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白霜白
时间:2021-03-09 09:09:45

  温浓知道一再甩脸不领情,在这已经不受欢迎了,识趣地起身就走,耳背还能听见他们围在山狼班主身边安慰说,人家是姑娘,脸皮薄,咱们太急躁了。
  又有人说,她毕竟是宫里的人,身不由己,说不定有别的苦衷。
  这种情况之下没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反过来还替她找借口,竟全是一堆烂好人。
  温浓在心里乱糟糟地想着,不知不觉远离了纷纷扰扰的大戏台。等四下一静,她往回瞥,被亦步亦趋跟过来的山狼班主给吓了一跳:“你跟着我做什么?”
  随着她的步伐停滞,山狼班主也停下脚步,声音木讷而低闷:“我并非有意令你难堪。”
  他的声音一出,温浓下意识蹙眉:“你是少班主?”
  山狼班主有些莫名:“我是。”
  体态身型未变,声音也就再低哑些,若是换了个人,班子里日夜相对的其他人总不可能没有发现。温浓盯着他的山狼面,实在说不出心中违和在哪:“下了台还顶着山狼的面具,你不热吗?”
  山狼班主摩挲面具,语气平平:“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每日都是这么练,不分冷暖,习惯了。”
  这话说得合理,没毛病。
  温浓心中一哂:“你别跟着我,我不难堪,是我令你难堪了。”
  山狼班主默默垂首,摇了摇头:“不会。”
  “真不会?”可温浓怎么觉得他像极了委屈可怜的受气包,忍不住笑笑,美目流转:“那你说,你给我桃子,又给我李子……”
  “你是喜欢我吗?”
 
 
第27章 条件   “是不是只要我说,你什么都肯答……
  如此直言不讳,木讷的少班主略显不适,可他还是说:“少时听诗说戏,有句话这么唱……”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温浓神思恍惚,不知想到了哪里,垂眸瞥见山狼班主还抓在手心的那枚桃子与那枚李,轻笑一声:“容华若桃李,是说容颜娇艳宛若桃李之花。可你取的是果子,物不达意,可就没了那个意思。”
  山狼班主发窘,就是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出来:“斋中无树花,我见果子鲜甜,恰这悬阳毒辣,我心道是摘花不如送果子。”
  “你想得还挺务实。”温浓笑着笑着,便淡了几分,“可我不会要你给的桃子,也不会要你给的李子,你懂我的意思么?”
  山狼班主握紧手里的李子和桃子:“许是我太唐突……”
  “你也知道你唐突了?”温浓眨眨眼,故作轻松地笑:“我俩统共就没见过几回,你看上我什么呀?”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局促:“你可能忘了,我俩曾在城南宅群的烟子巷后见过一面。”
  上次见面他没提,温浓以为这事不会再提了,却没想到他不是不提,而是把话留在了这时候。
  就算面上端着,心里还是尴尬的。温浓装傻:“有吗?我不记得了。”
  可惜有人看不懂眼色,非要拆台:“上回你提面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记得的。”
  “好啊,敢情你是看中我爬|墙的好身法,才给我送桃子的?”避无可避,温浓佯装怒笑:“你把我当什么了?猴子吗?”
  这个话题走向远不是山狼班主的本意,他语气慌张:“我不是这个意思!”
  温浓见他真急了,仅仅只是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霎时打趣的心情没有了,不想继续搓磨:“行,算上宫外那一面,你我统共见了三回,那也还是唐突了。”
  “你觉得我能给你什么答复?”温浓替他掰指细数:“你我身份有别,宫女等不到放归,就得守在宫里一辈子。你是宫外来的戏子,唱完这场宴就走了。”
  温浓眸光微闪:“一墙之隔就是天地之远,待到那时你还会喜欢我么?”
  山狼班主绷着脊背的肌肉,在她话音落下之前迫不及待回答了:“我会。”
  “……”很好。
  温浓觉得这人就是个初|尝|情|爱的愣头青,傻得有点缺失分寸:“你傻呀?现在才见几回面,往后还能再见几回面?你能等一辈子吗?”
  “我能。”像是怕她不信,山狼班主的声音隐约又哑了几分:“我发誓。”
  温浓笑了,刚开始是笑他天真,现在却是笑他不真。彼此才见过几面,往后又还能再几面,张嘴就是誓言,她能信才怪。
  非但不信,还疑心有鬼。
  温浓上下打量山狼班主,忽觉福至心灵,到嘴的拒绝没说,转口问:“你这么喜欢我,那是不是只要我说,你什么都肯答应?”
  依然没有犹豫,他点头:“是。”
  “那如果我说,”温浓眸光暗闪,盈盈笑说:“生辰宴那天,我不想看你们上台表演。你会带着整个班子离开皇宫么?”
