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都忙,各部门都抓耳挠腮地为新产品通宵达旦,听说有人请咖啡,一个个才回魂似的问:“谁啊?”
羽毛不好意思,便让齐沅说是夏总请的。
于是大家猜什么的都有,不知道怎么聊起了八卦,说昨天夏总没来其实是去相亲了。
然后有人问:“所以一大早请咖啡,是相亲成功了吗?”
“哇,不会吧!”
“我倒觉得很可能是相亲完觉得,还是事业更重要,所以回来先犒劳一下员工。”
一群人哈哈哈笑起来,倒是都没有恶意,只是闲聊八卦,说起夏总大家总是滔滔不绝,这么大一个帅哥,放在公司里当个吉祥物都能调动员工积极性,更何况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老板。
咖啡分完,羽毛给自己留了一杯,也给哥哥留了一杯。
他恰好开完会,还没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原本还算热闹的办公区,已经得到消息,一瞬间四下鸦雀无声。
夏与唐根本没路过这边,从会议室出来径直去了秦桉的办公室。
人彻底消失,一群人似乎才松了一口气。
羽毛挑挑眉,问旁边的林沁,“你们公司……这么严格吗?”
像这种年轻的公司,羽毛还以为环境会宽松一点,搞得她都不太敢在这里待了。
林沁笑了声,“没有,只是大家对夏总格外……敬畏。”
大家对大老板可不这样,每次秦桉路过,胆大的员工还会调侃他几句,“秦总今天又帅了哦~”
秦桉每次都会接个腔,很随和。
但对夏总,大家就不太敢胡来,气场太冷。
羽毛一直在分咖啡,大家还以为是咖啡店员工,刚还有人在嘀咕,现在咖啡店招员工都是这个颜值标准吗?
“傻啊!人家员工都有工作服的。这位显然不是。”
“那这是谁啊?”
唯二知情的齐沅和林沁看唐小姐不大好意思,就没特意介绍。
于是就有心大的姑娘过来凑热闹,对着羽毛神秘兮兮说:“我们夏总看着斯文病弱,其实阴冷可怖。”
羽毛挑眉:“是吗?”
那姑娘夸张地点点头,“那眼神扫一下,我觉得我很窒息而亡。”
林沁扯了她好几下都没拦住,最后只好说:“这是夏总的女朋友,肯定比你了解。”
那姑娘三魂七魄都似乎丢了,就差立正稍息再敬个礼了,反应极快地圆场道:“哇,夏总什么时候偷藏了个大美人,这也太好看了吧!”
羽毛不好意思地颔首,“谢谢。”
一群人终于反应过来,知道是夏总女朋友第一次来,请大家喝咖啡,三三两两地道谢,好奇窥探两眼。
一直到夏总从秦总办公室出来,一群人又恢复鸦雀无声。
他有急事要处理,远远看了羽毛一眼,没过来,抬手指了下办公室,意思是去那里等着。
羽毛点点头,挥着手,让他忙他自己的,别管她。
两个人一连串小动作,倒是看呆了吃瓜员工。
林沁也凑热闹,歪着头冲羽毛笑说:“大家都觉得夏总会注孤生呢!”
太冷淡了,别说工作上,就是生活里也是个十足的冷淡怪,不乏有女人示好,也没见他有过丁点回应的意图。
过得清心寡欲的。
羽毛笑道:“他没有那么冷漠,就是有点儿慢热。熟了会发现他其实挺随和好相处的。”
林沁实在想象无能,轻轻摇了下头。
齐沅请示道:“唐小姐要不先去办公室等着?”
羽毛点点头,一群人对她行注目礼,羽毛只好轻颔了下首,快步往办公室去了。
合上门,羽毛才松了口气,齐沅帮她把咖啡拿了进来,羽毛小口喝着,去看他办公室的布置。
很简单的现代简约风格,黑白为主,挺大的,还有落地窗,就是没有休息室,爸爸的办公室还有休息间呢!有床可以睡觉。
这样一对比,哥哥的公司是真的很年轻了。
夏与唐是带着项目经理一起进来的,他一进门,项目经理追着他汇报,看到屋里有个姑娘,顿时愣住。
——他刚刚一直在开会,还没有看到羽毛。
羽毛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回避。
夏与唐看了她一眼,说:“你玩你的。”
然后才对着项目经理说:“你继续。”
经理卡了壳,好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羽毛听不懂,低着头看自己手机,虽然来这里也挺无聊的,不过羽毛却觉得很开心,看到他工作的地方还有他工作的样子,还是觉得挺有趣的。
经理走的时候特意关上了门。
羽毛刚想和他说句话,他便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齐沅送进来厚厚的一沓资料,“夏总,这些需要您签字。”
他签字到中途,似乎看到了错漏,皱了下眉,拨了内线,“叫陈静进来。”
陈静战战兢兢进了办公室,“夏总您叫我?”
