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娇宠——张小素
时间:2021-03-09 09:15:36

  林玉清不敢让江琇莹在侯府耽搁太久,让人打包了几盒宵夜,赶着她走。
  又趁江琇莹不注意,悄悄拉了悦瑾说话。
  悦瑾说小姐和姑爷和睦,偶尔闹些小矛盾小脾气,也都过不了夜,基本哄哄闹闹睡一觉就好了,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心事。
  林玉清说自己的眼皮子跳得厉害,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嘱咐悦瑾,倘若王府那边真出了事,定要叫人快马过来送信。
  江琇莹坐上马车回王府,行到一半,被巡逻的官兵拦了下来。
  王府护卫亮出腰牌:“黎王府的,里头坐的是世子妃。”这样便不用下车被检查了。
  为首的官兵看了一眼腰牌,仔细打量了一遍马车,躬身:“此次捉拿的是朝廷叛贼,每一辆都要搜,请世子妃下车。”
  王府护卫:“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板呢,难不成怀疑我们世子妃在马车里窝藏犯人?”
  官兵再次躬身,朗声道:“请世子妃下车。”
  江琇莹撩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来人,认出来是禁军。
  禁军不从属于任何机构,直接听命于皇帝,办的差都是关系到朝局稳定、皇室安危的大事。
  江琇莹捧着一铜手炉站在马车旁等着,那官兵亲自带人进了马车,出来后对江琇莹道:“打扰世子妃了。”
  江琇莹让悦瑾拿了些梅花糕来,给在场的每一位公差分了两个。
  梅花糕是从侯府带出来的,暗香扑鼻,还冒着热气。
  官兵本不想收,可天气太冷,他们跑了半个平京城,此时都是又累又乏,他自己无所谓,有些忧心属下,便收下了:“谢世子妃赏。”
  江琇莹上了马车,看见官兵手上拿着通缉令,问来往的行人。
  通缉令上画着一个样貌颇为精致的男子,长得比许多女子还好看,平京城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那是已经潜逃了两年的顾家余孽顾瑛。
  顾家曾领护国大将军一职,大将军带着他的几个儿子、孙子东征西跑,打了无数胜仗。后来竟通敌叛国,密谋造反,顾将军不认这罪,他麾下八万大军与他同仇敌忾。
  最后顾将军与顾家一门男丁自刎于凤凰岭,八万大军被朝廷收编。
  顾家老小、女眷被满门抄斩,护国将军府血流成河,血腥味经久不散,那一场大雪足足下了半个月,整个平京城一片雪白,如同披了层素白缟服。
  顾家灭门,独一个孙子辈的小公子顾瑛被人救了出来,禁军封锁城门,搜遍了整个平京城都没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地。
  顾家除了是一代将门,还是前朝太子妃母家,家门十分显赫,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难免让人感到唏嘘。
  江琇莹回到王府,怕带来的宵夜凉了,忙去找钟允。
  她先去了饭厅,钟允不在,桌上的饭菜也都被收拾干净了,酒柜里少了一壶酒。
  下人说:“世子在书房。”
  江琇莹提着食盒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没关,江琇莹走了进去,闻到一点酒味。
  钟允坐在窗边,桌上放着那把他常用的剑,没看见酒壶,剑旁边是那只碰都不让人碰的紫檀木匣子。
  江琇莹快走到书桌前了,他还没发现她,他很少有这样出神不警惕的时候。
  钟允躺在椅背上,脊背微微有些弯,垂眸盯着一片虚空处,漆黑的眸子像夜色中的悬崖,深不见底,显出几分危险的苍凉感。
  此时无风,连他身上的衣摆都是静的,映着窗外的一大片月光,像一具没有温度的石像。
  察觉到她来,他抬了下眸子,声音低沉:“你还知道回来。”
  江琇莹将食盒放在桌上,直接坐上了他的腿:“是夫君让阿琇回的娘家,这会怎又怨上了。”
  钟允:“他们只给我点了九盏灯,院子太黑了,我看不见,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声音很低,像一只被抛弃的猫。
  江琇莹闻着钟允身上的酒气,猜他醉了,嘴上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糊话。
  她从他身上起来,扶他回卧房:“世子醉了,回房歇着吧。”
  钟允收回手,正色道:“我没醉。”
  江琇莹用她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仔细看着钟允,踮起脚尖,莹润饱满的樱唇微微嘟起,朝着他的嘴唇去了。
  钟允偏头躲了一下,十分无语地看着她:“我没醉,你不要趁机轻薄我。”
  江琇莹确认了,他的确没醉,他的脑子清楚得很,惦记着怕她轻薄他。
  江琇莹看着钟允微微泛红的脸颊,笑了一下,唇边漾着一对如糖似蜜的小酒窝:“世子害羞起来像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一样可口。”
  钟允被调戏,摸了下自己的俊脸,低声道:“我喝了酒。”
 
 
第12章 占有欲。
  江琇莹抱着钟允的胳膊进了卧房,抬眸看见挂在衣架上的那件苍蓝色绣白鹤的大棉袄,想到今日在宫里,钟允和二皇子抢这件大棉袄。
  又逗钟允:“世子这大棉袄阿琇瞧着喜欢,也想穿,世子可否割爱?”
