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白霜白
时间:2021-03-09 09:09:45

  尚事监的大权在手,等同于彻底统了整个后宫。日后宫中再无人敢轻慢太后不说,容从手中权势也将更进一层楼。
  容从舒眉:“你不必恭喜我,待尚事监的主事大权落入娘娘手中,我打算让容欢过去。”
  温浓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你让容欢去管尚事监?”
  不能吧?他这是跟尚事监有多大的仇,要把容欢这种祸害往那边扔?可不对呀,温浓明明记得上辈子容从亲自接管尚事监,容欢因为太能惹事,被他留在永福宫太后身边拘着的说。
  隐约间,温浓心里腾起一个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容从慢条斯理呷茶说:“届时我想让你一并跟过去,你替我在那边看着他。”
  温浓只觉天旋地转,姆妈的日子没法到头了,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我怕是看不住他……”
  容从笑得一脸祥和:“容欢有心引你为对食,就连下半辈子都想和你过,你又怎会看他不住?”
  温浓崩溃抓狂:“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与我对食,他喜欢的分明是——”
  “话可轻易不能乱说。”容从扬声压下温浓,没有让她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否则可就污了人家小姐的名声。”
  原来他知道,他分明知道容欢拿她当郭婉宁喜欢,却还把她往容欢跟前凑!温浓心里恼火非常,郭婉宁要名声,难道她就不要名声了?
  “我不行。”温浓负气道:“信王不许我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容欢的事我管不了。”
  原以为搬出信王就能吓退容从,哪知他竟不为所动:“容欢又不是男人,阉货一个,想来信王定不会在意的。”
  温浓对他的强词夺理无言以对。
  “更何况我这又不是要你去跟他对食,我是让你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协助他、在他惹事之前制止他。”容从甚好脾气,温言相劝:“你去尚事监其实并无坏处,信王已提你为女史,只待你到尚事监磨砺几年。身居要职的女官比个没名没份的贴身宫女要强得多,难道你就不曾想要再往上爬,站在信王能够看得见你的地方?”
  温浓缄然。
  “阿浓,你是个聪明人。”容从谆谆善诱:“应该很清楚权利与地位对我们这样的人而言有多重要。”
  这话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相反简直太对了。容从昔日跟随并不受宠的太后一路走来,他深知宫中什么人才最有话语权。无论是当主子的,抑或只是个奴才,只要你有权利有地位,当奴才的照样能活得像个主子,当主子的甚至能把整个后宫掀了。
  温浓上辈子活得太狗了,若说一点都不想翻身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同时她也深深意会容从说要往上爬的意思是什么,当日他就曾问自己是否想要取而代之,可取代郭婉宁哪是简单一两句话、抑或是爬上更高的位置就能取而代之?
  再说了,她想取代郭婉宁吗?
  温浓在心里反问自己,然而前路一片混沌与迷茫,她找不到答案,也没有思绪。
  “好了,你也别顾虑太多。”容从也不是想要一下子给她太大压力:“就算信王替我们平了第一层障碍,尚事监也没那么容易能够拿下。监中多为先皇后及三妃遗留下来的前朝老人,自上而下沿用嫡系子徒,你俩年纪太轻不易服众,前面一段时间我会带着你们,等你们真正上手了再退居其后。”
  原来不是一下子就把尚事监的烫手山芋甩给他们,温浓这就放心了。想必容从也不是那么放心真把尚事监交给容欢,所以才把她也拉下水,等到日后尚事监内部逐渐稳定下来,容从才会抽身而出。
  温浓不太清楚容从这辈子改变主意的原因是否因为她,但可以肯定的是容欢绝对是个不安份因素,就连容从面面周到也不过是为了提防他,但愿容欢能够明白他师傅的用心良苦,别再乱什么妖蛾子出来才好。
  一想到容欢这个祸惹精留在织染署的未解之迷,温浓眼珠一转,试探着询问容从:“师傅,李司制今天跟我说春芳百锦图的进程慢了,听说在我接管容欢手头工作之前,他从凌园挑走几个人带去织染署,我能不能也去挑几个人带走?”
  “是吗?那你明日也去凌园挑几个人吧。”容从不怎么上心,“不过你得先找钱富海,凌园我是交给他负责,人员调度归他管。他若问起,你就说是我的意思。”
  “容欢调人不经你这吗?”听他语气,似乎并不知情。
  对于容欢行事不经过他的行为容从没遮掩但也不显恼,只是轻啧:“都是娘娘给惯的。”
  也就是说,容欢压根没经容从就把人给挑走了。至于挑走哪些人,那些人现在回来没有,得去找凌园的管事钱富海钱公公。
  温浓心里默默记下,见天不早了,容从该说的也基本已经交代过了,准备起身离开返回住舍。
  临走之时容从的声音忽而问起:“你最近可曾见到……”
  温浓闻声回头,见容从话说一半没接着说,反问:“见到谁?”
  容从顿声,改口问:“太后娘娘近日可曾招你侍伴左右?”
