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司马是妻奴——宸瑜
时间:2021-03-11 10:04:03

  等一切做完,她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拿了药过来给他涂抹,只是这回比昨日下手要重了几分。
  面前那人背对着她,将光.裸的背部任由她涂抹,然而脸上却紧蹙着眉间,对她偶尔的故意使力忍着一声不吭。
  其实小姑娘再是故意使力,那也是留了轻重的。只是她不曾经历过军棍打在身上的疼痛,便也不知在受伤的第二日,伤痕会比昨日多几分酸痛。
  因此手指尖偶尔轻轻戳上去的时候,对普通人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可对受伤第二日的赫连卿来说,便是只要碰上一碰,酸痛就能疼进骨子里去。
  可惜这些温若言是全然看不见的,等到她终于换了正面涂抹,那人早就把眉间给抹得平平整整。
  “你下回,可不准再偷偷跑到我床上了。”二人面对面相坐,她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故意欺负他。
  对面投来一道温柔的目光,只见他浅浅笑着,低声回了句好。
  “对了。”她垂眸盯着自己给他涂抹药膏的手,并未回视他,“午后我要回娘家一趟,你别趁我不在的时候,闲不住去偷偷练武,知道吗?”
  然而赫连卿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后面的嘱咐。
  他闻言愣了一下,问道:“回娘家?为何?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娘亲了,想回去看看而已。”
  “哦…那,那我让何穆送你去吧。”
  温若言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府上不是有车夫吗,要何穆送我做什么?我得让他看着你才行,免得你趁我不在,不肯乖乖躺着。”
  “那好吧…”他握住那只拿着药罐子的手,眨了眨眼眸,“那你早点回来,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嗯,我一定在晚饭前回来。”
  她回以他粲然一笑,可那唇角的深深笑意,却始终未曾映入眼中。
  用过午膳后,她便乘坐马车移开了将军府。
  赫连卿在门口望着马车离去,直到车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后,他沉声唤来何穆,命他悄悄跟了上去。
  这实在不能怪他多疑,要怪,只能怪他过太了解温若言。
  方才她同自己提出要回娘家时,语气明显不对劲,且将对他的嘱咐重复了两遍,为的就是让他不要把注意力,全放在回娘家这件事情上。
  小姑娘是个不懂得隐藏心思的,因此他一眼便看得出来,即便她笑得再灿烂,也无法掩住她内心的沉重。
  怕是这一趟的目的地,压根就不是长公主府。
  车夫将温若言送到了长公主府门前,本是想在这里等她,却让她以娘家会派马车送自己回去为由,给打发回了将军府。
  确认马车已经离去后,她并未踏进长公主府的门槛,而是转身去街市上另雇了一辆马车。
  只不过这次的目的地,却是宫门口。
  向禁卫军出示了令牌,她顺利进入皇宫,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前,让李公公进去通报了一声。
  很快,皇帝便召了她进去。
  悠远的顶级沉香充斥在偌大的御书房里,一位穿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人,坐在堆满书籍和奏折的案桌前。原本正在批改奏折的手,在见到温若言进来后便停了下来。
  “言儿,今日进宫所谓何事啊?”皇帝例行公事般问了一句。
  她刚想张口,却又被他打断道:“等等,让朕先猜一猜。你此番前来,想必是为了赫连卿一事吧。”
  温若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那让朕在猜一猜。想必,他兵围二品大员的府邸,又滥用私刑,都是为了你吧?”皇帝端坐着朝她看过去,那双上了年岁的眸子里似乎洞查了一切,嘴角挂着抹不知何意的浅笑。
  她猜不透舅舅话里的意思,便只好如实地又点了一下头。
  皇帝负手起身,缓缓走到旁边的书架前,一边翻找着书籍,一边漫不经心的道:“朕再最后猜一次。你此次前来,是为了让朕把虎符还给他吧?”
  这下着实让她吃惊了须臾,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了一瞬后,轻咬着下唇点了第三次头。
  “你可知,你这要求无理的很。”皇帝侧眸望去,嘴角的弧度虽未减,却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天下兵马都为朕所掌管,这虎符也是朕给他的,朕既然能给,自然也就能收回。”
  “怎么落到言儿耳里,便用上“还”一字了?难不成……言儿是觉得,虎符本就是他赫连卿的东西?”
