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白月光——杯雪
时间:2021-03-08 09:16:36

  最后一场比试安排在明日的上午,众人看过李浮白与袁二的水平,一时间竟是分不出这两个人的高下,甚至还有人觉得李浮白似乎更厉害一点,只不过如果他脑子好使的话,应该会给袁二一个面子的吧。
  袁二对李浮白也终于生出忌惮来,如果让他得了第一……他能看出来吕姬对这个李浮白也有些兴趣,吕姬利益至上,在没弄清楚李浮白的来历前,不会对李浮白表示出什么来。
  只是袁二心中仍旧不放心,除了吕姬占一部分原因外,还有他个人的面子问题,他纠结许久,干脆来到闻灯他们落脚的客栈中,见闻灯一个人在房间内,询问道:“李浮白兄弟呢?”
  闻灯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他,对袁二道:“他在楼下煎药吧。”
  袁二道:“我去看看他。”
  闻灯看着袁二离开的身影,无来由地笑了一下,过了没过半个时辰,李浮白端着药从楼下上来,不等闻灯开口询问,他便主动将袁二的来意说明。
  袁二其实也没说什么,他毕竟是袁家的二公子,若是让他主动让李浮白给他开后门,那他自己也会觉得是一种羞辱,他只是在李浮白的面前说了说自己对闻灯深深的热烈爱慕,以及闻灯病情的严重。
  闻灯接过药碗,歪着头,问李浮白:“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李浮白被她可爱了一下,身上的好多地方痒痒的,手指无意识地弯了弯,他回答说:“我说袁二公子对闻姑娘的情意太让人感动了,若是我能得了第一,得了药老的承诺,我会让药老给闻姑娘看病的。”
  闻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第19章 十八
  闻灯喝了药,将药碗放在一旁,仰头看着李浮白,她想告诉李浮白即使请来药老恐怕也治不了她的病,又觉得此时说起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李浮白垂眸对闻灯说:“闻姑娘好好休息。”
  闻灯嗯了一声,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闭上眼睛,好像已经睡过去一样。
  耳边是李浮白离开时的脚步声,他将房间中的门窗关好,吹灭了烛火,再然后,一切陷入寂静之中,只依稀能够听到楼下有人在向小二要酒。
  五脏六腑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闻灯脸色在霎时间变得煞白,喉咙间涌出一股血腥味,她咬着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隔壁房间中,李浮白坐在塌上,十根手指绞在一起,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徐琏放好被褥,见他还在那里杵着,问他:“你怎么还不睡啊?”
  李浮白没有回答,徐琏走过来,见他的脸色难看得厉害,吓了一跳,他很少看到李浮白这样,连忙出声问道:“怎么了?担心明日比试打不过袁二?”
  李浮白没有回应,双手攥成拳头,表情焦急,看起来好像是要出去打人一样。
  徐琏皱眉问他:“你这到底怎么了?”
  隔壁房间中闻灯胸口的疼痛渐渐消退,急促的喘息同样平复下来,李浮白好似才回过神儿来,对徐琏摇头说:“没事。”
  徐琏呼了一口气,道:“……你真是越来越怪了。”
  李浮白没说话,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没有办法完全治好闻灯,如果药老也没有办法呢?
  不会的,这世上总会有能救下她的办法来。
  这一夜袁二同样没有睡好,他真正想要的是吕姬想要的那一株霜雪伽蓝,而请药老给闻灯看病不过是顺带着的事。
  结果李浮白说他要是得了第一,也愿意请药老为闻灯看病,这倒是让他没有话说了。
  只是这话也不得不让袁二深想,一般人若是有幸得了药老的承诺,定然会留到日后自己来用,怎么会轻易将此许给闻灯,他果然与闻家有些关系,如此袁二想要那株霜雪伽蓝可就有点麻烦了。
  袁二曾问过曾教导过他的一位师父,“李浮白与我相比,如何?”
