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心里虽然不服气,但他们又不是方晨朗对手,均是默认了他列下来的新规定。
在这末世,弱肉强食,敢说不,会被逐出小队,离开队里,寸步难行。
“不要脸地狐狸精。”霍馨低声咒骂了一句,原本清丽的脸庞上神情狰狞。
她的声音实在是低,大家压根没有听到。
几个时辰后,雨还在下,比刚刚声音又大了一些。
方晨朗一直围绕在白雪身旁献殷勤,讨好她,一会儿给白雪倒热水,一会又是嘘寒问暖,正儿八经对他正牌女友,冷冷淡淡爱理不理。
这可把霍馨气够呛。
一瞅着空,就找白雪茬。
“白凝,借用一下你的望远镜。”
眼看着安易寒已经把手伸到自己面前。
白凝从包里拿出望远镜,顺手递给了他。
指甲不小心再次刮到他掌心。
当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向安易寒,安易寒对上她眼眸,不由得晃了晃神。
跟他对视后片刻后,白凝再次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
接着,白凝慌张底下头,纤细白皙手指紧张的拽紧了包包。
她在抬头时看向安易寒时,安易寒已经走到窗户边,拿着望远镜,观察外面动向。
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不就跟他对视了一会儿,这一会儿功夫就把她迷的晕头转向,甚至在靠他近一点,心里就会觉得特别地满足,当真是没救了。
还有这个心脏,安易寒一个眼神扫过来,心脏就不在受自己控制。
自己这个怪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刘兰心见白凝单手捂着心脏处,抬手搭在白凝肩膀,担忧问:“小凝,你没事吧?”
白凝扯了扯嘴角,摇摇头。“我没事。”
“好像有辆车子朝着超市这边开了过来。”
安易寒话音一落,大家不约而同看向窗外。
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门口。
连续下来好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不停敲打着门。
“这么大的雨,快放他们进来躲躲雨!”
白雪一发言,就遭到了几人异口同声反驳。
“不可以!”
“不能放人进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为什么拒绝?我们明明可以打开门救下他们。”白雪不解看向众人,疑问道。
沐泽侧头看她一眼,毫不掩饰讽刺道:“那一车人,起码有二十多个,现在放他们进来,要是他们当中混了感染丧尸病毒人员,到时候万一发狂乱咬人,会危害到我们生命,总不能因为你同情心泛滥,为了一些不认识的人,就牺牲了我们大家宝贵生命把?”
白雪脸上表情瞬间凝结,大声反驳:“大家进来的时候,一个个检查过身体没有咬伤,再放人进来,不可能发生你所说的那种事情。”
沐泽眸里划过一抹不满,声音微冷道:
“你刚刚没听收音机报道?现在又出现了一批无症状感染者,一旦接触到那类人,同样会感染病毒,我就问你,那二十多个人,混了感染者进来,到时候连累大家遭殃怎么办?”
无症状感染者,比被丧尸咬了的人还要可怕,丧尸咬伤,起码有伤口,一眼就能看出,可无症状感染者没有。
无症状感染者,没什么高热咳嗽反应,还会通过呼吸道,跟亲密接触或一同吃饭感染会被感染,只要是无症状感染者,混进来,一旦跟那种人有过私密接触,被接触的人会不知不觉中感染丧尸病毒。
白雪清秀的小脸微白。
她不甘心,也不忍心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外面下着暴雨,把一群人困在门口。
她环视一周,发现这个时候,大家都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愿意跟她站同意战线。
就连,对她献殷勤有好感的方晨朗也不站她这边。
还有救死扶伤的父亲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最小的,才四五岁,你们难道就真的可以眼睁睁做到看着他们夜宿门外?”
依然没有人回应。
白雪大声道:“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同情心?
霍馨冷眼斜视她一眼。“装什么清高,摆出一副就你是好人,我们大家全是恶人一样。”
李娜在一旁叨叨一句。
“就是,不要说的好像就你一个人有同情心似的。”
“白雪,这个超市,是方晨朗跟大伙处理完了丧尸,他功劳最大,一切由他做主指派,我们什么事情都听他的,做什么事情,都得问过他。”
白雪将期待地目光移到了方晨朗脸上。“你不会跟他们一样无情对吧?”
