽的冲动。
雪枝若有所思,“你在来意大利之前,对森先生说了什么吗?”
太宰治笑眯眯地说,“对对对,我告诉森先生,让他见证彭格列的触底反弹哦!”
沢田纲吉:“…抱歉?你来意大利那时候,彭格列还没有露出疲态啊!?”
“但是我预感到了嘛!”太宰治理直气壮地当着人家首领的面说彭格列‘坏话’。
“白兰手里拿着攻略书,照着弱点打,彭格列就算家大业大也迟早会玩完。”
尤其是在你也加入乱局后,彭格列的动荡会变得更加明显是么?治哥啊。
中原雪枝在心底嘀咕着。
而看到太宰治在意大利活跃的身影,森先生当然会更仔细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按照森先生对太宰治的了解程度,他能看出对方的行动里带有的暗示性,这并不是什么怪事。
“与虎谋皮可不算坏事,尤其在这种…自己也是虎,而对方呆头呆脑的情况下。”
每个世界线的顺风顺水也许让白兰放松了警惕,让他轻视了许多人的存在。
——中原中也的确强大,但并不是无法击败。在太宰治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出手,雷霆一击,将太宰治这个无效化异能者杀死,开启【污浊】的中原中也终究逃不过一死。
只要知道这个攻略,对白兰来说,自己手中的太宰治不管怎么蹦跶,最终也不过是没有自保手段的弱者。
“白兰忘记了呢,我的手中还有一张好牌,而且是他自己出手,迫不及待送到我手中来的。”说着,太宰治看向了雪枝。“对吧,我的妹妹。”
神与神结缘会带来怎么样的结果,他还是有那么一些感兴趣的。
雪枝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说:“那你可要跟好我呢,治哥。我的体术不够好,在port mafia里只是中下。”
“哪里哪里,我也是中下。”
是人是鬼都在秀,其中太宰特别秀。
沢田纲吉无语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承认自己有点没跟上太宰兄妹的思路。
凭七拐八扭的幻术师思维勉强跟上,但还有一丢丢不明白的六道骸:“kufufufu,真是愚蠢的彭格列。”
也没有跟上的尤尼:“没关系的,沢田先生,我也听不懂呢。”
沢田纲吉:“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异能者脑袋的构造大概和我们的不一样。
我们真的是一个世界的人么!?如果黑手党都是这种画风,他真的可以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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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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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我在这个年纪承受了不该有的重担,为什么会这样,这不应该啊!
太宰:是这样的,我们呢,是文野片场来的,你们是家庭教师片场来的。玩心理战术的程度不一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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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如此的一夜会谈过去, 中原雪枝产生了一种很清晰的,自己的脑子都要炸裂了的感觉。
她这个从横滨剧本故乡出来的半个脑力派都是这种状况,更不用说彭格列的几人了。
家庭教师里包恩的魔鬼教育, 再加上作弊一样的超直感,这些因素让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成为了够格的黑手党首领。但是呢, 这不代表他不会觉得自己跟不上太宰兄妹二人好像在预知未来的对话。
等到‘散会’的时候, 彭格列的十代目首领已经是笑容空洞,整个人变成单纯的符号了。
虽然能跟上, 但是同样头疼的六道骸不会承认, 他其实从半路开始就没在想这些破事了。
“那么, 今天的深夜访谈节目就到这里先结束吧。”太宰治撑着下巴,优哉游哉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沢田纲吉僵硬了一瞬,然后问:“…我们彭格列这边, 就顺着眼下的事态继续往弱势的方向走,是么。”
太宰治:“对,然后——”
说着, 他看了一眼雪枝。
雪发少女眨巴了一下眼睛,恍然接上他没说完的话:“等到白兰提出和你谈判时, 尽管答应就是了。不过要注意演技, 不能立刻就答应。”
沢田纲吉:“行吧。”
深觉沢田纲吉并没有演技的六道骸在边上‘kufufufu’地笑着,然后很骚包地打了一个响指。在渐渐破碎的幻觉世界中, 在座的几人起身,走向自己来时的方向。
中原雪枝站在浓雾里, 看着尤尼·基里奥内罗的背影。
“治哥, 那个孩子不是单纯来旁听的,是么?”
“为什么这么说。”
太宰治没有否认。
雪枝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因为我没有瞎呀, 那孩子一直在用愧疚的目光看着我。…你对她说了什么,或者说,对她许诺了什么。对么?治哥。”
太宰治轻笑了一声,伸出手,将少女脑袋上那顶让他很心烦的帽子掀起,拿在手中。
“我的确对她说了些什么呢,而这个也和所谓的拯救你性命的方法有关系。”太宰治说道,“亲情提示,尤尼·基里奥内罗是阿尔克巴雷诺的首领。而眼下,除她之外的所有彩虹之子都已经在非七的三次方射线下死去了。”
“…连里包恩都?”
“再强的杀手在那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活得下去,而他的死也是沢田纲吉与我合作的开端。”
兄妹俩站在雾气中,沉默地对视了片刻。
太宰治:“不说点什么吗?”