  那位师父回答道:“恐怕不在公子之下。”
  袁二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而且可能还顾及到他的面子,将李浮白的水平压着说。
  李浮白啊李浮白,这人到底是从哪颗石头里蹦出来的,袁二长长叹气,本来计划得天衣无缝的一件事,因为这个李浮白,偏偏生出了乱子来。
  他是袁家的公子,就算可能会输给李浮白这个不知道来历的游侠,也万不能在众目睽睽使出什么下作手段,观看比试的高手云集,就算他都能瞒过,可他自己也过不去,袁二很快就打消这个念头。
  而且如果对方是闻家派来的,那他这更不容易出手了。
  他就算是输也得输的坦荡。
  王津知道袁二的担忧,给他倒了一杯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你不就是为了那个霜雪伽蓝吗?若是吕姬为了一株霜雪伽蓝就移情别恋,看上李浮白那个小子,那这个女子不值得你为她付出这么多。”
  袁二笑着摇头说王津不懂,吕姬这个人没有心,只有利益,即便真的让李浮白拿到了霜雪伽蓝,她在不知道李浮白的底细前,也不会对李浮白做什么。
  袁二对吕姬也不见得有多少的真心,他只不过也是个觊觎吕姬美貌的凡夫俗子罢了,他对吕姬更多是征服欲,想要看这个天下第一美人有朝一日死心塌地。
  王津确实不懂袁二的这些弯弯绕绕,他只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时候会觉得袁二将自己活得太累。
  “你觉不觉得那个李浮白和他那个姓邓的朋友之间有点怪,”王津闲聊道,“我那天,好像就是昨天,去望月楼的路上,看到李浮白抱着姓邓的走了好长一段路,我在后面远远看着,还以为他怀里抱着个女人。”
  袁二点头道:“是有点怪。”
  若说两人是同宗的长辈和晚辈,倒还说的过去,可是他们二人年龄看起来相差无几,作为朋友的话,实在太亲近了,而且李浮白对邓无的态度紧张又暧昧。
  王津喝了口小酒,对袁二道:“我怀疑他们两个是断袖。”
  袁二笑了一声,要是断袖那可真的不错。
  吕姬就算是真的对李浮白有点兴趣,他们两个也成不了。
  袁二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明日就算不能拿到第一,他也得想个办法帮吕姬将霜雪伽蓝拿到手,不过现在操心这些还为时尚早,一切等明天的比试结果出来后再说吧。
  翌日,比试台下来的人比之前两日多了不少,袁钰章与李浮白这场比试袁家也并不插手,袁二向来有主意,只是在自己的婚事上的主意太大,不过他选了闻家的姑娘,倒也凑合了。
  至于这种小打小闹,袁家只当是给袁二的一场历练,他能夺得第一更好,当不成第一也没有关系,药老的那些东西和承诺对袁家来说,暂时都是可有可无的。
  袁二与李浮白的这场比试,最后以袁二落败结束,李浮白的脸上看不出胜利的喜悦,似乎这场比试对他来说,与之前的每一场比试并没有区别,他对袁二拱手道:“承让了。”
  对于看了李浮白每一场比试的人来说,这个结果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袁二与他从比试台下来后,向李浮白打听:“不知李兄师承何人?”
  李浮白来自浮水宫,他作为浮水宫的少宫主,自然是要遵守浮水宫的规矩,不能向任何人报出自己的真实来日,等三年之期满,若是想要留在人间,他便再也不能回去。
  袁二通情达理道:“既不便说,那便不用说了。”
  李浮白抿着唇,没有说话,迎面走来一个白衣的少女,她在李浮白的面前停下,看了一眼走在李浮白身边的袁二公子,对他微微颔首,而后对李浮白道:“吕姬姑娘请李公子到楼上一叙。”
  少女的话刚一落下,四周便响起一片羡慕的呼声,还有人吹着口哨,暗道李浮白艳福不浅。
  李浮白听到吕姬邀请,脸上亦没有出现类似惊喜的表情,只是淡然道:“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恐怕没有时间见吕姬姑娘。”
  周围的人震惊地看着李浮白,甚至有人想上前摸摸他的额头,看他现在是不是发烧了,竟然有男人拒绝了天下第一美人吕姬见面,他是不是脑子不好啊。
  只有徐琏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要是让这些人听到李浮白那番认为吕姬相貌普通的言论出来,他恐怕得挨揍。
  白衣的少女也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李浮白拒绝。
  那可是吕姬啊,多少人散尽家财想要见她一面,都没有门路,而现在吕姬主动邀请他一见,他居然不同意。
  “李公子要不再想一下。”
  “不必。”李浮白说完就急急向人群对面走去,好像有什么洪水猛兽追在他的身后。
  搞得众人困惑不已。
  药老很痛快地将之前答应好的东西分给众人,至于他的承诺,药老需要他们再完成一件事。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开口缓缓说道:“我有个女儿,她离开我很多年了。”
  众人有些吃惊,药老所求之事不会是让他们帮他找女儿吧?他们并没有听说过药老有个女儿,更别说见过她了。
  药老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她已经死了很久了,我找了很多年才知道她在死前去了语落谷,然后再也没有出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把她的尸骨带回来,”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任何悲伤之意,仿佛口中的女儿只是陪伴过他一段时间的小猫小狗。
  语落谷顾名思义便是进入之后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其中凶险异常,九死一生,而且能进到语落谷中的必须是三十岁以下的青年和少年,怪不得药老对参加这场比试大会的比试者们设置了年龄限制。
  也就是说现在李浮白必须要去秘境中取回药老女儿的尸骨,才能让药老给闻姑娘看病。
  而药老更是在得知自己的女儿是死讯后立下誓言,若找不到女儿的尸骨,以及她去语落谷的原因,他不会再给任何人看病了。
  如此,李浮白是必要去语落谷不可了,而袁二同样知道语落谷危险,但是他之前也放出话说是想请药老为闻灯诊治,此时退缩就有些可笑。
  所以他也是必须要去的,剩下几位有人退出,有人想要赌一把,到最后剩了五个人。
  药老对这个结果勉强还算满意。
  徐琏一听李浮白是要到去语落谷,立刻阻拦他道:“你不能去。”
  李浮白:“我想去。”
  徐琏觉得这个人真是疯了,问他:“那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
  李浮白嗯了一声,“我知道。”
  徐琏恨铁不成钢怒道:“你知道个屁啊!”
