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芊芊昨天遇到小肥啾开始，她趁着小肥啾不注意，偷偷拍了很多张它的照片。
有小肥啾眯眼睡觉的，有小肥啾洗澡的，还有小肥啾认真吃饭的……每一张照片都在龙芊芊这只毛茸控的萌点上疯狂蹦迪。
龙芊芊看看照片上的小肥啾，她那被手机遮挡的嘴角使劲上扬。
天哪！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胖鸟！
慢条斯理认真啄米的云景止，小小的身体轻轻一颤，一股寒气突然从他脊背冒起。
云景止迷茫地看向墙□□空调遥控器，室内正开着27度的暖气。
按理来说，应该不冷，可他刚才分明感受到寒意。
云景止转过小脑袋。
在他身后，龙芊芊上半身靠在沙发扶手上，她低头盯着手机屏幕，神情泰然自若。
云景止转回小脑袋，继续认命地啄米。
也许是他太敏感，察觉错了吧。
此刻的龙芊芊已在几十张小肥啾照片中，挑选出了一张她最满意的照片——
晚宴上，形似糯米团子的小肥啾爪子扒拉在装满蔬菜的餐盘上，眼巴巴地盯着身旁盛放牛排的餐盘。
又可爱又可怜。
龙芊芊捏捏发痒的食指，樱红的舌尖滑过唇角，凤眼闪烁着兴奋的光。
她指尖摁下发送键。
【微博发送成功。】
靠庄明蓉和唐艺真涨起来的微博粉丝余温未退，龙芊芊很快收到了网友们的评论。
【哇！这是博主养的宠物吗？好可爱！】
【这是文鸟吧？颜色很罕见！】
【哈哈哈，小文鸟好可怜，只能吃素不能吃肉。】
【肥嘟嘟的小文鸟像是上了色的汤圆，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龙芊芊将所有夸小文鸟的评论，挨个点了一遍赞，她自动忽略留下恶言恶语的键盘侠。
点完赞后，龙芊芊正要回复询问小肥啾名字，网名叫“叽咕喵”的网友时，她发酸的手微微一松，一不小心点进了“叽咕喵”的微博主页。
“叽咕喵”的第一条微博出现在了龙芊芊的手机屏幕上。
@叽咕喵：有没有好心的大佬能帮我看看我爸花了十万买的天青釉瓷器？这是真古董还是假古董？我说这是假的，我爸死活不信，还拿鉴定证书给我[笑哭.jpg][图片]
鉴定古董？
龙芊芊正准备退出“叽咕喵”的微博主页时，眼眸无意间滑过“叽咕喵”发的图片缩略图。
龙芊芊手指微顿，蹙了蹙眉。
图片上的瓷器长得有点眼熟。
龙芊芊顺势点开，食指和拇指轻滑放大图片。
图片中，是一个小碟。小碟遍体呈雨过天晴般的灰蓝色，细看时，有着幽兰隽永的意蕴。小碟的中央还有着形似荷花花瓣的浮纹。
龙芊芊眨眨眼，她一把抓起正在低头啄米的小肥啾。
小肥啾一低头，啄了一嘴的空气。
“啾啾？”
龙芊芊没有理会迷惑的小肥啾，而是仔细观察盛着小肥啾米粒和清水的两个小碟。
这两个小碟也是天青釉瓷器，中央也有形似荷花花瓣的浮纹，它们和“叽咕喵”在网上发的那张“古董”照片长得很像，但也有细微的差别。
“叽咕喵”的小碟荷花花瓣略大，而龙芊芊面前的小碟碟内荷花花瓣略小。
“啾啾！”
直到被龙芊芊捏住，没办法继续吃米粒的小肥啾发出略带不满的抗议声时，龙芊芊这才松开手。
龙芊芊招招手，站在一旁的佣人走上前。
龙芊芊指着装着米粒和清水的小碟问：“这两个小碟是从哪儿来的？”
佣人道：“先生上月从海外拍卖行拍卖来的，说是准备养鸟用，先前一直放在书房。”
原来这小碟是她爸拍买回来的。
龙家人爱好各不相同，龙芊芊她爸尤其喜欢摆弄瓷器古董，他还请了专门研究古董瓷器的人在家替他打理这些东西。
龙芊芊又问：“那你知道这样的小碟，是古董吗？”
佣人面露难色：“小姐，这……”
她只是龙家的普通佣人，对小碟的来历只知道个大概。
佣人想，龙先生之前请来打理瓷器古董的季先生，知道的应该比她多。
听见佣人心音的龙芊芊道：“季先生现在在这里吗？我问问他吧。”
佣人如释重负：“季先生正巧在后花园的仓库，我这就去找他。”
很快，那佣人将季先生带到龙芊芊面前。
季先生的长相不出挑，鼻梁上还架了一副黑框眼镜，倘若站在人群中，是极其不显眼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普通的人，有着极其渊博的学识。