  温浓讪笑:“娘娘近日不曾招见我。”
  事到如今她算是看出来了,太后其实并不怎么待见她,若不是碍于陆涟青的面子,恐怕早把她从永福宫扫出去了,又怎么可能招她到跟前侍候呢?
  容从莞尔:“既是没招你,平日没事少往寝宫那边走动。”
  他不说温浓也会这么做,知道太后不待见自己,难不成还天天跑去她跟前晃悠,那岂不是找死吗?
  温浓谢过他的提点,这一轮对话下来太阳都已下山了,留下天边一抹红。宫廊四处昏光暗影,烛火摇曳,寒风萧索,冻得她瑟缩双肩。
  正当温浓途经一处暖阁时,白日衰神再次附体,一盆花卉从天而降,堪堪擦发而落险些砸在她的脑袋上。霎时温浓吓得一身冷汗,仰头只见阁楼窗槛半阖,似是被晚风所吹开,推挪了窗边的那盆花,导致花盆砸下地来。
  温浓狐疑地看一眼楼下紧锁的门扉,又看了眼二楼半开半阖的那扇窗,这才小心翼翼绕步离开。
  巧合的是,隔天温浓经过前殿一处暖阁,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这一回温浓运气没那么好,躲闪之时脸被高空摔碎反射起来的碎片划出一道口子。温浓一看见血了,刹时火气忍不住,怒气冲冲上楼逮人,就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光天化日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她命的。
  冲动的温浓一上楼就后悔了,她听见其中一人操着尖酸刻薄的语气,讥笑着同身边人说:“婉婉,我就说宫里有个长得特别像你的女人。”
  关若虹拉着郭婉宁,脸上堆着倨傲的笑,笑中透着满满的恶意:“喏,就是她了。”
 
 
第50章 嫉妒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昨日容从没问完的话, 原来是在问她是否见到郭婉宁。
  妙观斋遇刺那日郭婉宁也在,当时她与家人被混乱的人流冲散之后,正是容欢救了她。那时候陆涟青为了不让刺客混入官眷之中逃出宫城, 扣下官员及家属进行逐一盘查。郭婉宁因身份特殊, 获救之后被带进了永福宫,太后怜她受到惊吓,特意留她宫中小住,这一住就住到了现在。
  可笑二人身在同一宫檐下,温浓却对此浑然不知。
  攥紧的十指缓缓松开,温浓柔声问好:“郭小姐安好、关小姐安好。”
  郭婉宁端坐窗前,她着一身鹅黄浅色缨扣缎裙, 软纱绕臂,姿仪纤纤。秋日的暖光透窗洒在她的额眉间,好似在她脸上踱了一层光, 檀口桃腮, 灵秀端美, 如玉佳人颦眉瞅来, 似愁似郁, 便像是温浓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惹她心伤。
  “哟, 你现在怎么不叫我贵人了?”郭婉宁没发话, 倒是关若虹主动走过来。
  “那日奴婢并不知道关小姐的身份, 自然是该唤您为贵人的。”温浓隐约觉得关若虹的态度冲得没道理,那日妙观斋大乱她还扶了她一把呢, 怎么这人看上去反倒像是她往她脸上踩过似的?
  关若虹站在温浓跟前,面露冷笑:“如今你知道我们是何身份,怎还不跪下磕头呢?”
  温浓暗暗皱眉, 就是再卑微的宫人见到太后娘娘都不至于一上来就要跪地磕头的,更何况这两人还什么身份也不是。
  关若虹身后传来一声幽轻叹:“关姐姐,你别闹了。”
  郭婉宁起身走来,松松挽过关若虹的臂弯,话却是朝着温浓说:“关姐姐跟你闹着玩的,你别跟她计较。”
  温浓眉心一动,关若虹的抱怨声紧接着就响起了:“就你胆小,她一个奴才还敢跟我计较?”
  “你将来可是王妃娘娘,承她一跪一磕头又怎么了,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嘛——?”
  关若虹的声音拉得又高又长,分明就是说给温浓听的。温浓冷眼看她趾高气昂地拔高音量,心知今日之祸躲不过,对方候在这里,分明就是来给她行下马威的。
  “这可确实不应该。”
  温浓温声细语:“宫里有宫里有规矩,礼法严谨,奴婢不敢有违,自来铭记在心。然先祖皇帝广施仁政,待人以善,自来宽慈。子孙效仿沿用至今,虽说律礼严明,却非苛刻待人。奴婢随宫中老人学习规矩,自来只听说做错了事的宫人磕头跪地,却不曾听闻见面行礼还要磕头跪地……这可是连太后娘娘跟前都毋须如此大礼,若奴婢这时候给郭小姐磕头跪地,那岂不是逾矩了?”
  太后跟前都没有的规矩,她们俩个寄住宫中的官家小姐就想承此大礼,这是想打谁的脸?
  关若虹艴然不悦:“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配咯?”
  “奴婢不敢。”温浓低眉垂眼,郭婉宁这个未来王妃都不配,你就跟更不配了。
  关若虹气得想打人,被郭婉宁挡下了:“关姐姐,你若是再胡闹,回去我就告诉你母亲,请她把你接回去。”
  此言一出,关若虹的气焰霎时消减大半,可心里仍是不服:“我帮你出头,你怎么反替她说话了!”
