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技术档案》作者:余姗姗
文案:
九年前,女学生薛奕中刀身亡,凶手方紫莹自首认罪。
九年后,江城女子监狱突发命案。
痕检技术员薛芃(péng)随队来到现场,发现其中一名嫌疑人正是方紫莹。
方紫莹告诉薛芃:“当年,我没有杀你姐姐,真凶至今逍遥法外。”
·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在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它。——罗曼.罗兰
刑技实验室技术员 女主 X 刑侦支队副队长 男主
排雷:
1、1v1,he,悬疑言情,刑侦推理。案件剧情一口气看会累,请注意劳逸结合,合理安排阅读时间~
2、在大陆,“刑事技术”就相当于港剧里的法证,美剧里的CSI,本文以犯罪现场、物证技术和侦查为主,玻璃心和胆小者勿入。
3、《寄生谎言》系列文,主角团会来这里出现,没看过的不影响阅读,本文是新的故事,新的主角团。
4、作者没有在公安体制内工作过,也没上过公大,没接触过案发现场,更没有朋友做过痕检和法医,所有考据只能来自资料调查,如有bug,还请见谅。
内容标签: 强强 制服情缘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芃(péng),陆俨 ┃ 配角:季冬允,韩故,孟尧远,钟隶,顾瑶,徐烁,姚素问好多人 ┃ 其它:刑事技术,物证技术,犯罪心理,犯罪现场,刑侦,刑技,刑辩,痕检,法医
一句话简介:犯罪现场:红与白
立意:永远别让你灵魂里的英雄死去。
作品简评:
痕检技术员薛芃,随队来到案发现场,发现其中一名嫌疑人正是杀害姐姐薛奕的凶手方紫莹。方紫莹对薛芃说:“当年,我没有杀你姐姐,真凶至今逍遥法外。”而后,薛芃和刑侦支队副队陆俨,一起历经数案,并在侦查过程中发现这些案件与某个神秘组织有关,更因此牵扯出薛芃亲人惨死的原因,江城环境污染的内幕,以及某集团的内部问题。作品文笔老辣、犀利,剧情流畅,内容深刻,以案件为立足点,反应过去二十年间种种民生社会问题。慢热,剧情流,非爽文,但很好看。
第1章
这是一个关于红与白的故事。
引用尼采的一句话:“永远别让你灵魂里的英雄死去。”
谨以此文,献给奋战在一线的警队精英们。
*
楔子
一切罪恶的开始
Chapter 1
车祸发生得很突然。
事发时,就听到“砰”的一声,伴随着轮胎用力摩擦地面的声音,黑色轿车被冲破路障的货车,撞到侧身,推着它一路拱向路边的大树。
直到停下来,黑色轿车被撞成肉饼,引擎盖冒着烟。
汽油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不会儿,着起火来。
货车司机醒过来,他身上淌着血,用最后一点力量推开车门,随即摔坐在地上,拖着半副残躯往安全的地方挪动。
很快就听到一声巨响,两辆车一起爆炸,火云蹿到半空。
路人连忙报警,但火势太猛,没有人敢上前救人。
等到消防车赶来时,车子已经少了一大半,等那火被扑灭了,车体残骸冒出层层叠叠的黑色浓烟,整个现场散发着呛人的烧焦味。
只余下一个框架的轿车里,露出两幅焦尸,皮肉早已炭化,露出骨头的形态,仿佛两具被焦炭包裹住的骷髅,又黑又狰狞,一个倒在驾驶座,一个仰在后排。
围观路人当场就有人吐了,还有一些人在拿手机拍照。
有人在说:“天呐,太惨了!”
有人在问:“看清怎么回事了吗?”
这时,一个女人骑车刚好经过,自行车后座坐着一个小女孩。
女人停下车,张望了一眼,被那烧焦的尸骸吓了一跳,连忙对后面的小女孩说:“芃芃别看啊,太吓人了,咱们赶紧回家,爸爸也快到家了。”
小女孩却瞪大着一双眼,透过人群露出来的缝隙,瞄到了一眼。
她的脸立即就白了,两眼发直,却没有捂住眼睛。
就在那个烧焦的车架子后座,有一具焦尸,它的头歪向一边,肢体扭曲着,就像是童话书里描述的黑暗森林里那些张牙舞爪的枯树。
小女孩从没见过比这更可怕的东西,直到女人骑车蹬出一段距离,她的表情仍是呆呆的。
*
就在车祸的当天,薛芃的母亲张芸桦被一通电话叫出了门。
回来时,张芸桦在屋里哭了很久,又有电话进来,断断续续聊了很久。
第二天,家里来了几个人。
薛芃躲在姐姐薛奕身后,睁着大眼睛看着进出家里的叔叔阿姨们,两个女孩都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她们还年幼,却也能感受到家里弥漫着沉重而诡异的气氛,听得到母亲的哭声,知道家里一定是出了不得了的事。
还有,爸爸一整宿都没回来,是在加班吗?