方晨朗心里顿时一阵犹豫,要不要放人进来,这么多人,万一里边已经有了感染丧尸病毒的人,发现不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方晨朗张了张嘴,不忍心拒绝。
但答应了她的请求,交代不了大家。
“我们在等一会儿,观察观察,如果他们没有反应,我会放人进来。”
听了方晨朗的回答,白雪失望到了极点。
低低潮讽道:“我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方晨朗眉心紧拧。
方晨朗几次帮白雪解围,就算艶被白雪嘲讽,依然不生气,大家就算再迟钝,也发现了,方晨朗对白雪过于特殊关照。
“不好了,你们快看,他们好像在拿工具,砸一楼玻璃。”
大家同时看向一楼。
走下一楼,已经听到了玻璃碎裂声。
“你们这群人是死人吗?听不见我们在外面喊?”
囚服刀疤男骂完,招呼上了五六个跟他一样穿囚服的人,直奔货架食物,动作粗鲁的连续推倒了好几个货架。
纹身男刚抽出匕首,就被方晨朗抬手制止。
纹身男不解望向他。“老大,他们都欺负的我们头上了,一定要给这些家伙点颜色看看。”
“先别轻举妄动。”
纹身男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依然听话的收起了匕首。
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凝发现,其中几个年轻女人,不仅双目无神,走路时腿都并不拢。
除了身穿囚服的,其他人,渴望的眼神看向货架上的食物,无人敢轻举妄动。
“太过分了这些人,简直跟土匪没什么两样。”沐泽气呼呼地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满足了,拿着货架上的食物,抛给了那群老弱妇女,食物散了一地,顾不得脏,捡起来拼命地就往嘴巴里塞,卖力咀嚼,吞咽,咽不下去不小心噎到了,连忙打开一罐饮料,顺一顺。
饿了许久,一包散落的食物又怎会满足,刚扑上货架,抢到一袋干吃面,还没来得及拆开,就被刀疤男狠狠地一脚踹开。
第27章 入v二更
整个人被踢出了一丈远。
被踢的那人, 发出了一阵阵哀嚎声,然后就晕死了过去。
白雪发出一声刺耳尖叫, 很显然,这一幕吓坏了她。
白凝没料到囚服男会这么地绝情,活生生的人就踹了出去。
她赶紧跑到老人生边,扶起了那奄奄一息的老人,让他依靠在一旁墙壁上。“爸,快过来帮我一下。”
呆愣中的白立军缓缓回过神,走到白凝身边。
囚服男上前伸手就扯白凝的衣服。
“这些人可真是无法无天。”
安易寒彻底看不下去,怒骂一声, 上前,一把杵住男人脖子,挥起拳头, 狠狠揍了过去。
囚服男人疼的龇牙咧嘴, 看着朝他靠近的安易寒, 连忙往后缩。
刀疤男看了这一幕, 三步并两步,走到他跟前, 怒喝道:“没用的东西。”
说着, 不忘在他身上补了一脚。
补的这一脚,踢在了重要位置, 囚服男人彻底地晕了过去。
刀疤囚服男抹了一下嘴巴,愤怒道:“小子,你知道我疤哥是谁吗?我的人你也敢欺负?”
安易寒不急不缓从身后拿出了一把精致手枪。
刀疤囚服男身躯就猛的顿住了, 因为一把黑漆漆的枪口,正顶在他的脑门上。
他脸上的戾气散去,换上了一副格外亲切的笑容, 求饶道:“长官,有话好好说,别动枪。”
安易寒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还打人吗?”
刀疤囚服男头摇成了拨浪鼓,弱弱的说了一句。“有您这东西对着我脑门,我哪敢打人!”
刀疤囚服男,刚才嚣张气焰全无,只剩下惊慌失措,生怕那对着他脑门的枪,不小心走火。
想伸手挪开,又不敢。
“意思没有这把枪低着你脑门,你还是会打人?”
刀疤囚服男头再次摇成拨浪鼓,连忙回:“以后也不敢在打人。”
安易寒动作缓慢收回了精致手枪。
刀疤男从新走回,对着身边同样穿囚服的人,一巴掌挥了过去。
囚服男捂着红肿脸,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时候那瘦如柴骨的老人已经转醒,一直喊痛,头也直冒汗。
“爸,你是内科医生,快过来看看他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立军仔细检查了一下,问了瘦如柴骨老人几个问题,无比沉重的摇了摇头。“没有医疗机器,根本检查不出他到底伤在了哪。”
白凝嘴角一抽。
“老师,你过来帮他看一下。”
安易寒去过去,只是扫了一眼。
“不用检查了,他肋骨断了一根。”
白凝跟白立军同时转头看向站立的安易寒。
白立军有些好奇地问道:“安长官是怎么知道的?”
