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好病弱小叔以后(穿书)——小胖柑
时间:2021-03-12 09:53:06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测,不过两人身上的淤青却是切切实实地佐证。
  书里陈月娘没有回来,因为现场人太多,投河自尽不成,又回了李家。她将父兄之死的罪责算到了自己的身上,陷入了深深自责之中,怀着孕的身体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精神折磨?
  庄蕾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细节,李六郎死在月娘之前。为了保住孩子,在月娘难产的时候,李家老两口要求保孩子。陈月娘的死,成了压垮张氏的最后一根稻草,张氏没有拖过半个月,也走了。
  从父子俩出事,陈家才几个月就灭门了?书里可以说是炮灰,放在现实中也太奇怪了吧?
  庄蕾站起来去添了香烛,回来继续跪坐着,累了,额头抵住了门板的边上靠上一靠,一只手一直抓着陈然的手。直到天蒙蒙亮,她站起来,进去烧了早饭,该吃的要吃,再难也要撑下去。
  婆婆守着公公,庄蕾过去搀扶她:“娘,咱们进去吃口东西,如今就咱们三个人了,您是咱们的主心骨。不能倒啊!”
  张氏仰头看庄蕾,婆媳俩核桃眼对着核桃眼,看她这般地懂事坚强,又想想还有月娘,张氏站了起来,婆媳粗粗吃了两口。庄蕾跟婆婆商量:“娘,报丧要报哪些人家?寿材的让谁去买,寿衣香烛这些东西谁去置办,还有麻衣怎么裁?席面谁来管,这些咱们先拿个主意不要乱了。”
  张氏一下子痛失儿子丈夫,恨不能随了父子俩去了,此刻听庄蕾这么说,虽然一夜守在大郎身边,都没有挪开半步,却事事说得在理明白,定了定心神道:“报丧,咱跟你二叔公商量,让他带着阿良去报。你三叔夫妻可以卖寿材和寿衣。你周伯伯等下就过来了,席面的事情让他管。”
  她进去拿了个匣子出来,打开是一匣子碎银:“这里有五十两的碎银,你先拿来用,不够再跟我说。”
  “我知道了!”庄蕾接过匣子,她至少比婆母整个人的精神还好些,吃过早饭,同宗至亲赶了过来,庄蕾跟各位叔伯长辈行礼之后,按照跟自己婆婆的商量,一件件地跟长辈们说了想法,给每一个需要预支银子的称了银子。
 
 
第4章 孝服
  一个上午过去,寿材铺子送来了寿材,猪肉铺子送来了猪头,灵堂布置了起来,三婶子买来了布料,亲戚中的女眷都知道他们家事出地突然,早早赶过来帮忙。别人家好歹有个准备,他们家连个准备都没有,寿衣要裁剪缝制,孝服也要赶,纸钱也要剪。
  “阿然娘,你家阿焘的孝服多大,给个数!”三婶子说道。
  庄蕾一听要给陈焘穿孝子衣衫。虽然书里没有说陈焘是否穿了孝子衣,执了孝子杖。从里面的描述,他后来立刻去了京里,可见没有守孝,安南侯的嫡子,怎么可能给他人守孝?
  庄蕾扯了扯在跟三婶子说陈焘尺寸的婆母,对她言道:“娘我有些拿不定主意,您能跟我进去?我跟您商量商量!”
  张氏听庄蕾如此说,她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有事情拿不准主意也是正常,跟她一起进了房间内,庄蕾问她:“娘,您告诉我阿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为什么有人说他是安南侯府的少爷?”
  “这事儿说来话长,这么乱哪有时间跟你说这个事儿?”
  “娘,您说过生阿焘的时候在那个庄子里有个娘子也在生孩子,是那个时候把孩子抱错了吗?”