几天后,薛奕、薛芃就跟着整日红着眼睛的母亲一起去参加了父亲薛益东的告别仪式。
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场没多久,比薛芃年长两岁的薛奕也跟着母亲哭了,有两位阿姨在安慰她。
薛芃心里慌,去找母亲张芸桦,问她:“爸爸呢?他去哪儿了?”
张芸桦蹲下来,声音沙哑的说:“爸爸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暂时回不来了。”
直到两年后,薛芃渐渐懂了点事,这才知道,薛益东是两年前那日心脏病突发,就那样走了。
*
转眼又过了一年,薛芃已经升到小学二年级。
一天,薛芃放了学没有立刻回家,跟着几个同学到附近的小公园玩滑梯。
有个滑梯做的很高,年纪小一点的孩子都不敢上去。
但薛芃和几个同学打了赌,谁不上去谁是小狗。
结果大家就一起上了。
慌乱之间,也不知道是谁推搡了一下,薛芃摔了下来。
大约是小孩子骨头软吧,这一摔,当时并没有什么大碍,薛芃缓了缓就站起来了,额头上有点擦伤,看上去倒是不严重,就是两个膝盖全都磕出了血。
薛芃一瘸一拐的回了家,被张芸桦教训了一顿,她也不敢说自己是从滑梯上摔下来的,也没看见是谁推了她,又或者根本没有人推她,就是上面太窄了,大家挤来挤去,她自己没站稳就摔了。
这天晚上,薛芃就做了个噩梦。
那个已经被淡忘的车祸现场,那具仰在烧焦汽车后座的黑色焦尸,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记忆里。
梦里的她,原本走在街上。
快到校门口时,却看见路中央冲出来一个身上冒着烟的男人,他见人就抓,抓到了就去撕咬,路人都吓坏了,到处跑。
薛芃站住了脚,盯着男人的背影。
等男人回过身,她这才看清,他的脸黑的糊成一片,两只眼睛是空的,同样烧焦的嘴上沾着很多血,手里还拎着刚被杀死那人的半副尸体,头已经掉了。
男人向薛芃走过来,伸出手要抓她,薛芃转头就跑。
男人一直在后面追,薛芃没命的跑,怕极了,一路冲到一户人家,被保护起来。
可那男人又把那户人家都杀了。
那天晚上,薛芃在尖叫声中醒来。
薛奕也被薛芃的尖叫声惊醒,下床钻进她的被窝,安慰她许久,陪着她一起睡。
到了第二天,薛芃又做了同样的梦。
除了前面的剧情一致,后面又延续了一段,大概就是她又跑到下一个地方,那男人穷追不舍,又杀了几个人……
如此往复,等到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薛芃的母亲张芸桦终于坐不住了,把薛芃带去医院检查。
张芸桦起初还以为是那阵子学习压力大导致的,又或者是几年前经过那个车祸现场,孩子吓坏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又想起这茬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把它带进梦里。
直到检查出来,证实是轻微脑震荡。
医生开了药,薛芃吃了一阵子,总算不再做噩梦。
可是等脑震荡好了以后,她却离不开那些药了,只要一停,噩梦就又会回来。
根据医学和心理学上的解释,这是因为心里压力大或是潜意识心理投射导致的结果,医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给张芸桦开了一些维生素,替换掉之前的药,让她继续给薛芃吃。
薛芃吃了维生素,竟也没有继续做噩梦,反而还非常相信只要继续吃药,就能好好睡觉。
等到薛芃升上高中,这种用维生素哄骗小孩子的谎言才被戳破,薛芃也不需要再依赖药物。
事实上,薛芃后来还会梦到那具焦尸,也会惊醒,可她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尖叫,也不会怕黑,更不会相信这世界上有冤魂索命或是鬼怪的存在。
无论是心魔还是梦魇,似乎都已经被她克服了。
倒是有一点,可能是姐妹连心吧,若是薛芃前一天晚上做了噩梦,翌日见着薛奕,一定会被她看出端倪。
薛芃还记得,她们最后一次谈论这个话题,还是她十六岁那年的一月二十六号。
寒假,星期五。
*
那天薛芃起床,张芸桦已经上班去了,薛奕也要赶着去学校上补习课,姐妹俩就坐在餐桌前,就着早餐闲聊了几句。
薛奕问:“又做梦了?”
