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郑主任已经顾不上反驳这是两码事了,满眼震惊道:”……那真是你们的亲生孩子吗?”
“怎么不是,就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疼了一天一夜,要不是亲生的,谁要给他喂奶!”一位女嫌犯理直气壮地应道,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后悔或者担心。
另一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也传达出了一样的想法。
郑主任和桑落酒听完之后对视一眼,不禁苦笑不已,这样的人啊……倒还真盼着孩子跟她们没关系才好了。
可惜她们到底失望了,大人取完样轮到孩子,两个孩子一抱过来,就发现两个孩子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不正常的浅紫色。
她们担心的事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这两个孩子已经出现明显的海/洛/因中毒,所以皮肤才会出现这种不正常的紫色,而且他们长期使用吸/毒母亲的乳汁,很大可能已经染上毒/瘾。
这么小的孩子,生命弱小脆弱,染上毒/瘾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伤害,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取完样本之后,郑主任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作为一个母亲,她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这么无知,“不仅蠢,还毒!”
她气极了,说起话来十分不客气,“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母亲!”
桑落酒怏怏的不想说话,她还年轻,入行也没有很久,从前也只负责做实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受到的震撼比郑主任的更大。
在她们忙碌的时候,魏桢正对着被小琪喂完水和羊奶后送回来的小黑猫严阵以待,他紧盯着纸箱里不停扑腾的小猫,眉头紧皱,像是看着一个□□一样,满心战战兢兢。
突然,奶猫直起身来,用两只小爪子扒着纸箱边沿,看样子想出来,又出不来,于是奶声奶气地朝他喵呜着,拿漂亮的黄色大眼睛去看他。
“……闭嘴!不许叫!”魏桢头皮发麻,连忙往旁边一躲,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隔得远远地指着它。
眼前的男人板着脸,很凶的样子,又离它老远,这个人类看起来很不喜欢它,跟之前喂它吃东西的那个人类不一样。
可是……它好想和他玩啊,总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呢。
“喵——”
“闭嘴!”
“喵——呜——”
“别吵,吵死了!信不信我把你扔了?!”
一人一猫竟就这样在办公室里吵起来了,大的那个满面寒霜,整个人都紧绷着,离得老远,时不时就警惕地抬头看一眼,坐立不安,小的那个则是在箱子里不住扑腾,踮着小短腿,老想伸头出来看看,见他抬头看自己了,就立刻把头缩回去。
后来他不看它了,它又急忙抻着脖子喵呜喵呜乱叫。
魏桢:“……”谁他妈跟你玩捉迷藏?!
“喵呜——喵——”
它一直叫个不停,魏桢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心情从开始的不耐烦,渐渐变成担忧,这个毛茸茸是从墙缝里救出来的,也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有没有受伤,这会儿该不会是不舒服了吧?
要是不舒服,是不是该送医院去?可是他不想碰它,阿鲤怎么还不回来,万一她回来的时候毛茸茸死了,不会以为是他弄死的吧?那她会闹起来的吧?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N多种可能,每一个都……很可怕。
因为害怕猜想成真,他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慢腾腾地挪到纸箱边上,小心翼翼地往里看,想看看它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冷不丁地,跟小不点眼对眼。
记忆里某些不好的回忆霎时间从记忆洪流中逆流而上,悉数涌进脑海,一幕幕画像闪过,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怔怔地和它对视着。
“喵?”
奶猫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忽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后倒退几步,惊魂未定之际,背后的门忽然被推开,“我回来啦!”
桑落酒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屋子里的空气终于轻松起来,魏桢的心咚地一下,重新落回实处,长长地舒了口气,桑落酒立刻看过来,问道:“怎么了,你不舒服?”
“……没、没事。”他摇摇头,心里忽然升起一股窘迫来,觉得自己的秘密被她发现了似的。
桑落酒转身狐疑地打量她一番,“……真的没事?我看你这样子,不像没事啊?”