夏与唐没有多说,只是把文件丢过去。
陈静自觉去审视那份文件,在他圈的那个地方仔细看了眼,立马垂头,如临大敌,“对不起夏总,我马上去改。”
他肃着一张脸,“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陈静几乎要发誓,绷着一张脸,“不会再有下次了夏总。”
“出去吧!”
陈静走了,羽毛才想起来她刚刚在外头说的那句话,“我们夏总看着斯文病弱,其实阴冷可怖。”
有吗?羽毛实在没有发现他阴冷可怖的一面,于是忍不住挪过去,趴在办公桌上仔细看了他一眼。
夏与唐签字的笔一顿,以为她无聊,偏了下头说,“羽毛,不要打扰我工作。这会儿不行。”
他略抬头看着她,眉宇间安静又温和,羽毛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既不阴冷,也不可怖,凑近了,只能看得到他镜片微弱的反光,以及镜片后眼睛里她的倒影,羽毛一笑,不自觉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觉得他像个男妖精,蛊惑人心的那种。
她声音轻轻的,“唐唐,我好喜欢你。”
看到他就觉得很开心。
就想跟他说完这句话再走。
夏与唐却心念微动,摘了眼镜,冲她招了下手。
羽毛绕过去他那边,还没走近,便被他拉进怀里,他掐着她的腰,扣着她的后颈,回应她的吻。
大约是她那句喜欢太戳人,他那克制的疯念又翻涌,恨不得将她碾碎了,揉进骨血里。
第二十七章 咽回去。
27.
羽毛对接吻早就不陌生了, 可这场合也太考验心理素质。
羽毛推开他一些,却被他扣得更紧。
唇齿厮磨,气息纠缠, 他垂着眼, 眼角一抹红,他皮肤薄得很,仿佛掐一下都能掐破了,每每羽毛都不忍心用力。
他似是不满意她的不专心,将她抵在桌前, 齿尖轻咬她的唇。
齐沅习惯性敲门后直接推门, 看到接吻的两个人, 整个人都愣了,以至于顿了几秒钟才迅速后退关门。
他抚了下自己的胸口, 一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夏总怎么可以这么热情,一边又疑心自己是不是要丢工作了。
有人看到他一连串的动作, 小声问了句,“齐助你干嘛?”
齐沅比了个“嘘”的手势,走远了, 才八卦了句,“下次唐小姐来,我一定不擅自进去。”
他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么煞风景的事。
太憨了, 他早该想到的。
只是夏总平日里太过冷静自持, 让他实在无法往那方面想。
他一天要进办公室八百趟,所以基本都敲下门提醒一下,就直接进去了,他哪能想到夏总在办公室里和女朋友接吻。
旁边人恍然大悟,捂着嘴, 不可思议地问:“……亲亲?”
齐沅轻点头,怀里还抱着文件,再次比了个嘘的手势,很怕自己就此失业了。
过了大约三分钟,夏总拨了内线,“进来。”
齐沅才又进去,唐小姐已经坐在角落去了,把自己整个人埋在沙发一角,恨不得消失那种。
夏总倒是如常,只是一向妥帖的西装有几处似乎皱了。
齐沅把文件递上,不敢抬头,“夏总,这两份需要签字。”
签了字,齐沅逃也似地出了办公室,终于松了口气,不知道谁听来消息,说他在办公室撞见夏总和女朋友亲热了,偷偷问他是不是真的。
他一边义正言辞地说不要八卦老板,一边悄悄说了句:“夏总对女朋友可一点都不高冷。”
不知道一群人脑补了什么,各自相视捂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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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坐在角落里看手机,就是不看他,感觉丢脸丢尽了,都不知道怎么从办公室里出去。
早知道不来了,净添乱。
他忙完了,过来挨着她坐,身边沙发陷下去,他手握着她手,声音落在耳畔,“还没消气吗?”