  钟允把那棉袄拿下来扔给江琇莹:“先把破洞补上。”
  江琇莹拿了针线,坐在桌边灯旁,可惜没找到一样的布料,只便挑了件颜色和质感接近的:“补丁上绣一朵梅花吧,用灰色的暗线。”
  钟允斜靠在窗边,低低嗯了声。
  江琇莹做好绣架,开始在布料上绣梅花,一边说道:“阿琇绣工不好,绣得不好看,世子别嫌弃。”
  钟允没说话,倚窗看着给他缝棉袄的灯下美人。
  她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襦袄,白色锦带束着纤纤小腰,三千青丝用一支白玉兰簪子馆着,低头时露出一截雪白天鹅颈,他的那件苍蓝色棉袄铺在她腿上,与她身上的蓝白色连成一片。
  被绣针扎了一下,她拧着眉,轻轻吮着手指上的血珠子。
  他盯着她的嘴唇和手指看,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身上生出一股燥热,眼眸不自觉深了几分。
  江琇莹刚绣好一个梅花枝子,房里突然一亮,接着连亮了好几下,耳边听见似近似远的炸裂声,抬眸看见天上升起无数烟花。
  那烟花来自皇宫的方向,花瓣如雨,笼罩了半边天,绚烂好似白日。
  这便是那太监说的,皇帝送给柳贵妃的礼物了。
  江琇莹看着钟允,焰火在他身后灿烂成一片,将他整个人照得忽明忽暗,五彩也变得斑驳,杂乱不堪。
  不知钟允站在皇帝给柳梦娇的泼天宠爱里想着什么。
  她心里不痛快,手上的刺绣也不愿意绣了,拿起腿上的大棉袄往桌上一放:“我今日累了,缝不动,不缝了。”
  她洗漱好,卸了妆面,脱了衣裳上了床,面朝墙壁,背对着钟允。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哭得快睡着了,感觉身后床垫陷了下去,男人从后面紧紧抱着她,鼻尖埋在她颈间,深深嗅着。
  江琇莹用手肘使劲撞了下钟允,让他滚蛋,还用脚踹他。
  若是平时,他定要沉着脸说她不成体统,敢骂自家夫君,还用脚踹夫君。此时他却没动,连她用牙齿狠狠咬他的胳膊他都没动。
  江琇莹抓起钟允的手,又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咬上了就不松口,磨得他手上破了皮出了血。
  他像是不知道疼,任由她撒泼撒野。
  她又去踹他那里,这回终于把他惹恼了,他抓住她,紧紧禁锢着,狠狠咬了她一口。
  她疼了,又开始哭,呜咽着骂他:“王八蛋。”
  很长时间以来,她不敢在他面前提到柳梦娇的名字,不是怕他不高兴,是怕伤着她自个儿。
  说是很长时间,其实也不长,他们成婚不足十日,连婚假都没过,她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好像自己已经爱了他很多年。
  她伸出手,去抓他眼角那粒泪痣,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长长划痕,从眼角到脸颊,她指甲里沾了他的血迹。
  她用那双哭得微肿的眼睛看着他,终于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你心里头是不是还想着柳梦娇?”
  他看着她呜咽出声满脸泪痕,觉得她的哭声不好听,让他烦躁了。
  她又要开口,他低头吻住她的嘴唇,把她的话全堵了回去。
  他尝到她眼泪的咸味,发了狠一般,单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举在她头顶,声音低沉:“别闹。”
  他以从未有过的温柔吻着她,直到她不再挣扎,他才又发了狠...