雪枝沉默地摇了摇头,“虽然有一些猜想,但是在治哥没有亲口回答我之前,也只是猜测而已。…虽然听起来很傻,但是我相信‘太宰治’。”
“的确,有够傻的。”
说着,太宰治将手中的帽子怼在少女的脸上。等雪枝手忙脚乱地接住帽子,抬头看向他时,鸢发男人已经笑着被雾吞没了。
雪枝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半晌,然后开口说:“谢谢你的好心肠了,六道骸先生。”
浓雾翻涌了几下,从里面传来六道骸的声音:“你的反应意外的很小呢。我还以为,在知道另一个自己曾经被太宰治害死这件事后,你会对他的行动有所警觉。”
“你应该听得出他的暗示吧?他想让你代替大空的彩虹之子,替她死一次呢,kufufu…”
“这个世界的我会死,不是任何人的错。啊…津岛家应该是有错的,但是说实话,我在这些破事上纠缠也没意思。”雪枝反手将黑色的帽子戴在头上,又说。
“这里不是我的世界,我也无法完全理解这个世界的我在想什么。但是,我觉得…既然我们都是津岛雪枝,那一定有一种心情是一样的。”
“哦?”
中原雪枝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她仰起头,露出了温柔且怀念的笑容。她的眉眼弯弯,唇角失去了恰到好处的弧度,反而让这个笑脸看起来很真实,很温情。
“津岛雪枝永远是爱着、感谢着自己的兄长的。”
因为在那个女孩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是兄长捏着她的手,牵着她从廊下走过啊。
即使他是个有些恶趣味,有些许恶劣又自我中心的家伙;即使他寻死、表现得不着调、一直在推开别人。但那时候的他的确支撑了一个小小的生命,给她带来了光和感动。
是他让津岛雪枝觉得,‘啊,就算是在这样暗沉沉的宅邸里,只要有哥哥,这里就是我的家呀’。
无关情爱,无关风花与雪月,津岛雪枝总是会作为妹妹,爱着自己的哥哥。
“那还真让人嫉妒呢。”
“请不要打趣我了,六道骸先生,麻烦也送我回去吧。”
化身为雾的六道骸发出一声带着恶意的嗤笑,将少女的精神推出自己的幻术世界。
中原雪枝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从睡眠中醒来了,而窗外的天也渐渐泛白。
——黎明来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值得庆祝的是,太宰治终于在雪枝打翻奶茶的那个举动里读出了她对轻飘飘纱裙的排斥——或者说,是他玩够了?
总之,雪枝的衣柜终于更新了一个大版本,增加了一些没有那么浮夸的衣服。
而根据白兰的从中作梗,几天之内,两个人的表演顺势改变了走向,从‘强势的疯批兄长和娇花妹妹’转型,变成了‘疯批哥哥和一样很疯的食人花妹妹’。
眼瞧着兄妹二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硬,白兰看热闹不嫌事大,给雪枝送来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这把装饰着蓝色宝石的匕首被装在酒心巧克力的盒子里送到她的手中,而随着它,白兰还附赠了一朵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紫色小花——附子花。
白兰的暗示很直白。
那颗蓝宝石与太宰治曾经装饰在领结上的宝石是同色系,代表着这把精致小巧、刀鞘上还雕着花的匕首是为太宰治准备的。
酒心巧克力则暗指着少女甜美外表下,那疯狂且浓烈的感情。
附子花就更加直白了,这种根部带着剧毒的花,本身的花语就是‘恶意’。白兰在笑嘻嘻地说少女她表里不一,宛如蛇蝎美人。
少女似乎看懂了,又或许没有。但无望的生活让她的信念折断了,她紧紧握着匕首,佝偻着脊背,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而将匕首抱在怀中的雪枝实际上表情很冷漠。
这玩意里面,估计有监视器之类的吧?
明明材质和中也的那把一样,也只是比它小了一半而已,但是这玩意的重量和该有的完全不一样。
别人捅人你递刀,白兰,我信了你的邪。
你个看别人热闹不嫌事大的偷税犯。
“…再等一等,只多等一阵子。”少女用茫然且痛苦的声音如此说道。“那是哥哥,是另一个世界的哥哥啊。他会想明白了,一定能的。”
如果她拿到了凶器就立刻动手才反而显得奇怪,少女的纠结和苦痛反而真实。
之前已经开始怀疑太宰治的白兰觉得自己悟了,并且大大咧咧地在第二天送了一本关于‘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虐文小说。
白兰,你是真的心里藏不住事啊!?
雪枝一边腹议着,一边戏很足的把这本书撕了个粉碎。
戏不足不行啊,不足就迫害不到白兰了。
坏心眼的中原雪枝对着匕首演得风生水起,让看破一切的太宰治酸从心来,对她能随时随地飙戏表达了隐晦的渴望。
不过太宰治也没能酸太久,因为不过是半个星期之后,便传来了彭格列同意与密鲁菲奥雷谈判的消息。
中原雪枝虽说因为被太宰治囚禁,而两耳不知窗外事,但架不住白兰的‘嘴碎’。
他几乎是在明示太宰治会趁谈判期间从密鲁菲奥雷逃走,直接告诉雪枝,你再这样下去就只能被囚禁着度过一生了。
既然他拱火拱得这样卖力,雪枝当然得表现出一些诚意。
所以,在太宰治推门闯进来要带着她逃走时,少女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便将匕首藏进怀中。她用宽大的外套遮掩着匕首,跟在太宰治身后,随他走进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