薛芃点头。
薛奕又问:“晚上要一起睡么?”
上初中以后,两姐妹就各自有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开始建立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她们会串门,会在对方的房间里待很久,却不会去窥探彼此的隐私。
有时候,她们也会睡在同一个被窝里,聊天到深夜。
但说起做噩梦这茬儿,薛芃一般都会摇头,说:“我还是要自己克服,再说我也不怕那个梦,它要来就来。”
薛奕微微笑了。
她的眸色偏浅,不似薛芃的漆黑深邃,倒像是一对透亮的琥珀,而且她待人一向温和,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形状,怎么看怎么亲切。
不仅如此,薛奕还是品学兼优的学生会主席,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很喜欢她。
薛芃望着姐姐的笑容,心里尤其踏实。
这时候的薛芃自然不会想到,就从这一天开始,她的黑夜将会再添了一个噩梦。
*
薛奕已经升上高三,等到寒假结束,就是高三生最紧张的几个月。
但以薛奕的成绩,保送不是问题,就连专业都选好了,要读法律。
早饭后,薛奕去学校上补习课。
周六的课时只有半天,到中午,同学们就陆续回家,薛奕还要处理学生会的事,通常会留到下午三点多再走。
因为晚上没睡好,薛芃精神不济,原本是想中午补个觉的,谁知拐进厨房倒水时,却发现薛奕忘记带饭盒了。
饭盒里装得满满当当的米饭炒菜,都是薛奕喜欢吃的。
薛芃将饭盒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就装进饭盒袋,出门骑上车就往学校走。
从薛家到学校,骑车最多十五分钟,中午不堵车,红灯也没赶上几个,薛芃速度很快,十分钟就到了。
学校里的停车棚,只余下十来辆自行车,松松散散,有两辆还倒了。
薛芃停好车,拿着饭盒往教学楼的方向走,途中要穿过操场。
操场上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其中一个个子很高,投篮姿势很娴熟,一个三步上篮,漂亮得分。
薛芃走的急,刚越过那几个男生,就听到后面水泥地上“咚”的一声,那颗篮球从其中一个男生的手里脱落,落在地上又弹起来,朝着薛芃的背影就去了。
就是那么寸,薛芃的后脑勺被球敲了一下,她跟着惯性往前点了下头,很快就捂着后脑回过身,诧异的盯着几人。
前面三步上篮的高个子男生,几个箭步追上来,也有些惊讶,看着她说:“抱歉。”
薛芃这才看清是谁,当场挂脸:“三次了。”
这事说来也巧,也是薛芃倒霉,上高中第一年,就被篮球敲中头三次,而且三次上前道歉和捡球的都是这个男生,不管这球是不是他打的,薛芃后脑勺也没长眼睛,自然是看谁道歉就认定是谁。
男生抿了抿嘴唇,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知道就算解释薛芃也不会相信,但他还是说了一句:“不是故意的,很抱歉。”
薛芃瞪了男生一眼,掉头就走。
男生又立在原地待了两秒,直到有个男同学走上来,说:“这女生瞧着眼熟啊……”
男生垂下眼,将球交给男同学,交代道:“这事换做是谁都会生气。我再去说一声吧。”
随即抬脚就朝薛芃的方向跟过去。
男同学在后面叫他:“哎,陆俨,你怎么说啊,别去了,只会越描越黑的!”
薛芃已经一路小跑到教学楼跟前,也不知道是谁,从楼上甩下来一叠试卷,很快就被冷冽的风吹开,天女散花一样的飘飘荡荡,有的被风吹到十几米外,有的就散落在薛芃周围。
薛芃停下脚步,抬头时,下意识伸出手,刚好接住一张。
试卷上还没有答过题,却揉的皱皱巴巴,上面有清晰的褶皱,还蹭着红色的擦拭痕迹。
那些红色触目惊心,像是血一样,薛芃乍一见,就愣住了。
正前方忽然传来“啪啦”一声。
薛芃醒过神,刚好见到一本书掉在几步远的地上,灰尘被扬了起来,又被风吹开了。
那本书的封皮上也有同样的血红色,似乎还能看出半个清晰的掌印。
又是一阵风吹过,书页“哗啦啦”作响,翻开了又盖回去。
陆俨已经走到薛芃身后几步,脚下一顿,脚尖刚好踩到一张染着血红色痕迹的卷子,他皱起眉,捡起卷子看了看,再抬眼看向薛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