  外头的烟花绽放的声音被屋里的动静盖了过去,逐渐变远。
  一切归于平静时,钟允从床上下来,叫外头的丫头婆子送水进来。
  江琇莹缩在被窝里,动一下浑身都疼。
  那狗男人,从不知怜香惜玉四个字怎么写,床上风流无度,床下那些纯情八成也是装的吧。
  钟允捡起地上的内衫穿上,看了一眼桌上那抹苍蓝色,想起今日在宫里,钟祁抢他大棉袄的事。她让他小心,不要伤了钟祁。
  他才是她的夫君,她不心疼他,竟操心起别的男人的安危来了。
  他就是这样霸道又不讲道理的一个人,他可以不爱她,但不允许她不爱他。
  就算她只是个替身,他也不许她离开他,倘若真有这么一天,他坐在床边,转头看着她。
  她虽然盖着被子,依旧能看清她脖颈处他留下来的痕迹。
  她身上惯常有一股梅花香,此时染上了他身上的檀香。
  她这个人,从身到心都是他的。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她心里有了别的男人,要离开他,他便杀了她。
  江琇莹感觉到钟允朝她压了过来,眼里残留的那一丝情潮已经消隐,眼神几乎在一瞬间变得阴鸷起来,他捏着她的下巴,对她说:“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要是将来你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
  江琇莹不知道钟允突然发的哪门子疯,只感觉他手上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他说杀了她,是真的会杀她的。
  他看见她眼里的恐惧,知道自己吓到她了,把她抱到浴桶里,埋在她颈侧,狠狠咬了下她的耳朵,低声说:“以后你跟我好好过日子。”
  像是怕她没听清,他又说了一遍:“以后你跟我好好过日子。”
  他一连说了好几遍,怕她记不住,要刻在她心上才行:“你跟我好好过日子。”
  这天晚上,江琇莹做了一个梦见,梦见她和钟允在郊外踏青,她带了许多亲手做的吃食,他在不远处打猎,周围还有许多旁的人。
  她手上捧着一块用绢丝手绢包着的甜糕,站在他面前,羞得不敢抬头看他眼睛,把甜糕往前递了递。
  他接过来尝了一口,说好吃。
  她抬头,先看见了他眼角泪痣,再看着他的脸。
  江琇莹猛然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额头出了层细密的汗,双手竟不自觉地微微发抖,梦中那男子的脸竟不是钟允的。
  她努力回忆着,却怎么都想不起那人的长相了。
  她低头看着躺在她身侧的钟允,唯一能确定的是,那梦中男子不是她深深爱着的钟允。
  她心里不由一阵发慌,躺下去的时候都不敢正面对着他。
  “做噩梦了?”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江琇莹吓了一跳。她想到钟允的话,他说她心里要是敢有别的男人,他就杀了她。
  钟允睡觉不踏实,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醒,他那把剑就挂在床头,枕头下面还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江琇莹转过身,伸出手摸了摸钟允眼角下那颗泪痣:“嗯,做噩梦了。”
 
 
第13章 小白脸
  过了婚假,钟允去刑部办公,江琇莹也没闲着,有时去长春苑看看,时常亲自动手播种花籽,袖子一挽拿着水壶就去浇水,半点不似平时的娇气。
  有时待在她的小书房,翻看、整理手稿,用买来的花瓣做唇脂,调试颜色。
  晚上钟允回家,她会问他的意见:“夫君,你说,铺子开在哪里好?”
  “我看花阳街那里不错,有许多卖姑娘衣裳、首饰的铺子,刚好缺一个胭脂水粉铺子。”
  钟允正靠在床头看书,低头看了看往自己怀里钻来钻去黏糊得不得了的女人:“你再看看别处。”
  他知道江琇莹说的地方,正是刑部门口那条街:“你既然要做事业,就应当专心。”
  江琇莹从钟允怀里抬起头:“我当然是认真的。”
  钟允勾了下唇,没说话。
  江琇莹见他不信,又说了一遍:“我是认真做事业的。”
  钟允看完一页书,垂眸瞧着江琇莹:“你敢说你把铺子选在那不是为了看我?”
  江琇莹这才反应过来,刑部就在那条街上:“那正好,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出门,乘一辆马车,做个伴。”
  钟允:“你想得美。”
  他被她看看也就算了,反正她经常偷看他。
  倘若他出门办公还要带上个女人,是十分不成体统,要遭人耻笑的。
  刑部有个看守就是这样,他的妻子在花阳街卖豆腐,每日中午都要过来看他,导致他每回都要被同僚起哄、笑话,还被上司批评处理不好家事。
  江琇莹不敢说,她看上花阳街真不是为了偷看他,开铺子要忙很多事,她亲力亲为,真没那么多时间一趟趟跑到刑部门口偷看他。
  最初,她非常黏钟允,看不见他就发慌,恨不能变成他的小尾巴跟着。
  近几日,从那晚做了那个不能言说的梦开始,她发现自己没那么黏他了,尤其当她沉迷于调制唇脂,经常半天想不起来他,更没有时时想要偷看他的心思。
  第二日,钟允出去后不久,江琇莹也出门了,她打算另外寻一处铺子。
  最后,果真就被她寻了个比花阳街那间铺子更好的地儿了。
  她换了身朴素的衣裳,把自己装扮成女商人的模样,身边只跟着一个悦瑾,护卫在暗处保护她。
  她看的地方在城北,这条街叫永安街,比花阳街还要繁华,除了本地人,还有外地来做生意的,许多江南富商都爱往这来。
  江琇莹仔仔细细地将整条街逛了一遍,最后停在街中间一个等待出租的铺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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