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奸臣的早死姐姐——爱心扁桃体
时间:2021-03-09 09:15:00

  他随即唤了下人过来,取了自己的身份信鉴去隔壁府上找太医院的院使陆太医。
  这半夜三更叫人过来看病,古稀之年的陆太医一路都是骂骂咧咧。
  “没什么事就是心神不宁,喝几副安神药就好了,以后无事不要半夜过来吵扰人,我年纪这般大了,经不起你们这样折腾!”
  迅速誊写了药方,陆太医甩袖就走。
  邵砚山跟在身后,恭敬地赔礼道歉,一路送走了陆太医,见人已经脸色缓和了几分,邵砚山又回了林初月身边。
  几乎是邵砚山一过来林初月就忍不住笑了。
  她从未见过阿砚那副模样,端持着表情,却又态度谦卑。
  “阿砚和陆太医关系很好?”
  陆太医是太医院的院使,可算得上是一院之长了,别人轻易叫他哪里叫得动,又更何况还是这般三更半夜。
  邵砚山笑了笑才道:“曾经有过些交集。”
  “阿月现在感觉可好?”
  她点头,刚才梦里的事情,因为现下的种种早被冲得一干二净。
  “阿砚。”
  “怎么了?”
  “我刚才的话,是乱说的,你一个字都不要信。”
  她不可能会带着邵砚山的孩子去嫁给别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的。
  邵砚山握着她的手,低声答应。
  立冬的前一夜,林初月睡得很安稳,她这身子已经有六个月了,除了平常行动不便,吃饭睡觉带来的影响也已经渐渐习惯。
  她是被窗外的鸟却吵醒的。
  李儿朱儿伺候着她起身梳洗,当她看见外面簌簌下落的雪花时,林初月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就下雪了,于是便问了句,如今是什么时候。
  珠儿在一旁回答:“今天正式立冬呢。”
  林初月身体陡然僵硬:“你说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夫人,今天立冬。”
  今天就是立冬,今天,那些种种,一切的一切都会在今天发生。
  想到这里,林初月不顾李儿和朱儿的劝阻,转身便往府外跑。
  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她怎么就如此懈怠,能安心睡过去呢,现在局势还这般不明朗。
  她怎么能……
  只是在还未跑到府门口时,她听见身后的熟悉的声音。
  “雪渐渐下大了,阿月怎么不带一件披风就往外头跑。”
  林初月愣愣的转过身来,就看见邵砚山手上拿着一件墨狐裘披风过来,他动作轻柔,缓缓帮林初月系上。
  “就算要看雪,也不能操之过急。”
  面上还带着后悔的泪,林初月几乎是立刻憋回去了,她破涕为笑。
  “阿砚今日不用去吏部?”
  他摇头:“不用去,我要在家中照顾临产的妻子。”
  “可是阿砚我还有三个月才生产……”
  “我知道。”他伸手帮林初月整理鬓间滑落的一缕发丝,“可李大人要谋权,我总不能去帮他。”
  林初月怔怔的,看着邵砚山,似乎不能理解他说的话。
  “阿月说过,我是清风明月身正影直的邵砚山,既然阿月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能让她失望。”
  他搂着林初月的腰,一步一步朝院内走去。
  雪渐渐下大了,原本还清晰可见的脚印,这会儿一点一点被填平。
  孝仁帝也许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他一定是一个用心良苦的好父亲。
  在他身体不大好,预感到自己活不了多久时他找上了邵砚山。
  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膝下唯有一个皇儿,年纪尚幼,而偏偏内阁首辅次辅野心昭昭,他那幼弱的皇儿根本无力抗衡。
  他要邵砚山帮他,帮他好好照顾太子,躲过这些人的明枪暗箭,直到太子能堪大宝。
  彼时邵砚山不过一介翰林侍讲,哪里来的那样大的本事。
  他声音有气无力:“我会帮你,助你铺路,只希望你能好好保护我的孩子。”
  “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了,刘同升软弱,我不相信他。”
  这个时候,能够侍奉在帝王身侧的,除了翰林侍讲邵砚山就只有翰林侍读刘同升了。
  自从太后一脉倒下之后,孝仁帝的身体就愈发的差了,一日不如一日,根本无心操理政事,明明知道内阁的发生的种种,但他却根本无力管辖。
  他的身体就要将行就木,只是吊着一口气强撑而已。但他必须撑着,他得撑着,撑得越久越好,这样才能为他的皇儿铺路。
  他要尽自己最后一些能力帮助她唯一的孩子。
  所以邵砚山很快成了宠臣,旁人口中以青词媚上的佞臣。
  孝仁帝给了邵砚山什么?他给了邵砚山一个承诺,一席空白的圣旨,盖上传国玉玺的圣旨。
  上面的内容随他誊写。
  邵砚山却不要,他要什么,他要的是写着孝仁帝对他种种安排,一一记录的圣旨。
  他有空白的圣旨有什么用?旁人根本不会相信。
  他答应他只是尽一个臣子的本分,他要这份圣旨,是为了保全自己,尽管这个作用微乎其微。
  李纬封锁皇宫前夕,邵砚山找到了傅彦,与他阐明一切给他看了这份圣旨。
  邵砚山不觉得傅彦会轻易相信他,但他还会有很多的办法让他相信,出乎意料的,傅彦信了,他还给了他一个承诺,说会为他正名。
  但这些邵砚山都不在意,骂名又如何,清名又如何?全凭别人说道而已。
  他在意的,在柳枝胡同里。
  两人走到了屋内,屋里铺着透厚的地毯,隔绝了地下的寒气。
  “阿砚是奉旨做奸臣呀?”林初月笑了笑,轻轻挠着他的手背。
  “是啊,奉旨做奸臣。”声音温柔,将她一揽入怀。
  这年立冬之初,雪下的极大,一片一片的如同飞絮,不过才一夜,雪就积了厚厚的一地,朱墙青瓦,处处笼罩着一层洁白。
  初春之时,雪融之后,京城内外当又是一番别样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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