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取快递也要穿得像个人——刘小寐
时间:2021-03-10 10:06:42

  大人说话时,那小男孩眼睛瞄向夏屿手里的早餐。
  不知道是馋,还是发现端倪,江川看到这一幕,咳嗽一声。
  小男孩立即低头。
  但是老太太的注意力过来了,打量着江川:“这位,你们……”
  怕什么来什么。
  夏屿立即道:“这位先生也是咱们的新邻居吧?”
  江川:“……”
  老太太热情地问:“小伙子你新搬来的,住哪层啊?”
  江川心说,原来这世上除了亲妈,还有热心大妈。
  作者有话要说:除夕快乐。
  记住我们的口号是土豆地瓜大白菜。
 
 
第36章 
  江川再次确认,想成为夏屿的男朋友,还得有影帝一般的演技。
  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是来看房子的。”
  夏屿:“……”
  老太太:“这么早?”
  “只有早上有时间。”
  他说完就抿紧嘴角,一副不愿再多说一个字的样子。
  沉默间,电梯到了一楼,老太太拖着孙子冲出去,念叨着要迟到了。
  江川和夏屿先后出了电梯。
  夏屿问:“那看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住户有问题,该热情的冷漠,该冷漠的太热情。”
  夏屿:“……”
  她心虚地把早餐递过去,江川没有接。“上车再说。”
  他那意思是上一辆车?
  江川看她迟疑,只说:“夏屿,咱们俩在一起,是触犯法律?还是违背道德?”
  这句话语气不重,但掷地有声,夏屿被问得哑口无言。
  到了他的车前,他看她一眼。
  夏屿没再犹豫,绕去副驾座那边。
  江川的脾气如何,说实话,夏屿也不知道,因为还没碰触过他的底线,但他绝不是没脾气的人。此刻板起脸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他坐进车子,发动,倒车,有条不紊,又看不出闹情绪的迹象。
  夏屿解释:“我不想让我妈知道你在我这过夜了。”
  江川看着前方,说:“那好办,先见家长。”
  身边人明显一愣,他平静道,“你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我能理解,但是在家人邻居面前也这样,那我们还有空间了吗?”
  “我可以在你们这栋楼买一套房,但这算什么?为了方便偷情?还是作为一种情趣?下次你妈再撞上,我是不是要从阳台爬出去?”
  夏屿听他说可以买一套房,那语气就跟买一棵大白菜似的,让他们这种打拼数年只凑个首付的人情何以堪?还有爬阳台,她怎么舍得让他冒这种危险?
  她略一错神,回到正事上。
  “那你也打算带我见你父母吗?”
  江川回一句:“随时。”
  夏屿又问:“如果他们不同意呢?”
  江川:“他们是明事理的人。我也是成年人。”
  夏屿:“那如果我妈不同意呢?”
  她补充:“我妈也是明事理的人。”
  江川这才看她,“那她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他条件太好?
  “门当户对”不是这样用的吧,他们家没那么高不可攀,他父母也不会仗势欺人。他不由又回忆了一下上次她妈妈提到他时的只言片语。
  夏屿说:“你要不要先把车停一下?”
  江川没多问,找了个岔路口,在路边停了车。
  车厢里一片寂静。
  夏屿低头,手里握着一盒牛奶,其实也是在组织语言。她瞥一眼后视镜,身边男人脸色平静,很耐心地等着。他这种理性的人其实很好沟通,是她迟迟不愿面对,不愿自揭伤疤。
  她做了个深呼吸,开门见山:“当年李雪霏找过我之后,你妈妈来云水找了我父母。”
  江川脸上露出惊讶。
  他立即了然:“这才是分手的真正原因?”
