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未可可
时间:2021-03-08 09:17:12

  陶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昨晚走的时候你说什么也要带上你的‘全球限量款’包包,盛总索性就把这些都给你带上了。”
  宋拾一对昨晚后半程发生的事情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懒懒地笑了笑,仰头喝了小半瓶水,宿醉带来的肠胃不适感立刻消退了一半,她整个人也跟着活了过来。
  “拾一,我想跟你打听个事……”陶然忽然说。
  宋拾一 * 拿着矿泉水瓶的手不由得一顿。
  陶然这莫名客气的语气立刻让她对她即将要打听的这事重视了起来,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注意到陶然今天的笑容看上去很勉强。
  “出什么事了?”她问。
  陶然尴尬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事,盛铭不是开了家公司做投行业务吗?你有没有想过去他那工作?”
  宋拾一想了一下说:“他倒是问过我,说我实在找不到工作的话可以去他那,但我不喜欢。他一旦变成了我老板,会让我觉得我们俩人的关系不再平等了。”
  陶然不解:“哪里就不平等了,你想多了吧?在公司有人罩着你不好吗?”
  “肯定没你想那么好。”宋拾一琢磨了半天想不到合适的措辞,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对了,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陶然吱吱呜呜好一会儿才说:“他那还招人吗?”
  宋拾一愣了一下:“你想去?”
  陶然连忙摆手:“也不一定的……就是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听说前两天我面试的那家公司也出结果了,我又没收到offer……就有点担心,万一我真找不到工作怎么办?还有那么多助学贷款要还……”
  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宋拾一松了口气:“害,我还当什么事呢!他那招不招人还不是他说了算吗?只要你不嫌弃他那初创小公司就行。”
  听她这么说,陶然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怎么会呢,我觉得他那公司挺不错的,初创公司也有初创公司的好,要是能去他那里,比去个普通的证券公司强多了。”
  宋拾一拍了拍她肩膀说:“难得你这么看好他,正好他约我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我就帮你问问,应该没什么问题。”
  陶然闻言总算是心情好了起来:“还是我们家拾一最好了!我去给你洗个苹果!”
  这会儿,宋拾一的隔夜酒也彻底醒了,开始蹲在地上拆她带回来的那些礼物。
  有一些是她昨晚就拆过的,还有一些昨晚没来得及拆,无非也就是香水护肤品包包,还有一些家居用品。
  宋拾一把宿舍里能用上的全拆了留在宿舍用,把护肤套装和香水甚至还有一个小包包也都送给了陶然,自己只留下了陶然送她的那个包还有盛铭送她的车钥匙。
  最后临起身时,不知道从哪里又掉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是某品牌惯用的包装盒,打开来,奶白色的丝绒布面上躺着一只做工精巧的手镯。
  这种品牌的首饰材质一般算不上多值钱,贵就贵在那个logo上,不过难得这款手镯的设计也很简约大气。
  手镯上只有唯一的一处点缀,那是个镂空的圆环,阳光下可以看清镂空表面的星星图纹。镂空圆环里面还有一颗金色小珠,小珠可以转动,整个造型就像宇宙中一个小小的星球。
  难得遇到个还算合心意的礼物,她就有点好奇这东西是 * 谁送的,奈何对方没有在礼盒里留下任何关于他身份的蛛丝马迹。
  陶然洗完苹果出来,见她捧着个东西看得专注,跟着凑过来看,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也不由得感慨:“这手镯真好看!”
  “是吧?”宋拾一顺手把那手镯戴上,手镯的大小也难得的恰到好处,戴在她纤巧的手腕上既不显得空荡也不显得过分局促。
  她轻轻在阳光下转了转手腕,镂空圆环里的小球立刻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还真挺好看。”
  ……
  晚上吃饭时,盛铭也看到了她的手镯,赞了句挺漂亮,还说跟她身上那纹身挺配的。
  宋拾一从小就有点叛逆,偏巧考上了全区最好也是管理最严格的高中,精力无处释放的她憋了整整三年,高考结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纹了个身。
  比起时下女孩子喜欢的那些花花草草英文字母,她更想要点特别的。
  那时候看到一个小星球的图案,她问纹身师这是什么星球,对方说是金星,清晨出现在东方天空称为“启明”,傍晚处于天空的西侧,称为“长庚”,其亮度在夜空中仅次于月亮。
  于是她就定下了这个图案,但怕被父母发现,她把它纹在了右侧臀部上半部分接近腰的地方,不是亲近的人都没有见过。
  “哪里配了?”宋拾一混不在意地晃了晃手腕,“就昨晚那堆礼物里的,也不知道谁送的……唉,我刚才跟你说那事你觉得怎么样啊?你们公司人那么少肯定缺人吧?”
