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权臣/狗皇帝也重生了——五月锦
时间:2021-03-08 09:14:04

  过了中秋,桐固依然没下雨。
  清湖每隔一段就时间开闸放水,靠近水渠的大片田地,粮食的长势虽比不上往年,但也没绝收。
  哥哥也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和洛星澜带着纪问柳一起回京。
  林青槐送走他们,开始考虑开书院和给当地百姓找活干的事,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她的任期便满了三年。
  天风楼在蛮夷开了十家分部,只都城就有三家,有点风吹草动林青槐这边就能收到消息。
  她还易容去过几次都城,阿不都没有发觉。
  桐固县的百姓从最初的四万多人,增加到六万多人。从蛮夷拿回来的棉花种子种出来后,结的果实可以用来纺线织布,还能用来做被子。
  林青槐在当地开了一家织布坊,一家专门做被子的作坊,做出来东西通过商队卖到全国各地。
  青云书院也开了起来,当初被她收拾过的乡绅主动帮忙安排老师授课,还捐了不少银子给县衙,用以办学。林青槐念他们知错能改,在书院门外的功德碑上,给他们刻了名字。
  任职三年,骂她的人依旧不少,尤其是被她取消了名额,不得参加秋闱的那几十个生员。
  宁绥县扛过一年半的旱灾后,开始在荒地上种树种草,放养鸡鸭,百姓的日子眼见的蒸蒸日上。
  林青槐回想着这三年的点点滴滴,想到回去后可能很久才回来,心中隐隐生出些许不舍。
  “南宫大人的车驾到了门外,该上路了。”谷雨拿起包袱看她,“不想走?”
  “有点不舍。”林青槐笑了下,起身整理好衣服,又回头看了眼住了三年的卧房,大步走了出去。
  新修好的官道畅通无阻,可同时经过四架马车,她舍了车,骑着踏雪慢悠悠隔着车厢,跟南宫逸闲聊。
  这三年他们常常一起吃饭喝酒,也会为了两县之间的官道从哪分争执,感情好得不是兄妹胜似兄妹。
  绕到常泽县,温亭澈跟贺砚声等在城门外,早已做好了准备。
  温亭澈去桐固和宁绥取经回到长泽,便找匠人在高处建了不少的水窖储水,尔后找农户商议改善土质的办法,种了不少能够挡沙固土存水的树和草。
  他还从桐固拿了棉花种子回去种,当地的搬走的百姓,这两年陆续往回般。他又找张才良过去帮忙,在常泽县上游,挖出来一个比清湖略小的人工湖,开了许多的水渠。
  用司徒聿的话说,事情办得都不错,银子花的也特别多。
  在路上又走了十日,终于到了宜城。
  几个人一合计,决定在宜城住一晚,好好喝一顿酒隔日再回上京。
  林青槐酒量好,贺砚声他们这几年没少领教,趁着她上楼放置行礼,几个人偷偷商量怎么灌她酒放倒她一回。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司徒聿坐在角落里听得清清楚楚。
  惊蛰握紧了剑就要站起来,被他给拦住。
  林青槐不会喜欢他干涉她的事。
  她会点头留在宜城喝酒,是因为她很清楚,这顿酒过后不久大梁要改国号了。
  父皇和母后的时间只剩下几个月。
  司徒聿等了片刻,林青槐从楼上下来,她没注意到自己,大大方方坐到贺砚声身边,招呼小二上菜上酒。
  “青槐,你给太子送信了吗?”温亭澈压低嗓音问她,“你不会没告诉他,你回京述职吧?”
  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提早了一个月上路,太子就在驿馆,他们都发现了,她竟然没发觉?
  “说了明日到。”林青槐环顾一圈,脸上浮起揶揄的笑,“三打一你们也喝不过我,何必自取其辱。”
  温亭澈默了默,决定不跟她说话了。
  比政绩比不过,酒量也比不过,还让不让人活了。
  贺砚声和南宫逸相视一笑,眼里有彼此都懂的默契。
  酒菜很快送了上来,连日赶路都没休息好,两坛酒下去贺砚声他们三个便倒了。
  林青槐也有了醉意,回房梳洗干净躺到床上,竟然看到不可能出现在这的司徒聿。
  她闭上眼,抱着被子小声嘀咕,“你才入梦呀,我这些年没有一日不想你。”
  为了缓解旱灾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想他。
  发现棉花大有用处的时候想他。
  看到清湖的水滋养了一方百姓时更想他,想亲口告诉他,她这回做的比上一回更好。
  “不是做梦。”司徒聿喉咙发紧,过了许久才放轻脚步过去,伸手抱她起来,嗓音哑哑的唤她,“随云,是我。”
 
 
第133章 132   甩手掌柜当的好极了。
  林青槐懵了下, 睁开眼茫然看他,“十三?”