白凝也跟大家一样,露出了同样疑惑的神情。
他是怎么知道的。
安易寒张了张嘴,沉思片刻,缓缓回答:“我之前在军医军营待过一段时间。”
他总不能告知大家,就在刚刚,用了白凝给他的望远镜后,突然就拥有了透视能力?
众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神情。
“现在这条件不能做给老人家做手术,照他这么痛,会痛死的。”
大家闻言,都用同情不幸的眼神看着瘦如柴骨老人。
大波浪丰满女人很是惋惜的说了句:“这老都老了,还得遭这份罪,命也是够苦的。”
白凝悄悄地把她的治愈系异能灵力注入了老人身体。
没用过的治愈系异能,灵力纯净。
本来一直喊痛,面色苍白的老人,渐渐的不在喊痛,脸色也有了一点光泽。
治愈系异能可比药见效快的多,伤那么重,一下子就可以见效。
这是白凝目前唯一能为老人做的事情。
她不知道,她做的这一切,刚好被拥有了透视异能的安易寒尽收眼底。
白凝无意间一撇,发现安易寒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仿佛他看穿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三帮人马,各占领着超市一个区域。
由于不知道新进来的那些人是否感染了丧尸病毒,都在商议,晚上多派出两个人守夜。
一楼,刀疤男已经享受的泡上了脚。
“四眼仔,你快过来伺候疤哥足浴。”
囚服男一声命令,戴眼镜的囚服男青年立刻快步走到了刀疤男跟前。
刀疤男,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他一眼,将湿淋淋的脚搭在戴眼镜囚服男大腿上,又缓缓闭上眼睛。
刀疤男,在末世后就觉醒了异能,带领了一帮人逃出监狱,半路劫了公交车。
一路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那几个神情呆滞的少女,一看见男人就瑟瑟发抖,露出害怕神情,就是被他们一行人残害所导致。
用一句话形容,这些人被称之为社会败类,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末世来临后,几人占惯了便宜,却没料到,这一次,居然遇上了硬茬。
给刀疤男洗脚做足疗的眼睛男,不小心,剪指甲刀剪到了刀疤男肉,刀疤男反应贼大,一脚踢翻了洗脚水,全都撒在了眼睛男脸上,眼睛男因此一屁股坐地上。
眼睛男先抹了一把脸,嘴里还吐出了一口洗脚水。
酸臭味地洗脚水差一点把他呛死。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周围传来的讥笑声,犹如一根根细小的针狠狠扎在他的心脏上,眼镜男头低的低低的,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皱起眉头,眼里则划过一丝怨毒的光芒。
“你呀真是没用,这点事都做不好,还不快给疤哥道歉,请求疤哥原谅。”
囚服男很是愤怒的呵斥道。
“对不起疤哥。”眼镜男眼眶红了一圈,屈辱的说道。
总有一天,他要这些人,生不如死。
“不要让我在看见他。”刀疤男恶狠狠的说。
囚服男转头对眼睛男怒斥道:“还不退下。”
眼镜男低着头快速走到了走廊。
蹲在地上,取下眼睛,不由得回想起了过往,所有的往事都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出来,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事,还有遇到的所有人此刻在脑海中都无比清晰,这么多记忆,就没有一个美好的。
他痛苦的抓了抓头,眼泪默默地顺着脸颊流下。
末世前,在他很小时候,受小朋友欺负,长得了被同学辱骂,上班又因老实被同事陷害,甚至花钱买通了他亲人,逼他顶替他人坐牢,就连到了末世,好不容易脱离了监狱生活,依然摆脱不了被人欺压,永远都生活在最低端,没有人看得起他,越想下去,他面部扭曲越严重,衣服也在他的撕扯中,“撕拉……”扯下一块。
眼泪随着脸颊一滴滴落在冰凉地板上。
守夜的白雪本想上个卫生间,路过走廊时,听到了一阵抽泣声,“喂,你没事吧?”
眼镜男哭声戛然而止,慌张的戴上眼镜,抬头看向来人。
白雪刚好看到他那脏兮兮的脸,把准备给自己的纸巾分出一半,递到他面前,“快擦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