  盛铭直接拒绝道:“我那是缺人,但她不行。”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
  宋拾一有点不高兴了:“小盛总你不是挺好说话的吗?三天两头给你那些狐朋狗友行方便,怎么就到我这不行了?还是你也跟别人一样瞧不起人啊?”
  盛铭也沉下脸来:“我就不明白,怎么她的什么事都要你管?她是你什么人啊?”
  “当然是闺蜜了!回头你要是辜负了我,和我同仇敌忾的也只有她了!”
  宋拾一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一句话成功把臭脸的盛铭又逗笑了,也让刚刚变得有点僵硬的气氛又缓和了下来。
  他垂眸喝了口茶,也像是玩笑道:“把自己闺蜜往男朋友身边塞,你就不怕出点什么事?”
  宋拾一斜着眼睛打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嫌我闺蜜在身边碍眼啊?”
  盛铭无奈,沉吟了片刻终于妥协说:“我那里确实不需要刚出校门只会打杂的大学生,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给她行个方便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宋拾一挑眉:“什么意思?”
  盛铭旧话重提:“我会尽快安排她去公司面试,不过瑞正给你发offer的那天,才是我给她发offer的日子。”
  一听这话,宋拾一又要跳脚:“你怎么就非要让我去瑞正啊?”
  比起她的气急败坏,盛铭倒是淡定多了, * 他隔着餐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你怎么就那么排斥去瑞正呢?”
  宋拾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是年纪大了点,但也不至于这么早就罹患上阿尔兹海默症了吧?这记忆功能和认知能力恶化得可不一般啊!昨晚我刚说过的话你就不记得了?”
  她这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倒像是取悦到了他,他无奈笑道:“行了,我算知道你心眼有多小了。人家培风把你当弟妹看,你一直把人当仇人合适吗?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有什么矛盾也可以冰释前嫌了。”
  宋拾一立刻就想反驳,她可没看出贺培风把她当弟妹看,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充其量也就是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点点。
  但还没等她开口,盛铭再一次提醒她:“除非你那好姐妹自己找到工作了,不然你就好好准备面试吧,别让你男朋友我太没面子。”
  这一次,宋拾一是彻底偃旗息鼓了。
  如果没有陶然的事她是断然不会去瑞正的,可眼下为了陶然,她似乎只能委屈自己了,大不了过几天再辞职,到时候盛铭也不能真因为这个再把陶然给开了。
  “那你可得说话算话。”
  “放心。”盛铭说。
 
 
第6章 “贺总,您就没什么问题要……
  宋拾一这人平时看着吊儿郎当,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可一旦遇到她认定要做的事,还是会全力以赴的。
  去应聘瑞正投资分析师的事也是,她坚持拿出了准备高考的劲头准备笔试和面试。
  她本来就聪明,短短一周的时间就搜集了不少面试过瑞正的“过来人”的经验,再加上专业课底子也不错,笔试和初面倒是很幸运的通过了。
  剩下最后一轮终面时,虽然按照盛铭的意思,这一轮面试有贺培风在她完全不用费心准备,但在她看来,反而是因为贺培风是主考官她才更不敢掉以轻心。
  盛铭笑说她这是又跟贺培风较上劲了,她却说:“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万一他做不了主呢?到时候大家都尴尬。”
  盛铭被她着夹枪带棒的话逗得不行,笑过之后还说:“把你搁他手下干活,我真觉得有点对不住兄弟啊。”
  宋拾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兄弟怎么说也是领导,谁还能把他怎么样?我觉得你有空还是心疼心疼我吧!”