  夏屿默认。
  他那天也说,李雪霏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真正有资格的是,是他的母亲。
  她也是听父母转述,尽量客观还原当时情形。
  “你妈妈把见面地点定在一家高档茶楼,要了包间,她说不反对子女恋爱,但要以学业为重,也要注意交往的尺度……”
  她父母又不是傻子,立即听出潜台词,作为女方家长,很是难堪,回去后一个电话把她从学校叫回来。
  “也是那天,他们跟我说了失去工作的事。让我看清和你之间的现实差距,让我,别耽误人家儿子的锦绣前程。”
  “我就给你打了那个分手电话。”
  江川心里狠狠一疼,握住她的手。
  “在你父母眼前?”
  “那倒没有,但他们就在隔壁。”
  打完电话,父母自然要问那男孩的说法。他当时的理性,在父母看来就是不在意。更是坐实了她的主动、倒贴、不自重。那正是他妈妈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
  江川在脑子里梳理时间线。
  李雪霏找她,他母亲找她父母,她提分手,她父亲查出病,她给他打电话……他当时以为她后悔了,结果不是,失望之下放了狠话——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
  她当时一定伤透了心。
  他揽住她的肩,“对不起。”
  一句气话,就是七年。
  他沉默了片刻,说:“那我更要尽快跟你妈见个面,替我妈道歉,也替我自己。作为男朋友,没有保护好你。怪不得,你现在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夏屿也愣了一下,她的潜意识里是这样的吗?也许。
  这时,江川手机响了。
  是他的秘书打来的,他上午还有会议,人都到齐了就差他。
  夏屿说:“我在这下车吧,打车去公司。”
  他握着她的手没放开。
  一方面,是刚接收了这么多信息,还没缓过来。另一方面,他不想“丢下”她。
  夏屿用另一只手覆住他的手背。
  “咱们还是别让事情变得太复杂吧,一件一件解决?”她自嘲一笑,“公私分明,好像挺难做到的。是不是?”
  江川看着她,“我是怕困难的人吗?”
  他用左手拍拍右侧肩膀。
  夏屿会意,把头靠上去。
  江川的表情,在后视镜里凝滞了一瞬,又轻笑。
  他本来想问,宽吗?
  不过她的“会错意”更让他满意,他说:“宽肩膀不只是用来好看的,还是用来担事儿的。”
  不等夏屿面露感动,他说:“这边不好打车,再往前开一段。”
  “再陪我多呆一会儿。”
  夏屿把捂温了的牛奶插上吸管,“那行,你先把这个喝了……”
  江川:“你喂我。”
  夏屿:“……”
  ***
  两人到了工作岗位,各自忙碌一天。再次联系上时,已经是晚上了。
  晚上十点,江川打来电话,问夏屿在干吗。
  “正要去洗澡。”
  那边愣了一下,显然是引起了什么遐想。
  夏屿逗他,“要开视频么?”
  “直播首秀献给你,还是十八禁,记得打赏哦。”
  江川说:“那有什么意思,我要看真人秀。”
  “要不要过来,体验一下五星酒店的浴缸?”
  夏屿:“我又不是没住过酒店。”
  “我这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来了就知道了。”
  夏屿:“……”
  本是随口一撩,结果,自己的心被撩起来了。这也是另一种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某人继续诱惑:“今天本来想去你那,但是怕了你那楼的大妈特工队。”
  夏屿回:“你那里有岑东啊。”
  江川说:“他是自己人。”
  “我明天回北京一趟,处理些公事,还有私事,又要好几天见不到你。”
  他最后一句话充满了不舍,夏屿想到他那句“再陪我多呆一会儿。”
  嘴上说着“太晚了,不想折腾了。”
  挂了电话,她就打开衣柜……
  ***
  夏屿开了一路快车,到了酒店,搭电梯上楼。
  上次来这里还是几个月前,那会儿还满腹猜疑,猜他居心何在。
  到了1808,敲门。
  江川来开门,穿着浴袍。
  夏屿还特意戴了墨镜,正摆出个魅惑造型,没等说完台词“hellostranger”,就被他一把扯进去。
  甩上门,吻上唇。
  夏屿在心里说完后半句,好man啊。
  长吻结束,她的墨镜也被他摘掉了。他手臂揽着她后腰,她放心地往后仰:“说实话,是不是大半天不见我,就相思成狂了?”