  “我与信王不过是有婚约在身,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成或不成尚未可知,若处处拿身份压人,传出去只会惹人笑话,说我没有气量。”郭婉宁声色绵软,不像是在驳她,反像是在诉说委屈,“关姐姐,我知你是为我好,可她说的不无道理。规矩都是老祖宗定的,她也没做错什么,不如还是算了吧……”
  这句‘没做错什么’听在关若虹耳里煞是窝火:“她怎么就没做错了?她区区一个奴才如此傲慢无礼,我不过说她两句她竟给我顶嘴,分明就是以下犯上,放我府上那都是能乱棍打死的罪名,你说这不是她的错吗?!”
  “奴婢只是以事论事,绝无顶嘴的意思,关小姐饶罪!”温浓诚惶诚恐。还乱棍打死呢,拿皇宫当她家,她自以为是皇后不成?
  郭婉宁想息事宁人,可关若虹脾气火爆,却是怎么也拉不住:“你这还不是顶嘴?我看你小贱蹄子嘴巴可真厉害呀,婉婉脾气好不计较,我可不一样。别以为你长得像婉婉就有几分姿色到处勾三搭四,信王不过是拿你当乐子罢了,你真以为他会喜欢你么?!就你这样出身低微的小贱蹄子也不知有多脏,要不是你长得像婉婉,常溪哥哥才不会搭理你!”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温浓可算想起来了,关若虹可是出了名的妒妇,她一心想嫁郭常溪,但凡有女人稍微靠近郭常溪都能引来她的疯狂嫉妒。
  上辈子她虽说如愿嫁给郭常溪,奈何光风霁月的郭常溪太招人,婚后照样走到哪哪都有女人前仆后继追求他,关若虹再妒再恨也拦不住。
  温浓哪成想关若虹的百般针对只是因为她与郭常溪有所接触?
  这也太冤了吧?
  温浓很想骂回去,又担心这人跟疯狗似的紧咬她不放。还是忍忍吧,忍忍一下子就过去了。
  “就算我哥待她好,那也是因为她与我有些相似,我哥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而己。”郭婉宁轻声叹息:“昨天我哥也说了吗?他说温姑娘是好姑娘,宫里谣言不实,不是你我想的那样。”
  温浓眉心一跳,她不提还好,一提关若虹嫉妒得眼都红了。
  当初太后只留郭婉宁一人,关若虹之所以也跟着留下来,无非是因为郭常溪也在宫里养伤,她为了能够就近探视这才死皮赖脸粘着郭婉宁一起留在宫里。
  原本以为可以趁这个机会与常溪哥哥多多亲近,哪成想半路杀出个宫女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关若虹本就忌惮郭婉宁的好,就算她是郭常溪的嫡亲妹妹,可每当见到郭常溪对她百般呵护,关若虹心里就说不出的不舒坦。
  眼前这个无端冒出来宫女不仅入了郭常溪的眼,长相竟还肖似郭婉宁,这让内心焦虑的关若虹哪里坐得住?她只恨不能想把这张肖似郭婉宁的嘴脸撕成稀巴烂,她恨不得这世上再无人有这张脸!
  关若虹死死盯着温浓的脸,她注意到那道被花盆碎片划出一道伤口的侧颊,忽而一笑:“婉婉,宫里的谣言真或不真我不知道,反正我见她顶着你的脸招摇过市,简直替你不值啊!”
  说话间,她伸手去抠温浓的伤口,温浓皱眉下意识躲避,却被她用力摁住:“你若不是因为这张脸,怎能得信王青睐?若你没了这张脸,想必信王也不会再看你一眼罢!”
  她反抠为抓,指甲竟是像要钳进肉里抠掉她的一层皮,疼得温浓再没心思装乖了,反手抵住她利爪,腾出另一只手攥住她的发根连发使劲往后一拽,关若虹吃痛惊呼:“你——”
  温浓甫一脱身,不等郭婉宁上来阻止,直接蹿到她身后躲:“郭小姐快救奴婢!关小姐她要杀了奴婢!”
  “你等着!”关若虹没温浓滑溜,她一跑就再逮不上,恨得咬牙切齿:“婉婉!我们这去找太后娘娘,请她为我们作主,严惩这个该死的刁奴!”
  郭婉宁一会扶着温浓一会拉着关若虹,夹在两人中间苦不堪言,终于再也顶不住:“够了!”
  难得平日轻声细气的郭婉宁放声喊话,关若虹被她震住,她不动温浓自然也就不跑了。郭婉宁是既心急又焦心,此时眼眶已经蒙上一层水汽:“关姐姐,是你先动手抓她,你不对在先,就是告到娘娘那里你也讨得好。”
  “婉婉!”关若虹忿忿咬唇。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就算是她动手在先,可她身为宣平侯嫡女,母亲又有诰命加身,她动手惩罚一个奴才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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