  所幸盛铭这人说话算话,在宋拾一第一轮面试通过后,就通知陶然去“铭泽”签合同,而且从签完合同的第二天,陶然就开始到铭泽实习了。
  宋拾一本来想替陶然说说情,让她别这么早去实习,但陶然自己坚持要去,说是想多学点东西,这就苦了宋拾一,平时连个饭搭子都找不到。
  不过很快,她也收到了瑞正的终面通知。
  去瑞正面试的这天,路上格外的拥堵,宋拾一是踩着点到瑞正的。
  瑞正人事部门的小姐姐将她带到了面试等候区,一进门,她就傻眼了。
  她完全没想到 * ,这都到最后一轮面试了,竟然还有十几个人。
  为了适应今天这场合,她特意像模像样地穿了身正装,虽然是很普通的款式,但胜在剪裁合体,加之她身材不错,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就有种别样的味道。
  她一进门众人的目光就纷纷投在了她身上,是她早已习惯的那种惊艳和探究的复杂眼神。但这也成功让她和其他面试者之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因为她是众人当中最后一个到的,所以按照顺序她也只能等到最后。
  前面的人进进出出,有人面试完就直接走了,也有人还要等同伴一起走,关系好的就会在这时候分享一下经验。
  宋拾一离他们有点远,不过还是有那么几句话钻到了她的耳朵里。
  “里面那三位面试官里,边上的两位都很好说话,就坐在中间的那位姓贺的主考官比较难应付。”
  “他是什么人?”
  “听说是投行部的ED(执行总经理),人长得特帅,但一看就不好说话,问题一个接一个,而且都非常刁钻,我刚才被他问得出了一身冷汗!”
  另一位已经面试完的听到这话也附和道:“我也是!最怕他发问!而且很多时候他会故意用英语问,你们要想拿到offer就祈祷少被他问几个问题吧!”
  听到这话,宋拾一不由得撇了撇嘴,她都能想象得到贺培风坐在三人中间那装腔作势的样子。但说到英语,她倒不是很担心,她语言天赋还不错,一大兴趣爱好就是美剧,从初中开始到现在,早就练就了不错的听说能力。
  她正想继续听听他们说什么,下腹处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坠痛。
  这感觉太熟悉了,每个月都要折磨她整整一周。
  她立刻担心起来,今天她出门时并没准备姨妈巾,这要是突然来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没一会儿,这种感觉又没了。
  又等了好久,等到瑞正的下班铃声响起时,终于轮到了她。
  而她刚一起身,下腹处再次传来刚才那种感觉,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再去卫生间了。
  她抱着姨妈不会立刻就来的侥幸心理,跟着人力资源的小姐姐来到隔壁会议室,一进门就看到了会议桌对面的三个人中的贺培风。
  他正低头翻看她的简历,好像没有听到她进门的声音一样,头也不抬一下。
  或许因为她是今天最后一位面试者,另外两位面试官对她的态度倒是很随和,一个示意她不用紧张,另外一位关心她是不是等到这时候饿坏了,因为脸色不太好。
  贺培风在听到这话时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她。
  她笑着回复关心她的那位面试官,说可能只是粉底色号不合适。
  两位好说话的面试官被她这回答逗笑了,贺培风却只是在淡淡扫她一眼后,目光再次回到了她的简历上。
  从始至终,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 。
  宋拾一不得不感慨,这演技绝对是旁人拿着放大镜都找不出破绽的大写的牛B。
  进门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被他“拷问”的准备,然而让她意外的是,接下来的面试里他除了最初那句“开始吧”,竟然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在另外两位面试官问到某些问题时抬头看她一眼,但大部分时间里,他的目光都是落在她那份简历上的。
  这什么情况?难不成她简历里写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
  宋拾一接连回答了另外两位面试官的几个问题,会议室里再度安静了下来。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再一次落在了主考官贺培风的身上,另外两位面试官看向贺培风的目光中甚至还有点忐忑。
  宋拾一猜测,大概是他一反常态的沉默让人摸不准他的意思吧,而且他不发话,其他人也不敢擅自结束这场面试。
  宋拾一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诡异,难得见到面试官比被面试的人还要紧张的。
  而且她也没想到贺培风答应了盛铭要给她放水,这水就放得这么彻底,连个象征性的问题都没有,是笃定她答不上来吗?
  想到这里,宋拾一笑道:“贺总,您就没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她这话一出,明显能感觉到在场的另外两位面试官的意外,很显然他们应该没想到还有人会主动找虐的。
  不过比起他们,贺培风倒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他抬眼看向她,短短的对视过后,他略显冷清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响起:“为什么想来瑞正?”
  宋拾一没有立刻回答他。
  她知道这问题在在场另外两位面试官眼里可以说是很敷衍了,不知情的大概都会以为,他就是被她那么一激,随口问了个面试时很官方的问题。
  可宋拾一就是觉得,他想知道的是这问题的真实答案,而不是想听网上给出的那些所谓的“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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