 
 
第20章 十九
  徐琏念叨着你疯了你疯了,这唠唠叨叨的声音像是一只没完没了的苍蝇在李浮白的耳边嗡嗡嗡响个不停。
  然而李浮白似乎根本听不进徐琏的话,一副我意已决的模样,徐琏知道李浮白修为高深,不然的话也不能在这场比试大会中得到第一,但是语落谷可是闲杂人能够进去的地方。
  他劝不动李浮白,只能指望着跟李浮白之间有一种奇妙联系的邓无能够说动他,所以在刚一同闻灯见了面,便叫她:“灯兄邓兄!”
  闻灯倒着茶,送到他们面前,问道:“怎么了?”
  “你可劝劝他吧,他想去——”徐琏的话没有说完,李浮白又想故伎重演,伸手将徐琏的嘴巴给捂上,但不想徐琏早有准备,直接避开李浮白的那只手,对闻灯喊道:“他想去语落谷。”
  闻灯虽然外出闻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语落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还是知道的,她侧头看向李浮白,疑惑问他:“好好的怎么要去语落谷?”
  “别听他乱说,我——”
  “你不要说话了,”闻灯直接打断李浮白的话,对徐琏说,“徐兄你说吧。”
  李浮白抿了抿唇,乖乖巧巧地坐在凳子上,不敢插话,徐琏见他这个老实的样子,暗道这还真特么是一物降一物。
  “还不是因为药老,”徐琏叹道,“药老的女儿死在语落谷中,他想让人将他女儿的尸骨从语落谷中带出来。”
  “那与李兄有什么关系?他与药老是亲戚?”
  “哪有什么亲戚?”如果真有点血缘关系,徐琏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李浮白与药老那明显是八竿子都挨不上边,他去那语落谷就是为了跟他同样八竿子,不,是八十竿子都挨不上边的闻家小姐。
  徐琏对闻灯解释说,“药老之前不是说他会给一个承诺的吗?只有将他女儿的尸骨带回来的人才能得到他的这一承诺。”
  闻灯顿时心中明白李浮白还是为了自己,她抬手按着有些发疼的额角,问李浮白:“你知道语落谷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李浮白嗯了一声,对闻灯道:“我知道。”
  徐琏嗤笑一声,道:“他知道个屁!”
  李浮白:“……”
  徐琏今日火气怎么这么大?吃枪药了?
  到了这一步,闻灯已不需要再问下去了,再问下去只会显得自己虚伪,她深吸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直接对李浮白道:“不要去了。”
  李浮白直直看向闻灯,坚决道:“必须要去,药老立下誓言,弄不清楚他女儿的死因,他不会再给任何看病。”
  这应该是李浮白第一次拒绝闻灯。
  闻灯轻笑了一声,李浮白执着确实让她有几分动容,只是语落谷这种地方李浮白还是不要去的好,她端起眼前的茶杯,小抿了一口,看向徐琏,对他微微笑了一下,说:“徐兄,我有些话想要单独与李兄说说,你能先离开一下吗?”
  徐琏倒也痛快,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没问题,你好好劝劝他的啊,真是疯了,连命都不要了。”
  见徐琏走了,闻灯开口对李浮白说:“几年前我父亲曾为我找来药老,给我看过病,看完之后,留下话说以后不必再找他了,只能这样了,所以你不必为了药老,去语落谷那样的地方冒险。”
  李浮白不想放弃,他对闻灯说:“或许现在药老有其他办法了呢?或许他两年医术比从前更精进了呢?”
  闻灯摇摇头,“我的病我自己心里的清楚,没用的,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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