  他怎么会跑宜城来?
  “是我。”司徒聿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抱着她一块躺下, 伸手拿过被子盖好, “怎么不跟我说你回来述职。”
  他收到孔尉的飞鸽传书,提前两日来宜城等着她。
  还好等到了。
  “爹娘那边我也没说, 不想你们到城外接我弄得人尽皆知。”林青槐枕着他的胸口,疲惫闭上眼, “酒有些上头。”
  “睡吧。”司徒聿抱紧她。
  每次收到她的来信, 他都想着, 若是她能回上京看自己一回多好。
  三年来, 便是春节休沐她也待在桐固,一次都没回来过。
  实在想她想得狠了, 只能对着她的小像缓解相思之情,安慰自己她早晚会回上京。
  “十三……你把外袍脱了吧。”林青槐往边上挪了挪,嗓音含糊, “穿那么厚,抱着不舒服。”
  “好。”司徒聿坐起来, 脱下外袍丢到屏风上, 心满意足地抱着她重新躺好。
  她如今的模样和上一世几乎一模一样, 肤色比在上京时暗了许多, 个头高挑单薄。
  若不是穿着一身女装, 真的很难分辨她是男是女。
  “桐固没有地龙, 每年入冬后, 谷雨和冬至就得帮我准备炭盆,怕我冻着。”林青槐搂着他的腰,眯着眼, 嗓音低低的跟他闲话,“我记得勤政殿也没有地龙,你说自己畏寒让他们改了。”
  “还记得呀。”司徒聿低笑了声,握住她发凉的手,“你从江南回来后,有一回去御书房跟我议事。我给你倒茶时碰到你的手,凉的跟冰一样,又见你一直在跺脚,这才让他们装上地龙。”
  她在江南落水,他知晓时她已平安,依旧吓得不轻。
  “谢谢你啊。”林青槐弯了下唇角,闭上眼彻底沉入梦乡。
  司徒聿等了会,听到耳边传来平缓绵长的呼吸声,暗自失笑。
  她是真喝多了。
  偏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司徒聿掖好被子,也闭上眼。
  分别三年,西北各府州县在她的刺激下,都有了十分明显的改变。漠北那边,他也派了信任的官员过去治理。战马在洛星澜的指导下饲养,能参战的增加了一万多匹。
  如今,光是漠北的驻军就有五万骑兵,不怕多兰突然发兵。
  蛮夷那边这三年来天灾不断,天风楼的人又几次纵火烧了粮仓,使得阿不都跟部下离心离德。阿不都如今便是想打,也心有余力不足。
  他们当初计划五年内做好应战的准备,虽还差一些,但也足够应付两国夹击。
  司徒聿打住思绪,克制不住地又亲了她一下,这才放任自己睡过去。
  林青槐一觉睡到天亮,被闷醒过来发觉自己出了身汗,本能掀开被子。
  “早。”司徒聿把被子扯回来,闭着眼将她搂进怀里,“酒醒了?”
  “咳咳……”林青槐被呛得咳嗽起来,好一阵才慢慢平复,“你什么时候到的,竟然敢偷偷溜进我的房间,不怕被砚声他们看到啊。”
  她记得昨晚自己做梦梦到他了。
  “他们已经启程回上京。”司徒聿弯了下唇角,低沉悦耳的嗓音染上明显的笑意,“他们昨日便知我在,哪像某人,抱着睡了一夜还以为在做梦。”
  “他们也太不够义气了,知道你在竟然不说一声。”林青槐抱怨了句,闭上眼枕上他的胸膛,含糊轻笑,“现在知道不是在做梦了,再睡一会。”
  抱着他睡,浑身上下都暖和,难怪昨夜没喝多少就醉得睡过去。
  司徒聿闭了闭眼,箍紧她的腰认命点头。
  他们可是有三年没见了!