  张氏抹着眼泪:“我和你爹都不信,他们走上来一口就咬定阿焘是侯府的公子,说要接了他回去,若是掉包……”
  庄蕾严肃地说:“娘,侯府的嫡子是要继承爵位的,人家不会认错的,既然过来了,就一定会想把人带走,昨日安南侯过来趁着你们都不在将阿焘拖走,就是他的态度了。要是你还想要让阿焘给爹披麻戴孝的,闹得难堪不说,人家踩死我们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不如咱们退一步,让他作为义子给咱爹穿白?”
  这么一说,张氏愣了一愣眼泪喷涌而出:“这可怎么办?那你爹岂不是没有儿子送终了吗?”
  庄蕾劝道:“娘,您信我的,阿焘现在在人家手里,你说作为义子过来给阿爹上一炷香,我估计还有可能。若是以孝子的身份,我怕咱们是再也见不到阿焘了!”
  张氏软弱却不糊涂,她看着庄蕾哆嗦着唇:“可这要怎么办啊?总要人送终的啊!”
  庄蕾轻声说:“阿娘,不管怎么样,爹是不会有人送终了。如果我们乖一点,兴许他看在咱们家发生那么大的变故的份儿上,会把那个弟弟送回来。这不就有香火了吗?另外,咱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让他回去。记在大郎哥哥名下,算是大郎哥哥和我的孩子。实在不行同宗里再过继一个这事儿可以慢慢筹划,阿焘,却再也不是您的儿子了。”
  张氏眼泪直挂,却也只能点头应下:“你说的也是,只是你爹和大郎太……”到底张氏还是听了庄蕾的话,跪在陈家大官人边上,放声大哭,只说自己命苦,庄蕾感同身受,心酸地几乎无法呼吸。
  庄蕾找了人去请甲长过来,回来让三婶另外裁了一件孝衣。
  甲长匆匆忙忙赶过来,张氏擦了擦眼泪:“他大伯,昨日出了这事情,就没去见侯爷。求您去城里走一趟,跟侯爷说一声,让他带着阿焘来给他爹磕个头。”
  “阿然娘,你好糊涂啊!如今阿焘是侯府家的公子,怎么可能给你一个乡下汉子守孝?”
  “我知道,是让他做义子的身份,好歹咱们也养了他十二年了……”
  “义子的身份?”甲长一听,问道:“这是你拿的主意?”
  张氏抹着眼泪道:“是,我也想过了,如今既然已经分辨清楚了,阿焘总是要回去的。他爹生前疼爱阿焘,您也是知道的。让他来看一眼,您觉得可成?”
  甲长摇摇头:“那我就去走一趟。”
  庄蕾目送甲长脚步轻快而去,看着他去拍高门大户的马屁。
  人一多,嘴就杂,多少人想要知道这里的细节。庄蕾跪在那里捶着门板哭喊:“爹啊!自从我来家里以后,你一直把我当成亲闺女,月娘有什么,我就有什么……你把月娘放在心尖尖上疼。月娘出嫁,十里八村的谁不说你嫁女儿嫁地风光。刚成婚,月娘被那个畜生打了,跑回家。你和咱娘又劝她,做人媳妇了,不能像姑娘家一样……”
  庄蕾句句把月娘怎么在夫家被打,爹娘怎么心疼,怎么样一次次地拿钱拿东西过去一一细数:“可没想到,豺狼的胃口是填不饱的啊!他们不仅是想要钱财还是想要月娘的命,哥说去带月娘回家,以后咱们一家子,只要我和他有一口饭,就有月娘一口饭。谁想到出去的时候你们都是活生生的,回来就这样了?”
  庄蕾爬起来,扑到陈然的身上大哭:“哥,我以为嫁给你了,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我只想着等老了,我能走在你前头的,你和爹这样,丢下我和娘,还有月娘,以后让我们怎么过日子?”