  她知晓舅舅本就忌惮赫连卿,闻此言连忙垂下了头,“言儿不敢,只是有一事,言儿想向舅舅禀报。”
  原以为舅舅会问她是何事,不曾想,面前这位天子早就知晓了一切,将她没说完的话替她全数说尽。
  “你想禀报的,可是吴礼绑架你一事?其实这些朕都知晓,只不过,你那夫君在朝堂上嘴硬的很。明明这事说出来,朕便可以对他从轻发落,可他不仅死活不说,且还当场认了罪。”
  “那朝堂上数十双眼睛看着朕呢,你让朕如何偏颇?言儿呀,你实在怪不得舅舅,若是不将他狠狠惩处一番,舅舅实在难以服众啊。”
  话说到后面,皇帝明显已经软了语气,以舅舅而非朕自称。她若是还要继续说下去,便是德隆望蜀,贪猥无厌了。
  可虎符没有要到手,就这样离去她实在是不甘心。大司马的头衔可以不要,大将军的官职也可以不升,可是号令赫连铁骑的虎符得要回来啊。
  于是在踌躇片刻后,她暗下决心,鼓起勇气向前一步,回视过去的眼神异常坚定。
  “舅舅,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您惩处他,到底是为了服众,还是恰好趁这次机会,收回虎符打压他呢?”
  话音刚落,眼前那张慈眉善目的脸,霎时漫上了一层凛冽寒气。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以后每天都是日六,有特殊情况就是日三。
  感谢在2021-01-0322:16:51~2021-01-0520:04: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荒年浮生3个;大大大学渣2个;平行飞行者、小透明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芷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卖惨达人
  “放肆!”皇帝当即怒喝一声。
  尽管温若言已经做好舅舅大发雷霆的准备,但仍然被这一声怒吼给吓了个激灵,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也瞬间消散。
  皇帝将手中的书籍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天威盛怒,“皇姐平日里就是这般教育你吗?!撇开身份不说,有你这般跟长辈说话的吗?”
  “本以为你嫁了人多少会懂事一些,可现在看来,你还是毫无长进,任性骄纵不知规矩!”
  听着面前天子的呵斥,她低垂着头扁起嘴,心里不但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反倒暗暗很是不服气。
  明明自己又没有说错,舅舅分明就是借此机会打压赫连卿罢了,什么为了服众,说倒是好听。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像赫连卿那般敢作敢当。像舅舅这样,做了还要找一个好借口来掩盖的行为,算什么男人嘛。
  思及此,温若言不服气的同时,还不自觉的对自家夫君多了一丝丝钦佩。
  皇帝心里也知道,小姑娘这不知规矩的毛病,是日积月累被宠坏了的,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于是发完一顿火后,轻叹一声道:“那满朝文武的眼睛又不是瞎的,朕一国之君,难不成还当着众人的面,光明正大的询私枉法?”
  “再者,你以为朕想收走这虎符吗?可若是不收走这虎符,便要用更加严重的处罚来代替。赫连卿犯下的那两项罪行,可不是贬贬官职就能算了的。若按国法,他不仅要被削去官职、还要被没收府邸、贬为庶民,你可知晓?”
  “没收他的护符,已经是朕最大的仁慈了。”
  小姑娘闻言一时语噎,舅舅说的这些,她的确没有考虑到。
  方才质问他那句话时,自己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赫连卿。她只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做坏事的是那吴礼,而受处罚的却是赫连卿?
  因此她自然而然便觉得,舅舅定是借这次机会打压赫连卿。
  毕竟自己的这门婚事,也是他为了制衡…不对,应该说是大黎历代皇帝,为了制衡赫连家的势力而想出来的手段。
  可方才听完舅舅那一番话,心中的想法不免动摇了些许。
  自己虽然不懂朝堂之事,但大黎国法她又怎会不知?现下冷静想想,若不是因为赫连卿姓赫连,恐怕早就被贬为庶民了。
  偏偏那傻子在朝堂上,又对自己被绑架的事只字不提,如此一来,即便他姓赫连,那也是得重重惩处一番的。
  或许,舅舅收了他的虎符,真的只是为了免去其他更重的刑罚吧。
  想罢,温若言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去。
  “舅舅~言儿知道错了,言儿不该对舅舅如此无礼,还请舅舅不要同言儿一个小辈计较…”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似乎又变回了那个爱撒娇的单纯小姑娘。
  皇帝瞥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嫁给赫连卿这么些时日,也没见你学会什么,还是这般无法无天。朕都要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朕做错了,或许朕就不该答…”
  话音未落,他却突然止住了话头。那个答字他只发了一个很浅的音,并未说完整。
  因此小姑娘只听清楚了前面四字,而后问道:“舅舅,您说什么?”