  林青槐很快又睡着过去,不多时呼吸变得绵长起来,搂着他的腰不撒手。
  司徒聿艰难抬手,动作很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闭上眼念《清心咒》
  林青槐再次醒来已经过了午时。
  起来梳洗干净,她坐到房内的妆台前梳头,司徒聿拿着斗篷过去给她披上,顺手拿走她手里的梳子。
  “给我梳头?你会不会的啊。”林青槐看着铜镜笑。
  两人的身影映在镜子里,面容和上一世的这个年纪一模一样。
  “会。”司徒聿低下头,喉咙里溢出一连串的笑,“我常常想,若你是皇后,我每日给你梳头描眉尔后再去上朝,定是极幸福的事。”
  他想了二十年,却过了一辈子才心想事成。
  “别弄的太复杂。”林青槐回过头,含笑仰起脸看他,“十三,我很想你。”
  司徒聿心跳了下,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低下头温柔封住她的嘴。
  他也想她。没有她的上京像一座空城,他每日都要问陈德旺,离她回京还有多久。
  上一世她去江南,他也这般思念她,在她回京时却只能远远看着,不能抱她不能亲她。
  三年的思念渐渐化作烈火燃烧彼此,头是梳不成了,再次梳洗干净已过未时。
  司徒聿给林青槐梳了个简单的流苏鬓,拿出带来的步摇仔细插/入发间。
  林青槐对着镜子看了会,唇边弯起顽皮的笑,“你这梳头的手艺不是拿陈德旺练出来的吧。
  “不拿他练拿谁练。”司徒聿放下梳子,拉她起来温柔地亲了下她的额头,“下去用饭,吃饱了再回上京。”
  林青槐好笑点头。
  陈德旺上辈子估计日日都怕掉脑袋,后宫藏着那么大的秘密,司徒聿还总拿他练梳头。谁知道他是想学梳头,还是想一刀割了自己的脖子。
  做好易容下楼用饭,林青槐听到百姓在说青云书院,下意识竖起耳朵。
  祝掌柜在三年间开了六家青云书院和医学院,各府州县的青云书院也在陆续开设,她在书信上看过没怎么在意。
  林青槐喝了口茶,见司徒聿脸上挂着不掩饰开心的笑,嗓音不自觉低下去,“宜城也开了书院?”
  “去年的开的。有人从上京买了你的画像,要在书院门外给你雕像,我没同意。”司徒聿拿起筷子给她挑鱼刺,“纪问柳给书院的学生定了款式相同的衣裳,你要不要先去看一眼。”
  青云书院的学生如今走出去,就是一道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
  纪问柳从桐固回上京后,不止是胆子大了许多,性子也张扬起来。
  去年一年,文奎堂雅集的第一名一直是她。
  国子监的监生被她打得落花流水。
  如今上京的百姓,都以女儿去了青云书院读书为荣。说起纪问柳,全是她在文奎堂一年无败绩的壮举。
  上京第一才女名不虚传。
  “回上京再看,吃完还要赶路。”林青槐失笑,“若是在路上遇到了自然是要看的,看不到回了上京也有的看。”
  “那就回上京看,”司徒聿将剔了鱼刺的鱼肉给她,英挺的眉眼挂着笑,“原先来宜城马车走得要五日的脚程,如今两日便能到上京。”
  “昏君。”林青槐压低嗓音揶揄他一句,认真吃饭。
  从上京到宜城的官道,不止修的宽敞,比较陡峭的地方他都让人给挖平挖宽,想不快都不行。
  洛星澜说,商队从上京到延平府这一路上经过的所有府州县,几乎都有东西卖到上京,百姓的日子比之前好太多。
  这一路回来她也看到了一些变化,但远远不及他们上一世那样。
  再过十年,西北才会真正的大变样。
  吃过饭上车回京,林青槐往司徒聿怀里一躺,好奇打听上京的事。
  虽然每月都通信,不如听他说有意思。
  “你去了桐固县后,有人说你不会回来,青云书院冷清了许多。原先想进去的学生开始犹豫,已经在读书的也怕书院会关门,犹豫着要不要走。”司徒聿低头给她捏肩膀,“后来你哥哥出面,这事才平息下来。”
  她不在上京后,他几乎不去探听百姓说了什么。
  听惊蛰说起来时,事情已经解决。
  放出她去了西北日后很难回来的消息的人,是她大夫人的外祖母。
  上一世,她大夫人的外祖母没到过上京。
  “是柔柔那个黑心的外祖母吧?”林青槐哼了声,不悦掀唇,“她当初被我摆了一道,让孙子跟柔柔解除了婚约。后来柔柔到书院读书,她还瞧不起柔柔,说柔柔与青楼女子为伍。”
  再后来,自己赢了国子监的学生,茂林四杰找上书院,齐悠柔一下子就变得宝贝起来。
  老太太也回过神,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她查不出来幕后之人是谁,因而只对付齐悠柔和她母亲。
  “还真是她。”司徒聿失笑,“你哥把事解决了,老太太受了惊吓,如今都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林青槐一听,眉眼霎时舒展开来,“活该。”
  她算计齐悠柔的婚事确实不地道,但老太太后来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奔着要齐悠柔命去的。
  上元节灯会那么多人,嬷嬷竟然丢下个小姑娘藏起来。
  这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她赔得起吗。
  “确实活该。”司徒聿也忍住不笑。
  两人一路说着话,也不急着赶路,回到上京已是第三日晌午。
  林青槐坐回自己的马车先回侯府。
  才进永兴坊,就看到许多百姓和外地来考生在坊外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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