说到这里她语气顿了一下,猜测道:“不会是它抓你了吧?那可是要去打疫苗的。”
“没、没有……它那么小,怎么可能……”魏桢又摇摇头,眼睑垂了下来,莫名地让桑落酒觉得他有点脆弱和委屈。
真是见了鬼了,竟然会在一个大男人身上看出这种情绪,她忍不住吐槽自己,然后再次向他确认,“真的没事?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喜欢它。”
魏桢闻言立刻抬起头,有些吃惊地看她一眼,又垂下眼去,沉默片刻,然后清清嗓子,“咳咳,那个……你能早点走吗?”
桑落酒看看时间,嗯了声,“我去实验室跟主任说一下。”
从看守所回来,郑主任已经叫来实验员,准备加班加点将这个鉴定做出来,此时她正在帮忙。
听说桑落酒有事,她点点头,“行,你先回去吧。”
桑落酒跟同事们道别,然后抱着纸箱跟魏桢一起往楼下走,边走边回头看他,总觉得他是故意离她远远的。
她觉得有些奇怪,以前也没见他这样啊,怎么今天多了只猫,他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一面想,一面放慢脚步,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怀里的小猫又发出一声喵呜来,他立刻又放慢了脚步。
桑落酒眉头一挑,果然是这样啊?
“你为什么怕猫?”她实在是好奇,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高大一个人,会怕这种小小的毛茸茸的可爱生物,索性直接问出来。
魏桢抿着唇,看一眼纸箱里正向外张望的小东西,有些无奈地嗯了声,“小的时候被猫狗咬过,有点阴影。”
桑落酒恍然大悟,哦了声,然后有点同情地看看他,“看来你是落下心病了,其实只要小心点不会有事的,你可以尝试一下脱敏疗法。”
魏桢嗯了声,不知可否地道:“再说。”
“其实就算一直不喜欢也没关系,又不是生活必需品。”她笑着安慰道。
坐车的时候,她特地坐到了后面去,又让魏桢先去宠物医院,“就不要带着它了吧,先送去医院,我明天再来接,顺便买点它用的东西。”
魏桢又嗯了声,到了宠物医院门口,桑落酒也不要他下车,说很快就会出来的,让他在门外稍等。
他摇下车窗,看着她抱着纸箱走进宠物医院的大门,医院的橱窗贴着大幅的猫狗海报,海报上的小猫小狗其实都很可爱,但他就是无论如何都生不起喜欢来。
只是对她突如其来的体贴感到窝心,别看她以前总对他不是鼻子不是眼的,真要善解人意起来,还是很贴心的。
难怪妈妈会喜欢她。
他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桑落酒终于出来了,手里还拿着收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钻进来,朝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魏桢点了一下头,等她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后才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啤酒已经有两个多月大,身体检查也没什么问题,今天先给它驱虫,回家适应几天再来打疫苗。”她笑着应道,又哦了声,“对了,我给它取名叫啤酒,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他微微沉吟一瞬,似乎真的认真想过才回答的。
应完了又问:“先去试衣?已经跟造型师约好了。”
桑落酒应好,心说你都约好了还问我怎么样,我是说好还是说好啊?
车子一路往市中心最高档的奢侈品广场驶去,桑落酒透过车前窗看见那些熟悉的名字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啊呀,土包子要进城咯。
她一面在心里自嘲,一面跟着魏桢走出电梯,这里是广场的顶层,有着整个广场最顶尖的奢侈品品牌,和一家据说业内很出名的造型师工作室,就连明星想跟这位造型师合作都要提前预约才行。
“魏先生,您来了,邹老师在办公室,我帮您去叫她。”工作室接待他们的是个打扮很潮声音很甜美的年轻姑娘,说完后对桑落酒也笑笑,“两位请稍等。”
“坐吧。”魏桢转了一下旁边一张转椅,示意她先坐。
桑落酒在这里什么都不懂,只能听他的,于是小心地坐下,然后抬眼环顾着室内,这里光线很明亮,墙边放着橱柜,上面摆满各个品牌的化妆品,角落处有一道门,魏桢说里面是更衣室,有很多有钱都买不到的绝版高订。
正说着话,另一间房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水绿雪纺长裙的貌美女子,大概三十岁左右,长发飘飘,化着很精致的装,臻首娥眉,举止优雅。
桑落酒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听见魏桢叫她:“晶姐,人我带来了,你帮忙设计个造型。”
“这就是你妹妹?长得真不错。”邹晶上下打量一番桑落酒,半晌才开口道,笑眯眯的,“难怪你会点名要那套蓝宝,是很衬她。”
桑落酒闻言一愣,他居然还特地给她订了首饰?
