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司马是妻奴——宸瑜
时间:2021-03-11 10:04:03

  闻言,温若言紧蹙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您是说,让我给他纳妾?”
  “正是,只不过……”长公主神色凝重,十分严肃地嘱咐道:“首先,这妾你可得好好选选,最好从京城里那些无权无势,却又小有钱财的家里选,以免那人心术不正,勾得赫连卿宠妾灭妻。”
  “其次,生了孩子之后,这孩子需要过继到你膝下抚养,毕竟你才是赫连家的当家主母,可万不能被人给越俎代庖了。”
  “最后,这妾得再过个半年才能纳。你与他方成亲不久,赫连卿便纳进一个妾来,传出去难免要遭人闲话。”
  “我说的这些,你可都记住了?”
  温若言将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原本满面愁容的一张小脸上,现下却如沐春风般笑开。
  赫连卿同她留在长公主府里用了一顿午膳后方才离开,回去的路上,夫妻二人坐在马车里各怀心思。
  有人在想着,今日老丈人透露给自己的,她的喜好以及她最喜欢的一件事,琢磨着回去之后抽空试一试,希望她看见时会开心。
  而有人却在想着,也不知他会不会同意纳妾一事,若是不同意,那该如何让他同意呢?若是同意……
  若是同意,那便证明他也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便同她那花心的舅舅一样,如此之人,更不该给他生孩子了!
  温若言抱臂抿唇,愤愤看向正在垂眸思考的那人,语气很是不友好地喊了一声“喂”。
  他侧目望过来,静静等着她说话。
  只见她犹豫了片刻,又心虚地将视线移开,支支吾吾地道:“那什么……你觉得我舅舅为人如何?譬如…譬如家庭方面…”
 
 
第11章 情场老师
  也不知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是何意,赫连卿沉思须臾,选了最安全的话语作答:“陛下对太后素来孝敬,与皇后也是相敬如宾,乃大黎男子之表率。”
  温若言撇下嘴角,不耐地睨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同旁人不一样,是不会拍马屁的,没想到你也会这一套。”
  他的确不是个会拍马屁的人,可方才那种情况,他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对她的亲舅舅评头论足。
  更何况,那位怎么说也是当今陛下啊。妄议当今圣上,本就不该是臣子所为。
  可眼下听着她那语气,似乎很不满意他方才的答案,难道是因赐婚一事对陛下心有芥蒂,不愿听见陛下的好话?
  想罢,赫连卿又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抬眸问道:“那言言觉得,陛下在家族里为人如何呢?”
  “嗯…若论对外祖母的话,舅舅还是挺孝顺的。不过若论对舅母的话,那可就…”
  “可就什么?”
  她挪了挪位置同他坐得更近些,又将身子倾向他悄声说着:“我跟你说,舅舅可花心了!我每回去宫里看望舅母和表妹,总能听到那些宫女议论,说舅舅昨日去了哪位娘娘那儿,今日又去了另外一位娘娘那儿,总之,每日都是不同的人。”
  “唉,就是可怜了我那舅母,每日只有表妹陪着她,再过个两年,连表妹也要出宫自立府邸了,到时舅母…”
  话音未落,门帘外忽地响起一声慌乱地“吁”,马车骤然停下。
  因着惯性,温若言的身子当即扑进赫连卿的怀里,被他稳稳接住。那双大手有力地拖住她的臂膀,二人胸膛抵着胸膛,她攀附着他宽厚结实的肩,女子身上独有的幽香萦绕在二人周围。
  四目相对之时,车内顿时升腾起一股燥热,一辆四方马车便如元鼎火炉一般,似乎要将两人燃烧殆尽。
  “将军,夫人,方才前面突然窜出来几个路过的小童,你们没事吧?”车夫在外面扬声道。
  温若言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与他拉开距离,惊惶失措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无事。”赫连卿淡淡回道。
  马车继续往回府的方向行驶,车内此刻却是鸦雀无声,再无之前交谈时的欢快气氛。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再次停下,已经到了大将军府门前。
  不待赫连卿起身,她便忙不迭地自己跳下马车,一路穿过前厅跑进了卧房。接着反手将大门一关,整个人背靠在门扇上,捂住自己心跳如擂鼓的胸口。
  他刚刚…应该没有注意到吧?
  自己的嘴唇方才不小心擦过了他的脖颈,就只是轻轻擦过而已,一瞬间的事情,应该很难注意到吧?