  江川扶她站好,“的确是有点孤枕难眠。”
  夏屿上次来时,还不好意思仔细打量,这一次,倒是不客气了。里里外外看个遍。最后去了浴室。
  江川问:“穿浴袍还是我的衣服?”
  夏屿问:“你想让我穿什么?”
  “当然是不穿。”
  “……”
  等她解开大衣腰带,江川似乎失望了一下。
  夏屿好笑,想什么呢男人。她还能不穿或只穿内衣?就算她够豪放,现在这天气,她也怕冷啊。
  她把他赶出去,他问:“不需要服侍?帮你搓背?”
  “帮我倒杯水,谢谢。”
  江川去倒了水,又拿来红酒,找了件衬衣。听着水声,想象着满室氤氲,以及接下来的香艳场面……
  还没深入想象,夏屿裹着浴袍出来,头发扎了团子,都没湿。
  他的浴袍穿在她身上,有点臃肿,但也显得脸更小,人更纤细。
  俩人来到沙发前,他抱了她坐怀里,问她要不要喝点红酒,有助于睡眠。她点头,他给她倒。
  夏屿捧着酒杯,抿了一口,看江川没动自己那杯,她问:“还要喂你吗?”
  他问:“喂奶吗?”
  夏屿:“讨厌。”
  江川笑。
  又问:“带套套了吗?”
  夏屿:“……酒店没有吗?”
  江川摇头。
  “用了?”
  他气结,捏她的腿。
  “跟谁用?”
  夏屿也笑,“一个人晚上无聊,当气球吹啊。”
  江川把脸埋在她的肩窝。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被她气到笑。
  夏屿摸他头发,他也洗完不久,头发还没全干,像小动物。
  “要不要帮你吹头发?”
  江川闷声说:“你用手帮我弄就行了。”
  也行,夏屿放下酒杯,两只手上阵……□□他的头发。
  玩了一会,她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弄头发吧?”
  江川猛地抬头,“你故意的吧?”
  “句句都开车!”
  夏屿眨眼,一脸无辜。
  “……是你脑子里太污。”
  江川:“我污?”
  简直忍无可忍,一把将她压在身下,就此“打闹”了一番。
  夏屿求饶:“我错了,你最纯洁了。”
  江川这才停下,又平复了一下心跳,说:“等我回来,咱们先去看看你父亲,再找时间跟你母亲见面。”
  夏屿:“……”
  执行力好强,这都安排上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她用手揪住他松散开的衣襟。“我妈没那么容易接受你的。”
  江川说:“我知道,我有心理准备。”
  夏屿说:“你不知道。”
  江川挑眉:“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夏屿叹口气。
  江川见状,把她拉起来,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襟。
  夏屿靠着他的肩头,说:“当初我爸体检查出肝部有肿瘤,是良性的,但医生也建议切除,后来因为失去工作还有我的事耽搁了,再次检查时,就已经癌变了……”
  父亲去世,母亲为此迁怒她很久。但毕竟是一家人,所以更多的怨恨都转移到外人身上了。包括他,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当事人。
  江川呆了呆,没想到这几件事还有这样的因果关系。
  他轻声问:“那你呢?”
  夏屿垂眼,“我不知道。”
  医生说,不排除是初次误诊,或者肿瘤自身变化……
  她说:“我只知道,你没做错什么。”
  江川抱紧她。
  对于已发生的事实,道歉或安慰都显得苍白。只能用行动补偿。
  夏屿闷声说:“我本来是想先说服我妈解开心结,现在把难题抛给你了。”
  江川:“你跟我还分这么清?”
  “不是说要做个独立女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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