  “……”
  这一回的答案不再如之前那么干脆利落,山狼班主迟疑了。良久之后,他给出一个理所当然的答复:“对不起。”
  “那我的答复也是抱歉。”温浓维持脸上的笑,谈不上失望,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男人的嘴,真是骗人的鬼。
  温浓也知道是她强人所难。
  不说离生辰宴已经没剩几天,根本不可能说走就走。就凭他们班子当初接下这桩买卖的初衷,就注定了他绝不可能夹带私情枉断去留。
  她根本不觉得彼此之间能有多少羁绊来支撑这样一份来之莫名的炽热感情。如果这时候山狼班主真因一个女人冲晕脑子点头答应,温浓说不定还要唾弃他。
  不欢而散之后,温浓没再见过山狼班主。事后再去妙观斋,她也会刻意回避整个班子的人。不管怎么说,当着众班底落了人家班主的面子,饶是她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压根没当一回事,还在别人眼皮底下晃晃悠悠。
  随着小皇帝的生辰宴近在眼前,温浓越发坐立不安,决定去找容从探探口风。条件允许的话,她希望能换掉目前手头上的工作,改去其他任何地方都行。
  她不愿掺和这场腥风血雨,有心想要避一避。
  陆涟青说的对,她只需要管好自己就行,其余的事根本没必要多想。
  容从是个大忙人,他替太后打理行宫,还要辅佐太后制理后宫。三不五时得太后传召,忙前顾后,太后身边总是缺不了他。
  不怪乎容从年纪不高就要收徒弟,温浓仔细一想,恐怕容从是真的忙不过来。
  但有句公道话温浓还是要说,容从看人的眼光是真的不行,否则就不会收容欢这种只会添乱帮倒忙的徒弟。
  温浓找到他的时候,容从人在蔷薇园一隅。
  容欢也在,师徒俩面对面站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容从手执长刺的蔷薇枝,没有丝毫留情的余地,狠狠抽在容欢的手心上。
  乍眼看见这一幕,正准备靠近的温浓被吓得怯步。
  但蔷薇园一览无余,远远已经将温浓的身姿曝露在师徒二人的眼皮底下。容从早就注意到她,并不讶异,反而抬手招她近前:“你来得正好。”
  温浓不知容欢犯了什么错挨抽,望而生畏,温温吞吞凑近之后,一双眼还忍不住下移。蔷薇枝的尖刺剜得容欢的手血肉模糊,可他非但不见惧色,还在冲她露齿嘻笑,像是根本没当一回事,也不觉疼。
  真是越长越像前世那个没心没肺的死变态。
  温浓看得悚然,容从冷眼一剜,容欢立刻不笑了,老老实实把手背到身后,低低垂头,像是忍着委屈一般。他本生就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端看外表的话,乖觉的模样挺是令人同情可怜。
  可温浓深谙他的本性,坚决不会同情他。容从一手把他带上来的,就更不会了:“你俩把手头的工作对接一下,明日起容欢去接手陛下生辰宴的余下事宜。阿浓你去织染署找李司制,跟进容欢手里的其他工作。”
  “……是。”温浓心中讶然,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已经有人替她把难题解决了。
  温浓没光顾着窃喜,问题肯定不在她身上,那必然是在容欢手里出了岔子。她见容从眼底含霜不假,也不知容欢干了什么,才把喜怒不形于色的容从给惹恼了?
  把事交代完,容从遣走了惹他不快的容欢。温浓接下他刚刚抽人用的蔷薇枝,上面残留的血渍与枝干混为一体,抓在手里触目惊心,棘手得她很想扔。
  “你可别学那个混小子。”容从走在前头,目光徐徐扫过满园蔷薇,像是存心欣赏,又似目无姝色,“没事找事,尽给我惹些无谓的麻烦事。”
  温浓心说你也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容从随手折下一朵蔷薇,轻吁:“坊室前几日丢了金线丝,容欢不由分说,打死了一名女官和一个女织。”
  “……”温浓无语,依容欢那个死德行,确实干得出这种事。
  “死的女官是李司制的嫡系,李司制一气之下告到了尚事监。容欢无端整来这一出,这是给咱们娘娘添乱子。”
  这回温浓懂了。
  织染署隶属在尚事监之下,宫中主事听从的是后宫掌事者。一般情况下不是随太后便是随皇后,再不然便是随后宫品阶最高的妃嫔差遣所用。但两年前先帝驾崩,外朝内廷都乱了。谁也没想到半途杀出一个陆涟青会走到最后,还把一个小小的贵嫔扶成后宫之主,一跃登上太后宝座。
  此时陆涟青的手还没伸进后宫内廷,尚事监里的主事多数还是前皇后手底出来的那一批。这些人或会忌惮陆涟青,却未必忌惮个侥幸上位的鲁太后。
  一个司制都敢站出来叫板,可见尚事监是不买太后账的。
  可她这时候过去接容欢的烂摊子,无疑是从这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温浓一边心头淌血一边安慰自己,那总也比留在妙观斋直击一场腥风血雨要强得多,知足吧!