  温若言此时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望他千万没有注意,不然两人同在一屋檐下,实在是太尴尬了。
  她紧闭眼眸双手合十,模样分外虔诚,全然记不起在此事发生之前,自己是想试探他会不会同意纳妾。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赫连卿望着她急奔进府内的背影,以及一眼瞥见的粉红小耳朵,垂眸低低笑了声,这才悠悠踏进府内。
  何穆刚看见郡主红着小脸一路疾行,接着便见将军如沐春风地走进,霎时便明白,二人指不定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走上前迎接,顺便装出一副知之甚多的模样,同赫连卿说道:“将军,郡主她脸皮薄,您这样总逗她不行的,您得更进一步才行。”
  “……”赫连卿懒得解释,敛了笑意,漠然斜睨了他一眼,“你很闲?”
  何穆讪讪地干笑了两声,摸了摸后脑勺,“属下这不是为将军着想吗?您别看我十五岁便跟了您,可这书我没少看呀。属下大胆说一句,您看了多少兵书,我就看了多少话本子。战事我自然没您懂,可这情/事嘛…”
  他扬起下颌挺直脊背,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口,积极肯定道:“您定然是没有我懂的。”
  “是吗?”闻此言,赫连卿蓦地起了一丝兴趣,他负手而立好整以暇地看着何穆,“那你就着方才的话说说,如何更进一步?”
  难得碰上大将军向他请教问题,这种百年难遇的事情当然不能放过。于是为了证明自己,何穆连忙侧身作请,示意二人去书房谈话。
  关上书房的大门后,赫连卿甫一落座,何穆便忘记规矩似的,径直在他身旁坐下,顺带讪笑着替他斟好新茶。
  赫连卿懒得同他计较,一边抿着茶水,一边听他纸上谈兵,“女子啊,大多都脸皮薄,但其实她们心里不一定如是。依属下看,女子多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讨厌你,但心里却不是如此想。”
  “您别看郡主这不喜欢您那不喜欢您,但经属下这两日的观察,我觉得郡主还是对您有好感的,可能她自己不知罢了。不如……您再进一步,譬如牵个小手什么的,她若是不拒绝,那便证明了我方才所说。”
  话毕,赫连卿侧过头来盯了他片刻,勾了勾手指。
  何穆将耳朵凑过去,只听他低声道:“近日朝廷征来一群新兵,都是些无法无天的小崽子,我原本正在考虑带他们的人选,现下看来,你倒挺合适的,那便交给你吧。”
  他一听,情绪立刻萎靡了下来。这哪是让他去办差事啊,这分明就是让他去折寿啊!
  和平时期朝廷征来的新兵,大多都是些世家公子哥,被家里人送进军营来混个履历,好在之后谋求个官职的。
  这些人的背景摆在那儿,领头的将领是打不得骂不得,整日还得被气个半死,因此其他人对这个差事,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现在将军让他去带,分明就是故意罚他嘛!
  思及此,方才还一脸得意的何穆,眼下却仿佛马上要哭出来似的,“将军,属下知错了,属下不该乱出主意,您就别把这差事给我了,我实在不敢惹那群公子爷啊。”
  赫连卿眼神示意他站着,他便立马起身,摆出军姿端端正正的站着。
  而后便听那人沉声道:“我们当臣子的皆知,帝王之意不可揣测,是为大不敬。”
  “不过…”他抬眸望去,眸底四散着冷冽寒气,“在我的府上,只有一人需被恭敬尊重,你可明白?”
  何穆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他怎会不明白,大将军的言下之意便是,在这座府邸里,任何人不可随意揣测郡主的心思。
  于赫连卿而言,可以对陛下大不敬,但不可以对温若言大不敬。
  啧,他早该知道,大将军对郡主用情至深,怎么偏偏自己犯了这个傻,在赫连卿面前说出这些话来,失策失策。
  想罢,何穆面容严肃地郑重抱拳,声音十分洪亮地回了句:“是,属下明白!”
  赫连卿眸底的寒意消了几分,又道:“至于那份差事,你的确适合。这军中就属你跟我最久,当知我治下的方式,按照我的行事风格来便好。”
  “若是有人不服,那便让他来挑战我。告诉他,只要打赢了我,不仅不再对他加以管束,且我这大司马的位置也让给他。但若是打不赢,不仅以军法处置,且让他尝一尝,赫连铁骑的训练方式。”
  有了这番话,方才还满面愁容的何穆顿时放下心来,甚至对训练那帮小崽子一事,还生出几分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来。
  要知道,赫连铁骑的训练方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已经等不及看到那些,仗着家里背景目中无人的公子哥们,在铁骑的魔鬼训练下嗷嗷惨叫了。
  何穆越想越觉得兴奋,正心里暗自高兴将军对他还是不错时,忽地瞥见赫连卿的脖颈处有一抹嫣红。
  极小极小的一抹,就在他脖颈的左侧。方才自将军进入府门后,何穆便一直站在他右侧,因此也就并未发现。
  其实那抹嫣红若是不仔细看的话,也很难发现,但幸亏何穆擅长弓箭,因此视力极好,这才看见了那抹难以察觉的嫣红。
  他指了指赫连卿的脖颈右侧,疑惑道:“将军,您这是?”