季先生道：“世界范围内，中间有荷叶浮纹的天青釉小碟古董，仅此一对。近几年市场上出现不少仿品，都是仿着它做的。”
“那怎么识别仿品和真品？”
“只需要看盘中的荷花大小。”季先生道，“仿品做工粗劣，荷花浮纹要比这真品的浮纹略大些。”
龙芊芊思忖片刻后，她将“叽咕喵”发的微博照片点开。
“那么这图片上的，是假的？”
季先生仅看了一眼，便胸有成竹：“是假的。按照图片上的款式与做工，应该是去年在D市生产的那批仿品，工厂出价大约是三十二块六毛三一个。这对真品价格大约在三百二十万左右。”
“这你都知道？”龙芊芊惊讶问。
季先生微微一笑：“我不过是对瓷器了解比较多而已。”
龙芊芊眼眸微深，语气诚恳：“谢谢您，季先生。”
龙芊芊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她转发并回复了“叽咕喵”的求助微博。
@哆啦Q梦：图片中的瓷器是仿品，不是真古董。业内人士告诉我，仿品的荷花浮纹要比正品略大些……//@叽咕喵：有没有好心的大佬……
龙芊芊把季先生告诉她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写进回复里。
回复转发完“叽咕喵”求助微博后，龙芊芊没有继续关注后续。
她随手退出微博账号，登上她好几天未登的私人微博小号。
在登陆的过程中，龙芊芊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
长时间地盯着手机屏幕看，她双眼略微泛酸。
不远处，原本认真啄米的小肥啾，像是摁了暂停键，突然停下啄米的动作。
小肥啾两只豆豆眼正盯着小碟，小脑袋一动不动。
龙芊芊伸手撸了把小肥啾的背羽。
“怎么不吃饭了？吃饱了？”龙芊芊问。
云景止盯着他面前装着米粒和清水的两个小碟，默默沉思。
他先前用力啄米时，似乎把这价值三百二十万的，其中一个小碟啄出了道小划痕？
古董瓷器上的一道划痕，少说赔几万，多则赔十万。
而他，现在是一个穷光蛋·鸟。
云景止眼眸幽幽。
变成鸟的第二天，他便负债累累了。
第19章 Y
龙芊芊逗弄一会儿小肥啾后，她再次拿起手机。
没人知道龙芊芊的私人微博小号，所以龙芊芊在小号上非常放飞自我——她会大胆追星，晒为偶像氪金的账单，对萌宠博主发的萌宠化身“嘤嘤怪”，时而对善于画萌宠的画手太太“真情告白”……
当龙芊芊进入微博小号时，手机弹出了私信提醒。
龙芊芊设置了私信过滤功能，也就是说只有和她互相关注的人，才能给她发私信。
龙芊芊当初喜欢何勤时，小号和不少同样喜欢何勤的粉丝互相关注过。
这次私信找龙芊芊的，正是何勤的一个大V粉丝。
【何勤的小揪揪：L小姐姐，在吗在吗？】
龙芊芊的微博小号昵称十分简单，L1127，她姓氏拼音的第一个字母大写，再加上她的生日。
所以熟悉她的何勤粉丝们，都喜欢直接称呼她为L。
【L1127：在，有事？】
【何勤的小揪揪：L小姐姐，我终于等到你啦！】
【何勤的小揪揪：何勤最近新代言W牧场的芒果酸奶，需要粉丝冲一下销量。我想询问一下L小姐姐，你这次准备购买多少万箱芒果酸奶呢？】
何勤的粉丝们都知道，何勤有个大佬粉丝L。
而能在众多粉丝中出名的粉丝，要么有超强的撕|逼战斗打榜能力，要么则拥有非常人所能及的钞能力。
这个L，拥有的就是钞能力。
何勤代言的牛奶零食自热火锅床上用品，L通常一买就是一万箱，并且买完后，她还会捐给希望小学和贫困山区。
L在为何勤冲代言品销量的同时，又替他做公益。这让何勤粉丝们在909出道团的其他偶像粉丝们面前，显得倍有面子。
通过大型选秀节目909出道的何勤虽不算红破天际，但也算小红一把。其次，近日何勤和知名白富美的绯闻上热搜后，他在网友面前疯狂刷脸的同时，又吸了不少流量和粉丝。
现在的何勤，自身流量充足，还拥有能为他疯狂氪金的真爱粉L。因此他在909出道团中的偶像里，是如日中天的存在。
相比之下，909出道团的其他偶像反倒远不及何勤。
比如909综艺第八名出道的阮羽。他签约的小公司资源不足，因此三个月来他的曝光率不断减少，阮羽的粉丝黏合度不高，也没有氪金粉，所以他的粉丝购买力逐渐下降。
这两天，阮羽以他909出道团第八名的个人身份，接下的W牧场蜜桃酸奶代言，截止现在，购买量只有寥寥三百箱。