作者有话要说: 阿鲤:我死都不会叫……
魏桢:叫哥哥,今晚放过你←_←
阿鲤:哥哥!
魏桢:看,地上掉的是不是你的节操?
阿鲤:我看你是想挨打:)
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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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三合一)(捉虫)
“你的刘海要修下,你是要保持齐刘海,还是斜刘海?”邹晶边用手在她面前比划,边征求她的意见。
桑落酒想了想,问道:“老师您觉得我换个什么刘海比较好?”
“我觉得你现在就很好,看起来十分朝气年轻。”邹晶笑着,伸手将她的刘海捋上去,惊讶道,“你有美人尖哎,自己知道么?”
美人尖就是额头中间的发际线往前突出个小的尖尖来,左右两鬓对称呈弧形,张脸被衬托成桃形或者心形,古时有以此来评判是不是美人或美男的。
“美人尖是什么?”桑落酒还没回答,魏桢就好奇地看过来问道。
邹晶侧身,露出桑落酒那张小巧水嫩的鹅蛋脸,“喏,这样的,锦上添花的美人尖。”
魏桢的目光直直看过来,充满好奇和疑惑,桑落酒忽然便觉得阵窘迫,原本还镇定的目光游移不定起来,连身子都忍不住想往旁的邹晶背后缩,又不好意思,只能垂下眼鼓着脸。
“怎么不把额头露出来?那样更好看。”魏桢没多想,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印象中很多女明星都有美人尖,特别好看。
可是他说完之后就看见了桑落酒又鼓起来的脸颊,脑海里立刻又出现那个河豚表情包,马上改口,“呃、其实现在这样就很不错,很不错……”
边说边点头,邹晶听得直笑,说他立场点都不坚定,“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见个爱个,讨厌得很。”
“我没有……”魏桢听,立刻反驳,又下意识地看眼桑落酒,见她直点头,顿时有点心梗,我妹妹怎么回事,年纪轻轻就对爱情失去信心了吗?
他刚想说大部分人还是有责任心的云云,就被邹晶打发开去,“去挑你的衣服。”
又叫自己助理,“帮我把今天刚取回来那套蓝宝拿过来。”
“我听说你是个亲子鉴定师?”邹晶边带桑落酒去挑衣服,边同她闲话,不停地将件又件礼服从架子上拿下来在她身上比划。
桑落酒点点头,“魏桢告诉您的?”
“是啊,他跟我说自己有了妹妹,是个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让我挑最好看的礼服,要将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邹晶笑眯眯地将看中的礼服都拿下来,搭在胳膊上,“他啊,从小就很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我们本来都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没想到忽然间又下子姐妹双全了,啧。”
桑落酒听得有点好奇,“老师您跟魏桢……认识很久了?”
“别叫老师这么生分啦,我跟魏桢从小就认识的,我表弟跟他更是好兄弟,你叫我姐就行。”邹晶笑道,然后推推她,塞给它件裙子,“快去换上看看合不合适,要不要修改。”
桑落酒老老实实地拿着衣服进更衣室,她才进去,魏桢就敲门进来了。
邹晶问他:“衣服怎么样?”
“合身,就是领带……”他的目光落在邹晶受手上的几件裙子上,“阿鲤要穿蓝色?”
“那套蓝宝配这几套礼服更合适她,她生得白,可以衬得人很高贵。”邹晶点头解释道。
魏桢嗯了声,眼睛微微弯起来,“那我到时候配个蓝色的领带和蓝宝袖扣。”
“啧啧啧,心里美坏了吧,有妹妹了。”邹晶揶揄地看着他,看见他脸上浮现出来的不自然,觉得好笑极了。
魏桢没有接她的话,抬眼在这间装满了高定女士衣帽间里逡巡,然后指着其中个手包,问邹晶:“这个怎么样?”
宝石蓝的缂丝苏绣手包,面上绣着精致的玉兔捣药图,活灵活现,邹晶笑道:“你倒有眼光,这个可是苏绣大家沈先生的双面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