  皇帝不答,反倒转移了话题,“你既然知道错了,就赶紧回去吧,免得让你夫君担心。另外,吴尚书和吴礼那边朕自会处理的,你就回去让你夫君好好养伤吧。”
  “哦…那…”
  她本想问问虎符怎么办,可对面那位天子明显知道自己是想问这个,旋即一个眼神投过来,她立马识相的住了嘴。
  “那言儿就先回去了,言儿告退。”话毕,她福了个礼,后退几步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出了御书房后,她一路走着来到了宫门口。本想着去雇个马车把自己送到长公主府,跟爹娘说自己回来拿东西,再坐长公主府的马车把自己送回家。
  毕竟,说了谎是要圆的呀。
  可是没想到,她刚走出宫门,便见何穆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郡主,将军让我来接您回家。”何穆上前说道。
  被戳穿谎言的小姑娘面露羞愧,讪笑了两声,“赫连卿他已经知道了呀?”
  “这个…您还是回去问将军吧。”
  “哦…”她扁了扁唇,乖乖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心里很是忐忑,这是头一次对赫连卿说谎,虽然并不是为了做坏事,但谎言被人拆穿了难免会有些窘迫,也不知道那人此刻是不是正生着气呢。
  马车终于驶到了将军府,在车里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后,她缓缓掀开了门帘。
  本以为赫连卿会在家里等着她,不曾想他现在就站在马车下面,正朝自己伸出手来。
  温若言有些懵,却还是将手递了出去,被他搀扶着走下了马车。
  “手怎么这么冰?”他一边牵着她进屋,一边给他摩挲着冰凉的小手,并嘱咐道:”下次出门记得带个绒套,把手揣在里面,免得冻坏了。”
  二人进了屋后,赫连卿拿来一个汤婆子塞给她,其余的话一概未说。
  她有些拿不准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便干脆主动提起今日之事,“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嗯?言言是想让我说什么?”
  “就…”她将视线移向一旁,支支吾吾道:“就那什么…你不是,不是知道我去哪了吗?”
  那人忽地冁然一笑,“我知道言言去皇宫,是为了我向陛下求情去了。我除了担心之外,便只有感动,其余并未有什么想说的。”
  “可是,可是我骗了你啊…”小姑娘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声量更是十分低弱。
  赫连卿将她垂下的小脑袋又捧起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言言,你不必自责。说谎不好,但你可以。”
  温若言微微怔住,那人掌心的温热自脸颊两侧传来,逐渐浸透了她白嫩的肌肤。点点桃红悄无声息的从里面探出头来,搅动着眸底的一池春水。
  见他并未责怪自己,索性将今日御书房里的对话,也同他一并坦白了。
  听完,赫连卿先是垂眸轻笑了两声,不可置信似的问她,“言言,你当真如此说了?”
  小姑娘点了点头,他再次发出一声轻笑,“言言啊言言,陛下多半要被你气死了。”
  “那我又不懂朝堂之道,我以为他是为了打压你嘛。况且,昨日是你自己同我说,男人就是要敢作敢当,那舅舅不也是男人吗?”
  “言言,你不能拿我跟陛下比的。”他收敛了笑容,看着她认认真真道:“臣子是臣子,陛下是陛下。我既有我的为臣之道,陛下自然也有他的为君之道。我可以敢作敢当,但陛下若是同我一样,难免要被有心人给算计了去。如此,还如何治国啊?”
  闻言,她垂下头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今日的行为好像确实十分鲁莽,她也的的确确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好在没有酿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不然,她可真的就要愧疚一辈子了。
  见她低垂着头,一副知错了的委屈模样,赫连卿抚了抚她的发顶,安慰道:“言言向来单纯,不懂如此复杂的事情也是难免。只不过今后行事之前,你须得好好思虑思虑,或者问一问我,我来帮你拿主意,好吗?”
  “嗯…”她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算已经翻篇了。
  二人一同在屋内用了晚膳,洗漱过后,赫连卿便脱了上衣任她涂抹药膏。
  赤.裸的上身看习惯后,抹药就变成了单单纯纯的抹药,温若言再未羞红耳尖过。
  可她倒是平静了,某人却是在那肌肤相触的瞬间,心头控制不住的漫上一股燥热。已经好几次了,次次都是如此。
  这般下去,怕是再过不久,他的自制力就会全面崩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