刚刚齐沅走了,羽毛猛地推开他,苦着一张脸说:“怎么办?”
她睫毛微微颤着,眼睛里因为换不过来气憋出了眼泪,带着水润的光泽。
他气息仍重,平缓了片刻,才揽了下她的腰,唇角微弯,“下次我记得锁门。”
羽毛:“……”
她一副偷情被抓的样子,很紧张地理了理自己衣服,还把他衣服抚平了,惹得他偏头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打了电话叫齐沅进来。
她生气了,躲得远远的,齐沅走了都没理他。
羽毛这会儿闷闷说:“没生气。”
他掌心微凉,羽毛回握了下,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像电视剧里公司都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大约是害怕公私混在一起,难以管理?羽毛不懂,但是她是个医生,职业道德感特别重,总觉得工作是工作,私事影响工作就是很不好的。
夏与唐摩挲着她的手,轻笑:“没什么不好的,他们会理解的。”
羽毛撇撇嘴,“你脸皮可真厚。”
夏与唐再次低笑了声。
秦桉忙完特意来他办公室一趟,要见弟妹,进来前先敲了门,进来的时候还故意说:“齐沅让我进来先敲门。”
羽毛:“……”
秦桉长了一副娃娃脸,身材却是型男那一挂的,西装下肌肉线条都藏不住,羽毛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先笑了声,秦桉逗她,“哟,这小不点等比例放大啊!跟小时候一模一样,都没变。”
羽毛笑了声,“哪里就小时候了,你见我的时候,我都上高中了。”
年纪也相仿,只是羽毛太单纯了,看着总显小。
以前羽毛比哥哥要高,都没人会觉得她是姐姐。
中午秦桉请客,三个人去公司附近吃粤菜。
羽毛没再回公司,直接回家了。
她换了衣服帮莲姨打扫卫生,上三楼的时候,莲姨说:“唐唐不让打扫他房间。”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羽毛挑了下眉,发消息问他:【热心小唐想给你收拾房间。】
夏与唐没在忙,直接回了个电话过来,“闲着无聊了?”
羽毛“嗯”了声,“所以有没有我不可以碰的东西。”
夏与唐沉默片刻,“羽毛,这样不好。”
羽毛有些失落,“哦,我就是闲着没事,你不想我就不去了。”
夏与唐掐了下眉心,“不是……”
羽毛“嗯?”了声,“让你说句话,能把人急死。”
幸好她不是个急性子,不然会恨不得扒开他脑子看看,到底是在想什么。
夏与唐笑了声:“我只是觉得不合适,你确定这么快就要对我进行全方面了解吗?”
羽毛没想那么多,这会儿倒是懂他的意思了,卧室是太私密的地方,谈恋爱呢,刚开始需要一些距离感。
但羽毛觉得自己和他太过于熟悉了,已经没有什么是她不了解的了,所以她便应了句,“所以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对于他的性格和脾气,喜好和厌恶,羽毛觉得大概自己比他都了解。
夏与唐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道:“羽毛,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羽毛觉得他还挺莫名其妙的,“对你,我还用想象啊?”
太了解了,几乎没有可以误解的地方。
羽毛挂了电话,知道他不抗拒,还是进了他房间,他这个人不喜欢乱糟糟的,所以房间也收拾得井井有条,没什么好收拾的,羽毛只是把他散落的零散东西收拾了起来,把衣柜整理了一下。
羽毛看到他衣柜抽屉的内衣和袜子的时候,似乎终于才意识到,确实需要一点距离感。
但是羽毛很想知道,【你那几条红色的内裤,也太……显眼了。】
夏与唐抽空回复她:【秦桉送的。】
顿了下,又说:【本命年,我没穿过。】
很早的事情了。秦桉说像他这种体质不好的,本命年一定要辟邪,甚至意图在他办公室里放桃木剑。
羽毛觉得自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怪怪的,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默默把抽屉合上。
打扫完卫生,羽毛出了趟门,妧书急求她过去解围。
商场里,妧书遇到前男友带现任女朋友来逛街这种恶俗的桥段了,更狗血的是,她拿了一杯咖啡,杯盖松了,为了躲一个狂奔的小孩,撒了现任一身。
现任背了个十几万的包包,被热饮泡了,似乎是当她故意的,现在要她全款赔,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咄咄逼人一直在指责她,从行为到人品再到情感经历,最后落脚点是她故意泼她是因为前男友。
完全没有沟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