  赫连卿伸手摸了一把,又看了看手指,那抹泛着微微光泽的嫣红就躺在他的手上。
  几乎是一刹那,他立刻便知晓了这抹嫣红的来处。
  是她的口脂。
  仔细忆了片刻,这才猛然想起,不久前温若言扑进自己怀里时,那双柔软的唇瓣在瞬息之间,轻轻擦过了自己的脖颈。
  速度快到,连半分温热都不曾在他皮肤上停留过,因此他也就并未注意。
  可现下想起那场面,难免让他生出几分情难自抑,尤其是一旦想起,那场面便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着。
  赫连卿不自觉动了动喉结,这一幕又落在那视力极好的何穆眼里。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郡主进门时是红着脸的,还一路急奔进院子里。而后将军进门时,虽面部表情不太明显,但自己到底跟了他多年,自然能感受到将军那时的心怀雀跃。
  现在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他当即便如醍醐灌顶,尾调极其悠长地发出一声“哦——”。
  “啧,属下对将军心服口服。”何穆抱拳颔首。
  赫连卿蹙起眉头,面露不解,“服我什么?”
  “属下方才还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竟然敢在将军您的面前自诩极懂情/事,是属下有眼不识泰山了,将军您才是老师啊,佩服佩服。”
  “……”
  他完全听不懂何穆在说什么,但大概知晓,这人许是有什么误会,于是又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吧,这次不罚你。”
  “那…属下就直说了?”
  “说。”
  何穆轻咳一声,嘴角逐渐浮现一丝暗含八卦的笑意,悠悠问道:“将军您方才…同郡主在马车里,那个那个了吧?”
 
 
第12章 守夜秘密
  何穆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傍晚,赫连卿同温若言共用晚膳时,并未提及脖颈上口脂一事。只是特地嘱咐她,陛下应允的假期已到,他明日便得上朝,若是有急事找他,便派人传信给新兵营的何穆。
  温若言点头应下,用过晚膳洗漱一番后,二人便回了各自的房间。
  夜里子时,她迷迷糊糊醒来起夜。待回来后,她正欲关上门扇,却忽见对面赫连卿的房间外,仍有何穆守着。
  他手里提着剑坐在门口,背靠墙边闭目养神,然而那房间内却是漆黑一片,并无丁点光亮。
  很明显,赫连卿已是睡下。
  她不免心起疑惑,自己一介女子尚不需人守夜,怎的赫连卿一个大将军,且还是在他自己府上,却需要旁人在房门外守夜?
  不过,脑中沉重的睡意不允许她想太多。温若言打了个哈欠,便关上门爬回了床上,继续在梦乡里遨游。
  翌日,待她睁开双眼时,已是辰时三刻,赫连卿早早地便去上朝了。
  用完早膳后,本想着今日天气甚好,可以约苏遇宁去逛园子。没想到她还未派人传信,那好姐妹便同她心有灵犀似的,刚放下碗筷就接到了苏遇宁的邀约。
  温若言换上一件石榴红的暗花细丝褶缎裙,梳了一个惊鹄髻,再配上那些贵重华美的首饰,打扮得如花似玉的便出了门。
  马车将她送到京郊一处园林外,小玉在门口等待,温若言则自己进去赴约。
  这座园林向来只对世家名门开放,她也只来过两回,不过好在最近一回就在前不久,因此她仍然记得路。
  绕过前面的回廊和假山,温若言一眼便见到了不远处,正在凉亭内等着她的苏遇宁。
  “遇宁!”她喊了声,而后站在原地等着苏遇宁朝她小跑而来。
  好友似乎心情十分愉悦,扬着嘴角跑来挽上她的胳膊,“我还以为这次约不上你呢。”
  二人自然而然地往前缓慢散着步,温若言不解,“为何?”
  “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你新婚燕尔嘛,谁知道你舍不舍得离开你家夫君,来同我一个女子逛园子。”
  “……”被调侃多次的她早已习惯,这回倒是脸色如常,“舅舅只给他批了三天假,今日他已经上朝去了。”
  没有见到预料中温若言红脸的模样,苏遇宁不免有几分失望,她撇了撇嘴,深觉无意思。
  二人走了没两步,也不知苏大小姐又想到了什么,眸底漾起些许戏谑,“若言啊,你还没同我说说你的新婚之夜呢,感觉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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