  反反复复地庄蕾哪怕是哭地哑了,还是一遍遍地重复这些事情,往来吊唁的人多了。陈家父子本就是横死,也有不少隔壁村子的过来围观。
  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哭得涕泗横流,也听地明明白白这李家六郎真是头恶狼。
  下午道士和尚都到了,还是吹吹打打,张氏一直在盼着陈焘回来,庄蕾看着时间流逝,心里却有些想法,恐怕那安南侯未必会让陈焘回来,毕竟这个家成了这个样子。会增加陈焘的牵挂。
  突然声音沸腾起来,亲戚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你个畜生还来做什么?”听到这个声音,庄蕾抬头看去,李家的父母护着李春生过来。
  李春生长得眉清目秀,还是乡下不多见的读书人,平日在人前话不多,待人接物也客气,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氏站起来哭叫着哑着嗓子叫:“你还来干什么?把我们家闹地家破人亡还不够!”
  李春生的爹往前踏过来:“亲家出这样的事情,我们心里也很不好受。这个畜生是犯了错。可他年纪也小,还是个孩子呢!再说了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这是小夫妻俩吵架,心疼女儿也是常理,你们家呢?一点点小事,父兄就过来撑腰。弄得月娘在男人面前一点都不柔顺,越发地两人一点点地小事就吵地天翻地覆。月娘还怀着咱们李家的种。春生总是你陈家的女婿,今儿我就让他过来给他岳丈,大舅子磕个头,赔个罪过。月娘总是要回李家的。”
  还是个孩子,十九岁的人了,还是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拿一个孩子的说话来顶事儿。
  张氏被气地浑身发抖:“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儿子把我女儿打成那样,她爹过来找你们说两句,说错了?月娘脚上,身上全是伤,怀这孩子,还被这个畜生打成那个样子。你们做公婆的管过媳妇的死活吗?”
  庄蕾站起来退到后面,从墙角抄起洗衣棒,冲上去一棍子敲到那李春生的背上,那李春生吃痛地“嗷!”一声大叫,李六郎的娘立刻护着了李六郎伸出手指着庄蕾:“ 我们是来给你公公和你男人祭拜,你干什么?一上来就打人。大家伙儿看看,陈家都是什么教养,我们家娶了个媳妇就是迎了尊大佛回来。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亲家公就上门,弄得做女婿的抬不起头来。今天我们来诚心祭拜,你们家是个什么样子?陈月娘是我李家的人,早晚都要回来的。”
  庄蕾冲上去抱着陈然的灵位:“有话跟他说!问问他要不要你们祭拜?你们要是真心祭拜,就在这个灵堂之上,把你儿子打死了。这就算你们真心诚意来祭拜。”
  “她嫂子,我怜你年纪轻不跟你计较,看看你说的什么话?你看看你们陈家家教。”
  庄蕾往蒲团上一跪,一手抱着陈然的牌位,一手指着上头:“上有天下有地,是对是错自有老天评断,我男人如今横死。李春生,我咒你不得好死!哥啊!公公啊!你们做了鬼,要收了这个畜生去。”
  说完抱着陈然的牌位,扑在地上捶着地:“哥,你连命有不要,都要把月娘救起来,现在这个畜生还要来要回月娘。我今日就拼了和你睡一口棺材,也绝不会让他们带走月娘。”
  说完,把头侧过去仰着看一家三口,红肿的眼露出了抱着拼了命的决心。陈月娘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为了这个家,为了躺在门板的大郎,她都要护着。
 
 
第5章 回家
  陈月娘听见庄蕾这般说本来她在屋里哭,这会子摇摇晃晃过来一把抱住庄蕾叫了一声:“花儿!”
  张氏也扑过去哭,这个家里孤儿寡母三个人哭在了一起。
  边上的亲眷,看着陈月娘的肚子,看着庄蕾抱着自己男人的牌位,想着矮子能娶了这么个媳妇儿,还没给他留下一点香火,就这般去了,实在可怜,。
  听说那个儿子刚刚被那个什么大官家给要走了。一家子连个男丁都没有了。最惨的时候,这个害死这家两个顶梁柱的一家子过来了。
  都是自己村上的人,同宗的或者不同宗的,看了都心疼,女人们开始骂那李家是畜生,男人过来推搡着要将一家三口推出去。
  把三人给推了出去,那李六郎离开前:“陈月娘,是你自己不认是李家媳妇的,明儿我就休了你!”