这样的对比，着实惨烈。
【何勤的小揪揪：L小姐姐，你还在吗？】
何勤那拥有钞能力的大佬粉丝L，其实就是龙芊芊。
龙芊芊喜欢何勤时，她愿意花自己的私房钱为他冲销量，冲曝光。
因为这些钱对她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对处于上升期的小偶像而言，能让他们能离梦想更进一步。
当然，龙芊芊不喜欢何勤时，她便变成一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砸水里还能听个响呢。
【L1127：这次活动我不参加。我已经脱粉了，之后我也不会再粉何勤。】
【何勤的小揪揪：什么？L小姐姐你脱粉了？这么突然？】
龙芊芊眼眸微闪。
那天，唐艺真带她去见何勤时，何勤似乎遇到了点事，他正在休息室里发脾气。
伴随着几声脆响，玻璃水杯、花瓶碎了一地。
龙芊芊恰巧推开休息室的门，对上何勤阴冷的视线。
当时，衣着随意，脖子上还挂了个工作吊牌的龙芊芊，被何勤当成找他要签名的迷妹工作人员。
然后……便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L1127：因为他和我真正喜欢的他……不太一样。】
龙芊芊没有将她和何勤见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何勤的小揪揪”，因为“何勤的小揪揪”是何勤的真爱粉。单凭龙芊芊隔着屏幕的只言片语，是无法让“何勤的小揪揪”相信并脱粉。
龙芊芊回复完，她点开关注列表，将互粉的何勤好友和何勤后援会，以及何勤微博通通取消关注。
龙芊芊清完关注列表后，重新刷新一遍微博主页。
软件会根据用户关注与过往浏览而推送微博，所以龙芊芊小号刷出来的第一条微博，仍与何勤有关。
龙芊芊扫了一眼。
@吃瓜不迷路：刚吃到一个909的瓜。说是某8的桃子酸奶代言销量只有三百？这也太惨了！还不如某9的芒果酸奶。有某9大佬粉丝在，估计这次能冲个十万箱销量吧？[图片][图片]
营销号发了一张何勤的照片和一张阮羽的照片。
龙芊芊迅速滑过何勤照片，随即阮羽的照片出现在眼前。
阮羽有着别于圈内常见的奶油小生长相，他属于阳刚健气型。
照片定格于阮羽唱跳时的起跳身姿，他衣角微扬，露出精瘦结实的腹肌。
此刻的他直视着镜头，狭长的棕色眼眸蕴藏浅浅笑意。
龙芊芊指尖一顿。
龙芊芊之前只追何勤，所以她对909的其它成员不关注，也不认识。
看到阮羽照片的龙芊芊，恍然想起，她离开何勤休息室后，那个给她递桃子味餐巾纸的男生……原来是阮羽？
那天和她并肩走的阮羽提及唱跳时，灿若星辰的眼眸，令她记忆犹新。
龙芊芊眉尾微扬，唇角轻抿。
换个偶像追，似乎也不错？
——
小雅是阮羽的大粉头，主要负责应援，组织和打投。
这天晚上，小雅正为阮羽代言的蜜桃酸奶发愁。
同为909出道团，仅是两天时间，何勤代言的芒果酸奶销量都快破万了，阮羽代言的蜜桃酸奶，只卖出三百箱。
以至于网上的营销号们，几乎都在发通稿踩阮羽，借以抬高何勤。
愁眉苦脸的小雅，看看家里堆了整整五箱的蜜桃酸奶，幽幽叹息：“要是阮羽也有氪金粉……”她也不至于愁成这样！
小雅话音未落，手机接收私信的提醒声响起，她点开手机。
【L1127：我现在是阮羽的粉丝，我要加入阮羽的粉丝后援群。】
小雅愣了一瞬，她伸手揉揉眼睛。
作为大粉头，小雅也将阮羽同出道团的偶像粉丝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比如何勤，他背后的金主粉丝L大佬以及L大佬微博账号，小雅简直倒背如流。
而她现在居然看到，L大佬说自己是阮羽的粉丝，还要加入阮羽的粉丝后援群？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她没看错吧？L大佬是故意耍她玩吗？
小雅还未回复私信，“L1127”给她发来图片。
小雅点进去。
图片内容，是T宝购物账单截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