  容从回眸瞧她一眼:“听说关山班的人纠缠你了?”
 
 
第28章 蔷薇   “奴奴奴婢认为这蔷薇花与殿下最……
  关山班就是山狼班主带领的那个班子,听说班子里多数人正是出身关山,所以才会有‘关山狼王’这出压轴主打戏。
  温浓没想到这点鸡毛蒜皮的私人小事竟会落入他的耳里,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是奴婢喜欢看他们的那出‘关山狼王’,时常跑去听他们说戏而己。”
  “奴婢这阵子总在妙观斋走动,与各班戏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知哪个嘴碎的乱嚼舌根。”
  容从淡淡颌首,没说信或不信:“别跟那群人走得太近。”
  温浓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就听容从接着又说:“你自己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吗?”
  温浓莫名,她什么情况?
  艳丽的蔷薇在她眼前一晃而过,容从似是端详,冷白的肤色在蔷薇的艳与光照之下相衬无瑕,竟不亚于满园蔷薇,昳丽芬芳:“脸上的伤看来是好全了。”
  “……”
  想起之前风风火火的谣传,温浓眼角一抽。
  “信王到底是个会疼人的。”容从将那朵蔷薇别到她的耳发之间:“好好顺从他的意思。”
  温浓想躲没躲成,乖乖受着,心里却想她哪回不是千依百顺陆涟青的?可陆涟青不见得是会疼惜她的人。
  容从满意地将手收回,目色悠悠:“花开时节又急又短,可惜这一园的芳华不过转瞬。秋后难舍也再难留下,唯恐又待一个冬眠。趁这艳色未消,你且多折几枝,往各宫各院一一相送,就说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温浓诺声,听话照办。
  先帝去后,遗留的子嗣争权夺位死了干净。前朝未平,后宫已经乱成一锅粥。鲁氏原是先帝后宫的小小贵嫔,她的身份委实不高,前头压着一后三妃,同行六淑六嫔你争我夺,后头还有一干贵人良子争先恐后,那时的后宫海纳百川,小小的鲁氏根本出不了头。
  直到年幼的小皇帝被信王抱上龙座,皇后依附的母家被挫骨扬灰连根拔除,三妃的家族元气大损不得不苟延残喘,鲁氏才终于熬出了头。
  随着先帝的后宫被大批清换,年少的幼帝还远远没到收纳后宫的岁数,昔日纷闹的宫闱逐年冷清下来。而今除了太后的永福宫,似乎只剩下皇帝的永顺宫和信王的永信宫是值得太后赏花的。
  温浓心中大定,呼溜溜捧花去了永顺宫。
  她没忘记进宫的目的是什么,难得容从亲手奉上大好机会,岂能错过?兴冲冲的温浓抱着一捧蔷薇找到永顺宫的时候,不巧小皇帝正在屋里念书,影儿都没见着。
  接待她的是永顺宫的掌事大总管魏梅,老爷子年事太高,佝偻腰身向前一倾,灰白的眉发跟着一抖,直挺挺打了个喷嚏:“姑娘怕是送错了。”
  温浓不解:“魏公公,不知哪里错了?”
  魏梅轻声细气告诉她:“陛下自小花粉过敏,从来不碰苑子里的花花草草。这蔷薇花开虽好,粉香绕鼻却是连老奴都遭不住,更别说是咱们小陛下。”
  温浓如遭雷劈,头一个想法是容从要害她。可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应该,她跟着容从混了好些时日也没见他动手,怎么今天无端说出手就出手?
  而且魏梅是个好说话的,这点宫里人人都知道。他并没有因为这份过失怪责谁,见温浓懵懵懂懂,还主动伸手接过来:“既然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老奴先代陛下收起来,回头陛下自会上永福宫谢安的。”
  温浓还是不放心,生怕这是容从从中作妖:“其实这是容总管吩咐奴婢送来的,奴婢不知太后娘娘是否知悉……”
  魏梅却说:“容总管说是娘娘的意思,那自然是娘娘的意思。”
  温浓想不通他哪来的自信,就不能是容从假传懿旨吗?这一个两个会不会故意合伙起来要害她?温浓怕是心里快犯臆症了,另一捧花也不知该不该往永信宫送。
  魏梅适时来一句:“不过这捧蔷薇信王必定是会喜欢的,你往他那儿送去,准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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