  听见这句话,庄蕾爬起来,虽然伤心加熬夜让她有些站立不稳,但是不妨碍她拿过边上桌子上舀茶水的碗往李六郎砸去,李春生被砸开了额头,他娘一看见宝贝儿子额头砸开,血流了出来,心疼地捂着儿子的额头,张嘴就骂:“克死男人的小烂货!老天要败了你们陈家。”
  庄蕾想起书里陈月娘难产的时候,这个老太婆一定要保孩子,不顾月娘的死活:“我们会活地好好的,老天到底要败了谁,日子过下来才知道。”
  李春生指着月娘:“以后别想再进李家的门!”
  “做梦,以后就是要饭也跳过你们家,再要!”若非庄蕾被身边的婶子们给拖住,恐怕她就冲出去了。
  李春生的娘一边走一边骂:“小泼妇……”
  此刻若是不泼,以后还怎么立足?庄蕾看着李家三口嘟嘟囔囔地出了门,除非她死,否则账总是需要一笔一笔算。
  一家子差点撞上院门口的马车,倒是把那个李家老头给吓了一跳。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宽大的马车架子,好生阔气,幸亏陈家在村子里的第一排,前边儿空地也大,否则这么大的车还真进不来。
  庄蕾站直了看,难道是安南侯和阿焘?
  甲长从前面的车里爬了下来,跟着他下来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穿着绸缎衣衫的男人,后面又跟出来两个个男子,后面的车子,一个十三四岁的胖嘟嘟的少年下了车,并非家里的陈焘,看上去一团和气。
  庄蕾盯着那辆马车,见又下来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脸上晦暗无光,瘦长个子,身上倒是锦衣华服,只是太过于纤瘦,感觉一阵风儿就能将他给吹走,他下车咳嗽了两声。车子里又下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和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妇人。
  庄蕾想着难道是安南侯一家过来,那个少年就是被掉包的那个孩子吧?可阿焘呢?
  甲长已经脚步轻快地蹿了进来,在灵堂前跪下磕头上了一炷香。他走过去,张氏在边上几个邻居的扶持下站了起来,甲长略有些兴奋地说:“阿然他娘,侯爷发善心,怕你家男人没人送终,让你家真二郎回来给他披麻戴孝。”
  即便是前世的自己看惯生死,却还是难以克制的愤恨这素未谋面的安南侯,他的步步计算之中,将她的一个好端端的家,一日之间就撕成了碎片。眼前的男孩脸上蒙着一层黑气,沉疴难愈的样子。他这样的情况过来,无非就是增添张氏的悲苦,安南侯好生的狠毒。
  张氏局促地不知道怎么摆手,那个中年男子走过来,很是矜贵的开口:“陈家娘子!”、
  张氏点头应了一声:“管家!”原来穿戴这般体面的居然只是一个管家,庄蕾不禁看向那个女孩子和那个妇人。
  “我家侯爷命我将弘显少爷送回来,既然你们将弘益少爷送回了,侯府也不能做绝人子孙的事情。弘显少爷给陈家官人披麻戴孝送终。”那个管家说话慢条斯理,眼界极高,颇有些狗眼看人低的味道:“弘显少爷的贴身小厮和侍婢,还有他的奶母都带了过来。侯爷养了少爷这么多年,也舍不得他以后吃苦。弘显少爷,给您生父戴孝吧!”
  庄蕾看着那个男孩子转头对着管家说道:“请回禀侯爷,既然我认祖归宗了,自然就不适合再用谢家的家仆。元喜跟我多年,他无父无母,留下也可。其他人就不必了。”这个男孩子说话慢条斯理,眼睛往下低垂,此刻看不出神情,庄蕾可以断定他肯定不是怜惜这些人与亲人分别。这个男孩子与侯府听起来也没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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